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奇谭之百鬼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月蚀的假面
果不其然,崔梦晓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便主动问起张归乾铺子里可还有空余的房间,说她想搬过来,每个月房租照给。
张归乾自然是不会要她租金的,就直接给推辞了。
崔梦晓倒是没有再纠结,给宋洁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之后,便告诉她自己要搬出来住,这几天就搬东西,惹得宋洁大惊小怪的问为什么,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给敷衍了,宋洁见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没再劝阻,有些了然的叹了口气,颇有些寂寥的意思。
崔梦晓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因为公司里也有许多的女孩子没有住宿,无一不例外的就是她们都交了男朋友,和男友一起在外面住,宋洁肯定也是这样以为了,不过崔梦晓并不打算坦白,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她一定要搬出来住的原因呢总不可能把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告诉宋洁吧,宋洁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她可不想把宋洁也拉下水。
晚上倒是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崔梦晓就起来了,昨夜张归乾便让她住在了这间屋里,而且屋里洗漱的用品一应俱全,都是女孩子的款式,她以为这以前是白泠住的房间,便没有多想。
“这休个病假……每日起得比上班早就算了,还比上班更累……”
崔梦晓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她今日要去宿舍搬东西,张归乾大早上便不见了人影,只有白泠在铺子里。
崔梦晓从二楼住房下来的时候,便见白泠坐在一把红木雕刻的椅子上打瞌睡,整个一楼都很整洁,东西不多,也没有纸人和一些常见丧葬用品,瞧着根本就不像是开店做生意的。
里面只有一些拜神用的立香和线香,数量也不多,只整整齐齐的摆在货架上,除此之外便是朱砂和一些没有用过的黄裱纸,还有一个罗盘、紫金葫芦和拂尘,其余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崔梦晓不认识,便直接略过了。
在那货架的最上面,是一把黑色的剑,用金黄色木制的剑座承放,一见便知它的贵重。
白泠听到声响,知道二楼就只有崔梦晓一人而已,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她对那把剑很感兴趣,不由撇着嘴道,“那是把桃木剑,据说被雷劈过,张归乾便把它做成了一把剑,就连那下面承剑的底座,也是金丝楠木做的,啧,真是浪费……”
“被雷劈过……难怪是这个颜色。”
崔梦晓多看了几眼,不由好奇的问道,“店里就这些东西吗不怕卖完了”
“卖这些可都是张归乾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卖!”白泠眯着眼,哼哼道,“一般的人连这家店在哪都找不到,就更不用说进来了……那些有本事进来的,也仅仅只是在隔壁议事而已,看都看不到这间屋子的。”
崔梦晓随她看过去,果然在旁边开了一道小门,垂着珠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五彩斑斓的,晃得人眼花。
她倒没忘记今日要搬东西,只是刚和白泠说了她的意图,白泠便自告奋勇的要一起过去,崔梦晓推辞不过,便应了。
二人从旁边那间屋里出了门,崔梦晓这才发现外面的街铺都还没有开门,一派萧条荒凉之色,只是沿途挂着的白灯笼和门口堆着的纸人还有纸房子纸车,提醒着她这里是殡葬用品一条街。
今日宋洁是早班,崔梦晓不欲碰上她,这才选择早上过来搬东西,到了宿舍楼下,崔梦晓便带着白泠先去吃了早餐才上的楼。
只是,才上楼,一开门,崔梦晓便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她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打了招呼,“林先生,早。”
屋子里正在穿外套的男子,正是宋洁的男友林殷,他见了崔梦晓,倒是没有一点尴尬,笑着和她也打了招呼,他跟白泠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子顿了顿,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平稳的步伐,下楼走了。
第十章 过执敕封
过了没多久,张归乾终于将手里的木牌刻好了,崔梦晓瞧着,那上面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看着凶狠,却不怎么瘆人,木牌另一面是密密麻麻的符咒,用的是阳刻的手法,那些字体凸显着,一看便极难雕刻。
“梦晓,将右手伸出来。”
崔梦晓听话的伸出了右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张归乾用小刀在自己中指上点了一下,一滴血便冒了出来,他用木牌接住了那滴血,说来也神奇,血一滴到木牌上面,便直接沁了下去,好似被吸收了一样。
张归乾动作轻又快,因此崔梦晓并未感到什么疼痛,再加上伤口又小,一下子便结痂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好奇地看着那块木牌。
见终于雕刻完了,张归乾这才轻吁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见崔梦晓一脸好奇,便将木牌递于她的面前。
崔梦晓将木牌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细看之下,发现木牌刻的那只异兽有点像狮子,但又与狮子不太一样,看着倒是威武得很,而木牌的另一面密密麻麻刻着的符咒,她也看不懂,便又将那木牌递还给了张归乾。
“这上面雕的是符拔,古时的神兽,可拔妖除邪,等我明日在这块牌上加持了咒语,便可以佩戴了。”
张归乾将木牌收于自己的袖中,崔梦晓瞧得稀奇,一直好奇那么小的袖子怎么能塞进那么大的东西……
“师傅,我看这木料好像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崔梦晓一直盯着那块木牌看,总算是看出了半个名堂,这木料,怎么和她那日在福天娘娘处见到的阴槐像一模一样,只是那阴槐像满是阴气,冰冷刺骨,这块木牌倒是温润得很,一点也不刺手。
张归乾倒是坦然,直接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用那块剩下的阴槐木做的……这阴槐木世间难寻,非机缘巧合之下不可出世。”
崔梦晓闻言有些惊讶,她知道张归乾肯定是做了什么,这才祛除了那块阴槐像上的阴气,只是先前那么大的一尊阴槐像,现在竟只剩这么一点了,张归乾未免也有些太浪费木料了。
张归乾似是知道她所想,摇了摇头道,“阴槐木是世间难寻的木材,本身便是极好的炼器材料,每用一次便会耗去一寸木料的法力,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只剩这么一点可以使用了,以后若想再寻,只怕是难了。”
崔梦晓知道自己错怪张归乾了,很是不好意思。
张归乾倒是不在意,正了正神色,便道,“梦晓,我们虽无门无派,但是那些修道门派的来历我还是要告诉你听的,日后你若是见了那些门派的弟子,也好知道是善是恶,是友是敌。”
“现如今的几大派系,龙门、武当、崂山、随山派等皆是由全真教衍化而来,他们讲究内、外丹的修炼,内丹即人身体的精、气、神的修炼,是全真教的主要修炼方式;外丹即是炼制丹药,用来辅佐修炼。而以符箓见长的便是茅山派、阁皂宗和龙虎山天师府……”说到这里,张归乾的声音变低沉了下去,但他很快就又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茅山派擅雷法,阁皂宗擅长降神驱鬼、祈福禳灾。其他如闾山派、华光派、六壬派、紫阳派、正乙派、清微派、净明派、玉线派、广慧派等,其中有许多门派如今都已式微,已是许久不见他们的门人了。”
“还有如阴山派、罗生门这般重阴,喜欢在坟地污秽之地修炼的门派,他们借用坟地、尸骨、人血等阴气物体修行,因此大多性情古怪,但他们都是茅山、全真等派的分支,虽然练功方式与寻常的修道门派不同,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邪派,你不与他们交恶,他们自然也不会狠下毒手。”
“至于苗疆和滇南那边的修道人,他们擅炼尸、蛊术,自成一系,神出鬼没,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避着他们一点为好。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与谁相交,都应该记着这句话才是。”
崔梦晓认真听着,只见张归乾缓了缓,又接着道,“道门玄学里最重要的便是山、医、命、相、卜五术,囊括万千,‘山’涵括食铒、铸基、玄典、拳法、符咒,主要讲究修身修心;‘医’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医阳病,有推拿、方药、针灸等术,而另一类医阴病则是用法术、符咒、心灵治疗等,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祝由十三科,还有一种就是鬼门十三针,修炼到上层,不仅可以医人,还可以治鬼,只可惜传承要求实在严苛,导致门徒寥寥无几;再来说‘命’,它包括子平八字、紫微斗数、七政四余、古禄命术四术;而其中的‘卜’最为源远流长,主分三大类,相天、相地、相人,相天便是观察天气星象,相地便是所谓的风水堪舆,相人包括看手相、面相、身相、骨相、声相、毛发、痣相。”
张归乾说到这,便看着崔梦晓道,“我们二人虽师徒相称,但我一直未给你过执敕封,你现在纵然是背熟了咒语画熟了符箓,也使不出法术参不透真谛。”
说到这,张归乾又眯着眼睛,算了下,说道,“今日时机刚好,晚饭后你便净身、净口、净手,我给你过执敕封。”
崔梦晓回到二楼房里,果不其然发现自己的东西都堆在这里,只是还看不到白泠的身影,她叹了口气,就开始清理起自己的行李,将那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房间里。
做起事来便忘了饿,等崔梦晓收拾完的时候,外边天也黑了,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准备出去觅食,她倒是想叫外卖,只是殡葬街这么阴森晦气的地方,她就算愿意点也没有人敢过来送外卖呀
第十一章 符咒
张归乾见崔梦晓一脸别扭的看着她练习画的符,时不时的还艳羡的看着自己画的符,便轻笑了一声,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白净的瓷瓶和一大朵开得正盛的荷花。
崔梦晓愣愣的看着他将一大朵荷花从袖子里掏出来,也不见荷花娇嫩的花瓣有丝毫损伤,她不由在心底感叹这个袖里乾坤可真是厉害,而且,明明现在还是冬天,不知张归乾在哪里寻的这么新鲜的荷花……
张归乾左手拿着白净瓶,右手拿着荷花,随意的在荷花上沾染了点瓶里的水,接着他便将荷花上的水珠给挥洒到了崔梦晓画的那五张扭扭曲曲的符纸上,崔梦晓见那些符纸好似闪了一下光,上面画的符咒立马就变得有气势了起来。
“你如今修为不够,画的符咒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实力,这是法水,可以用此引出蕴藏在其符咒中的威力……”张归乾将手里的荷花和白净瓶给放在几案上,温声道,“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练也不迟。”
张归乾说着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两本书,放到了崔梦晓面前,“我没有传承的门派,你修炼自然也就不受限制,这两本书上记载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心法和咒语,你将它们熟读于心,等学会这个驱鬼咒了,我再教你其他的法术。”
崔梦晓点了点头,将那两本书收在了怀里,见张归乾态度依旧温和,心里愈加惭愧了。
回到屋里之后,她才刚在桌边坐下准备看书,便见白泠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手里这回端着的不再是黑色的药了,而是碧绿色的,看着就让人瘆得慌。
但崔梦晓已经一天没见白泠了,便走过去欣喜的道,“你刚回来”
白泠此时的脸色已经和往常无异了,依旧一脸冷淡,她点了点头道,“我听张归乾说,你今日随他学法术学得脱力了这是补气血的药,你喝了,睡一觉身体便好了。”
崔梦晓闻言脸色羞愤得通红,她两手僵硬的从白泠手里接过药碗,放在了桌上,惭愧的说道,“归根结底,还是我太没用,让你们都操心了。”
白泠见白泠自责,反而有些慌了,她偏过头,不再看崔梦晓,语气别扭的道,“张归乾倒是没和我说这些,只是让我送药过来,我一见这些补气血的药便猜想你今日肯定是学法术用劲过猛,元气大伤了……”说到这,她顿了顿,有些八卦的小声问道,“我倒很好奇,张归乾是怎么传授你法术的”
崔梦晓皱眉的看着白泠,有些不解,“师傅他自己先画了一遍符箓,接着就让我画,我就照着画了五张符咒,但总觉得和师傅画的差的太远……不过听你的意思,法术还能怎么传授”
白泠听崔梦晓这么一说,倒是一脸惊讶,喃喃的道,“竟然是言传身教!口耳相授……”
她见崔梦晓不懂这些门道,便耐下性子解释,“这过执敕封也分好几种的,最普通的便是徒弟看着师傅画一遍,过后再自己念咒语琢磨,再加上画符是要耗费精气的,所以有时候一道符箓可能要几个月方能学成;再厉害一点的师傅,便是与自己徒弟手掌相对,画符传授……可是,你竟然修道第一天就画了五张符,还全部都是倾注了精气能使用的灵符,难怪得会如此脱力……”
崔梦晓见白泠好似在夸赞自己,不由有点高兴,可她才刚高兴了没几秒,白泠就又接着说道,“这样看来,定是过执敕封里面最难的‘口耳相授’了……师傅传法时只需传授咒语和画法,再禀告祖师爷,将此法传给某某弟子,弟子便可使用此法了……”
白泠本来还想着自己以后若是和张归乾打架了有几分胜算,但现在看来,她还是老实一点的好!凭张归乾这分分钟传法的境界,就是她再修炼几百年也追不上的了。
崔梦晓闻言却是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画符已经很艰难了,可是,哪想到,就这个样子,还是张归乾直接“传法”给她了的结果……
二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沉默着再没有说话,没多久白泠便也离开了,只留崔梦晓一人在屋子里发呆。
她有些疑惑,照白泠这么说,张归乾肯定是祷告过祖师的,那他为何又要瞒着自己,说他无门无派呢而且,既然能和祖师爷沟通,那肯定就是没有被除名的在册弟子呀,又为何,不愿意告诉自己他师承何派呢
想到最后,崔梦晓倒也释然了,既然张归乾不愿告诉她,那她不问便是,横竖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是张归乾可图的……
一抬眼,崔梦晓便瞧见了桌上那碗碧绿的汤药,不由端起来闭着气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崔梦晓这才发现,今日这药,满是草木清香的味道,没有一点苦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夜她喝完那碗苦药之后的纠结表情,当时张归乾坐在她旁边,还安慰她来着,而今日这药便没了苦涩的味道……
想到此,崔梦晓手指摩挲了洁白的碗壁许久,终究是没有早睡,悄悄背了半晚上的心法。
次日清晨,崔梦晓一大早便起来了,说来也是神奇,她昨晚上身体还虚得不行,今晨便觉一身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疲累,看来昨晚上喝的那碗草药的药效确实不凡。
店里照旧没有开门,白泠和张归乾也不知所踪,崔梦晓就又下了碗面做早餐,吃完便在院子里翻看起了另一本书,这上面记载了其它许多的咒语还有符咒的画法,有“升物咒”,可以让物体腾空飞起来,还有“隐物咒”,将符纸贴在物体身上,便
第十二章 随山派
崔梦晓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她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店门又是关的,张归乾不知去了哪里,她试了好几把钥匙,这才将店门打开。
到晚上十一二点了,她见张归乾、白灵二人,不对,一人一鬼还没有回来,而她第二天还要上班,从这里到公司,需辗转几条地铁线,便熄了灯,自己先睡了。
崔梦晓睡得正酣,翻了个身,却见一张黄符贴在她的背后,在黑夜里,微弱地闪了下光。
接着,她就睁开了眼睛,眼里却没有一丝神采,木木的穿好衣服出了门,直到穿过了殡葬街,来到郊区的一处乱葬岗,她身边到处飘着幽蓝的鬼火和一些模糊的影子,若是平常时候的崔梦晓,只怕早就吓得尖叫起来了。
果不其然,在乱葬岗的一棵大树下面,正站着崔梦晓白天遇到的那个高瘦男子。
此时的他,右手摇晃着铃铛,见崔梦晓过来了,脸上的笑容也咧得越来越大,手里的铃铛不由摇晃得更急了,直到崔梦晓停在了他的面前,他这才停下摇晃手里的铃铛。
“师兄,你可快点……要是师傅知道我们出来找东西你竟还有闲暇时间做这种事情,少不得要骂你一顿。”
没多远的地方,白日里那个清秀少年环着手,有些埋怨的说道,“还有啊,你怎么老是喜欢挑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也不怕吸引那些鬼过来,要是遇到厉害的,只怕我们都要吃不着兜着走!”
“你懂什么!这荒坟里做才有意思……再说了,这种破地方,哪有什么厉害的鬼!”
高瘦男子笑容猥琐,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解崔梦晓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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