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来袭：相爷，速速接招！

    视线被挡了个大概，她无意地垂下眼皮，竟看见随着江嬷嬷的移开，原先她右手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个字。

    很小但也显眼的，用血写成的“碧”字。

    不知道父皇看没看见，但江嬷嬷流了不少的血，还未凝固住的因她的移动而滚动，将那个字糊上了大半。

    “婳婳，我们先出去罢，这里得让他们清理一下。”暮远苍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捂上了她的眼，不然这场景叫她看了，她肯定会做噩梦。

    右手扶着暮摇婳的肩一块站起，左手也没离开她的眼，直到他们走到了门口。

    见左右近处无人，暮摇婳扯了扯暮远苍的袖子，“父皇，你注意到江嬷嬷手底下那个字了吗”

    不用他回答，从他的神情便能得知，“朕没看到。”

    说着转头往屋里望，“什么字在哪里”

    却不准她也回头。

    那一滩血水混合到一起，一片狼藉，被水冲刷过去，甜腥味浮动，让人不忍直视。

    暮远苍皱了皱眉，“他们在清扫了。”即便有字也看不见




第106章 混淆
    江嬷嬷没进过一日学堂，顶多跟着她和成归学了几个字。

    像“碧”字这么复杂的，嬷嬷即使会写，也写不出横平竖直的式样。

    宫女们大多目不识丁，偶尔会有几个例外，江嬷嬷不在这其间。

    暮摇婳很难不多想，这样诡异的事发生，必定有它的源头。

    “婳婳，你是指江嬷嬷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暮远苍脑中想的却是温柔可人说话一直温声细气的碧妃。

    与皇后的刚柔并济不同，碧妃完全是水化成的，平顺随和有些怯弱，就不存在发脾气怒火冲天的时候。

    他把江嬷嬷指给碧妃，正是看在她对身旁宫侍不错的份上。

    “不，儿臣不知。”暮摇婳迷茫地摇着头，嬷嬷的死亡太古怪，而且这古怪被明晃晃地表现了出来。

    “圣上，帝姬殿下。”御医走过来，“江嬷嬷是自己摔死的。”

    江嬷嬷有早晨起来眩晕的症状也不是一日两日，拿了药吃还没多久。

    偏巧今日的晕眩情况猛烈，气血上涌，倒下去后又仰面磕到石砖上，发现得又不及时……

    经仵作查验，江嬷嬷身上也没有其它伤势，不像被暗害了的。

    这个结果便只能归为“意外”。

    ……

    “皇姐，你也觉得江嬷嬷的死是意外吗”暮成归坐到发了半天呆的暮摇婳旁边，问。

    脑海里不断显现着她在江嬷嬷手下看见“碧”字的那一幕，暮摇婳反应迟钝地侧了侧脑袋，看他，“本宫……现在乱得很，想不明白。”

    暮成归对江嬷嬷的印象颇好，他的母妃走得早，所幸皇后娘娘和皇姐、江嬷嬷都待他很不错，那些好他都记着。

    江嬷嬷走得措手不及，他也很难过。

    暮远苍说会严查江嬷嬷的死因，可御医给出的结论是嬷嬷自己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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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离奇
    假如是，又是谁写下的它

    虽然江嬷嬷的右手手指的确沾了血，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暮摇婳想到头快要炸裂，猛地一下站起身，“不行，本宫要去一趟司法监。”

    暮成归见状也不想在这干等着，“孤也要去！”

    “成归。”暮摇婳没明说，眼神却似温和的阻止，“江嬷嬷的死在本宫看来扑朔迷离，而你是太子……”

    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时，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暮成归脸一垮，“孤知道了。”

    他的身份在很多时候都会成为牵制，既自由，也拘束。

    暮摇婳想摸摸他的脑袋，最终也没伸出手，只说:“皇姐会尽快回来。”

    因为暮摇婳提出她看见了“碧”字，暮远苍便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将后续交给了司法监处理。

    从江嬷嬷的身体上查不到任何问题，所以会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一听暮摇婳驾临司法监，李大人便知她来此所为何事，拜见她过后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微臣带手下到江嬷嬷住的屋子仔细查过，没发现一点可疑的印记，屋内的所有东西也没被胡乱翻动过的痕迹。

    “故而基本能断定，她的死非他人所为。就如御医所说，她是严重晕眩，自己摔死的。”

    可是那个字呢

    暮摇婳正要追问，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要怎么问

    那个“碧”字只有她一人看见，即便暮远苍没命人清洗那块地，“碧”字也被血遮盖住。

    都怪她被那离奇的景象震慑地没来得及早早地叫暮远苍也看一眼，现在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否则为什么父皇就在她边上却也没看到呢



第108章 烦躁
    “父皇头疼了吗”注意力似乎被吸引开，暮摇婳坐过去替他按揉着，“政务虽重要，但父皇也需保重龙体啊。”

    暮远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婳婳果然是朕的贴心小棉袄。”

    ……

    又是一夜未眠。

    昨晚她睡不着和暮成归下了两盘棋，少年困得哈欠连天，她却毫无困意。

    早膳随意吃了点，单纯是为了填肚子，暮摇婳思索着要不要睡个回笼觉补眠，就听说碧妃由于江嬷嬷的突然离去而悲痛成疾了。

    暮摇婳很惊讶。

    碧妃和江嬷嬷相处不过一月，而她和江嬷嬷十几年的感情，这会儿还能活蹦乱跳。

    很是羞愧。

    关于碧妃这个人，暮摇婳了解的不多，她入宫时母后便不在了，她们之间相当于井水不犯河水。

    起初暮远苍是有让别的妃子照顾暮摇婳的打算，可她自己说不需要，他自是不强迫。

    比起旁人对暮摇婳有意无意的讨好，碧妃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不刻意取悦她，碰上面了便周全地招待她。

    进宫不足六年便成了妃，手底下的宫婢也都忠心耿耿，不得不说碧妃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暮摇婳知道暮远苍近两年最宠的便是碧妃，她会替母后难过，但也不怪父皇，因为他是大暮的圣上他没法忠于母后一人。

    至于江嬷嬷的死，暮摇婳也没怀疑到暮远苍身上去，或者说，不敢。

    哪怕他明显不对劲。

    “将珠殿下。”席柏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孤身在此站了好久，是有心事吗”

    暮摇婳回过头，他正信步从岸边往她所在的亭子这踱过来，一身官服不减风流倜傥。

    今日的风大，暮摇婳身上加了件袍帔，几乎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显得个子更为娇小



第109章 坦诚
    语调一转，“但您若是将气撒在微臣身上，微臣也会心有不快。”

    “不是对你撒气，只是，只是，忽然难以忍受了。”

    利用和被利用，陷害和被陷害，这些复杂的人和事，忽然就难以忍受了。

    而他们也差不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眼眶微红，有亮闪闪的东西在里面打转，席柏言看着心中一悸，刹那间想通了某件事，“江嬷嬷的死另有原因”

    这般就好解释了，怪就怪她以前被保护得太好，死掉的又算是她的至亲，她没像在霍家那次又崩溃便很不错了。

    暮摇婳被他这短短一句话止住了某种消极的情绪，流泪的冲动也逐渐沉淀，嗓音还有点哑，“不……不知道。”

    原本她要说“不是”，可这样的否认也没意义，反倒像在跟他闹脾气。

    “那便是殿下怀疑江嬷嬷的死另有原因。”陈述的语气，彰显了他的笃定。

    暮摇婳陡然觉得自己前一刻就是无理取闹，现下也不好认错道歉，拿着手帕抹了抹双眸，“你是要做本宫肚里的蛔虫么。”

    这是恢复正常了，席柏言抿唇笑道:“承蒙殿下不嫌弃，微臣愿意永远陪在殿下身边，为您排忧解难。”

    “本宫可能尽信于你”暮摇婳试探地问。

    她以为他会点头，或是给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可他居然坚决地摇头，“不可。殿下，人生在世，能尽信的只有自己。”

    “……噢。”

    该怎么说席柏言这个人呢

    有时感觉他看穿了她的小把戏，顺带反撩拨她一把；有时感觉他将她当自己的学生在教，就像成归。

    暮摇婳将帕子攥在手心，“本宫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殿下请问，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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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调动
    “可一般而言，真凶没胆量把自己暴露出来，以自身为诱饵来迷惑对手。

    “所以这欲盖弥彰的策略，相反地能起到保护自己的效果。”

    席柏言叙述得缓慢，生怕她会听不懂。

    饶是如此暮摇婳也暗自回味一番才确定自己没理解错，“那么大人以为那种可能性更高些”

    他曲起两指在桌面上轻敲，“那微臣得先知晓江嬷嬷究竟会不会写‘碧’字才能判定。”

    暮摇婳惊讶地双唇微张，他更倾向于那字是江嬷嬷亲自写的吗

    她低垂下目光，回忆和江嬷嬷相处的一点一滴。

    “本宫幼时闲来无事教过江嬷嬷几个字，她学得很慢，除去笔画特别少的，每个她都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学会写好。”

    一个“碧”字，如果真是江嬷嬷所写，必定要用上不少于五天甚至十天的时间。

    “意思是不能排除她写不了那个字的可能了。”席柏言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有机会，微臣希望能到现场看看。”

    跟着又笑了，“想也是没机会的，微臣无故进不得后宫。”

    “即使你去江嬷嬷的房中看了又怎样呢那里已经被清扫过了。”

    “字也已经被殿下看到了，有没有被清扫完无所谓，微臣能不能再看见它也无所谓。”

    “你信本宫”

    这没头没尾的一疑问尤为突兀，暮摇婳握紧了下手温温吞吞地补述:“因为唯独本宫看到了那‘碧’字，就有些怀疑自己……”

    “殿下，您信自己微臣便信，可您都不自信，拿什么让别人信您”

    今天的第二次说教。

    暮摇婳揉弄着手里的帕子，“本宫可以带你去凤仪宫，但是大人这会帮助本宫，是因为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

    “首先，”席柏言正了正坐姿，“能否帮到殿



第111章 你我
    “也因相信，您才会问我以上的问题。能得到殿下的信任，微臣不胜荣幸，无力回报，唯有倾力相助。”

    良久，暮摇婳展颜，“好一个倾力相助——本宫可不可以提个小小的请求”

    帝姬的低声下气，席大人岂敢不从，“殿下尽管吩咐。”

    “本宫说过一次的，可大人囿于礼数并未答应。”她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我们日后都以‘你我’相称，如何”

    “殿下为什么执着于此……”

    “世上无人唤我封号，世上无人唤你‘先生’，我们做彼此的特殊，不好么”父皇都叫她“婳婳”。

    彼此的特殊

    真叫人心动难耐。

    “微臣会被治以‘以下犯上’之罪的。”

    “在他人当前是另外一回事，私下里亲近一点也不可”

    她固执地看着他，非要他说出肯定的答复来。

    席柏言闭上眼摇头轻叹，“殿下……”

    “叫封号。”暮摇婳步步紧逼。她不进便会陷入被动境地，故而她必须进。

    “将……珠”说真的，明里暗里他都没这么叫过她。

    少女精致的眉目柔和无比，“我的名号是母后取的，我很喜欢。”

    以“你我”相称，她说到做到。

    席柏言最喜欢她温软乖顺的神情，“将珠二字确实动听，不过微……我更喜欢你的名字。”

    暮摇婳眼中透露着对某些温暖记忆的向往，“名字也是母后取的。”

    男人眸色渐深，他应该，凑巧讨好了小姑娘

    “先生。”她撑着桌面站起来向他凑近，近得他几近数得清她卷翘的长睫，“我还说过我会了解你，并且已了解到了一点。”

    ——他对她的纵容，可谓无限制地在扩大加深。

    席柏言觉得自己没资格在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眸里留下倒影，她时常会让他自惭形秽，“嗯”

    暮摇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