九层仙莲

    胡途很不习惯逛街时手挽着手，和王品秋逛街也没这样过，他习惯性地试图抬右手挠挠头，可右手被拉扯住了，只好换左手摸了摸鼻子。他指着第一个摊子，说道:“那咱们一摊一摊看，先找真货，再找人。”

    “你不能直接闻味道吗”陈佩佩紧张地叮嘱道，“我听说盗过墓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有点像黄土和尸体腐臭的混合味道，你仔细闻一闻，看古董你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古玩街，到处都是旧东西，不管是不是古董，上面都有旧旧的味道，这味道都很像是土里扒拉出来的。只从气味分辨，估计有三分之一都像盗墓贼。那样还不如直接派警察，一个个的盘问呢。

    不过古玩街虽号称是卖古玩的地方，这年头真东西还真不多，要是东西都是真的，身上又有那怪味，这人才有可能。

    陈佩佩这样的建议，太不切实际，有种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感觉，胡途很不喜欢。下了车没说三句话，他便有种撂挑子的感觉，他说道:“我觉得吧，咱们是逛古玩街的，要是见人就往他身上闻，那情形一看就有问题。盗墓贼看到了，不得偷偷溜了要是那样的话，你不如直接拉个警犬过来，速度会更快。”

    在这古玩街厮混的人，底子完全清白的没几个，要是看到警察来了，别说是盗墓贼了，就是身家真的清白，也得先躲一躲避免麻烦。要是真把警犬都拉过来，估计街上的人立马会散去一多半。

    陈佩佩暗暗熄了心火，可还是想尽快找出来。但是这种事，急是没有用的，结果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她看胡途蹲下去，慢悠悠地一个个找，站在旁边干着急。过了几分钟，她分不住催促到:“你找没找到啊”

    这时，那卖家也笑着问道:“是啊，小伙子，你是要找什么啊”

    胡途摇摇头，一起回答道:“没找到，这些东西年头不够，顶多是民国的。”

    那卖家脸上的赞许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又很不满地说道:“小屁孩不懂别瞎说，什么民国的，我这摊至少清朝的，你们赶紧走吧。”说着他摆摆手，很不乐意胡途再看似的。

    听卖家




第307章 质疑警察不专业
    卡里有一百万，胡途毫不在意那一千块，他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指着一堆沾满泥土和雪花的青花碎瓷片说道:“老板，这堆碎瓷片怎么卖”

    卖家是个面带皱纹的矮胖男人，他声音中厚，说道:“这是清朝官窑瓷器碎片，300块一片。”

    胡途数了数，共有22片，都挺小的，说道:“100块一片，我全买了。”这个砍价，直接打三折，也算挺狠的了。

    那卖家拿了一块带底款的，说道:“看见没，这是康熙年的，而且是珍贵的青花瓷，300块一片，不贵了。而且这都是一个系列的瓷器碎片，要是买回去能拼成一个瓷器，你起码能赚几十万。”

    胡途买这个碎片，就是看中了它很可能拼成一整个瓷器，因为他看了几个碎片的形状，在脑海中试着拼了一下，都是青花碗的部分，但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只。而且那些瓷器碎片很多棱角上是被泥土覆盖着的，显然这卖家没尝试拼过，说明这种可能性并没有验证过，还有希望的。

    但他嘴上却不这么说，他说道:“切，你糊弄我玩呢，要是能拼成一整个的，你会拿出来当碎瓷片卖，150块一片怎么样，可不能更多了。”

    卖家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愿意全买完的话，500块两片，你也是懂行的，知道我这个价格要得并不高。”

    肯松口就是一个好兆头，胡途依旧不同意这个价格，说道:“这只是清朝的瓷器，年头还不算久远。500块三片，我这个价格也不低了。”

    卖家又犹豫了一下，这次的犹豫让胡途看清，他对这个价格已经有点心动。不过他没直接答应，还在最后的争执:“这大雪天的出来做买卖都不容易，这样，200块一片。”

    从300块一片降价到200块一片，应景算不错了，胡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扒拉着那堆碎片，说道:“那我挑一挑”

    胡途并不是真的想挑，只是不想给人留下急不可耐的印象，要是太急的话，对方可能因此看出什么，反而终止这次的买卖。这些东西都是他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做得并不算圆滑，但表达出来的大概意思是这么回事。

    那卖家立即阻止了胡途，说道:“这不行，你要是挑的话，就300块一片，200块是打包价。”

    22片，算着是4400元，胡途拿着两片拇指甲大小且没有花色的碎片说:“这两个总不能也算200块一片吧，凑个整，4000块怎么样”

    那卖家笑着拒绝道:“那你怎么不说这还有几块大个的呢，咱们既然说了打包，那不管大小就都一个价，4400块，不能低了。”

    这么一番讨价还价，胡途转了账，总算把东西拿到手。把它们放在包里，也不着急拼拼看，走向下一个摊位。

    陈佩佩上下打量了刚才那卖家，也不觉得那像是盗墓的，便摇摇头，跟上了胡途。她试图挽住胡途手臂的时候，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手碰触的温暖的手，一下子的温度差让她打了个激灵，她特惊讶，胡途的手在雪里暴露那么久，竟然还是温热的。

    她伸出手，捏了几下胡途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衣服比她身上的还要薄，就更惊讶了。她问道:“现在的年轻人，火力都这么旺的么，你的手怎么这么热乎”说着，她拉住胡途的手，这样感觉更像是情侣了。

    胡途皱



第308章 艺术恐怖谷理论
    陈佩佩确实应该委屈，她却倔强地认为，哪怕有一点希望，都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去尝试。所以她找到了最有可能帮她完成这项任务的胡途，即使她在踏进胡途家里之前，两人都不能算认识。

    她默默地听刘军解释完，叮嘱道:“这些都是内部消息，没有抓到那伙人之前，你们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打草惊了蛇，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我觉得吧，我要是盗墓的，肯定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出来销赃，现在大雪天，谁也不愿意出来工作，正是好时候，你们说对吧！”

    胡途听他们说的都有道理，点点头，又看了眼对此更专业的葛斌，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样点点头。便说道:“那好吧，快中午了，咱们吃点东西继续找。”

    陈佩佩忽然有点紧张，说道:“胡途，那个我们经费不多，吃饭别去那种太贵的地方。我们俩都是拿普通工资的人，可请不起你们。”她性格爽朗，并非小气之人，只是有些时候迫于生计，不能为所欲为。

    胡途看着这两位认真负责的警察，眼睛里充满赞许的神色，他们是合格的警察，不拉帮结派，不以公谋私，这年头能有这样的气节很不容易了。至于请客，对他们来说或许很难，但对胡途来说很容易，他当即说道:“放心，我请客！”

    “真的”陈佩佩眼睛一亮，然后吞了口口水，说道，“这不太好吧，我找你出来帮忙的，让你请客，这……”

    她的话没有说话，胡途挥挥手打断，说道:“不妨事，只要你们别觉得我是在贿赂公务人员就行了。”然后他带他们去了平安大酒店，话说他在这酒店里办了一张五万元的卡呢，虽然来这吃过很多回，但从来没用这张卡消费过，这还是头一遭。

    催促着两位警官入了座，胡途张口就叫了十二道常见的菜，就这样也花了三千多。这些菜他都尝过，分量都不大，味道都挺好，他们吃得完，也不是贵的离谱。服务员认识胡途，也认识葛斌，不仅服务地相当周到，还跟他们拉起了家常。

    陈佩佩很少接触到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但并没有显露出奇怪的颜色，这是基于她对胡途的了解。这一年来，胡途小小年纪便已有所成就，家里建冷库，包地建大棚不说，还因为一只狼、一条狗成了知名人士，他能出入高档场合本就不是值得奇怪的事。

    倒是刘军表情怪异，一直跟葛斌打听这其中的门道，当故事来听，听得津津有味。

    胡途把今天买来的碎瓷片拿出来，在餐桌上认真拼凑起来。开始他也不清楚能不能拼成，只是尝试一下，从底座开始一片片的装上去，等拼了五片，一个碗的超过三分之一的部分便已成形，这让他非常惊喜。连吃都顾不上了，一片接一片拼着。

    在桌子上摆弄这带着泥土的东西，围着味道还有点臭，陈佩佩捂着口鼻，说道:“你就不能回去再弄这个，东西又丢不了你急什么你弄得这边味那么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胡途脸上的笑容不减，皱了皱鼻子，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比普通人更强烈的气味。他看了看周围，别的顾客也有露出不满之色的，只是大家都是顾客，他们没说出来罢了。于是胡途站起来，说道:“好吧好吧，我去洗手间把它们洗一洗。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去去就来。”

    吃一顿大餐，和摆弄那些碎瓷片哪个更重要如果让陈佩佩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因此，胡途的做法让她很不解，她问道:“你不吃了你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吃



第309章 猪队友泄了老底
    午饭后稍稍休息一会儿，几人来到下一个古玩街，这个比第一个地方更小、更隐蔽，若不是因为警察有内部消息，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条阴暗的街道里会别有洞天。

    大雪掩盖了很多味道，但掩盖不住胡途的嗅觉，雪花的清新味、木头的香味、小草的腐蚀味、墙角的泥土味和路过的人味、猫狗味混同在一起，一起扑面而来，那酸爽，只有亲身体会过的才知道。

    “倒是像模像样。”胡途走进了窄小的街道里，那些摊子并没有摆在街上，而是摆在两边的屋里。屋里没有窗户，站门口往里看，像鬼屋一般阴暗，也不开灯，进里面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这无疑给辨别真假增加了难度。

    “进去”陈佩佩有点畏畏缩缩的，她习惯站在光明下，对黑暗的环境虽说不是恐惧，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当然进去，来了怎么可能不进去。”胡途肯定的回答。这种环境对别人来说是限制，但对他来说却毫无影响，反而让他更加自在。但考虑到女生常有怕黑的毛病，于是他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在外面等，我会尽快看完出来的。”

    可是胡途还没走进去，屋子角落里坐着的老板便小声探问道:“你们几个都是警察吧”

    他的声音和古董一样，有了岁月感，但也称不上多老。循着声音往角落里看，那是一个带着老花镜的人，五十来岁的样子，嘴角带着一抹智慧的笑意。他的身旁有一盏台灯，照在一本厚厚的书上，他坐着的椅子，是红木的，看起来有种古旧感觉，但胡途一眼就看出那椅子是仿古的。

    而后，胡途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隐藏了身份的，两名警官也是便衣，怎么还没开口说话呢，就漏了底了陈佩佩摇了摇头，具体表达什么意思胡途不清楚，他只猜这是告诉他，她没有主动暴露身份，也要他继续隐藏。

    胡途左右看了看那，拧了拧脖子，说道:“老板，你说我么我不是警察。”

    “小年轻人，你还跟我扯谎。”老板笑着说，“别装了，你们警察正在市里抓盗墓贼的事都传开了，我听说有三队人，其中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一队，就是你们吧呵呵，我这地方阴森森的，年轻人都不多见，一男一女的更是稀罕，你们就别跟我装了。”

    光线太过阴暗，胡途看不清陈佩佩的脸色，不过这么快就把老底泄了个一干二净，想想也清楚她的心情必然不好。

    陈佩佩问道:“好吧，我承认我是警察，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胡途听出她话音中的急切与惊讶，并感觉到她的眼神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心中一下子便蹦出那个眼神的含义。她在怀疑他，或者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让胡途很不满意。他是被拉过来帮忙的，又不是主动过来，怀疑他，岂不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但是仔细想一想，她有这样的想法又无可厚非，毕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必须要排除每一种可能性，从身边的人开始是最直接的想法。

    清者自清，胡途轻轻摇摇头，他的目光再次注视着角落里的那个身影，期待着他能尽快给出一个答案，洗清他的嫌疑。

    老板笑着说道:“呵呵，你们当警察的，这个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还不如我这个不出门的人。你们的同事，被几个偷奸耍滑的家伙拉去喝酒吃



第310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因为外面的传言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组队，为了避免犯低级错误，陈佩佩当即决定，她本人不再参与具体地走访，而是待在警车里，为胡途几人汇总和传递消息。若是发现哪个人可能有问题，不用当场戳穿，把消息传给她，她自会找别人来盘问。

    陈佩佩说道:“既然这件事都已经公开了，那就可以明着来，到时候直接过去盘问就行了，也不会有人再怀疑什么。”

    她现在说的，便是她的上级给的指示，刘军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而这个解决方案，是根据现在糟糕的情况能采取的最好的对应措施，葛斌也点头表示同意。胡途却不觉得这样还有什么效果，但想了想，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便答应下来。

    三个人一起走，做了一番伪装，胡途本色演出，就是出来买古董的土豪，葛斌和刘军二人，都扮演他的保镖。

    为了符合这个伪装，胡途把自己背着的包交给了葛斌，他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斌子，我这包里的东西容易碎，一会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可别脑子发热就往上冲。咱们的任务只是找到这伙盗墓贼，顺便发个小财，抓人的事交给警察就行了。”

    葛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是胡途的员工，此刻又是胡途的保镖，自然不会像之前一样行事。再说有警察支应着呢，若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也用不着他出头。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份，说道:“是，一切听胡老板安排。”

    刘军才进警局没多久，一直处于学习阶段。听到胡途这些话，顿时想到这一行三人只有他是警察，要是真遇到了盗墓贼，到时候必须往前冲的只有他自个，他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他怯怯地说道:“斌子，胡老板，你们这么说听得我心里发慌，咱们也算是患难兄弟，到时候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那我可应付不来。”

    胡途一把揽着刘军的肩膀，说道:“放心，到时候用不着咱们往上冲，需要跑的时候我会拉你一起的。再说，咱们也不一定能碰到这货盗墓贼，放松点，就当是出来逛街了。”

    葛斌也跟着劝道:“胡老板说得很对，你就当是跟老板出来逛街，这样反而更加自然。”他似乎把刘军当成一个可造之材，时时提点着，“而且你要记得，一个人一次只能解决一个问题，先找到这伙人，然后再判断怎么抓人。”

    屋里比屋外暖和，三人一起进屋，两人在门口守着，胡途也不跟老板搭话，先看东西。遇上好的，便讨价还价，遇不到，那就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这条街假货遍地，但真东西也不少，只不过真东西被看成假东西却寥寥无几。胡途进了好几家店都一无所获，对这条街有了更深的理解，无论是假东西还是真东西，他们都当成真的卖，更重要的是，他们非常清楚自家店里古董的真假。

    胡途小声感慨道:“唉，这都是人精呐。得嘞，那咱们也不必在这细看。这样的地方，应该都是些老卖家和老顾客，不太可能会有盗墓贼往里面凑，那样太明显了。”

    去了另一条街，已经是傍晚。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透出温热的光芒，天边被霞光染成七彩的颜色。古玩街上的顾客多了起来，连卖小吃的推车也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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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像猪一样的队友
    对眼前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胡途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愤怒。不知为何，他的大脑忽然把眼前的这些瓶瓶罐罐，和他脑海中那个熟悉的遗址联系起来。

    然后他皱了皱鼻子，用新的角度闻嗅着卖家身上那奇怪的气味。那是一股来自于泥水的味道，不是地上的土混合了水的气味，而是水底污泥的味道。而这位年轻人不断的咳嗽声，相比也是经受了风寒的原因。

    他再次看向那个摊位上的瓶瓶罐罐，虽然以他的水平，很难看出来这些东西的年代，但感觉上和他在sd发现的那处遗址里的物品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