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刻之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耻之辈
“告诉我,你会对陛下不忠吗”
“我当然不会!你这话什么意思!”亥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很反感有人质疑他对主子的忠诚。
“我也一样,我问你这个问题,就是要告诉你,只要我们不做对陛下不忠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担心有的没的,完成这件事情,才是最为关键的,其他的,都是次要。”
张奕之的一番话,表达着他的见解,而亥猪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有些反感罢了,于是在听完对方的解释后,他便点头道:“行行行,就听你的,我们先不急,但是这件事始终还是要做的,你早做晚做,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还想借此搞出点事情来”
张奕之摇头道:“你太高估我了,我的胆子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大,而且我也不会那么无聊。”
“哦是吗不知道是谁去问西蜀借粮还顺带弄死了人家唯一的天下名将。”亥猪想起这件事也觉得很不厚道,本来是去借粮的,张奕之临时突然擅自帮助吐蕃设局弄死了冯笑余,还白拿了人家一大笔粮草,就算是谋略,亥猪也始终觉得很过分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仅限于想想,毕竟是为了大商,哪怕再下作的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了。
张奕之从不否认他那次的擅作主张,还险些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可是他如今虽然悔过,可是打心底悔的是不该先于陛下行动,而他当时那么做,就有十成的把握,便说道:“你说的是事实,有些事情我觉得该尝试,有些事情我没兴趣,自当不会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么你觉得帮陛下选一个贤良还又自愿的皇后,是否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亥猪又问道。
“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你放心,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主子和信任你,我身上可从来没有监视你一言一行和试探你的任务。”亥猪摆摆手立刻表态。
张奕之点头道:“其实说实话,我觉得很无聊,但是陛下要我做,我就会做,因为我承诺过,我会是陛下的一把剑,有用则用,无用则弃,这件事情哪怕不是我擅长的,就是为了参与北伐,我也要做的漂亮。”
亥猪皱了皱眉,三年过去了,这家伙对北伐的执着还真是从未消减过,他也差不多明白主子为何三年前软禁对方,恐怕目的不是磨减他的锐气,而是为了让他从态度和心性上成长,至于北伐之心,恐怕比以往更加坚定了。
“看在你我那份不是多少的交情上,我姑且给你提个醒。”亥猪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道:“关于北伐,我知道北唐对你大师兄做了什么事情,我也知道你这些年从未放下,可是抛开这一切,目前大商南边有南夏虎视眈眈,若不是古劲松支撑,恐怕以南夏的恐怖实力,早就能一统天下,我们如今不想着如何对付最强大的敌人,反而还有闲心对付另一个不省心的对手,你当真认为北唐不堪一击”
疑问被提出来,就说明还有人有这样的疑问,亥猪的疑问不无道理,大商好不容易才从改革换血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若想两线开战,哪怕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强国南夏都不敢放出如此狂言。
而张奕之则是轻笑一声道:“亥猪,并不是我看不起你,但你真的对战争是一窍不通。所谓战争,便是为了利益,为了野心,为了发起的屠戮,战争从来都是以国力为基础的行为。依你所说,大商南北开战,的确会让国家倍感压力,甚至有可能导致首尾难顾,可我却觉得,大商若想成就霸业,就不得不面对南北开战的境地。”
亥猪不解其意,便道:“请指教,”
“大商无论对哪个国家发动战争,都会有另一个国家伺机而动,意图坐收渔翁之利。南夏自然不必多说,大商是阻挡他们一统天下的唯一屏障,他们怎么可能容许大商灭掉北唐换成北唐,他们也不愿意常年受到北胡的威胁,他们也想南下,只不过师出无名,而且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没有从三年多前的战争中恢复过来,再有两年,他们就不会那么安分了,或许更会发生变化。”
论分析,张奕之的言辞没一点都琢磨的如此透彻,就连不通国事战事的亥猪也大致了了解了情况,他也差不多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北唐和南夏永远不会放任大商猛攻另一方,一旦大商专注一国,那么背后就会遭到另一国的突袭。
“你为什么不提起西蜀”
“西蜀不过占据着蜀帝的一帮懦夫,除了对吐蕃打打闹闹,他们还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张奕之很是看不起蜀国,道:“他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凑热闹,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光一个吐蕃就让他们分身乏术了,只要略施小计,我就能再让吐蕃压制西蜀。”
亥猪听着怎么这么像在吹牛,毕竟听到了略施小计、压制这种狂妄的词语,他很快就不在意,跳过这个环节道:“可是要想南北开战,你觉得大商做得到吗别误会,我并不是想阻止你,只是不想让主子为难罢了。”
张奕之听后突然失笑,亥猪好奇想问,前者却已开口:“你啊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主子吗陛下可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承诺的人,自我在空竹宅遇到他的那时起,他的承诺,都是一诺千金,他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绝不会为难,反而还会助我。”
对方的言辞本身是没有多少别意的,只是从张奕之口中说出,就显得有些突兀了,杨旷信任看重张奕之是一回事,可北伐又是另一回事,亥猪总觉得这家伙没分清楚。
“我们会成功,相信我。”张奕之无比认真的看着亥猪,同样用无比认真的口吻诉说着一件登天之难的事情,“大商从来都不是弱者,之前的压力,不过是一些曲折罢了,我还记得曾经的大商,是个能挥师三十万入侵南夏的强国,只要我们按照陛下的计划,就一定成功。”
“当真如此吗”亥猪对此仍抱有异议,“主子的安排我从不质疑,可北伐总感觉有点像是你的计划。”
张奕之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北伐的确是我最大的计划,可同样也是陛下的计划之一,你难道以为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投奔陛下的吗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计划正在陛下的计划之中,这才有了我效力的理由。”
亥猪听后久久不能平静,良久才道:“你要是被陛下听到这些话,我可不敢保证你有什么下场,还是注意点吧,我不会再怀疑你了,你也不用再跟我说这些,我不懂。”
不懂,有时候便是逃避,亥猪有能力,有决心,从他之前孤身前往广阳破了龚起后方就能看出,而他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太习惯于逃避了,逃避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是他一辈子的烙印。
张奕之也放下了这些,道:“我们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不是为了偷懒,而是为了更加准确的确定我们的方向和思路,我需要你的帮助。”
“都说了我会帮你,怎么说来说去你都是这句话。”亥猪都听烦了,可是此刻他还真有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舒服,很熟悉,就像是辰龙以前对他的信任。
“选一个女子的方向,无非就是没有野心,来历清楚,但是我现在觉得这是错的。”
“哦为何”
张奕之解释道:“我们都太过在意野心的问题,试问如果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们如何去确定她没有野心我们做不到。与其百般调查,还不如就从那些没有能力的女子身上下手。”
亥猪也听懂了,道:“你是说那些就算有野心却没有能力的女子,才是我们真正需要找的。”
“没错,这就是方向,可是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不能确定这就是最好的方向,所
第三百八十章:毛骨悚然的诉说
“父亲。∈菠ξ萝ξ小∈说”
“回来了啊。”崔文看着三年来在官场上逐渐立足的儿子,心中的欣慰和骄傲自然是很充裕,即便严肃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流露,可眼神却依旧藏不住最真实的情感。
崔云逸也是刚从尚书台忙完了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赶紧喝了一口茶水缓一缓,抱怨道:“事情好多啊,除了兖州其他州郡还是有些困难。”
正是很正常的现象,三年来尤其在现在特别明显,兖州有杨毅坐镇,自然是一切井井有条,可除了兖州之外的州郡,几乎都是力不从心。原因还是出在官员身上,新政的实行更换了京官,却没有换掉地方官员,而吏部尚书李玄武就算再有神通,也无法顾及到每一个州郡的官员更换,三年能将新政坚持不懈的进行,已经是很优秀了。
崔文也笑道:“辛苦你了,陛下的新政急是急了些,却是必要的急,如果不急着把新政在之后的两年之内完全普及,一旦等战争爆发,那出的问题就会比之前更加严峻。你的辛苦是值得的,在其位谋其政。”
“父亲,您说的我都懂,时间是够得,按照目前的进度,完成不是难事,最重要的还是开战时的计划,开战是危险的,任何一场战争,都是危险的信号。”
“那就是陛下的决策了,这不是你的职责。”崔文分的很清楚,从没人能双管齐下,首先应该把自己的工作完成,才有资格去担心别的事情。
崔云逸倒也是愿意吃下这份苦,而崔文又继续道:“听说陛下要立后了”
“父亲。”崔云逸疑惑的看着父亲,倒不是好奇对方为何知道,而是好奇为何要如此问,“陛下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嫌,怎么说以前还是有些误会的。”
崔文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有些时候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你可知道后位对大商的影响有多么巨大,切莫小看一个女人引发的格局。”
崔云逸头痛道:“女人这方面我就更不想去多管了,陛下要立后是为了国家,我连尚书台都不能行云流水的掌控,何来的闲心去管这些。”
“对啊,此刻局势,几乎没人有空去管这些事,但往往他们忘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胜过其他所有事情。”崔文很耐心的在跟崔云逸解读着此刻的局势,“一国之母,象征着一个国家的繁荣,李彦老丞相提出此事可不是为了给陛下添堵,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已经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了,立后不单单是一种规矩,也是一种安定民心和鼓舞国家的手段方式,而陛下会烦,也仅仅是烦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那按照父亲您的意思,我是不是该去插一手”
“李玄武不是已经告诫过你不要插手了吗而且我说这些也不是要你插手,为父一开始就说了,是为了让你上心。”崔文道出了他的理由。
崔云逸皱眉道:“父亲您都退居幕后了,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啊,你不会又在培养什么情报人员吧”
“为父可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捣鼓,还不是因为王家那边来的消息。”看来崔文是从王峥嵘那知道的,“你要把心思放在该放上的地方,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不想,把我那个尺度,才是为人臣的本职。”
“父亲您到底是想要孩儿如何您不妨事直说就是了。”
崔文说来说去,肯定是对他有所要求的,便直言不讳道:“其实为父还真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说给你听。”
崔云逸渐渐的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很有可能是那件令他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你这年纪,是该要考虑婚事了。”
果然!崔云逸的直觉是对的,绕了这么多圈,父亲果然还是针对他的婚事抓住不放,也难怪崔文如此上心,毕竟崔云逸这个年纪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止是崔文,连崔夫人也是心急如焚,谁愿意自家的儿子整天忙于政务不思家事,换成谁都无法接受,何况是他的父母,所以随着陛下立后的局势,崔云逸这边也要紧张起来了。
崔云逸对此一向是闪避不愿,如今也是一样道:“父亲,孩儿不是早就说了嘛,国事为重,如今危机未完全清楚,何以为家,再说了孩儿也没有中意的对象嘛。”
崔文突然笑道:“你可知陛下有无心上人”
“好像,有一个吧。”崔云逸虽然不明就里,可还是回答。
“那陛下可打算立她为后呢”
“应该不会。”
“那么未来的皇后,是陛下所中意和喜欢的吗”
“不...是。”崔云逸越回答越觉得奇怪。
“那不就对了。”崔文露出了他的圈套,“就连陛下这么为国操劳的人都迫于时局仓促立后,你身为尚书令,就更应该为了家门和环境做出改变了。”
崔云逸恍然大悟,他还真没想到自从父亲退隐幕后之后,竟还会用这么野的路子设套,让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进了陷阱,如此一来,他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也哭笑不得的望着那个曾经正直严肃的父亲。
“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孩儿能明白父亲的深意,孩儿会考虑的,还请父亲不要再催促了。”崔云逸终是要妥协的,这种事情就跟陛下立后是一个性质,拖不了了。
而崔文似乎不想罢休,更是继续道:“为父和你母亲,希望尽快让你完婚,你可有中意的哪家小姐,或者让为父和你母亲帮你物色”
“父亲,孩儿...”崔云逸一阵苦涩,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就为了父母操心的婚事,连曾经潇洒在青楼的纨绔子弟王昭荣都败下阵来,他这个大孝子,更加是抵挡不住,如今用最后的倔强道:“父亲,孩儿目前还未有中意的女子,孩儿既然答应了父亲,就绝不会食言,还请给点时间吧。”
“不准。”面对他的是崔文无情的拒绝,看样子这位退居幕后的老家主,是要用最后的威严来强制自己的孩子迎娶一个女子,传宗接代,“你母亲那边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若非为父,你以为你还有商量的时间吗”
这话倒也是很真实了,崔母对崔云逸的婚事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样样优秀,却还未成亲,做母亲的哪能不心急,于是这三年里不知道说了多少媒,要条件有条件要长相有长相,可还是一一被崔云逸给拒绝了。
要是此刻崔母在场,见到崔云逸还在推脱,定然会大发雷霆不可收拾,崔云逸也深知这个道理,无奈之下,碍于父亲对自己的“呵护”,只能道:“那敢问父亲有什么安排,说实话孩儿是真的毫无头绪。”
崔文也理解孩子的难处,便道:“这样吧,你既然没有中意的,要是为父强行找一个名门的小姐来你也不会喜欢,不如还是找一个你熟悉的女子吧。”
“熟悉父亲,咱们崔氏不是一向看重门第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即便身为朝廷一品官员,可拒绝了那么多门婚事,你觉得还有谁愿意将女儿送过来,再说了为父为表忠心也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人会愿意与崔氏结亲,不然你以为为父不想吗”崔文也憋了一些怨气,有些小孩子模样的数落道。
崔云逸自知理亏,说到底还是他的原因,没有办法,他只能选择继续认真的听下去,看看父亲到底怎么安排。
“为父觉得,那个叫罗兰的姑娘不错。”
“什么!”崔云逸大惊,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差点没带翻了身前的桌子,“父亲你胡说什么呢!”
崔文见他如此激动,也愣了愣道:“你怎么了难道你对罗兰有成见不成”
“不是这么说,孩儿的意思是说她是客人,您怎能如此失礼”崔云逸也是突然间脸红,不知所云。
崔文笑道:“这有何失礼为父和你母亲这三年都是看着罗兰姑娘在咱们这的起居,虽然没有身世显赫,但是人家品行礼貌都是一等一的,有这种想法也很好,为父看你平日里不也经常去找人家吗”
“我那分明是去照顾她,不对不对,她是魔星的妹妹,我去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您怎能如此想”崔云逸急的差点话都说不清了,一个劲的想解释清楚。
可惜崔文眼光老辣,岂能看不出三年同在崔府生活的两人其实也还是有好感的,便道:“你母亲跟她聊过,旁敲侧击也帮你问过,人家也不是那么抵触,女孩子害羞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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