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雁宫秋
行人纷纷归家避暑,街道上连做生意的都少了许多。不过宁王府却并没有因为天气炎热而有丝毫平静,反而上演着精彩绝伦的一幕。
只见府中伺候宁王的下人都纷纷在院子里晒太阳,每个人脸上都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更能拧出水来。这么炎热的下午,他们不在屋内避暑,却站在外面挨晒,这一行为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哎,这鬼天气,热死我了!”
“真热啊,可咱们是伺候王爷的,不能随便离开,只有站在这苦等了!”
殿前院外几名下人一边抹着身上的汗,一边抱怨。
“就是,你看其他杂役,他们一个个都跑到自己屋里去了,就咱们兄弟倒霉,在大太阳地下!”
其中一名下人微微抬头望了一眼高挂天空的毒辣太阳,愤愤不平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嫉妒。
“嘿嘿,你要羡慕你也进屋里去啊!”
其身旁的一位掀起衣服扇了扇风,满脸坏笑地怂恿道。
先前出言的那名下人闻言连连摆手,脸上还露出了惊恐之色:“得了吧,与其进屋去,我宁愿在外边晒着!”
这屋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令得宁王府的下人避之如瘟疫
正当外面的下人们闲聊打发时间之时,自王府大门前传来了一声长长的不男不女的声音,这道声音极为尖锐嘹亮,整个王府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皇上驾到!”
“啊!”
门前的下人们听到皇上驾临,先是一阵骚乱,之后纷纷跪伏在地,迎接皇帝到来。
不一会儿,一行人从王府大门方向走来,最前面的一人只穿了一身薄薄丝绸青衣,头发随意束起,英俊的脸庞上故作担忧之色,但其嘴角微微翘起,只要离其稍近之人,谁都能看得出他假担忧之下的真喜悦。
此人正是素来与宁王不和的皇帝元逸,得知宁王疯癫,自然要亲自过来探一探虚实。
“恭迎皇上!”
跪伏在地的宁王府下人们齐声喊道,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
元逸见到这么多下人都跪在门外,心中大感奇怪:“你们为何不在里面伺候王爷”
“这...”
听到皇帝的问话,下人们满面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元逸见状,心中更是疑惑,当即走到门前,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哪知他刚刚推门,一股极为炽热之风就向他席卷而来,犹如火焰般的热气一下子扑到元逸身上,让他猛地倒退了几步。
“皇上!”
清凝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了小皇帝,关切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元逸摆了摆手,剧烈咳嗽几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这屋中怎会比外面更热几分”
稍微缓了一会之后,在清凝的陪伴下,元逸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内,他一进门就感觉如入蒸笼,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待热气散去之后,元逸看清了眼前的一幕,顿时大惊失色。
“皇叔,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屋内有着一个巨大的炭火炉,里面还燃烧着熊熊烈火,自炉内散发出来的恐怖高温,犹如要噬人一般。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炭火炉旁边,一个身影正全身蒙着厚厚的棉被,看其身子还微微发抖,像是极为寒冷。
面前诡异的一幕确是把
第六十八章 五步化毒丸
“这好办,”小皇帝随意应答一声,转过头去对着身后手提药箱的清风院长微微一笑,道:“清卿,你来为王爷诊治一番吧。”
“臣遵旨。”
清风院长稍一躬身,之后提着药箱就走到了宁王的面前。
“王爷,恕老臣冒犯。”
说着清风院长就拉过宁王的手腕,为其进行传统诊治“望闻问切”中的切脉。
而宁王似乎早有准备,对于清风院长的切脉,也并不抗拒,只是满脸乐呵呵地傻笑:“手拉手,好朋友...”
过了一会儿,清风院长皱着眉头将手指从宁王手腕上移开,叹息一声,道:“回陛下,宁王爷脉象紊乱,臣断定是强力冲击下的心脉受损,心脉玄妙,延及全身,可能受损的心脉连通脑部,由此导致这种情况。”
“宁王爷怕是真的失心疯了。”
清风院长转过头去望了一眼痴痴傻傻的宁王,眼神中有些莫名之色,想必是暗叹宁王亲王之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吧。
“清卿的意思是,宁皇叔是真的疯了”
元逸心中虽然怀疑,但对于清风院长的医术还是十分相信的,不禁皱眉道。
“十有**。”
听到了清风院长的回答,元逸长叹一声,不知是为宁王这段悲惨遭遇而感叹,还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宁皇叔年轻时为国四处征战,劳苦功高,朕实在是不忍其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传朕旨意,昭告天下,何人能够治愈王爷的失心疯,朕便尚其黄金千两,并且准其入太医院任职。”
虽说心中甚是高兴,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元逸脸色肃穆地对着清风院长道,那等表现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以为他是真心为宁王好。
“臣遵旨。”
清风院长闻言后苦笑一声,失心疯之状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即使是昭告天下又有何用不过是皇上做做样子罢了。
“皇上,臣有一物,或许对王爷的病情有效。”
这时,站在元逸身后的清凝忽然出声,脸上浮起温和的笑容,轻声道。
“哦你有何办法”
听到清凝说话,元逸也是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清凝微微一笑,旋即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精致玉盒,打开后,介绍道:“臣几年前曾遇到一位医学圣手,当日其被歹人追杀,臣正好路过将其救下,他为了感激臣的救命之恩,将此药赠予了微臣。此药名为五步化毒丸,精神不正之人服之可顺通改善经络,达到治疗目的。”
“臣素来敬佩宁王爷高义,今日王爷遇难处,臣怎可不出手相帮还望王爷不要推辞臣的一点小小心意。”
说着清凝将手中玉盒轻轻向宁王面前一递,面带微笑道,只不过她那微笑,实在是让人看着古怪得很,似是不怀好意。
“五步化毒丸清卿,你可曾听说过这种东西”
元逸见到清凝不知道从哪搞出来的这枚药丸,心中顿感好笑,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对清风院长出言询问道。
清风院长略微思索了一会,方才缓缓道:“臣孤陋寡闻,这五步化毒丸,并未听说过。不过,医道无止境,或许世上的确存在这种可以治疗精神错乱的奇药,因此对于大统领手中之物,臣也不敢妄言。”
“清卿,你这药丸,可有弊端”
元逸似是有些不放心,赶忙问道。
只听啪的一声,清凝就将玉盒合上,在原地走了几步,边走边说道:“弊端嘛,固然是有,当日那位医道圣手曾与臣说,此药药性猛烈,虽然可以治疗精神不正,但若是正常人服下,必会因为其强大
第六十九章 各怀鬼胎
见到宁王毫不犹豫地将此五步化毒丸吞下,众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凝,尤其是清凝和小皇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宁王吃这药竟然如此干脆,脸上甚至连犹疑挣扎之色都不曾有,难道是真的疯了
“嘿嘿,好吃,还有吗”
宁王吞下五步化毒丸之后,一脸痴痴地望着清凝,整个身子又往火炉边靠了靠,傻笑道。
“没有了,就这一颗。”
清凝似是有些兴致不高,随意地撇了撇嘴,然后转头走到皇帝身后,没有再看宁王一眼。
忽然间屋内众人都随之沉默下来,只有宁王一个人还在嘿嘿傻笑。
小皇帝他们进屋已有一刻钟了,不知不觉间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屋中因为这个巨大炭火炉的缘故本就闷热,乍一进来就让人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好了,”元逸一挥袖袍,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屋中高温,对着南宫无痕道:“你好生照看王爷,朕尚有国事,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之后便首先向门外走去,清凝没有说话,快速跟上了皇帝的脚步,而清风院长看了宁王一眼,摇了摇头,对其行过礼后,也快步走了出去。
“恭送皇上!”
待得皇帝走后,宁王赶紧冲着一边作呕,想要将吃下去的那五步化毒丸给吐出来。
奈何他刚才吞得太过生猛,现在那药丸恐怕已经进了肚子里,自宁王口中吐出来的除了苦水之外,别无他物。
见呕吐无效,宁王也不再进行无谓的挣扎,一改刚才疯癫之状,将身上的棉被一掀,抹了一把汗水,眼中流露出丝丝寒意,冷哼道:“清凝是吧,很好,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王爷身体可否有恙
南宫无痕也从那股低眉顺眼的模样中恢复过来,走到宁王旁边,出声问道。
“暂时还无碍。”
宁王摆了摆手,虽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吃那所谓的五步化毒丸,但吃了之后身体却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与没吃之前完全一样。
“幸亏先生神机妙算,提前准备了那种可致脉象紊乱的神药,果然今日就连清风那老东西都给蒙骗了过去!”宁王先是哈哈一笑,又恶狠狠道:“不过今日之仇,本王记下了,届时本王一定要让这丫头加倍奉还!”
宁王站起身来,甩了甩脏乱的头发,他也不知这五步化毒丸究竟是何物,现在没有异常不代表以后没有害处,所以心中对清凝无比的憎恨。
“不过经此一事之后,小皇帝对王爷失心疯之事恐怕已经信任了大半,对于王爷的防备也会大大降低,这五步化毒丸,吃的也算是值得。”
南宫无痕在屋中来回踱步,面色漠然道。到了他这般地步,足以用内力来抵御高温,所以不管这屋中温度有多么恐怖,都不能奈何他一丝一毫。
宁王不比南宫无痕,他虽是练武之人,可没有雄厚的内力,而且还蒙着棉被靠在火炉旁边这么久,当下也是有些热的受不了。
他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衫,上身露出了健壮的肌肉,下身只套了一条薄薄的白裤。
“若不是为了大计,本王何至于在这两个小儿面前装疯卖傻,还要吃他们给的乱七八糟之物!”
宁王拿起桌上早已被南宫无痕倒满茶水的瓷杯,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一甩手将瓷杯摔个粉碎,满脸愤愤之色。
“可王爷因此打消了皇帝的戒备,为以后的行事打下了基础不是吗”
望着颇为狼狈的宁王,南宫无痕笑了一声,宽慰几句。
任何获得都要付出代价,宁王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也只是抱怨几句,并未多说其他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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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瞒天过海
此时已是深夜,白天的燥热之气在夜风的吹拂下渐渐消散,留下的是几缕清凉。虽说帝都的六月白天酷暑难耐,但晚上的凉风还是令人感到相当舒适的。
子时刚至,朱雀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过地上的枯叶所掀起的沙沙之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一会儿,一道每夜都会在朱雀大街上响起的声音如约而至,一道黑影在街面上缓步前行,手里敲打着梆子,口中有气无力地喊着。
“天干...”
正当他要再喊一遍之时,忽然从一旁的巷中窜出来几个身穿黑衣,手持钢刀的蒙面人。
打更人还以为碰到了劫匪,连忙将手中的梆子一扔,跪地求饶道:“各位大爷好汉,别杀我,我没有钱,别杀我!”
“闭嘴!”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到打更人面前,一脚将他踢翻,声音沙哑道:“不关你的事,继续敲,别停!”
“啊是是!”
虽然心中疑惑,但打更人也不敢对面前黑衣人的话有任何异议,随即捡起木梆子,边敲边喊:“天干物燥,小心...”
还没等他喊完,几名黑衣人就提刀快步向着朱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
在一座酒楼门前,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贴墙而睡。几名黑衣人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出声道:“这个还行,有几分样,就他了!”
“好!”
说罢,前面两名黑衣人一人一只手,将这个叫花子从地上拉了起来。
“哎,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叫花子被他们从睡梦中惊起,见到身边的几个持刀黑衣人,吓得浑身发抖,口中急忙喊道。
“放心,不要你的命。”
几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一记手刀打在他的脖颈处,顿时就将他打昏死过去,然后背上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名叫花子的诡异消失,对于这个偌大的朱雀街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都没人会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次日上午,大将军府
首位之上,一名老者望了一眼下站的两个少女,眼眸之中透露出些许威严。
“你们两个,昨日上哪里去了”
站在左边的那名少女听到老者问话,大眼睛转了转,俏脸之上故作茫然:“没有啊,爹,我们哪也没去,就在家里呢。”
另一个少女听后大点其头,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哼,”老者手掌用力一拍桌案,将桌子上的一应茶具都震得抖了一抖:“还敢狡辩!今早墨展都告诉我了,说你们两个昨天偷偷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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