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打野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猪怜碧荷
顾判再次想到了那几个字。
看不见,来了……
来了
已经来了!
周伍长果然看不见,就连肯定内息有成的王府护卫也看不到,只有他能够看到!
但是,他看得到却分辨不出来。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寻找混进来“人”的破绽,勘破规律破局;要么就干脆把所有看到的人全部杀光,直接把桌子掀翻算逑。
顾判先让周伍长回去休息,又想了一会儿,忽然低喝一声,“憨熊,过来!”
待到傻呵呵的壮汉颠颠跑过来后,顾判附在他耳边道,“憨熊,现在我给你一道最隐蔽的军令。”
憨熊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要知道他以前都被人当成憨货二傻子,不管什么事儿都怕让他办坏办砸了,现在竟然受到如此重视,还有只交代给他一个人的秘密军令,如何不让他兴奋到难以自持
顾判啪地在憨熊的光头上扇了一巴掌,低声道,“你给我冷静点儿,不要让别人发现你被授予了秘密军令。”
憨熊猛地屏住呼吸,连连点头。
顾判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暗道这货确实不是假傻,而是真傻,但是他现在就需要这样一根筋的憨货来帮他。
因为一根筋在某些情况下也能被认为是心思纯粹,认准了一个方向就不回头,这也意味着受到外部条件的影响时,抗干扰能力有可能会比其他人强。
再加上憨熊一直都在队伍的箭头位置,顾判本身又在这憨货身边的时间最长,一直在挥舞二级打野刀开路,所以他才将这货招呼了过来。
“憨熊,在交给你密令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镖师你尽管问,俺一定有啥说啥!”
“你小声点……”顾判又是一巴掌下去,“那你先给我看看,除了我们俩之外,那边一共坐着几个人,他们都是谁”
“镖师……”憨熊只朝着那边瞟了一眼,便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开口答道,“俺不识数。”
不识数……
憨熊你这个回答绝了啊。
顾判眼角嘴角都在抽搐,他深吸口气,强忍住几乎暴起砍人的情绪,咬牙道,“熊啊,你先把铁锤放下,掰手指头数数会吗,对,就是这样,一个一个数,千万别漏了,也别重复了。”
“很好,非常好,就是这样数……所以说,那边一共是……七个人。”
七个人!
 
第21章 痛
轰!
战斧重重落在地面,砸出来一道深深裂隙。
那名被顾判攻击的士卒在最后一刻闪身躲避,让开了直冲头顶的一斧,却仍然被砍在了腿上,整条左腿刹那间化作飞灰散去。
他只剩下一条右腿金鸡独立,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变化,看着顾判慢慢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士卒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就像是老式录音机,在电池即将耗尽时发出的呜咽声。
咔嚓!
顾判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揉身进步就又是一斧斩落。
这一次,缺了一条腿的士卒终于没能避开,同样化作灰灰散去。
“傻b,不是我怎么发现的你,是那个连数数都数不好的傻子帮我发现的他,你刚才反应慢了一瞬的表情又让我发现的你。”
直到此时,顾判才大口喘息着停了下来,对着灰烬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整个小队被混入进来的竟然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但是这里面又有连顾判也没完全想明白的差别,那就是有两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顶替了小队成员的身份,而最后那个,却并没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顶替一个士卒。
这也是造成了他、“周伍长”、憨熊三个人数数都不一样的根本原因。
也许是因为打野刀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石碑记录烈焰掌的原因,所以顾判能看到所有的人,所以他数起来是十二个人,反而会多出一个。
周伍长本身是混进来的“人”,无法看到除他自己之外另外混进来的两个,所以他给出的答案是8+2等于10。
憨熊看不到所有混进来的“人”,那么他无论怎么掰手指头,也只能得出7+2等于9这个看似愚蠢的答案。
顾判最开始思维存在的盲生华点,就在于他根本没有想到,周伍长竟然是个假货。
幸亏最后混进来那位还没来得及顶替掉一个,若是时间再向后拖一点,他甚至都不会发现人数上会多出一个的问题。
“好在我仓促间做出的前提假设条件是对的,不然在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不敢保证会不会宁杀错不放过,对整个小队暴起发难。”
顾判眯起眼睛,掩去眸子最深处的一缕凶芒,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有疑惑升起。
“他们的确被判定成了野怪,可是之前打野刀为什么一直不发热示警,直到我砍进周伍长身体时才骤然发生变化,那么它发热示警的触发条件又是什么”
一点点回忆着关于打野刀的细节,顾判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暂时性的推测。
“或许只有当距离足够近,那种东西又对我产生实质性的威胁,又或者是他们动用某种我还不了解的力量发起攻击时,打野刀才会被触发示警。”
片刻后,顾判再次叫来憨熊,把他拉到一堵木墙后面,一边观察着其他士卒一边小声问道,“周伍长什么时候出事的”
憨熊瞪大牛眼,“顾镖师你在说什么,周伍长周伍长出什么事了咦!周伍长他人呢”
“算了,你回去吧。”
“那,镖师说要给俺的密令……”
顾判皱了皱眉,正准备随口打发掉这个夯货,念头一转却又以凝重的语气道,“给你的密令就是,时刻注意我的变化,尤其是当我没受到攻击却莫名其妙突然重伤时,什么都不要管,背着我就逃,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镖师放心,俺全都记下了!”憨熊拍着胸膛,重重点头。
轰!
滚滚热流持续从打野刀内迸发出来,瞬间游遍全身,所有疲惫几乎被一扫而空,顾判张大嘴巴,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声。
这种感觉,真真切切能体会到身体变得强悍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发了,好多经验值,烈焰掌竟然又可以再提升一层了。”
顾判毫不犹豫,直接将全部经验值投入进去,把烈焰掌又向上提升了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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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白漓
“痛啊,利斧……砍伐……火焰……灼烧……痛,痛啊!”
然而这道声音又突然消失不见,仿佛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许久后,沙哑艰涩的声音再度响起,“白漓,是你,你压制了蒲濂的呼救,吾想知道,为什么”
“蒲濂呀,不听从吾等之前定好的捕猎计划,擅自驱使那些人,进入这里,这是蒲濂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呀。”
“白漓,这个理由,并不充足……而且,即便蒲濂身受重伤,吾等作为同类,想让其消散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那么,蒲濂耽误了吾等的事情,过于弱小却又杀性太强,上一次路过那处人群密集的大城时,就想要入城杀人,却被高空飞来的一道光芒斩成重伤,耽误了行程……这次呀,又驱赶了太多人们过来,却无法迅速杀掉,所以不配与吾等共享白虎……而且,吾也没说过现在就要蒲濂去死,只是吾已经有些饿了呀,喜欢蒲濂的味道。”
“那个很多人的大城附近,隐藏着吾等的同类啊。”沙哑艰涩的声音道,“那么,蒲濂剩余的愚蠢属下,那些感觉迟钝,连自己都看不清彼此的东西……”
“给你吃呀。”
“然。”沙哑艰涩的声音渐渐沉寂下去,片刻后却又突然再次响起,“那些人……”
“人心多变,肉又酸涩,随他们去呀……”
“但在他们里面,有人可以杀死蒲濂的属下。”
“吾会他身上做下标记,等全力以赴完结了山林的事情,吾等饱食,再去找他呀。”
“可……”
村落深处,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地方,一团灰色雾气在不断涌动。
忽然间,雾气凝固了下来,汇聚成一张不似人脸的面孔,死死盯住了前方悄无声息出现的一股白烟。
“蒲濂呀,如果你再强上一点,能多喷出几口红雾,那些人们可能就会早早死掉了……但是呀,你真的是太弱了,与其遇到白虎被食,倒不如被我现在吃掉呀。”
“白漓,不!”灰雾组成的面孔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睁睁看着白烟将其缓缓笼罩,却没有任何办法可施。
“都是那个人,都是他…….是他!”
“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一刻,灰雾怒吼着,嘭地炸开,绝大部分被白烟抓住吞噬,然而还有一小部分,倏然四散化作一道道细线,朝着外面窜去。
“嗝!”
一声满足的饱嗝从白烟内发出,它安安静静漂浮在半空,任由那些细线融入到黑暗之中,却并没有再去追赶的意思。
………………………………
砍伐、火烧,
再砍伐、再火烧。
周而复始,仿佛永无休止。
顾判满头大汗,全身衣衫也已经湿透。
他已经很累了,连续不断的砍伐与放火让他疲惫不堪,那是由内到外的倦意,即便是经过多次生命值加强也无法阻挡。
呼……
顾判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振奋精神,上前配合也已经几乎力竭的憨熊,两人合力将一堵厚实的砖墙砸倒,穿过满是灰尘的缺口走了出去。
嗯!
下一刻他忽然间愣住,不敢相信般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哎呦!”旁边的憨熊猛地跳将起来,龇牙咧嘴叫道,“疼疼疼,镖师为何要掐俺”
顾判指着前面问道,“那是什么”
憨熊瞪大眼睛,顺着方向看过去,有些不解其意地咕哝道,“那是树林子啊。”
“很好,你能感觉到疼,那就证明你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看到了那片树林!”
顾判当即把打野刀藏好,又重重在憨熊身上拍了一下,“这说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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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甩锅
腾远接过一名士卒递来的清水灌了几口,声音嘶哑道,“就只有这些人还活着了”
士卒环视一周,嗫嚅道,“回禀副将大人,兄弟们在那片荒野中搜索了一遍,剩下的人,确实都在这里了。”
腾远虽然竭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但仔细看去整个人都在颤抖,可见其心中正经历着滔天大浪。
“足足一百多个悍勇士卒出征,只不过是进山打一头老虎,结果连老虎的毛都没有见到一根,就只剩下现在老弱病残不到四十个人了”
“昨夜的迷雾荒村太过诡异恐怖,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身处其中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直在近距离面对大宗师级高手,精神压迫下连念头都变得迟钝滞涩,连我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普通人了。”
“但就算是那等天下少有的高手全力施为,也不过是能影响身边少数人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范围,囊括这么多人进去”
一连串的念头在腾远脑海中闪过,让他暴躁地只想拔刀乱砍。
顾判躲在人堆里憨熊高大的身体后面一动不动,默不作声,以免被处在崩溃边缘的腾远迁怒。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他最先在腾远面前提到了山中有老虎,刀枪不入扑咬食人。
但他也没想到这畜生突然间就变得如此厉害了啊。
那老虎又不姓宇智波,怎么就有如此牛逼的幻术天赋,直接一个超大型“幻境”把一百多人都陷在了里面,最后超过一大半直到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忍者世界的画风,却不是低武世界的画风啊。
一旁歇息的许垣此时恢复了几分精神,竟然罕见地安慰腾远道,“腾副将,虽然我直到现在都还脑袋昏沉,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我们都还活着,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嗯!”腾远当即偏头瞪了过去。
许垣长叹一声,“腾副将,我说的并不是风凉话,本人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局面,再模模糊糊想起来士卒们为了我慨然赴死,我这心里就难过得很。”
腾远闭口不语,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心里早已经乱了,不单单是因为队伍伤亡惨重,他到底和娇生惯养起来的许垣不同,不会因为死了一些人就悲伤痛心,毕竟出身行伍,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真正让腾远担忧恐惧的却是后面即将面临的事情,对他这样一个好不容易才做到现在位置的武将而言,接下来才是暗无天日的开始。
“大人,卑下在数里外遇到一队过路行商,从他们那里讨来了一点干粮。”
腾远正胡思乱想时,从官道尽头岔路口飞奔回来两个士卒,拎着一只包裹,单膝跪地向他禀报。
“我不饿,把东西拿给世子一些,剩下的你们就分了吧。”
“大人,卑下刚刚从行商那里打探来一些消息。”另一个士卒抬起头,表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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