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医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尽欢
他们两人不说话了,其他人却是坐不住了。
蒋老将军第一个出列,面色沉郁的抱拳躬身,“皇上,蒋山为将二十载,战功赫赫,忠心不二,蒋贵人也是老臣看着长大的,老臣相信,静贵妃一事,绝不是蒋贵人所为,布偶之事,也是他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定文侯林文渊紧随其后,“皇上,就算蒋贵人真的有嫌疑,蒋大人却是无辜的,亲人之间有书信往来何其平常,总不能因为二人通信,便为蒋大人治罪啊!”
这时,穆士鸿出列,痛心疾首道,“老侯爷此言差矣,蒋贵人除了谋害龙子,还用布偶诅咒皇上和静贵妃,蒋贵人不止一次在信中倾诉愤懑不满之心,若是蒋山大人真的忠心如斯,必定会及时劝阻,蒋贵人也就不会犯下如此大错了,说来,终归是蒋大人这个做父亲的失察了。”
右相纪恭明登时出声附和,“左相大人说的不错!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啊,此事蒋大人万万是难辞其咎啊!”
蒋老将军闻言,满面怒容,冷哼一声,直接破口大骂,“放屁!蒋贵人根本就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就是你们这些佞臣贼子!”
“放肆!”
承帝狠狠的拍了拍桌面儿,眉头紧蹙,“老将军,朕敬你是开国元老,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进尺!”
蒋老将军却是心中发寒,眼底溢出了藏不住的失望,“皇上,这么多年了,谢家的事还不够吗”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承帝的死穴,让他瞬间变得疾言厉色,“住口!”
很多人都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居然会提到谢家。
其实仔细想想,也有迹可循,毕竟当年这位蒋老将军是被谢家老爷子带出来的,蒋家虽然忠君爱国,可对于谢家被株连九族一事十分不满,只不过,碍于承帝的颜面,一直隐而不发罢了。
可如今,承帝对蒋山的处置,却让蒋老将军感受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哀,对承帝十分心寒,这位老将军又是个直言不讳的,自然而然便提到了谢家。
眼见承帝震怒,众人无一开口。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默旁观的凌文昊,竟是蓦然出列,跪在了大殿上!
“父皇,蒋老将军说的没错啊,蒋山大人对您一直忠心耿耿,蒋家一门忠烈,人品有目共睹,哪怕静贵妃乃是儿臣的母妃,儿臣也不愿辱没了良心,蒋贵人必然是遭人陷害,还望父皇能够收回成命!还蒋家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整个议政殿都跟着滞了滞。
众人怎么都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但为蒋山说话,还字字扎心,又是良心,又是清白的,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长乐侯,左相,右相,甚至是蒋老将军,这一刻的反应不尽相同,兴奋有之,了然有之,叹息有之。
承帝也是惊讶的,惊讶过后,面色骤然沉郁,“照你的意思,是朕没有良心,不辨黑白了”
凌文昊重重磕了个响头,“儿臣没那个意思,儿臣只是不愿父皇重蹈谢家的覆辙!”
承帝冷笑出声,眼底闪烁着令人心惊的杀意,“若是朕执意要治他们的罪呢”
凌文昊肃声抱拳道,“那就恕儿臣不敢苟同了。”
“放肆!”承帝冷然拍案,“不敢苟同
第260章 反转
这些人明显比郑板桥的人马多出数倍,最重要的是,按照原定计划,郑板桥的禁卫军应该已经包围了整座皇城才对。闪舞
现在这些兵将能突然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外面的兵马已经全都被制伏了,甚至被消灭了。
想到这个可能,凌文昊的面色陡然煞白,犹自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我查探的清清楚楚,盛京城内除了禁卫军,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兵马,这些兵将……这些兵将是从哪里来的”
“盛京城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兵马了,但是冀唐有啊。”
承帝欣赏着凌文昊的慌乱,似笑非笑道,“当初为了赈灾,朕可是在冀唐安置了将近五万人马,再加上冀唐本地的守军,足足有七万之众,先前朕下旨,让你等离京,就猜到,你们可能会生出异心,以防万一,又让左相等人在附近的行省,抽调了三万人,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些人马都是昨天连夜赶过来的,就是因为朕智珠在握,所以,才没有留意禁卫军的动向,否则,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吗”
凌文昊闻言,如遭雷击,刚刚膨胀起来的风发意气,像是遇了针,瞬间泄了个干净,巨大的落差之下,他面色灰败,近乎崩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眼见大势已去,静贵妃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凌文昊强得多了,她当即匍匐在承帝的脚边,娇软的唇瓣几乎贴到了承帝的脚面!
“皇上,皇上,臣妾不想背叛您的,臣妾只是不想腹中的孩子朝不保夕,不想文昊离开我身边,皇上,臣妾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臣妾不想背叛您的,还望皇上念在臣妾腹中骨肉,饶过臣妾这次!”
“饶过你”
承帝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托起静贵妃美丽的脸庞,看着她的满面泪痕,眼底却是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冰冷的杀意,“静贵妃,你很聪明,也很柔顺,朕一直很喜欢你,可惜,你太让朕失望了,你不但利用朕,还背叛朕,你这样的毒妇,朕容不得你!”
承帝完全没有顾忌她怀中的孩子,直接将人甩到一边,用龙案上的帕子净了净手,冷声吩咐道,“来人,静贵妃利用皇嗣,陷害忠良,勾结皇子,意图谋反,赐自尽!”
“皇上!”
静贵妃还想再说,却是被宫人捂住嘴,直接拖下去了。
一个时辰前,静贵妃还高高在上,亲密的坐在承帝身边,风华绝代,现在却形容狼狈,被几名宫人毫不怜惜的在地上拖拽,相较端坐如画的皇后,这等对比,当真令人唏嘘。
处理了静贵妃,承帝也没有耽误,直接朝凌文昊和郑板桥落下了屠刀。
“将凌文昊和郑板桥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只不过,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承帝话音落下,那些包围在禁卫军四下的兵将竟是分毫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议政殿再度陷入了诡异的沉寂,宛若燃烧到了最后一刻的火药桶,亟待爆发。
承帝只觉心下咯噔一声,眉头紧锁,声音都尖利了几分,“怎么回事,没听到朕的命令吗,都聋了吗”
这时,穆士鸿不紧不慢的站了出来,抱拳行了一礼,唇角上扬道,“回皇上话,他们没有聋,他们只是在等真正的主子。”
承帝心跳都蓦地滞了滞,忍不住指向了穆士鸿,指尖隐隐多了几分颤抖,“穆士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往卑躬屈膝,对承帝俯首跪舔的的穆士鸿,这次却是没有理会承帝,而是转头看向了议政殿外,深深抱拳躬身道,“恭迎平南王!”
下一秒,就见六皇子凌文希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不同于以往的谦和如水,今日的凌文希宛若破水而出的蛟龙,端的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
他径直走上高台,跟承帝面对面,这才微微俯首,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听到这话,议政殿的众人才算是解冻了自己的神经。
这哪儿是救驾啊,分明是要造反啊!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连折子戏都不带这么反转的!
值得一提的是,有几个人的心情,与众人格外不同。
右相纪恭明,作为纪渺渺的父亲,眼底划过了几分复杂,有喜色,有懊恼,他没想到,凌文希居然真的成功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才对,好在自家儿女是六皇子的正妃,以后,他多得是机会。
相反地,长乐侯白栋城就难受了,没办法,成王败寇,凌文昊败了,白家作为凌文昊的姻亲,注定是要受到牵连的。
当然了,最难受的的,还是身为当事人的承帝,他面上的惊骇几乎要满溢而出,“救驾你不是去乾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凌文希笑了笑,宛若惊涛拍岸,“父皇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儿臣的确是离开了盛京城,不过没有去乾州,而是绕道去了冀唐。”
承帝瞳孔紧缩,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所以,你收服了冀唐的驻军!”
凌文希环顾四周,眉眼间染上了从未有过的傲然,“不光是冀唐的驻军,还有父皇吩咐穆大人调集过来的军队,全都被儿臣收入囊中了,说的再直接一点,如今整个议政殿,没有一兵一将是父皇的人,全都是本王的人。”
“你这个贱种!”承帝没想到,自己引起为傲的底牌,居然成了他人的筹码,急怒攻心之下,承帝本能的伸手,挥向了凌文希的脸颊。
只不过,还不等他的手臂抵达凌文希的近前,便被凌文希牢牢地抓住了。
他凑近了承帝,一字一句的冷笑道,“父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在后宫中任打任骂的贱种了,我是平南王,您亲自册封的平南王,您想动手,也要看看如今的形势,用力过猛,闪到腰可就不好了!”
“你!”
面对凌文希眼底刻骨的恨意,承帝只觉一阵心悸,声音都顿了顿,“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问的简略,凌文希却是听得明白,眼底深埋的恨意倾泻而出。
“早就开始了,从冬日里,我的寝宫从来没有一盆炭火的时候,从我的宫人每每去御膳房都要鼻青脸肿回来的时候,从我只能成为伴读,日日站在凌文昊身后卑躬屈膝的时候,从父皇您将我当成一个贱种不屑一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凌文希满是阴森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快意,“父皇您忘了吗,儿臣翻身的机会,还是您给我的,那日封禅祭天,可是儿臣救了您啊!”
听他提起这茬儿,承帝只觉的胸中像是梗了一口老血,脑袋都跟着抽痛起来。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承帝强压下翻涌的血气,气急败坏道,“就算你今日夺得皇位又如何,你师出无名,弑父弑君,名不正言不顺,哪怕你今日得到了这张龙椅,朝臣也不会认可,他国不会认可,百姓更不会认可!”
凌文希似笑非笑,“父皇怕是傻了吧,弑父弑君的可不是儿臣,而是五哥,儿臣虽然听到风声,前来救驾,奈何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让五哥铸成大错,儿臣浴血奋战,这才平定内乱,将五哥拿下,本王在众大臣的劝说之下,临危受命,这才继承大统,父皇,儿臣可是名正言顺的很啊!”
“你颠倒是非黑白,混账,无耻!”承帝气得大脑缺氧,连气儿都喘不匀乎
第261章 再反转
在凌文希的记忆中,承帝一直是强大的,高高在上的,对他来说,更是冷酷的,不近人情的,若是没有那人在身后一直推着他,凌文希恐怕还真不敢走到这一步。
而今日,此时此刻,看到承帝口水横流,半面身子无法动弹的狼狈模样,凌文希只觉压在心头的枷锁骤然断裂,像是释放了尘封多年的凶兽,畅快淋漓,眼角眉梢间愈发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父皇,儿臣当真没想到,您也会有这么一天,儿臣早就说过,让您保重身体,奈何您自己不听劝,若是您刚刚乖乖盖下御印,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凌文希将圣旨拿起来,一边欣赏,一边无奈道,“看到父皇您这样,儿臣真是心痛啊,不过您放心,往后儿臣会好生照顾您的。”
承帝虽然身子不能动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气得脑袋充血,想要破口大骂,却连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都说不利索了。
凌文希却是从他的口型中,分辨出了孽畜两个字,唇角的无奈似是愈发浓郁了几分。
“父皇这话,应该送给五哥才对啊。”
凌文希似是这才想到了凌文昊,朝着高台下方,侧目轻笑道,“忙活了这么半天,倒是把五哥给忘了,真是罪过。”
此刻,经历了连番打击之后,凌文昊度过了最初的颓败,整个人倒是清醒过来了,眼底甚至多了几分狠意,“凌文希,我真后悔,十岁的时候,不该一时心软救下你,还让你跟在我身边,现在想来,当真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听到这话,凌文希面色骤然冷冽下来,似嘲似讽的阴冷道,“五哥,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当年你救下我,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想把我留在身边,卑躬屈膝,当奴才使唤,是想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养虎为患最起码也要把对方当成一只老虎,我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奴才,比一条狗都不如,可远远比不上老虎稀罕啊。”
若说起恨意,凌文希对凌文昊的恨意,并不比对承帝少上多少,甚至还犹有过之。
幼年时,因为承帝对他和母亲的厌恶,宫人对他们极其怠慢,甚至是苛待,那个时候他终究年少气盛,气急之下,想要教训几名太监,谁知道反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被扔到了池塘里,差点淹死,是凌文昊路过的时候,救了他。
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因为他知道,凌文昊早就到了,他一直在欣赏自己被人殴打,眼看着他们将自己扔进池塘,直到自己宛若死狗一般,奄奄一息,他才看够了大戏,施施然走出来,居高临下,对他施救,然后施舍一般,将他养在身边,没事儿便使唤一番,欣赏他卑微怯懦的姿态。
从那个时候起,凌文希便发誓要报仇,要让所有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他不断伏低做小,表现出自己的无害和价值,渐渐让凌文昊改观,对他重用,甚至到最后给了他几分体面。
或许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凌文希的过去有多么卑微,可凌文昊知道。
所以,凌文希会留下承帝,但绝不会留下凌文昊!
凌文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唇瓣紧绷道,“所以,你不会放过我,对吗”
凌文希眸光杀意攒动,不答反问道,“五哥,若是你我二人位置颠倒,你会放过我吗”
凌文昊登时无话:答案当然是不会!
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凌文希骤然失笑,“所以,何必问这么伤感情的问题呢”
说来,先前得知承帝底牌的时候,凌文昊措手不及之下,惶然颓败,倒是没想着反抗。
可眼见凌文希如此狠辣,将承帝逼成了那副样子,凌文昊惊恐交加之下,反而生出了破釜沉舟,最后一搏的勇气,“凌文希,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郑将军,冲出去!”
凌文昊早就跟郑板桥传递了眼色。
禁卫军人头并不少,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抛开一切,拼一把!
郑板桥也知道现在穷途末路,以他的身份,亦是难逃罪责,当即配合凌文希,在禁卫军的掩护下,朝着门外冲去。
凌文希显然也在防备这一手,在他们挪动脚步的瞬间,便下达了命令,“所有禁卫军听令,缴械不杀,负隅顽抗者,除了凌文昊,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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