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刻之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耻之辈
一个女子,风轻云淡的说出了毁灭的字眼,殊不知御座上的唐帝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杀戮的产生,而龚家也可能因为这句话落得被朝廷对付的局面。
虽说唐帝早就不喜龚起把持兵权,但是自始至终,从未有过想要毁灭龚家的念头,唐帝不是嗜杀之人,他为人确实阴险了点,却也是处处为国家考虑,如今这个想法经由女谋士提出,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唐帝,就如同在心中种下了一颗恐怖的种子,不断想要破土而出。
“你想好自己在说什么了吗”唐帝重复的问道,不知是自己开始犹豫,还是想要试探女谋士的真正想法。
“奴婢,想好了才会说的。奴婢没有一刻不希望着,有朝一日生杀予夺,全在陛下。难道陛下不想要吗”女谋士的话好似毒药灌进了唐帝的心中,此刻的唐帝,能够深切体会到胸口那股呼之欲出的火焰,焚烧着他的胸口,令他燥热不已。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彼此保持着沉默。唐帝在想,女谋士在等,二人默契的放空了时间,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意境。
终于,唐帝睁开了满是凶光的双眼,满是威严的俯视着御座下的女谋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沉嗓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朕要考虑,不会太久。”
“陛下英明!”女谋士除了应和没有别的选择。
“你回去之后,给朕盯好龚起那边的动静,也查查朝中那帮大臣的底细。”唐帝的语气很是不善,“要查就要查彻底,不能漏掉一个将门世家的党羽,挡在朕面前的,哪怕再有能力,他也是朕的敌人。敌人,杀无赦!”
女谋士故作拜服在唐帝的座下,柔声道:“陛下放心,凡是奴婢能够做到的,自当效死而为之,绝不让陛下失望。若有不好,奴婢自甘领死。”
“好,你说的。”唐帝不客气的接受了女谋士立下的军令状,邪笑着对她说道:“你跟了朕不少年了,应该知道朕是什么脾气,如若有朝一日你办的不好,朕绝不会心慈手软。”
女谋士默默用余光注视着狠厉的唐帝,在对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扬起了嘴角,一瞬即是,不一会便回答道:“陛下便是陛下,君无戏言,奴婢会一直忠心的辅佐陛下成就千古伟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棒了!”杨旷忍不住大呼一声,快活的不得了,龚起遇刺的事情终于传到了他们这里,如同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杨旷也是幕后策划者,计划完美的成功引起了非同小可的影响,联姻政策,不得不惨淡收场。
杨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把握断定联姻失败呢不妨想想龚起在北唐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出了名的北唐猛虎,天下名将,青年才俊,多少人向往的所在,眼下被敌国意图刺杀,谁会不愤怒不行动。
虽说这次让商国背负了刺杀的罪名,但是杨旷舍得,要联手就必须有诚意,他不能光让龚起冒险,否则就算龚起答应,凭张奕之的本事也能看出来不会轻易答应,所以杨旷不得不做出如此让步。
很多人都认为杨旷疯了,但是只有杨旷自己清楚,他根本不是为了单纯
第一百五十三章:只欠东风
平阳公主杨灵芸自从回到洛阳后,成天没有节制的在许久没待的宫内玩起来,自己的学业也忘了去温习,很开心的样子。
这一天她正在宫内修建的池塘旁边垂钓,殊不知里面养着的鱼都是极其稀有的品种,身边还有无数的宫女在一旁守着照顾。
“哎呀烦死了,总是钓不上来!”杨灵芸很久都没见鱼上钩,十分生气,作势把手中的鱼竿给摔在了地上碎成两半,气呼呼的在边上生闷气。
而宫女们有些在偷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取笑,而是觉得这位公主殿下十分的有趣,她们侍奉多年,哪能不了解这位小主的秉性,是不会因为她们笑而怪罪的。
一个贴身宫女微笑道:“公主,说不定是池塘里的鱼比外面的都要聪明些,没有那么容易上钩罢了。”
“好啦好啦,你不要安慰我了。”平阳公主也就是耍耍脾气,不是真的生气,“大皇兄奔赴战场去了,我真的有些担心他,外出游历的那段时间,我听过不少关于龚起的传言,都说他是古叔叔的接班人,大皇兄对上他,会不会”
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贴身宫女想了想,回答道:“武成王殿下也不差啊,跟龚起是同门师兄弟,还在上次的战争中击退过龚起一次,公主不必担心。”
这也是不理解的外人而说出来的话,当然贴身宫女说的是她自认为的实话,平阳公主听后也是十分的开心,杨灵芸作为商国唯一的公主,也只有两个哥哥,大哥杨旷独得父皇恩宠、一身本领势不可挡;二哥杨毅嘛,差了一大截。这也是杨灵芸懒得去睬这个亲哥哥的理由,比起虽不是同胞却满腹本领的杨旷,高下立判。
倒也不是杨灵芸势利,她也没有真的看不起杨毅,只是没有对杨旷那么崇拜罢了,平日里对杨毅的冷淡,也是希望激励二哥的斗志罢了。
她一个女子,就算有公主的地位,却依旧不能为大商做些什么,这让她有些惭愧,外出游学的那段时间,杨灵芸头一次见到了真正的天下,外面的世界很大,也有很多能人异士,在打开她视野的同时,也激发了潜藏在少女心中报国之心。
池塘边的杨灵芸心情还是不错的,即使垂钓了半天一条鱼都没钓到,但是何必要跟鱼置气,于是想要离开另寻一处好玩的地方。对于她来说整个宫殿都是能玩的地方,回来的日子,她基本上把大半个宫殿给逛了个遍,现在还准备去西边去看看。
少女调皮的本性未加收敛,反正父皇只有母后一个,宫里也只有她是父皇的子嗣,谁敢拦她。
就在一行人准备出发去玩的时候,一身“皇后娘娘驾到——”让所有人的脚步都停驻不前,每个人都迅速的跪下,唯一不用跪的杨灵芸也不得不停下委身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调皮的杨灵芸最怕的就是母后了,此刻收起顽劣安安分分的行礼道。
皇后微笑的看了看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屏退了所有人后,才伸手扶起杨灵芸:“好了,她们都走了,还不让母后好好瞧瞧。”
杨灵芸有点害怕的缓缓抬头,还夹杂着些许紧张,面对的正好是皇后和蔼的目光,看的她心里发麻,于是很不自然的别过视线,显得有些生分。
“你这丫头,回来这么久,也不记得来看看本宫。”皇后无奈的抱怨了一句,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啊,身为公主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整理好,你让母后该怎么说你啊。”
“好了好了,是灵芸不好,没去看母后。灵芸就是害怕听到母后啰嗦嘛”杨灵芸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慢慢的直到根本听不清,足以看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是有多么害怕直面皇后了。
皇后美貌的脸上多了些愁虑,说道:“本宫不说你能记住吗说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杨灵芸噘着嘴不回答。
“回来天天就知道玩,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亏你大哥还在外面备战,你这样被他听到了回来也该训你了。”
“不会的,大哥从来不训我的。”杨灵芸意外的反驳了一句,又开始低下头不说话。
头疼的皇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训斥些什么,这个丫头从小就被惯坏了,不单单是杨旷,她父皇,她二哥,都把她当掌上明珠似的供着。
安静持续了没多久,皇后又开口道:“你大哥去北境的事情,你也知道,那是战场,不是过家家,如果你想替你大哥分忧的话,还不如好好的在宫里待着。”
“母后,儿臣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哥都是要当太子的人了,还要冒险去那战场,父皇还答应了,为什么啊!”杨灵芸积压了很久的疑问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
皇后愣了愣,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过了会叹了口幽气道:“你不懂的,问了也是白问。”
“那为什么母后就能懂了呢母后不也是女的嘛”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皇后也有些烦恼了,她蹙眉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杨灵芸咽了口口水,随后发问道:“父皇为什么要把儿臣召回来”
不是公主殿下起疑了,而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杨灵芸在外面游学的好好地,自从她回来后,大哥二哥纷纷外出有事了,父皇也整天忧虑,连见他一面都很少。种种迹象都让这个心思玲珑的公主不解。
问题涉及到了隐秘,皇后的内心在犹豫,犹豫该不该告诉公主这些事情,毕竟杨灵芸是个公主,知道的太多非但没有益处,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坏处。
看到母后神情复杂的杨灵芸,机灵的立刻保证道:“母后你就说嘛,儿臣向你保证,以后永远永远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也不会说出去的,儿臣就是想知道,求求母后就满足了儿臣这个愿望吧。”
皇后也不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她四处张望了望,一手轻轻拉住杨灵芸的衣角,道:“随母后来,边走边说。”
杨灵芸听话的跟着走了,母女两人慢慢的走着,走出了一段距离后,皇后转过满是忧思的面目,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芸儿,这次你父皇召你回来,是为了准备和北唐联姻停战。”
骇人的消息瞬间让杨灵芸的整个脑袋都空了,她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么疼爱自己的父皇,召见自己回来,是因为要用来平息战争的。
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的恐慌和震惊,皇后开始后悔说出这个真相,但是说都说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用最大的努力来尽量解释这个事实:“芸儿,你不要为此恨你的父皇,他作为一国之君,有很多难言之隐,是你不知道的。你的大哥,为了这件事情,还和你父皇吵了一架,默默的奔赴了北境准备开战,所以千万不要激动。”
杨灵芸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在和她聊天的时候突然神色异常的离开了,原来是为了自己去和父皇争一争。现在想一想,她觉得自己这个公主实在是太没用了,让大哥和父皇产生了缝隙,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政治就是这么的无情,皇后很能理解女儿的感受,轻抚着杨灵芸的头,道:“该说的母后都说了,你如果接受的了,就当什么都发生过。要是接受不了,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明白吗”
杨灵芸是懂得,不然她也不会做出之前的保证,只是这些信息对于她来说太过震撼,一瞬间得知这么重大的隐情,叫她如何冷静下来。
她闷了很久,咬着牙吐出一句话道:“大哥他是不是为了我,才要去的北境”她几乎是用尽全力颤抖着问完了这句话。
皇后闭上美眸,道:“应该是的。”
杨灵芸只觉得身体瘫软,跌坐在了地上,失神的看着地面,眼眶红的不成样子。皇后忙扶起她,好生安抚道:“本宫说过了,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你不能明白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切的美好都伴随着皇后的回答支离破碎,杨灵芸第一次知道了杨旷奔赴北境是为了自己,也知道了自己回来是为了和亲。女孩子家的心态瞬间奔溃,有的只是无尽的自责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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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开战序幕
“臣拜见陛下!”
唐帝望着座下跪拜的龚起,眼神充满了不喜,但是表面,仍是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开口道:“爱卿平身。”
龚起不客气的起身,视线直接看向了唐帝的目光,气势凌人,道:“陛下此番召见臣,是有什么大事吗”
这话问的唐帝很不开心,其实何止是不开心,甚至是有些愤怒,他能为什么召见龚起,还不是因为龚起在郊外游猎时遇刺这件大事嘛
于是唐帝强忍怒火,道:“听闻爱卿遇刺,没想到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下床了,果然不愧是猛虎之将。”
龚起知道唐帝言有所指,可是他也装糊涂回答道:“臣不过是身子比较年轻,恢复的快了些吧。”
对于装傻充愣,唐帝见得多了,也不打算追究,继续说道:“唉,爱卿遇刺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天下,现在商国提出的联姻,基本上是废了。”说完故意停下来观察龚起的态度。
“臣说实话还是比较开心的,臣向来不主张和亲这种事情。”龚起不善隐藏神情,只能按照张奕之为他想的法子,快速的低下头回答道:“臣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游猎的时候遇上商国的刺客,险些丧命,要不是守军来的及时,恐怕臣早已”
“爱卿就真的认为,刺客必定是商国的嘛”唐帝这话颇有些试探的意思,瞄准的就是龚起的态度。
张奕之在龚起进攻前就叮嘱过,按照唐帝的性格,是一定会试探他的,要想避免首先要做的就是低下头让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而后便是试探性的问话,这是每个热衷于心术惯用的手段,而张奕之,也为龚起想好了对策。
龚起仍然把头低的狠狠的,沉声答道:“回陛下,臣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商国所做。”
“那么既然连作为当事人的你都无法判断,为何联姻就这么破裂了呢”唐帝抓着问题不放的问道。
“臣是不能判断,但是陛下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龚起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唐帝,露出了一副很坚定的神色,答道:“陛下信不信,臣信不信,都及不上天下人信不信,天下人,才是决定者。”
唐帝貌似意外龚起突然地表态,观察对方的神情很久,也找不出纰漏,烦躁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但是又不能发作,于是只能随意说了句道:“爱卿言之有理。”
得到唐帝放过的龚起暗暗吐了口气,这句话是张奕之为他提前准备好的,也是张奕之要他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抬头直面唐帝,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间组织生硬的面目表情,而这个虚假的表情,他足足被张奕之训练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瞒过唐帝敏锐的眼睛。
一切都进行的有些凶险,不过好在唐帝放过了试探,也就是脱离了龚起的短板,看来还是张奕之判断的对,论谋略,真的是罕有人能够比得上他的这位四师弟。
龙椅上的唐帝放弃了试探后,便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一副悠然自若的表情,收放自如的展现着自己喜形不于色的本领,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龚起,良久不说话。
龚起也知道是时候该低头了,对视僵持的久了,他肯定会出差错,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在唐帝心目中树立了欺君之罪的形象,无异于是得罪了当今陛下。
可能是唐帝发现了龚起再次低头的异状,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却不能再试探了,错过了也没事,唐帝意不在此,于是开口道:“爱卿啊,你也说了,你遇刺的事情影响很大,战争是避免不了了。朕也没有心情去追究这件事情了,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既然要打仗,那么爱卿手里有我大唐的八万精兵,够不够去对抗商国的那位武成王呢朕记得上次,你还被他打了回来呢在有北胡联军的情况下。”
被提起的往日耻辱,在龚起心中也是没有磨灭,可是龚起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不会因为这点痛处被提起,就忍不住顶撞皇帝。他镇定自若,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陛下提起此事,罪臣每每都心生愧疚,陛下赐予了罪臣那么大的优势,罪臣不但没能拿下邺城,还引发了跟北胡的战争。现在想来,要不是陛下宽仁大量不怪罪罪臣的错误,哪有今日罪臣将功赎罪的机会。请陛下再接受罪臣的叩拜。”说完马上跪倒在地上行礼。
好小子,唐帝心里不禁夸赞了一句,这个回答让他拿龚起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着跪倒在面前的龚起,唐帝没有办法的说道:“爱卿切勿自责,快快请起。”
龚起听后仍未急忙起身,而是依然跪着不动。
“爱卿莫要再行礼了,朕命令你起来。”唐帝碍于面子,不得不强行要求龚起起身。
这样龚起才慢慢起身,低着头不说话。
目睹全过程的唐帝不断的开始正视这个年轻才俊,这个在二十五得到所有人都得不到的权柄名望的将才,不但拥有才能,还有幕后的人在帮他。唐帝知道,是那个叫张奕之的从军军师,是龚起的同门四师弟,女谋士早就替他调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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