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死了系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杨树树树
于是他就地一滚,背靠一棵大树,抽出了腰间的精钢剑,四下张望。
然而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群受惊的鸟儿在来回扇动着翅膀。
群鸟之上,一只浑身雪白的雄鹰从高空俯冲而下,停在了卫重光的肩头,脚上绑着一卷信纸。
卫重光松开握住刀柄的手,取下了信纸,缓缓展开。
“南蛮事成,停止追击,速回鹧鸪山听候命令。——赵道”
他看完了信件,松了一口气,用火灵力将其烧毁后,又一次看向了易亦所在的方向,却没有了杀机,眼神之中反倒带着一丝迷茫与悔意。
但这份软弱转瞬即逝,他重重地摇了摇头,收刀入鞘,走到大树旁翻身骑上军马。
“驾!”一声呼喊,军马在斜方谷中疾驰了起来,一路向着北方。
易亦正紧贴在树干上,集中全副精神警惕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听见了一阵暴雨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爬上了大树,蹲伏在茂密的枝叶之间,透过树叶的空隙向道路上看去。
只见一匹身披重铠、体型高大健硕的军马,疾驰而来,马蹄重踏激起一大片尘土,连带着树干都在不停振动,而驾马之人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披风,披风随风扬起,露出了一把别在腰间的修长军刀。
“卫重光!”易亦迅速意识到了来者是何人,惊慌之中,反倒冷静了下来,用内力压制着呼吸和心跳,匍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手却搭在了精钢剑的剑柄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军马绝尘而去,没有做丝毫停留。
待马蹄声已经彻底听不见之后,易亦从树上跳下,接着向南方前行,没了卫重光的威胁,他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但心中的疑虑却也更多了。
“以卫重光破妄境的修为没道理没有发现我啊,为何他却视我于无物是计谋,还是说,南蛮情况有变”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担心刘老三人的情况,运足内力,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累了就服下一些山精补充体力,困了就花一两个时辰打坐调息恢复精神。
就这样,两天之后,他进到了南蛮的地界,距离达马卡山谷不足百里。
受到极南火狱之地的影响,南蛮之地火气兴盛,连带着植被和土壤都带着几分火意,土壤是深沉的赤红色,干燥、坚硬、贫瘠,大多数的作物都无法成活,当地土著只能栽种一种叫“火薯”的块茎作物,植物也大多是暗红之色,叶片呈针形,多带有火毒无法食用。
此时,易亦便身处一片暗红色的灌木丛之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脚下的土壤踩上去会发出一阵沙沙声。
在他身前,是一个绿意盎然的山谷,在这一片暗红色的海洋中格外显眼,一座城墙在山谷中拔地而起,连接着左右的山峰,阻隔了所有出路。
城墙上,全副武装的燕国士兵笔直地站立在岗哨之上,一门门床弩架设在角楼上。
“不知道卫重光追杀我是秘密进行还是对我发布了通缉令,待会守城士兵盘问时该如何应对”他潜伏在树丛中是为了寻找进城的时机,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一直等到了晌午的时候,城门内又走出来了两个士兵,应该是要换岗,易亦连忙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袋干粮夹在胳膊下,再用泥土把脸涂花,快步跑向城门。
他到了
第四十七章 南蛮现状
“你是何人打听这个做甚”掌柜的一脸警惕地看着易亦。
“我是那位医者的助手,之前有事在路上耽搁了,现在才来与他们汇合。”
“你一张嘴说了可不算数,有证据吗”
“我叫易亦,你跟他们说一声就知道了。”
“行,你在这里等着。”掌柜的说完,叫来一个小二替自己看着柜台,自己则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掌柜的就下了楼,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翠绿色衣衫的妙龄少女,正是刘忆。
“易亦!”刘忆一看见易亦,眼睛就亮了起来,欢叫着,乳燕投林一般扑向了他。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她抱着易亦的胳膊。
“刘老和许姐呢”
“他们去南城门那边治疗患者了,大概傍晚回来。”
“那你呢”
“我留在客栈里负责准备药材啊,每天捣药累死我了。”
“原来那位老先生就是在南门那边治疗瘟疫的医者!”一旁的掌柜,惊呼道。
周围零散的食客听见这句话,也讨论了起来,不时投来钦佩的目光。
“说起来那位医者真是厉害啊,医术高明,药到病除不说,诊费也只是随便收几文钱,比那些趁火打劫的庸医好上一百倍。”
“不过听说他过几日就要深入南蛮去治疗瘟疫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唉。”
“那些燕国的官老爷,只知道骑在咱们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南蛮瘟疫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还派兵把灾民们都堵死在了南边。”
“这瘟疫的事谁说得准,万一把瘟疫带到了北边去,咱们可不就遭殃了吗”
“我听有个从南蛮回来的人说这次的瘟疫可不一样,那些尸体都不会腐烂呢。”
易亦听着食客们的交谈,眉头紧皱了起来,低声向刘忆询问道:“现在南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忆原本眉开眼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松开易亦的手臂,说道:“上楼去再告诉你吧。”
随即,二人踩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上了楼梯,一道厚重的棉布门帘挡在面前,他挑开门帘,看见后面是一条走道,一进入走道,一股浓重刺鼻的药材味扑面而来。
“爷爷把这一整层都包下来了,这一间用来存放药材,这一间用来熬药,这一间用来安置病人……”刘忆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最里面这一间就是我和许姐姐的住处啦。”刘忆停了下来,打开门走了进去。
易亦跟在她的身后,看见地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研钵、舂桶,房屋一角堆放着研磨好的药粉。
刘忆走进房里,拿出一根药杵和一个大号的研钵递给了易亦,指了指一旁堆积如山的药材,说道:“喏,把这堆药都磨成粉,我跟你说一下南蛮的事情。”
易亦愣了愣,接过了药杵,忙活了起来。
刘忆也没闲着,在一旁用一个碾槽研磨着药材。
“南蛮那边的情况好像很糟糕的样子,”刘忆的语气有一些黯然,“根据南城门外的那些灾民们说,他们逃亡的路上就没见过几个活人,经常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人就没了,尸体死后也不会腐烂,有些还会在夜里跳起来袭击活人。”
“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那些灾民是从四面八方逃来的,但每个人都这么说。”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易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南蛮已经几乎没有活人了,那刘老是怎么打算的”
“爷爷说这都是他的错,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去亲眼见证,哪怕能救到一个人也是好的。”刘忆叹了口气,“但其实不全是爷爷的错。”
“那些受了瘟疫而死的人,有解脱之法吗”易亦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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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即日启程
“麻烦刘大夫了。”妇女鞠下了身子。
“易小子,劳烦去街上买只公鸡,要活的。”刘老对易亦说道。
易亦走出客栈,找到一处菜场,很快就拎着一只生龙活虎的大公鸡回到了房里。
刘老接过活鸡,往鸡的嘴里灌了一些棕褐色、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液,之后便把它放入了一个藤蔓编织的鸡笼里。
公鸡在鸡笼里待了一会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污物遍地都是,但它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虚弱,反倒越发精神起来,吐出的东西也从最开始的秽物,到黑色的杂质,到最后成了无色透明的液体,总共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刘老将公鸡取出,割破喉咙,鲜红的鸡血滴入了一个瓷碗里,很快就盛满了。
接着,刘老又用另一把小刀将妇女的手腕割破,然后用手指蘸着鸡血在手腕的伤口上画了一道符咒一样的东西。
最后,刘老让妇女把伤口浸泡于鸡血中,静待几分即可。
符咒微微闪烁着青光,把鸡血照亮,妇女脸上的黑点开始移动,汇聚到了手臂上,在手腕的伤口处随着血液一同涌出,到了鸡血之中。
鸡血里,一团团黑色的颗粒不断游动着,像是某种微小的虫子。
“你体内的蛊毒已经排除了,只需要再服上几服药化解体内积郁的阴气和尸气,便能在身死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了。”刘老说话间开了个方子,将其递给了妇女。
妇女接过方子从床铺上起身,双膝跪地不住地叩拜着,刘老连忙将她扶起,脸上的内疚之色更深。
“受不起,受不起啊。”
一番纠缠之后,妇女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刘老把许翠微叫了出来,为其送行。
妇女乃是南蛮土著,不被允许进城,是刘老担保才将她带进来的,一个人走在街上恐怕有麻烦。
送走了妇女之后,刘老和易亦二人在那间病房里相对而坐。
“那妇女为何无法救治”易亦开了个话头。
“尸毒深入神髓本就无解,更何况这蛊尸毒到了燕国手里,经历了多番改造,早已面目全非,就连这解蛊虫之法我也是花了许久才摸索出来的。”
“那些已经受尸毒而死,化作蛊尸的人,还有解脱之法吗”
“以大量阳气灌注即可。”
若是灾民们所言不虚,南蛮此时起码有上百万蛊尸,哪里去寻那么多阳气呢
“南蛮已经没人了,您还是要去吗”
“不去看上一眼,我怎么安得下心。”刘老态度坚决,“你和小忆还有许姑娘在此地等候即可,丹毒缓解之后我的修为也恢复了些许,自保已经无虞了。”
“何时动身”
“明日清晨。”
“我跟您一起去吧。”
当天夜里,刘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了刘忆,让她在山谷中等候。许翠微就留在山谷里照看刘忆,易亦则跟随刘老一同深入南蛮。
第二日清晨,一辆拉满了药材的牛车,顺着碎石路,向南城门行去。
守门的士兵看见刘老后,既不阻拦、也不过问,反倒分出了一小队士兵,护送牛车离开。
出了南城门,外面是一片荒原,此时荒原之上大大小小满是帐篷,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皮肤下布满黑点的灾民蹲在帐篷前,双眼无神、眼神呆滞,宛如行尸走肉。
但一看见刘老和车上的药材,他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瞳孔里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发疯似的冲向牛车,却被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
骨瘦如柴的灾民哪里抵得过身强体壮的士兵,他们只能围聚在牛车周围,不住地呼喊着。
第四十九章 万里南蛮尽死声
易亦把尸体拖到了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刘老则从牛车上取下来两瓶黑狗血,在尸体的印堂处凿一个洞,然后把黑狗血倒进去,很快,尸体的肌腱就开始软化,散发了阵阵腐臭味。
就地挖了两个坑,将两位老人的尸体掩埋后,二人便不再停留,继续赶路。
夜里,二人赶到了一个叫亚法的小部落,部落外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坟堆,部落里空无一人。
二人随便挑了个屋子凑合过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起床,喝下一碗预防尸毒的汤药,随便吃了点干粮,又赶着牛车上了路。
远离了山谷后,沿途不再是彻底的荒芜,偶然能在路边能看见几株干瘦的树或是低矮的草,还时不时有一些蜥蜴、蝎子一类的小动物穿过土路,跑到对面的草丛里去。
除了这些以外,便是那些扑倒在路旁的尸体,他们大多穿着兽皮的衣服,赶路的途中倒下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化作了蛊尸,死而不僵。
每次遇见,易亦和刘老都会停下牛车,在路旁就近挖一个土堆,把尸体埋进去,也算入土为安。但黑狗血却是没有再用了,毕竟准备得不多,还需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一路走去几百里的红土路旁,多了几百座没有名姓的坟茔。
易亦记不清自己掩埋了多少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都在逃亡的途中结束了生命,被一个陌生人送入了阴暗的土室。
他明白为什么卫重光不追杀自己了,也明白为什么截杀刘老的杀手只是几个区区一品的武者。因为没有必要了,南蛮已经没有人了,蛊尸很快就要在凉州战场上公之于众了,几个蝼蚁的奔波,改变不了国家大势。
看着眼前的人间惨象,他的心情,从最初的震惊、同情、愤怒、悲悯,变成了麻木,只是机械地赶着路,遇见尸体就地掩埋,思维和手臂一样酸麻,只有在夜里休息的时候,会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又是一具路旁的伏尸,易亦停下牛车,拿着一把铁铲走过去,将其拖到路旁的荒野中,然后一铲、一铲,挖掘着坚硬而干燥的地面。
在他耳旁,隐隐有念诵之声和木鱼的敲打声,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位身着破旧灰色僧袍的僧人,面容清瘦,正盘坐在一具蛊尸旁,敲打着木鱼,口中低诵着往生的经文。
僧人停住了,站起身来转向易亦的方向。
二人遥遥相对,看着手持铁铲的易亦,僧人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
易亦也双手合十,躬身还了一礼。
随后,僧人坐下,梵唱之声再起,易亦也继续挖着墓穴。
待易亦掩埋好了那具尸体后,僧人也正好起身,二人都向对方走去。
僧人是青年模样,其貌不扬,一双眸子却极为澄亮,像是明月下的一泓清池,足以照见叵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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