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嫣凤怜
“这就好。”风问荆轻轻转过头,冲着候在一旁的凌不秋努了努嘴,“不秋,你就陪本王走一趟吧。”
押囚处
“我看你这个贱女人是当真想死!”林巧溪狠狠瞪着萧思玖,“你信不信,本小姐只要跟阿爹说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萧思玖像是听到笑话般,“如何死无葬身之地让你的阿爹用他那把邪里邪气的灭云刀来收拾老娘是吗呵呵,我还以为北齐柱国大人的掌上明珠有多大能耐,想不到也仅仅是个靠阿爹、只会放狠话的女人。不怕告诉你,姑奶奶从小就在江湖上行走,做的就是舔血为生的买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死。林小姐,你若要放狠话,也放得能压住人一些好不好”
话毕,林巧溪秀丽的脸庞有些充血,变得极红,“你这个粗鄙无礼的野蛮女人,如果真成了荆繁王妃,那才是给荆哥哥丢脸!”眼睛瞥向四周,林巧溪忽然看到监囚大汉留在押囚处口的那把铜环大刀,眸子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向那里扑去,当握住刀时,她如释重负地扑哧一笑,“萧思玖,”林巧溪残忍地回过头来,“你去死——”
铜环大刀锋利的刀尖扎向自己心口,萧思玖如同看到一个玩具般开心笑笑,接着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云淡风轻地夹住即将刺入身体的刀尖,指尖用力,强悍的内力支撑着她的手指将那截刀尖硬生生地,“啪嚓!”。www
“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林小姐,你们北齐的铜环大刀虽然好,但也忒不结实了嘛,一碰就碎,老娘还怎么玩儿啊。”萧思玖的神情悠闲地像是在谈论玩具一样闲适。
断刃落地,林巧溪面容明显的紧张起来,她垂眸看了看握在手中的那剩下的半把刀,又移上去,只见萧思玖讥讽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甚,便一横,举起半刀,孤注一掷地朝萧思玖再一次刺去。
只是这一次,萧思玖没躲、没动、没夹刀。
林巧溪感觉有
第九十四章 正室已不复
只见林巧溪像是被一道天上惊雷劈到般,手中握着的刀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凌凌的声音响起,面容秀丽的小姐身子一软,她的脸庞呈现出一种灰白颜色,眸子里呆滞的颜色更深,“风问荆,你,真是很好,”林小姐紧咬着嘴唇,“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和这个女人的烂事告诉阿爹,你尽管和萧思玖在这里卿卿我我,但是巧溪就想问你一句,”她猛地一停,眼中竟然滚出颗泪,“我林巧溪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应过我,这个姓萧的,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之法,让你……”
“狐媚之法”萧思玖冷笑,森森然道,“林大小姐,你这是在风问荆面前贬低我了虽说我是不比你的出身高贵,但好歹也是大梁的官员,你如此说话,怕是不合礼仪吧。”
风问荆按住萧思玖不让她说话,然后眼睛瞥向一边,答道:“世间的情之字,本就是图缘,有缘分便长久,无缘分便消散。巧溪,从前的年月也怪我没有好好与你坦白,让你空空盼了那么些年。不过,现在的荆繁亲王风问荆,并不是当初那个谁说的话都听的小小亲王了。财色名利,都是靠自己取得的。所以说,我既要稳住亲王之位,也要与倾心的女子双宿双飞。”
话落地,林巧溪终于瘫坐下来。
“‘愿守倾心女,不看其他人。这句情言,倒说得不错。”萧思玖轻轻一笑,衬得容貌越发娇艳,“不过你看,正妃不复的打击,对林小姐好像有些大呢。姓风的,拒绝和柱国府结亲,可能会让你的仕途王位没那么顺畅,我问你一句,今夜所说的话,你可后悔”
风问荆凝视着她,忽地凑到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过去是我太过优柔寡断。”
“现在不会了。”
云烟划过,岁月如歌。安然静好,许你一世无忧。
天命所归,非人事所及。可那又如何。
“但是北齐还需要你替他们打仗啊。”萧思玖清脆道,她看了一眼林巧溪。
“刀尖着实可以任人驱使,可心却非谁人都能左右的。”风问荆柔声道。
“亲王王位,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潇洒放弃毫不留恋的吧”
“哪来这么多话,”风问荆无奈一笑,抬手指了指林巧溪,“也不怕别人听见。”
萧思玖敛眸:“也对。那你要怎么对外说林小姐这样,我粗粗帮你算了算,刚好有三条路供君选择
第九十五章 凤主寻姿云
南梁建康城凤环院大门口
站在那奢华而不萎靡,藏有三千夜明珠,八百美娇娘的凤环院门槛上,凤姝莹感觉有些恍如隔世。因为上次来到这里,还是画了只罩子挡住了自己的真容,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再次前来时,数月前的装设还是未变呢。
凤姝莹穿着一件轻薄的黑纱织锦,外面套着个狐裘,一黑一白的,显得她越发神秘冷漠,面上也覆盖着一只黑面纱,仅仅露出一双微微有些冷意的杏子眼。
眸子看过去,只见身着红艳纱衣的妙龄花魁们娇笑着招揽客人,院内灯火通明传出阵阵熟食蔬果的香气,在美色与食色的双双诱惑下,许多男人涎着脸走来,揽住一个中意的花魁就往院子里带。花魁们玉一样的肌肤闪着诱人的光泽,可谁人又晓得,这八百美娇娘为了出人头地名满三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座脂粉气浓重的青楼锁住了姑娘们玫瑰色的人生,而那所谓的凤环中凰更是让她们变得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名利是她们的囚笼,客人也同样是她们的囚笼。
凤姝莹稍稍地感叹了一下,然后轻轻提起面纱,更严实地遮住脸庞,向着凤环院的月亮门行去。
“哟,来了个这么俊的公子哥儿。姑娘们快过来,给本姑姑把这位公子伺候好咯!”同样站在门前迎客的凤姑姑一见到凤姝莹,便错将她认成了一个穿得起名贵织锦的富家公子,也是来凤环院寻乐子的纨绔贵族,于是赶紧把一众揽客花魁召集过来,又让她们排排站好,自己挤出一个十分油乎的浓笑,看着凤姝莹谄媚道,“这些啊都是我们楼里最俊俏最会服侍人的姑娘,公子爷看看喜欢哪个,若是都不满意还有更好的!”
凤姝莹蹙了蹙眉,微微闭了闭因为看到一排明晃晃的珠玉宝石而酸痛的眼睛,接着侧身,从袖管里掏出来一块银元递给凤姑姑,又压低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男子音色:“这些姑娘虽好,不过本公子却一直仰慕此地的紫兮伊姑娘。不知姑姑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一睹兮伊姑娘芳容”
凤姑姑见钱眼开,急忙抓过银元道:“嘿嘿,公子既然出了钱了,那就自然是没问题的。哎,你你你快去把兮伊叫下来!”她催促一个小婢女。
“多谢姑姑。”凤姝莹极有教养地道谢,语气里含了一丝不明不白的意味。
凤环院最好的厢房内,身着烟罗紫布裙的紫兮伊有些拘束地坐在凤姝莹对面的玉石椅子上,艳丽妖冶的脸庞平白多出些红晕,她紧张地抓着裙角,柔嫩的唇瓣轻
第九十六章 伊人多薄命
萧思玖走了,柳柒走了,凰紫冉走了,甚至雨惊鸿也走了。曾经那些让她既羡慕又嫉妒的女人,都离开了这个囚笼,只剩下她,还在这里苦苦生活。凤环中凰评比过后,她因为一票之差输给了萧思玖,只是第一第二,被记住的仅有第一。她紫兮伊已经到了双十年纪,若是在没有找到能带她离开的人,等到以后年老色衰,没有了客人,就只能在冰冷厢房里等死。锦盒就摆在她面前,紫兮伊扯出点笑容,有些颤颤地伸手。眼见着嫩笋般的纤手接过装有驻容丹的锦盒,凤姝莹隐在面纱下的嘴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眸子紧紧盯着紫兮伊。朱红色的驻容神丹被拿出,缓缓送到优美的唇边。吃下去!凤姝莹急切地在心底呐喊。就在这时,厢房未关紧的木窗子突然吹进来一股冷风,几朵闪?
第九十七章 若为郎君死
姓花。初相见,是在邺城的护城河畔,她是随船而行的卑微歌女,只因为生了一张漂亮面皮而被邺城的公子哥们争相吹捧,依稀记得月圆之夜,卑微的小小歌女被船首唤去侍奉一个纨绔贵人,因不愿去而被船首绑起来抽鞭子。高姓的贵族少年佩着长剑款款而来,他给了她一朵开得极好的火沙,并在她虚弱之际松了绑绳。歌女问少年是谁,回答是一介游侠,对姑娘一见倾心,歌女信了,顺从地跟着他回了高家。后来歌女在一些家仆口中听到了他的真实身份,却傻乎乎地想原来贵族也有痴情种,越发对高公子死心塌地。高家家主撵她走,她不依;他的一众亲人肆意嘲讽她,她只当做没有听见,还念着这些都是上天的考验。那位早已聘作高家少夫人的女子凭着自己出身高贵,想方设法地对付她,她仅仅念着一个仁字,不去与那女子计较。
第九十八章 音容不曾变
夜已经极深了,更深露重的,些许凝出的水汽打在萧思玖额间,她轻轻抬手抹了抹,见手背被月亮光反射出一片白色,便勾起个清冷的笑,再回眸望望身后,北齐军营已经离自己很远了,而风问荆说的那句送监囚人上路似乎还停留在她耳边,讲真,她那时候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回头想想,风问荆好歹也把自己这个“盗贼”放了出来,跟他纠结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罢。萧思玖不再考虑林家小姐会不会将风问荆放她走之事告诉林飞虎,既然已经逃出,就该想想等回到梁营之后如何去跟侯安都那帮子人交代。
念叨着,萧思玖微抿嘴唇,运了运内力,好像都已经恢复过来了,便放心一舒气,足尖轻柔点地,掠起。
北方蛮夷果然比不过正统,扎营地竟也选在此等荒凉之处,害得她用轻功都得挑一个平坦点的地方。萧思玖暗暗骂娘。
南梁军营燃元帅营
燃见愁一派悠闲安然地翘着个二郎腿,手中攥着个桔子,去了皮的。
且莫看他旁若无人的不雅姿态,若转个眼睛往他面前看一看,便会瞧到侯安都偕同周文育等一干人面色阴沉地坐在客位上,侯将军细目含怒,似是看不下去燃见愁这般闲淡之姿,猛地大手一拍案,惊雷般道:“将领私自出营乃是不敬元帅的大罪,燃元帅身为萧统领同门师兄,理应制止她外出才是,怎的还能同她一起触犯我大梁律法,传出去不好叫人笑话!”
一派正气,一派正气,诚然是一派正气。侯安都此刻觉得自己有理在身,于是更加作威:“虽说陈总元帅现下已经安歇,但本将军身为元帅的副将,理应秉公无私地严处此事,来人呐!”
“慢着,”燃见愁掰下一瓣橘子,准确地扔进嘴里,含笑道,“敢问侯将军,本元帅与萧统领触犯了哪条律法”
侯安都先是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看向周文育:“哪条律法此等藐视皇令之人,怎能代国代百姓作战周常侍你来说,燃元帅这个问题问得是不是极好啊”
燃见愁也转了个方向,轻飘飘瞥向周文育,“依本元帅看,玖儿不过是女儿家家,洁净心重,嫌弃自己日日在战场上风吹日晒累积下许多浊气,要找处甘泉洗洗罢了,此乃人之常情嘛,周常侍,您可得好好斟酌着答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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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沈家有泰人
沈泰,建康城中大士族世家的嫡公子,年纪不大便已经被沈家老爷子亲自定为下任沈家家主,武功师承陈霸先,文墨师承“山中宰相”陶弘景,善使一根长鞭数种暗器,官至卫将军正三品,性子极冷,言语甚少,为人正廉,不近女色。有这么一桩关于沈将军的趣事,听说沈家人以为他聘了以为权贵大家的小姐做正妻,倒是早就过了嫁娶的黄道吉日,可这沈公子却仍然不见穿上喜服,饶是惹了一些闲言碎语,像什么与传宗接代无缘之类的比比皆是。但这些闲语终究只是在下层人中间传传,建康的上流人士是不屑把它们放在耳里的。
光是这强悍无匹的士族背景,就已经让军中的一干人都十分忌惮,能不惹沈泰就不惹沈泰。再者他的亲妹子妙容小姐还是陈元帅的儿媳妇,此等身份,完完全全就是别人巴结的对象啊。
侯安都维持着个极有礼数的微笑,故意作出一副惆怅样子,巴巴道:“沈将军可得思虑好了再言语啊……”
却看那沈泰郑重点头,目光如炬般看着侯安都,声音铿锵道:“舍妹的文书师承陈元帅虎子陈茜,平日里就爱写写东西打发时间。曾在一次探亲中与末将说道‘女子本就是在乎外皮容貌之物,若是收了一个姑娘的脂粉,就好比收了她的命般,要是一个姑娘偏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那诚然是个女中豪杰。’萧统领非男儿之身,自也是逃不开这条律子,而燃元帅身为萧统领同门师兄,理应是向着自家师妹的。一番愚见,不足挂齿。”话毕,沈泰客客气气地拱手。
侯安都面露为难:“莫非沈将军是要我不给他二人治罪”
“非也。”沈泰眼中添上一丝狡猾。
在场的人头子都被盛上些黏黏的浆糊,这沈公子也忒难言语了些,一会儿说无罪一会儿又道得治罪,诚然是贵族大家,说一句话都这么拐弯抹角,诚然是不能与他们这些莽夫比拟。莽夫们突觉敬佩。
“沈将军不愧是陶大士高徒,着实是言语妙然。只可惜本将军仅仅是个舞枪弄棒的武夫,对文字游戏不太在行,还望沈将军挑明了说。”侯安都语气有些冲,什么非也是也的,如此磨磨唧唧,亏沈泰还是三品卫将军!
沈泰颔首,森然道:“纵然有人情之分保底,可律例就是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元帅和万兵统领更应该以身作则。末将愚见,侯将军您应该请陈元帅将燃见愁降为随军校尉,萧思玖知法犯法,应剥去统领万兵之权。”
看似是一团绵软丝团,实则其中藏着极厉害的刀锋,拿起它的人们以为这是无害的物件,但当你把它凑到心口,正要捂一捂冰凉的皮肉时,却发现一把阴冷
第一百章 无以复长歌
众将房是个极为偏远的小屋子,内里摆着数十张木床,一躺上去会嘎吱嘎吱响,加之门窗紧闭,住的底层士兵又多,所以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汗味,不时地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叫得人极为心烦。
燃见愁斜眸看着满屋子身着深褐色短衣的士兵,只见他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讥讽和疑惑,有个小士兵跑到燃见愁身边,有些局促地问燃元帅为什么回到众将房这个又脏又乱的地方来,燃见愁挂起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答道:“悲欢离合做元帅,造化弄人掉下来。一场闹剧罢了,从此你们莫再唤我元帅,叫我燃校尉便可了。”
“怎么会,您可是和萧统领比肩的人物,怎么会犯……”
“等等,都说了不要唤我元帅了,你要是再喊,让别人听见了,那搞不好就会被……”燃见愁盯住褐衣士兵的脖颈,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褐衣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噤声。
清净了,真好。燃见愁满意地拍拍这人的肩膀。
现在,就等她玩够了回来吧。燃见愁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布满灰尘的木床,坐下来,闭目养神,静待人归。
“什么把老娘降成步兵除去兵权!”
萧思玖气急败坏地揪住周文育衣领,一张俏脸微微扭曲,她倒不是心疼这个位子,而是忧心没有兵权之后,在下一场战事中能不能偕同师兄一起全身而退回到建康,现在那侯安都居然降了她的位子,摆明了就是说,你太过招摇,不适合做上位官僚。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腾上来一股子闷气,不禁咬牙骂道:“姓侯的老匹夫又发什么疯呢!老娘是萧方……老娘是陛下亲封的万兵统领。那侯安都说降职就降职啦你放开我,老娘去找老匹夫理论去!”她甩开周文育。
周文育赶紧挡住萧思玖的嘴,作出一副忌惮样子指了指在这片空地上巡逻的士兵,低语道:“你不要命啦,怎的还知法犯法私出军营啊,不知道这是军中大罪吗……”他又换成一个捉急样子,“再说了,侯安都可不是降你职位的始作俑者,他最多只是被那沈泰扰了扰……”
“沈泰”萧思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相对陌生的名字,“又是什么人”
周文育的脸色变得又急切又紧张,他先是做样子扇了扇嘴唇,然后凑到萧思玖耳边轻语:“……萧姑娘是没有见到方才的情形,侯安都、燃元帅,外带着一个沈泰,为了你出军营之事,彼此是唇枪舌战不可开交,叫我这个旁观者听得都心惊肉跳的!”
“好个世家贵子,动土动到老娘头上了!”不知过了多久,萧思玖用狠狠的声音结束了周文育的低音,她紧紧握着拳头,“不过仗着自己是什么沈家的儿子,妹妹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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