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朝开书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森.何
“松儿,回来了”院子里坐着一位颇有气质的妇人,上身着浅黄色窄袖短衫,下身着绿色曳地长裙,肩披红帛,虽然去年已经满了三十岁,但眉眼间依然流转着淡淡的俏丽。
胡小松闷头走路谁也不理,“轰”一声推开卧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妇人柳眉微皱,缓缓站了起来,身边奴婢跟上扶住了她的手臂。
“松儿,出什么事了”妇人走到了卧房大门外,往里瞅了瞅,并没有迈步走进。
“娘,我没事。”屋内传出闷闷的声音,胡小松正扑在床上,用棉被压住了自己的脑袋。
妇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嘴角浅笑。
前几日听胡郎说看见松儿在街上与一漂亮的小娘子同行,两人有说有笑,表情暧昧,估摸着是不是互有好感正在发展感情呢。
看样子,今天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唉,随他们吧,现在还没到爹娘掺和的时候。
妇人朝身边的奴婢使了个眼色,奴婢轻轻关上卧房的大门,然后扶着妇人又回到了庭院中晒太阳。
科举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今天下午私塾里还要进行一场全面的模拟测验。
胡小松闷头睡了一会儿后,还是起身拿出书看起来。
虽然他不喜欢读书,虽然他的成绩在班里垫底,虽然现在看书是临时抱佛脚,但他更不想当一个大家都瞧不起的吊车尾。
是男人,就要争口气!
翻开中经的《周礼》看了几页,胡小松心里咯噔一跳。
怎么会这样
再翻开《诗》,一行字一行字地看过去,然后关上书,闭上眼回忆一会儿,当胡小松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哈哈,原来是这样!
金源,你知不知道你家书肆的书居然是这等宝贝啊!
胡小松一边感叹一边兴奋地看书,整张脸上的青春痘迅速胀红了起来。
今天上午我要把大中小经统统看一遍!
看你们谁还敢说我是吊车尾!
……
……
平康坊北部有一座私塾,教书先生只有一位,姓黄,学生私底下都叫他黄老头,年约六十,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像瀑布似的顺溜溜,在他摇头晃脑说话的时候,胡须尖在胸腹部的位置扫来扫去。
 
0004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黄老头给每人发了一张考试用纸,走过胡小松的时候,随手扔在课桌上,并厌恶地瞥了他一眼。
回到课堂前方,黄老头已经换上了德高望重的淡然表情,清了清喉咙说道:“今天考政论,说说对突厥国的看法,对于突厥的侵犯,有什么应对之策。”
以往胡小松想写满十个字都要绞尽脑汁,然而今天的头脑十分清明,上午看的十多本科举考试书籍也能记住三四成,听到老头说了论题,提起毛笔便开始写起来。
这个时候基本有大半的学生都还在思考该如何下笔,当他们看见胡小松已经在龙飞凤舞书写的时候,脸上不禁都露出了一丝惊讶。
其中几个玩的比较好的人互相看了看,惊讶的表情慢慢就褪了下去,转而浮现出一丝嘲讽。
他这是在逞强呢!搞不好现在在试卷上画狗画猫玩儿呢!
黄老头拉了一根有靠背的木凳坐在课堂前方,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不时朝胡小松的方向瞟去。
他现在思考的已经不单单是把胡小松的试卷批的一文不值,如果画画猫狗倒算他运气好逃过一劫,如果写了字,那就非得给他找出一些大逆不道之言,或者在后面给他接上一句“我最喜欢吃爹娘做的黄牛肉了”。
想着想着,黄老头居然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胡小松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试卷,大脑里的思路一条接着一条不断涌现,上午看过的书籍内容,很多都自动出现在脑海里。
他第一次体验到文思如泉涌的感觉,也第一次体验到答卷如此顺畅而迅速的感觉。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早晨在金家书肆看的那本《儿歌三十首》!
写完最后一个字,胡小松放下毛笔,轻轻转动了一下右手手腕。
眼前的试卷已经从开始的空白一片变成现在洋洋洒洒几千字,重头读了一遍,论点清晰,论证有力,而且对于解决突厥的侵犯所提出的几点,感觉都很有建树呢!
大脑里奔腾的文思到现在才稍稍有些褪去,不过兴奋的快感依旧还在抽搐,胡小松拍了拍脑袋,呵呵傻笑。
此时已经有一半的人交了考卷,胡小松提起笔打算署上名字,当眼睛扫过坐在前方阴恻恻瞟着自己的黄老头,心底瞬间升起莫名不好的预感。
他出题,他批阅,重点是,这个赌约是我与他定下来的。
胡小松眼睛转了转,看向第二排刚刚交了考卷坐回座位的锦衣少年。
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一张满是青春痘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傻呵呵的笑容。
“啪!”黄老头朝自己的额头拍了一下,手掌中立时出现一小滩血迹。
“都已经深秋时节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大个的蚊虫”
“先生,我交卷。”
黄老头抬起头,看见胡小松正站在身前。
“拿来吧。”黄老头把头撇向一边,支起右手淡然说道。
胡小松没动。
黄老头皱着眉重新看向眼前之人,只见胡小松脸上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而眼神盯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试卷。
“不好!”
就在黄老头刚刚喊出两个字,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时,胡小松已经动了,他一把抢过老头腿上的试卷,然后把自己的试卷混进去,接着像洗扑克牌似的翻来覆去洗了几次。
“你你你!”黄老头指着胡小松的鼻子,脸色气得灰白,“竖子不可教也!”
胡小松把考卷递还给黄老头,并恭敬地做了个揖道:“学生只是尽量保持赌约的公正。”
“哈!”黄老头似乎被气笑了,可脸上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像一张千年老树皮,都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臭小子,你这是多此一举!难道你不写名字吗只要你写了名字,老夫便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哼哼哼……”
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胡小松冷笑了一声便走回自己的座位。
看来连面具都不想戴了,乌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即便赢了这场赌局,小爷我也不伺候了!
大不了以后考武举,若是金家书肆里的书还有其他妙用,小爷我指不定能修道、长生、当神仙呢!
嘁!
所有人交完考卷,黄老头花了一个时辰批阅完考卷。
可是,他并没有在考卷里发现有署名胡小松的。
难道是他根本没有交卷
出于谨慎,黄老头再次翻阅了一遍,依然没有胡小松的考卷。
嘿嘿,臭小子,挺识相啊!
黄老头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可以把这颗碍眼的耗子屎铲掉了!
 
0005 胸无点墨文抄公
“胡晓松”三个字就像一盆冰凉的水,一下子浇在每个人的头上。
那种酸爽和惊讶,只怕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反复出现在每个人的心中。
整个教室都沉默了,静得出奇,静得即便是一根针掉落到地上也能够清晰地传入耳膜之中。
胡晓松扯过试卷,脸上的每个青春痘仿佛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辉。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神,就是一切。
小爷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黄老头心里其实早有预感,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一个每次考试都是吊车尾的臭小子,怎么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考入全班前五名呢
是的,刚才他发考卷的时候就说过了,九十分以上的有五人,最后一人就是那胡晓……松。
但想到赌约,如果自己输了的话,便对他磕头道歉。
不行!坚决不行!这是莫大的屈辱啊!
我堂堂一位举子,教书育人二十余年,怎能向一个十多岁的黄口小儿下跪认错!
黄老头脸色已经气得白中带青,眼神恶毒地瞟着身边的胡小松。
老夫一定要想个力挽狂澜的法子!
“胡小松能考九十分会不会是作弊”
忽然,一个熟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
胡小松开心傻笑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冷眼看去,却是坐在第三排最右边的少年。
这位少年姓黄,名征,是黄老头的远方亲戚。
其余学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黄征接着说道:“一个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的人,忽然考到了全班第五,你们说这符合逻辑么”
黄老头一听,心头一喜,朝黄征使了个赞赏的颜色。
“胡小松,快快老实交代,你是如何作弊的”
黄老头这话一出,仿佛已经让胡小松坐实了作弊的罪名。
在座即便有几个脑子转的快的人看懂了黄老头和黄征唱的双簧,但也没人敢出声。
这一次也没有人附和嘲讽胡小松,全都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
胡小松压制住心里的滔天怒火和莫大委屈,尽量平静地问道:“说我作弊,有何凭证学生尊您为先生,总不能空口无凭冤枉人吧”
黄老头嘴角微微抽搐,哼了一声道:“就凭你平时的不学无术还不够吗!”
胡小松把手中的试卷放下,向前走了两步朝在座的学生说道:“考题是先生出的,从出完考题到开始答卷到最后交卷,我都没离开过教室,请问我怎么作弊,找谁作弊”
一半以上的学生低下头,因为他们明白,如果真要作弊,除非黄老头在上午就把考题泄露给胡小松,但是这可能么
“那又怎样”黄征冷笑一声,“说了这么多,并不能正面洗脱你的嫌疑。”
胡小松双手抱胸,笑了笑:“这样吧,既然试卷是我答的,我便重新背诵一遍。”
听完这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胡小松身后不远处放在地上的考卷。
先不说作弊的问题,即便真是自己的答卷,在场的人也没两个敢保证能再背诵一遍那少则两三千,多则四五千的政论内容!
如果真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那还用得着作弊么
就凭这记忆力,也能吊打在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了!
“突厥国位于大唐北侧,乃蛮夷之地……”胡小松咳嗽两声,便开始背了起来。
起初还有些人不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目瞪口呆,即便不看原考卷写的什么,那背诵出来的内容,也是十分精辟有见地的!
而黄老头和黄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两人不断交换着眼神,但是都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只是空口无凭,没有一丁点拿得出手的证据,然而胡小松,考卷上写的他的名字,现在还能把考卷内容原文背诵出来,如此强有力的证明,他们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
0006 我一定要回去
两本《唐诗三十首》,一直写到月上枝头,金源保把四本书整整齐齐码在身后的书架上,细细看了一遍,表情微微轻松了一点。
在得知了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之后,金源保像打了鸡血一般,即使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可精神头却异常亢奋。
想到原来的世界,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书店升到九级,因为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回去。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吹灭烛台上的蜡烛,金源保便上了二楼。
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来到了“爹娘”的卧房。
走在地板上吱吱作响,卧房里没有一丝生气,四周黑漆漆,唯有窗户边约莫一丈的地方有个梳妆台,上面放着的铜镜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走到梳妆台边,金源保仔细观察着铜镜,红棕色的木质边框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上方雕刻着一龙一凤,栩栩如生,摸上去有些凉有些硬,但也不咯手。
中间的铜镜呈椭圆形,清晰度一般,借着月光看进去,一个稚嫩的少年出现在铜镜里,皮肤白皙,但双眼之下黑眼圈明显,整个人稍稍有些颓废。
往身后看去,月光经过铜镜的反射照在地上,让他不禁想到刚才写过的一首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呆呆地看着地面良久,金源保忽然心中一动,铜镜,月光,嘿,有了!
……
……
躺在自己床上,金源保看着窗外,一些枯黄的树叶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被夜风吹进了屋内。
呼呼呼……
夜风吹着,似乎吹了一整晚,吹得枯叶簌簌作响,吹得木窗打开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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