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姬
明面上说的理由,是老二袭了爵位,老大委屈了,这主持伯府的事,自然还是交给大房。
邓氏于是义不容辞接了过去。哪知一清点才发现,府里不仅庄子和铺面经营不善,连年亏空,就连现银,也都没有。
不知道邓氏怎么艰难鼓捣的,不到十年下来,伯府竟然有了生机。庄子铺面都有进项,现银也再不打手的。
她平日总听梅姨娘嘀咕,邓氏做事怎么小气,一点不像侯府出来的小姐,那庄子该怎么怎么打理,说的头头是道。
邓氏又总是木讷,慢慢的也就觉得,挣来银子都是应该的。那庄子,不就是每年长庄稼,养些活物,铺子开着,不就是赚钱的。
没想到,今天邓氏突然发了脾气,提起自己的嫁妆银子,一下子堵住她的口。
齐老夫人自己管过那些银钱,是知道里面艰难的。
不管梅姨娘怎么说大太太做事不妥帖,十年来,自己从来没缺过银子使,老三的婚事也办了,办的也体体面面的。最近几年,光景越来越好,这些,总归不能否认邓氏的功劳。
见老夫人刚才气呼呼的,邓氏一提嫁妆银子,马上神色大变,不再接话,二夫人急了。
这画,老爷说了,是老太爷留给二房打点仕途的,且不说这是特意留的,就算不是留给二房,如今也在老太太手里,怎么就给齐璋当了
“大嫂这话不对,嫁妆银子先不说,这画可不是公中的吧,怎么老太太的东西就私自拿出去,要说是当了给府里用也罢了,可是大嫂给谁了可敢告诉老太太”
老夫人脸色又沉了下来。
邓氏这才明白,以前二太太对自己面上客气,有时也帮自己说几句公道话,其实都是虚的,只要到了算计银子时,个个都能立刻翻脸。
果然是瑶儿说的对,自己以前太软弱了。
大房让出去爵位,自己不争;
自己的嫁妆银子白拿出去补贴府里,自己也没有怨言;
到如今,老太太偏疼梅姨娘,要抬了两头大,自己还是不争!
所以,,如今,不过一幅跟二房毫无关系的画,二太太都能乌眼鸡似的盯着自己了,撕破脸皮。
这个府里,还有谁把自己放在眼里
邓氏气得冷冷哼了一声,“不是你那老九要,我也不给。这是什么缘故,老九从我那里骗走府里的宝贝,你二房倒来指摘我的不是”她心里凉透了,这会儿脑子倒好使了。说话忽然底气也足了起来。
嫁入府里,辛苦十余载,把府里都供养滋润了,这是要演哪一出过河拆桥
“二太太若是想接过这个担子,也不用找借口,今儿我就把钥匙交给你。”说完回身看去。
罗嬷嬷早取下大把钥匙,笑吟吟道:“九少爷借画的字据也在呢,这钥匙跟帐册子一并都在这里。”
罗嬷嬷的心里高兴极了,邓氏终于肯为自己儿女争一争了。
她跟齐瑶定下来这个计策,六姑娘说叫“釜底抽薪”,就为逼一逼大太太。
二太太懵了,怎么,这是自己儿子借走的
她回头看一眼贺嬷嬷,贺嬷嬷脸上一层灰色。
明明看见是二爷齐璋拿走的,怎么是自家少爷二太太这出乌龙摆的,怎么就把火点到自己身上贺嬷嬷使了个眼色,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大太太要撂挑子,府里想接的不少。
第一个,就是三房媳妇。她早就希望接着管事,把三房的声威震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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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当年疑案
烟波浩渺的江河后,是层峦起伏的群山。
穿行画里,其间幽岩邃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波涛烟霭。偶有水村野市,渔船游艇、桥梁水车、茅篷楼阁,一动一静;
飞鸟笔触轻点,已有翱翔之态。两重山后,可见幽深的宅邸,处处可见白衣隐士,且走且停。
人物如蚁,不可胜数。山河壮观,前无古人。
齐瑶终于拿到上一世费尽周折得到的《千里江山图》真迹。
宁王赏后说,多少银子都值得。此画颜色鲜明,布局宏远,在古今丹青小景中,自可独步千载,就好比是众星中一轮高洁的孤月,无人可及啊。
宁王对字画音律的欣赏,自有独到之处。他小时在帝王家赏遍天下珍奇,他的品味跟他的外表一样,儒雅风流,如朗星明月。
这,也是齐瑶对他仰慕最深的地方。
可惜,品味虽相近,人心却难平,二人终是渐行渐远。
齐瑶叹息了一声。将这幅长卷又珍惜的收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本来这幅真画并没在她的算计中。
她原是让二哥哥带了老九去诈宋一藤,让他以为,借银子的就是二老爷。
至于抵押的那幅《千里江山》,是她凭着记忆画的。
谁知道,恰好此时老夫人将上房钥匙交给了娘,要给大姐姐添置嫁妆。
上一世,她并不知道此画一直珍藏府里,是老太太给二房留的打点升官的本钱。
到了后来,自己成了宁王妃,最后宁王跟九皇子安王殿下已经势如水火了,二房选择了倒戈。将此画拿了出来,讨好宁王。她这才知道,此画竟是齐府的密藏。
于是,她便跟罗嬷嬷商量了这个计策,一面逼着母亲长出大房太太的气势来,一面,以假换真,将真迹图换到自己手里。
这一世,此画不要再被人作为筹码,她只想,也许今生有一日,可以静静的独对,而无憾。
罗嬷嬷挑了帘子进来,齐瑶笑着迎上来。
听完今日上房的风波,齐瑶道,“原来这画竟有这么多蹊跷,罗嬷嬷,这二房看来隐瞒了不少秘事呢。”
罗嬷嬷把又菱支了出去。她跟齐瑶还有话说。
“六姐儿是怎么知道这画在府里的又能画的一模一样到如今,我看那宋老爷是一点没起疑心。”
齐瑶轻笑道,“大约是因为我会那石青染色,世人都没见过,他也没见过,便都当真了。”
罗嬷嬷听了不大明白,但知道,此画关窍就是那翠色,只有我们六姑娘会画,所以才冒充了过去。因此不再多问。
“今天可是解恨,你没看见,太太气得那样,说起话来却一丝不乱,把老太太和二夫人一下子都给压了回去,就那嫁妆,终于摆在桌面上提起来了。
说起来,不是太太拿出嫁妆银子来过这些年难关,伯府只怕早就败落了。
这幅画就是个传家宝,能值多少银子,论起来,就该给大房才是。”
齐瑶见罗嬷嬷并不懂此画的价值,也不戳破,只抿嘴一笑,
“就是呢,以前我娘只会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我看从今日起,她才真是齐府的掌家娘子了呢。”
罗嬷嬷高兴的直乐,“想起老太太跟二夫人的脸色,这么多年受的气,都解了!”
齐瑶扶着罗嬷嬷的腿道:“罗嬷嬷,那个宋老爷,还没对付呢。”
“六姑娘说什么是什么,嬷嬷就去做!不过,六姐儿,咱们不是已经拿了那八万银子,也便罢了。”
罗嬷嬷算着,五万两银子讨回来八万,也不算亏!
“嬷嬷,这里面的蹊跷,到现在都没明白呢。大房怎么就忽
第009章 花事无痕
齐玳在房里陪着母亲说话,暮色四起,屋里屋外都已经掌了灯,罗嬷嬷跟青筠陪着一旁针线闲话。
邓氏慢慢的说着些女子嫁人后的规矩。
女子出嫁随夫,夫便是有千种不是,也只能忍了。
日子都是慢慢熬的,多年媳妇才能熬成婆婆。
齐玳嘟起嘴,不乐的道:“难道丈夫又赌又毒,惫懒不成器,为妻子者也不能管吗”
邓氏一下被噎住了。便戳了她的头道,“孙家世子年纪轻轻都是将军了,怎么会不成器
没出阁都是千金,我跟你爹自然捧着怕热,搁着怕凉,千疼万疼的,到了人家家,就调了一个个儿,只怕你要去疼着家里的小辈,伺候家里的长辈,再不是闺阁小姐了。
你这个性子,太急了些,往后,要学着点忍耐。”
齐玳听的委屈,伏在邓氏怀里撒娇道,“娘,不出嫁不行吗我陪娘一辈子,娘也疼我一辈子!”
灯影里,罗嬷嬷眼角湿润起来。四人在灯下都不作声。齐玳心里难过,娘怀里撒娇的日子这么快就远去了。
虽然是母女家常话,只这样温馨的灯影闲话,大姐儿也享受不了几天了。眼瞅着,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
齐瑶在门外听着,心里也酸的难受。尤其是大姐姐那句,“不嫁不行吗”戳到心窝子里,大姐姐心里还是装着淮哥哥,这婚事总归是不能天长地久。
她静静的看着窗纱里温暖的黄色灯影,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花园子里,如今芍药已经一枝接一枝,开得正盛。
梅姨娘从昨日又搬回来凝香阁,邓氏没为难她,挪了一个小院子出来给他们。只是,这花园子和厨房的事,都不再让她接手。
齐玳跟邓氏仔细算了算,以前花园子是一个大头。每个月都上千银子花出去,除了老太太屋里不管春秋冬夏,总是花香宜人,园子里并没见添置了什么好花草。
看了账目才知道,梅姨娘把这两项最能花钱的活路,并没紧着好看好吃去做,倒是管的极随意。
齐玳单挑了花卉购置一项看,原来,每个月给各屋都要送应季的花卉盆景,府里只有一个小工,送去的不管多贵的东西,也不过摆放几日就死了。
比如上个月,给老太太跟二房屋里送的牡丹,竟花了八百两,购置的都是名贵植株,不过府里没人养,只是浇浇水,不过半个月都死了。到了下半月,那些个死牡丹都扔了出去,按原样又送了一模一样的来。于是,银子花了两份,竟没留下一株牡丹来。
齐玳跟罗嬷嬷就生气,怪不得梅姨娘招人疼,敢情这银子不是自己的,拿着大太太费尽心机省下来的银子,可着劲儿的造去,多大的家当,也都迟早亏空。
厨房里的东西就更乱了,老夫人那里的小厨房,冬天设,春末就撤,来来回回,每年都重新买厨娘,添置物件,就这一项,里外里也是一大笔花销。
各屋里的燕窝人参虽然都有份例,可这账目东拉西扯,每个月都不够。最后不是记在老太太头上,就是记在大房身上。就连齐瑶也月月都超。可齐玳细想想,自己懒得吃那些怪东西,又怕参汤性热,自己脾胃受不了,哪里用过竟也每个月二十两没了。
这账都不能细看,反正最终都是挂落在老太太跟二老爷那里。
齐玳又要生气,罗嬷嬷一把拉住她,“好大姐儿,昨晚上太太才说了,你这性子急,以后要吃亏,今天就又着急起来。你不知道,这府里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你娘哪天不都得对付的一个没答应到,就把人给得罪了。
要都跟你这眼里揉不得砂子的,你娘跟我,早气死多少回了。都说你娘懦弱,懦弱也有懦弱的好,你就该学学这个忍字跟韧字!”
齐玳想着在理,将来嫁过去,世子夫人可不就要管一个府里的所有杂事,要都生气,自己只怕气不过来。可是心里憋气,便往后园子走去,赏赏花,也仔细看看园子里还有什么事要添减
第010章 冰莲姻缘
“说起来,各房如今用的燕窝有限。比如如今是南洋银丝燕的最好,也有说血燕好的,都是给老太太她们用,咱们小辈非要用起来,并不相宜,倒有过于滋补的嫌疑。”
齐瑶上一世也试过燕窝的效用,跟师傅静虚道人说的一样,并不见有多滋补。
其实用不用,用来续命肯定没有效力,平日里喝着润嗓子罢了。不过说大家都这么喝过来,虚要个名号。从来没有见过谁喝燕窝救了命,关键时刻,还是靠参汤吊命的。
况且她后来听说,燕窝是燕子衔草做窝用的口水凝结而成,更加厌恶,从来不喝它。
而大周喝燕窝,自然也是沿着前朝的风俗。比如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家里只要供得起,隔三五日的必要喝。可是齐珞也要争着喝,却没有必要。
虽然没细问,但她这些年的份例,自然都便宜小七了。
“这个也分到各房要这么算下来,各房每个月白得百余两银子使,公帐上,还省了花销。”齐玳已经听呆了。
妹妹什么时候精明了。连人心,也都算计进去了。
“大姐姐就这样去思忖,能省出多少利息银子。”齐瑶抚着面前一朵玫红芍药,细嗅道。
齐玳听了,讶异自己以前怎么没琢磨出这个道理来,这府里,省了银子就要得罪人,得罪了人,任你什么事都做不好,这里省了那边就非要浪费出来,结果总是大房费心劳力。
要都依着瑶儿这个法子,府里的开支就能定下来,年前就留出来,不至于急用了,没个抓挠,也不至于每个月都打饥荒跟各房算小账。
齐玳从花圃和燕窝这里想着,正往各房脂粉和府里家学的纸砚笔墨和中午饭食算计,就听齐瑶不紧不慢道,“孙世子给二哥递来信了。”
几年来,第一次跟妹妹说的如此顺畅,果然她就没好事了。
这些日子,她倒没一次惦记起孙华南的身子,出嫁的日子就近了。
想想自己也臊了,最近总想的是淮弟弟。
“瑶儿,你是给我送信来的吧倒硬塞给我了一堆治家的法子。”
齐瑶终于听到姐姐一声瑶儿,捉弄她的心就软了。
“也没什么,只说是快大好了。要二哥不要担心。”齐瑶笑起来,捂着嘴前仰后合,“只怕不是要二哥放心,是给某个人递过来的话。”
齐玳脸上一团红晕升起。却高兴不起来。
齐瑶拉着她问,“姐姐,你前年秋里可去过大佛寺”
“每年都要去几回。清河长公主在那里仙居,昭儿到了节下必去看她的。每回都拉了我陪着。你要问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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