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聊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油茶酥
“它们应该是阴山鬼王积攒多年的阴间水军。”陆九渊说道。
而此时,这些水鬼都仰着脑袋,或者滴溜着眼睛往水面上看,那双双眼睛中充满了
第四十五章 斩
昏暗的天不知有几许高,但升上天的小太阳为此方天地的天做了界,那是千丈高处,无云无星,只有如混沌般的鸡蛋壳天穹,望一眼便让人眼晕目眩。
此是一界洞天,依托于幽冥地界所开的洞天,应是以芙蓉城为基点所开。
而世间洞天有分两种,一种为内洞天,一种为外洞天,内洞天为天地之中有小天地,乃天地自然而生,而外洞天则为天地之外小天地,乃大神通者在宇宙所开,外洞天有大有小,大则如同天地大,小则如同富人百亩家宅那般大。
而此方黄泉水泛滥的小天地为内洞天,幽冥地界的内洞天,因此,这方天地与幽冥地界一般,有阴煞之气积聚,那升上高空的小太阳乃一位凡间读书人的赤子之心,乃极刚极阳之物,此二者这般相遇那便是清水落滚油,一时间,那混沌般的天穹在此刻难以平静了,如同煮沸的石灰粉,滚滚而动。
“陆九渊,阴煞乃阴间大势,你一小小人仙就想行这逆行之事吗”自浊黄泉水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是那位阴山鬼王。
阴山鬼王的这段鬼话实属真切,沈良与陆九渊对此都无有异议,这是常识。
但是这位阴山鬼王有些着急了,完全可以坐看陆九渊被这方洞天的阴煞之气吞没,消磨掉赤子之心,而后再行收拾他。
所以这之中必有隐情。
但是陆九渊却收了势头,只让赤子之心大放光明异彩,并没有让赤子之心辐射全境,与那些阴煞之气死磕。
“还请沈兄出剑。”陆九渊高呼一声。
陆九渊与沈良可没有过这番商量,而且沈良当下还不想出剑,遂陆九渊这句话只不过在吓唬黄泉水下的阴山鬼王。
而躲藏在黄泉水的某个角落的阴山鬼王确确实实被惊吓到了,毕竟沈良的手段他也见识到了,是个实实在在的剑仙,而能够与陆九渊走在一起的剑仙,那必是人仙境的剑仙,这般境界的剑仙无论在何处都是锋利的锥子,杀人不赔钱,杀鬼不赔礼,所以阴山鬼王的注意力一直都锁定在沈良的身上。
对于陆九渊他可以假装不在意,但沈良他不能,若是一有小觑之意,便触了他的霉头,那么就是不由分说的杀他了。
虽说沈良既然来了这幽冥地界,那肯定与他不对头,但有些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破坏了,所以阴山鬼王明面上忽略他,但心底里极其关注他的动向。
只是在这时,阴山鬼王一直关注的沈良却消失在他的神念之中,影踪全无。
但紧接着他心神便一阵不宁,但这阵不宁仅持续了一小会,接着他的心底浮现出了一个字——斩!
此字朦朦胧胧一出现,他便失去了意识。
……
遥远之外的漠北阴山地界,此地植被贫瘠,山形崎岖嶙峋,有惨淡阴云环绕其中,时不时便能闻见一声好似狼嚎鬼啸的呼呼骤风。
而在阴山主峰出云峰上,正有一场宴席在这光秃秃的山头上如火如荼地开办着。
原本光秃秃得只落秃鹰的山头上架起了一座百丈见方十丈高的大殿,大殿富丽堂皇,乃仿制大虞京城紫禁的奉天殿,且在大殿金碧辉煌的门庭上还高悬着一面烫金匾额,匾额上共三字:尊天殿。
而这座大殿的主人与主持这一场宴会的主人同为一人,应是同为一鬼。
这鬼乃阴山鬼王,号令阴山地界的恶鬼与修行者五百余年,莫有不从者,而不从者皆没(mo)矣。
此时这金碧辉煌的
第四十六章 犹存
‘他……他……怎么……了’
江小娘子惊愕地看着恶鬼凝固的脸,不知所措。
“该!死!”
恶鬼在江小娘子惊愕之中咆哮一声,然后江小娘子人就被甩了出去。
她被抛飞整整三丈高,向着恶鬼群飞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延续之前的那颗红心的命运之时,她看到了她能吃惊一生的一幕。
只见那跑出的恶鬼裸露着的胸的心口处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痕有三寸长一指甲宽。
‘鬼也有血吗’不过江小娘子心头想的却是这个。
而紧接着,那道血痕像是麻线衣的线头,由它扯出了千百道痕迹,绵延铺盖上恶鬼的胸上,肚皮上,脸上,手上,腿上,全身上下都是的血痕,转眼间他便成了一个血人,一个真正的恶鬼模样。
但在这一刻江小娘子的心更悬了,因为她要落进恶鬼堆了。
只是就在她刚要落到恶鬼堆中,等待痛苦临身,等待死亡的时候,她的耳边忽就响起一声低沉醇厚的声音。
斩!!!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一阵疼痛,从先触地的肩膀到脑袋,再到腿脚,浑身疼,她与地板做了最亲密的接触,这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过的亲密接触。
但她身体虽疼,而内心却有了些许希冀的喜悦。
因为她没有砸到恶鬼堆中,而是结结实实的落到地板上,那些对着她张牙舞爪的恶鬼都散成灰尘,扬洒上半空,撒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更期待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恶鬼的死状,所以她强撑玉颈,朝着龙椅方向看去。
死了!死了!
他死了,死得彻底,血肉堆砌在龙椅上,将龙椅堆积得不像椅子,而像一座肉山,新鲜猪肉堆积的肉山。
江小娘子想笑,但是现在的她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挪动脖颈已经是她最后的力量和精神了,她慢慢陷入昏迷,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个孔洞在漏水……
尊天殿满地狼藉,无有一块好地方能落下脚,厉鬼被杀成灰烬,那些修行者则被分割成肉块,与高台龙椅上的那些血肉倒是相得益彰,每一块血肉的大小形状都一模一样。
这些厉鬼与鬼修还都来不及喊出最后的哀嚎便死得彻底。
虽然厉鬼已经死过一回,但修为高深者能淫灭生魂,直接将之打散回归宇宙。
“呃……啊!”一声嚎叫自尊天殿中传荡开。
一道无形的旋风在尊天殿中升起,将地上那层层血肉携卷而起。
那昏迷不醒的江小娘子也被旋风托起,但并没有裹挟如血肉中,而是将她托道了血肉旋风之上。【¥…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只见那些血肉如同消融的冰雪一般化作一滴滴鲜血,鲜血汇成道道溪径,溪径再往江小娘子的身体输送进去。
血色溪径在一盏茶的功夫里全数送进了江小娘子的身体中。
转瞬间,大殿又变回金碧辉煌的模样,只不过少了那些吵闹的推杯换盏的人与鬼,只余下一个穿着开襟衣裙的小娘子。
小娘子站定在大殿正中央,双眼紧闭,眉心处绣了一朵鲜红色的花苞。
而绣在紧致白皙的皮肤上的这朵花苞居然在颤动,似乎想要盛开。
这阵颤动持续了三个眨眼,然后瞬间绽放,化作一朵妖冶鲜花,鲜花不奇不诡,只是它的颜色变了,从鲜红变作黑紫。
而这朵鲜花刚刚绽放,小娘子那双杏花大眼便骤然睁开。
这双眼睛并没有变化,只不过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俺说过,俺要你这对招子的,呵呵呵。”
紧接着,江小娘子就吐出一句西北口音极重的大虞官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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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石延年
沈良的突然抓拿,一道金灿灿的影子从浊黄色的泉水之下蹿射而出,直投入沈良伸出的手掌。
“咦曼卿兄,你……”陆九渊惊愕地唤了一声。
只见在沈良的手掌中那道金灿灿的影子是一道人形,只不过周身散发着金光,而沈良的手正攥在他的脖颈上。
这人面貌方正,八字胡两撇在唇上,山羊胡一缕挂颌下,鬓角冗长垂肩头,一身华丽锦绣袍,头戴朱红书生冠,像是个城中豪绅多过一城之主。
此时,他的脸露着灿烂而尴尬的笑容,既是对陆九渊,也是对沈良。
“子静兄,不知这位兄台……”石曼卿强颜欢笑地问了一句。
“沈兄弟,这位便是芙蓉城城主石延年。”陆九渊走几步,抬手按在沈良手臂上,示意沈良松开禁锢。
“我知晓。”沈良没有松手,只是懒散地回应一声。
“那……不知可是曼卿兄冒犯你了”陆九渊见此,也没有尴尬,而是沉稳地做了个试探。
“无有。”沈良否认道。
“那……为何沈兄弟要钳住曼卿兄”陆九渊没想过撕破脸皮,所以说话都是协商的语气。
“他与那阴山鬼王或有联纵。”沈良朝着石延年揶揄笑道。
陆九渊何等人物,心肠那真叫千回百转,沈良这么明目张胆的提醒,他的脑袋瓜就立马转了起来。
他细细那么一想,沈良说的事还真有可能,毕竟这芙蓉城被阴山鬼王侵犯,以及金陵新城区出现幽冥裂隙的时间实在有些凑巧了。
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所以即使是再凑巧的事,他也得为了全局考虑清楚,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即使是无意也得解除对此局有所破坏的一切可能。【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而现在观阴山鬼王此鬼,此事定非无意之举。
“无有,怎会有!我这芙蓉城洞天都被其引来黄泉水淹了,我那些鬼民可都遭了灾,我怎会拿我那些鬼民的鬼命行此破事你虽力强于我,但若要侮蔑在下,在下定舍下身魂与你拼死!”石延年脸色斗转立变,好似遭了千古不白之冤一样,他肃穆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狠戾,似乎真就随时准备与沈良同归于尽一样。
但在沈良眼中,这完全就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叫嚣。
而陆九渊却似乎被他舍生碎骨全不怕,只愿留的清白在的话语感染,劝说了起来:“沈兄弟,可否先将曼卿兄放下,他的性子,我颇熟,此种举动他真的做得出来。”
石延年在人间阳世时,在朝任官太常寺太祝,大理寺丞,其人性格豪放,行事端直,待人诚恳,被其同年的一位大家欧阳修赞誉轩昂磊落,陆九渊与他虽非同年,但也有过交集,毕竟都在朝为官,且两人的性子还真对胃口,所以一来二去交集更是不少,所以陆九渊觉得欧阳修对其评价不错。
而石延年现在这么一副要玉石俱焚的样子,还真就是他刚直愤恨的性子。
只是沈良没有回应,在看过陆九渊,又看过石延年,然后再做一盏茶时间的假思后。
沈良松开了手。
“我先行走了,此地烂摊子,你来收拾。”沈良瞥一眼陆九渊,似是不满他。
一眼撇过,沈良的身影便转瞬消失,这片黄泉水面上再难找到他的踪迹。
余下,哼哼唧唧的石延年,以及脸色尴尬的陆九渊两人。
……
燕赤霞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喘气都不敢太急太大,他的头发都已经散作一团,并且被汗水糊在脸上,与他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起糊在一起,看着狼狈,且狼狈到任何人看到都觉得滑稽。
燕赤霞身上还有多处乌痕,原本破破烂烂的衣袍更是稀烂了。
第四十八章 莫嘚瑟
是谁在敲门
是一脸谦卑笑容的顾有志在敲门。
他躬身弯腰,对沈良一个结结实实的拜礼。
“多谢。”他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沈良只盯着他看,并没有搭话。
此时顾有志在他眼中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个寿命为三年的短命鬼,精神面貌也没有变化,似乎还是原来那个他,但他现在的动作与说话的语气却与之前都有所变化了,好像是换了个人。
“我先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卖画去呢,改日请您吃酒,再会。”顾有志又说道。
说完他便要转身走。
“等等。”沈良叫住了他。
顾有志听话地停下脚步。
“您还有事”顾有志回身。
“吃酒”沈良重复着顾有志前头说的话中词汇。
在这个年头,酒是“喝”的,并不是“吃”的,只有在百多年前才是这种说法。
“嗯,改日请您吃酒,您想今夜”顾有志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以。”沈良看看天,然后点了头。
现在才亥时开头,酒龙街的酒肆还没歇息,还能喝上一顿酒水。
“……好。”顾有志稍稍一愣,然后点头。
“就喝春风吧。”沈良说道。
春风是沈良这一个月夜里常去的一个酒肆。
“好。”顾有志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而后两人齐齐走步,向着旧城区走去。
顾有志比沈良低了半个脑袋,所以他离沈良稍稍有些距离地缓步行走。
“昨夜让你去衙门应聘,你去了没”行路途中,沈良顺便问起。
“没去。”顾有志没做思考,便做了回答。
“不满意”沈良问。
“……不想去。”顾有志这回做了思虑。
“那你有银钱请喝酒吗”沈良又问。
“……”顾有志愣住,停下脚步,人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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