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聊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油茶酥
 
第五十五章 柴鑫阳
柴鑫阳在这一刻松了一口大气,但是气刚出,他艰难地一仰头,便看到一黑黢黢的影子。
是那棵树,是它伸出了双手,并露出了真面目,黄脸大眼大口,手长如腿,浑身长毛。
还有……独腿!
‘山魈!’柴鑫阳目光扫过这怪物,心底立即就浮起一个记忆中的妖怪。
古人有书载: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chun)蔽其面,因即逃也(出山海经)。
柴鑫阳没读过书,但听过爷爷讲故事,还有二狗子他老爹历经的怪事。
而想到这是山魈,柴鑫阳心底更是一阵凉意,听他爷爷说,山魈爱食人心,且喜生吃,以诡异妖术让人在人心被夺后依旧活着,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其生吞,很是鬼魅邪异。
他闲杂已经感觉到山魈锋利的爪子在他的肚子上滑动,好像在找他的心脏的位置。
且这山魈还发出啊喇啊喇的叫声,之前那让他浑身酥软的诡异叫声正是它发出的。
‘死了死了……’柴鑫阳这时,心跳的那叫一个快,可是身子依旧酥软,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山魈的爪子在他身上摸索。
且他还要闻着山魈那血盆大口哈出的腥臭味,这让他更是恶心。
而就在柴鑫阳感觉心口部位被一尖锐异物顶住时,忽然有一道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呔!好你个山臊,快放了那少年郎!”
话音说的快,柴鑫阳还都没怎么听清,便见一道白光忽闪而过他的眼帘,而后那山魈的长臂便与其身分离,且一道碧绿色的痕迹出现在山魈的血口两旁,环绕山魈南瓜一样的脑袋而去,直接掀飞它的半个脑袋。
柴鑫阳在落地之际还看见了山魈屎黄色的脑浆。
脑浆血浆倾泻扬洒,溅落地上花草,花草被溅洒得嗤嗤作响,冒着白烟。
山魈的脑浆血浆有毒!
山魈死了,那啊喇啊喇的怪叫声也不见了,柴鑫阳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有劲了。
“小孩,死了没”就在柴鑫阳想站起来时,之前那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只是这人说得话他有点听不懂,好像和他们村里头的话有点不一样。
柴鑫阳很是倔强的撑起身子,要从地上起来。
“啧啧,额有龙骨,浑身龙气,不得了啊。”而就在柴鑫阳颤颤巍巍的起身后,看到那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悠了三四遍,然后露出笑脸。
这笑脸总让柴鑫阳想起奶奶看家中老母鸡时的笑容。
‘我会下蛋’柴鑫阳心想。
“小孩你从哪里来怎的在林子里乱跑”这人又问道。
而他这回说的话,柴鑫阳又能听懂了,且亲切,这是他们村子里的话。
‘又遇上妖怪了’柴鑫阳想到。
‘听说山外面还有神仙,他……’柴鑫阳心底如此想着,也对来人做起打量。
一身邋遢,就背了把小孩玩的木剑,腰上别着一只葫芦,没有穿羽毛做的衣服,没有白头发,没有花白长胡子,不像神仙,那就是妖怪了。
‘可是妖怪又为什么要救我呢哦,听爷爷说山里还有狐狸精,喜欢骗小孩,逗小孩……’
就在柴鑫阳胡思乱想之际,那人一巴掌盖到他的天灵盖上。
“怕不是个傻子”随着巴掌来的,还有这一句问话。
‘要死要死……’柴鑫阳心底直突突。
只是这一巴掌下,他的脑袋没有碎,反而之前的那股浑身无力感全都不见了。
“我不是傻子。”柴鑫阳鼓足了气说道,不过他没敢推开这人盖在他脑袋上的手掌。
“哦,那就是笨蛋。”这人笑着拿开手掌。
“我也不是笨蛋。”柴鑫阳竭力做着反对
第五十六章 山里宫里
“身有龙骨,但无真龙命,可惜了,不过却是那妖龙爱食的补物。”沈良翻了翻腰间别着的酒葫芦,饮了几口。
“嗯……不对,不对,这里头好像还有些猫腻。”沈良饮过酒水,擦了擦嘴角酒渍,眉头一皱,暗想其中的不对之处。
“那孩子既无龙命,又怎么能聚敛来这紫金山的残余龙气呢”沈良反身看向正在林间腾闪腾挪的柴鑫阳。
虽然林叶茂密,遮蔽阳光,也遮蔽人的视线,但沈良依旧看到了他。
“这身血脉……好像……”
沈良沉思间,抬手向着南方遥遥一点,而后他的手中陡然浮现起一滴鲜红的血液,再而后他又对着柴鑫阳的方向点了一下。
正在大树间飞腾的柴鑫阳只感觉臂膀上一阵刺痛,但他也没有当一回事,只当做是自己又被林间的枝叶刮擦过了。
而沈良的手中又出现一滴鲜红的血液,此时他的手中出现了两滴血液。
“散!”沈良低喝一声。
接着便见他手中的两滴鲜血崩散开来,散作一团血雾。
血雾在沈良的掌心翻滚,形成一道小漏斗。
成了漏斗后,血雾转得就更快了,快得好似真成了一只血红的漏斗。
但这漏斗也只持续了三个眨眼便快速萎缩,化作一块晶莹剔透的血色晶石。
晶石是漏空的,有一块指甲盖那么大。
沈良捏着这块晶石,脸上露出我懂了的笑容。
“虽无真龙命,但蛇走蛟能化龙,命数终究无常,何况现今正是天道混沌之时。”沈良捏碎了手中的晶石,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他之所以会来到这座紫金山,并不是为了紫金山的龙脉,更不是因为刚刚见面的那混小子,那小子并不是沈良要找的人,但是沈良背后的木剑指引沈良往这儿来,所以沈良便到了这座紫金山。
这还是这柄木剑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提示,沈良对此自然上心。
只是,进了紫金山后,木剑的提示便没有了。
气得沈良想要将它折成两段,若不是思及自己还得靠它指引方向,沈良绝对折断它。
不过沈良还是对着它的剑身弹指三下,弹后它的剑身上多出了三个凹痕。
沈良想起这事,心底又是一番恼怒,于是拔出后背的木剑,手指头戳着它,警告道:“若是谎报军情,我折了你。”
可惜木剑一动不动,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它仿佛在说能折了我算你厉害。
笃笃笃!
沈良再是敲指三下,木剑剑身表面随之出现三个凹痕。
接着沈良就气哄哄地将木剑插回后背。
路要继续走,去前头的村子看看,如果没有,再问问紫金山还有没有村子,他再去其他村子转转。
其实沈良并不觉得今天就能找到人,他总感觉差了什么东西,而正是那东西在阻碍他寻找他要找的人。
“说不定就是你这家伙。”沈良再戳了木剑一下。
……
金陵城内故皇城,此时正人心惶惶,似是生了大事。
太监宫女急冲冲地走在皇城中,披甲持戈的卫士怒目圆睁,瞪着皇城的每个死角。
而在皇城当中的一座宫室中,还有不少穿着青紫官服的老大人们在围着一位身着赤金龙袍的少年做着各种关切。
少年比那些慌张的老大人们轻松多了,但依旧正襟危坐于小凳上,与各位老大人微笑寒暄。
此景看来,仿佛是这位少年在安慰这些老大人,而不是这些老大人在关心少年。
“太子殿下,象山先生与知府大人求见。”忽然,宫室外传来一声急促而慌张的喊叫声。
“快快有请。”少年,也就是太子殿下,欣喜地做着回应
第五十七章 龙伏成虫
柴鑫阳的着急忙慌还是有了回报,村子就在翻过一棵树后便是。
而在回来的路上,目力极好的他瞧见了正慢步缓行的怪人。
然后他将那怪人远远抛在身后。
只是他离村子也不远了,柴鑫阳一想到这点,心情就愈加急切,跑得也更快。
快得他上气接不上下气。
“来不及了,只能找爷爷奶奶,带他们离开。”柴鑫阳心底的危机感到这时愈加的强烈。
仿佛随时屁股腚就会被一只手拽住一样。
只是柴鑫阳刚翻过村子一丈高的土墙,便有一阵劲风呼啸袭来。
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柴鑫阳根本来不及躲避,即使他觉得他自己的身手灵活过猴,但是他依旧只是个小孩,长得像猴子的小孩。
呲啦!
柴鑫阳只感觉腹肋之间一阵火辣辣的疼。
砰!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野蛮的冲撞,依旧是撞向他的腹肋之间。
刚下土墙的柴鑫阳再被撞上土墙,瘦小的身子直接挂上了土墙,久久还没有滑落到地。
而奇迹的是,柴鑫阳竟没有昏迷,那疼痛让他更加的清醒。
这份清醒让他瞪大了双眼,看向偷袭他的东西。
那是一团黑亮亮的长毛怪物,它的眼睛与嘴巴不知是没有,还是被它的长毛遮盖住了,而它的双臂垂拱在地,那双臂末端的是指节粗壮的手掌,这两只手掌上的指头没有指甲,所以看上去像是十只肉虫长在上面。
在柴鑫阳观察怪物时,怪物咆哮着就冲着他撞来。
而他们两人之间仅有一丈远,且柴鑫阳此时浑身酸疼,骨架都松散了一样,想动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像是那大肉虫纠结在一起的拳头离他的脑门越来越近。
砰!
没有突如其来的襄助,柴鑫阳的脑袋被那拳头正中。
柴鑫阳只感天旋地转,双眼中全是璀璨星星,且他的上唇有热热的水在缓缓流过。
这一拳正中他的鼻子,将他的鼻子打歪,流下殷红的血。
而这一拳并不是结束,仅仅是个开始。
唔!
柴鑫阳紧接着又感觉肚子一阵剧痛,那怪物又捶来一拳,捶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砰砰!
接着又是连连三拳,这三拳尽数打在柴鑫阳的脑门、心口、小腹。
这三拳后,那怪物便收了拳头,转身便要走。
而柴鑫阳此时依旧清醒,只是他的目光模糊了许多,但他依旧看到那怪物离去的背影。
他好像一个人……而不像一个怪物……
而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那怪物的身影即将要消失时,它倒下了。
就这么突兀的倒下,没有半点征兆。
而随后现身的则是他的‘熟人’。
“呦喝,小孩,怎躺在家门口啊”戏谑的语气实在令人心底恼火,但柴鑫阳现在心底半点火也没有。
“……”可惜柴鑫阳现在动不了嘴。
不过即使他动得了嘴,他也不敢还嘴。
“神门,气门,心门,皆破,心胆漏如筛篓,当真是……怎么说呢……好运气啊。”沈良的目光在柴鑫阳身上划过三四遍,然后说着柴鑫阳听不懂的话。
所谓神门、气门、心门它们都是修行者修行路上必要过的坎,气门是第一个门槛,不管是修炼古法还是今法,都要开气门,以这门户汲取天地元气。
而这气门被破,则就相当于原本只是关闭的门塌了,且还是北方那种窑洞的门,这门一塌,那么便终身无法炼精化气,气不聚,则无路,那么也就没有修行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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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鬼村
“知府何故叹息可是孤款待不周”太子捧着茶杯,面带微笑地望向陆九渊身后。
宫室内众人将目光都投注了过来。
太子之言,和煦友善,似乎毫无芥蒂。
一众老臣虽气知府不知礼数,但也欣慰于太子之德行。
也不管太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表面上至少这么做了,为君之道当如是也。
“一点隐疾,搅了太子殿下的雅兴,下臣深感惭愧。”知府起身,双手抬到高处,行了一礼。
只不过知府的脸被这一礼遮住,看不清他是否真的在惭愧。
“先生有疾孤此次前来金陵,父皇特令龙虎山许大宗师随孤南下,许大宗师精通丹术,医术比宫里头的御医还要精湛,先生之疾,他定能祛除。”太子关切道。
“多谢太子殿下如此关心,下臣之疾非大病,只需稍稍歇息一阵便好,无需许大宗师操劳。”知府摆了摆手,意态坚决地说道。
“来人,快去请来许大宗师。”但太子却已经着人去请许大宗师。
“知府乃国之栋梁,父皇之肱骨,若是病倒了,那可是大虞之不幸,先生可不能拒绝孤的片许美意啊。”太子说得慢条斯理,但却又紧凑的完全不给知府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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