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姬
这就跟熬鹰一个意思。
熬到气候了,这鹰眼才有那么点意思。
卢飞凌要是按师傅的说法,还是一只没有经霜雪的鹰。
可是她心气高,不想给师傅捧角了。
师傅谭小言没有压她。谭小言也是打那个时候过来的,她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她知道卢飞凌虽没经历风霜雨雪,可是,这只鹰为了戏,不要命。
卢飞凌跟谁都不会笑,只会在戏里笑。
她也不会好好走路,平日在家也跟戏里一样,总是袅袅娜娜的扭着。
她在戏里是千娇百媚的虞姬,是醉意朦胧撒娇装痴的贵妃,是浣纱沉鱼抚琴落雁的昭君,总之,她不是自己。
“迟早要飞,她不是池中物。由她去吧。”谭小言挥挥手。
卢飞凌扭身就走,一点没觉得该谢谁。
她就是昭君。总让她演那个垂泪的宫娥,她不乐意。
今天是她第一天挂水牌,而且,戏班为了捧她,专门竖着写上“小谭小言”的字号。被她一脚把水牌踢飞。
戏班写水牌的那个赶紧跟班主商量,回去刷掉旧的,重新写上了她的艺名,“筱月楼”。
今晚第一次唱,她细细的勒头,勾勒脸型。这都要她自己来,她知道自己怎么样勒好看。
还有眉毛,她脸上最好看的部分就是眉毛。斜扬入鬓,除了师傅给她画,谁画都不满意。
今天她把师傅替换下来,自然就自己动手了。
玉清班规模不算最大,却是京城一流的清戏班。整个戏楼盖的小巧别致,关键是,来听戏的都是京城最上等的人家,最有名的戏痴。
因为,一张票一两银子的消费,一般人家可享受不起。
 
第067章 玉清戏班
戏台上,娇娥如痴如醉,戏台下,票友戏迷如醉如痴。
这个样子,筱月楼是指定红了!
爱戏的人更为挑剔,除了这角儿要好,要有祖师爷赐的一副好嗓子,那扮相,行头都要经得起咂摸。
这筱月楼的行头,哪一个都让最挑剔的人无话可说。
那翎子那钿子,就连最细微的小饰物,都是当今最好的。单一个脖颈儿上的翠玉镶扣,都不是俗物。
这可不是刚出道的小伶人的派头。
单今日一身行头,就有千金之数。
齐瑶却知道,筱月楼这身装扮是哪里来的。
卢飞凌后来改名卢斐龄,刚红就忽然没了踪迹。上一世,齐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宁王潜邸的爱妾。
卢斐龄恃宠而骄,对她这个正妃并不放在眼里。卢斐龄的眼里,只有戏文行头。
她被宁王悄悄纳入府里,也没有名份,甚至都没有对外面“开脸”。这些,都只是因为宁王不想要人知道。
他一直都为了实在父皇之志操劳,快二十依然没有娶妻蓄妾。
想想都好笑,这卢斐龄被宁王金屋藏娇时才多大,那十五都是虚报了的,实则只有十三而已。
宁王上次树下见到齐瑶,眼里那抹意味深长的打量,跟上一世他第一回见齐瑶时一样。而齐瑶以前总以为,他是一个温和持重,如玉一般温润的皇子。
齐瑶经历了上一世,这才读懂那眼光的含义,亵玩,,都藏在眼底。
到齐瑶嫁入宁王府,发觉满府都是十二三的小侍女,也真觉得宁王洁身自好,连一个成年侍女都不留身边。
到后来,她才发觉,宁王对幼女的奇特胃口。只怕府里能看过眼的,都已被他破了身子,而这些女孩子很多连月信都没来过。
卢斐龄能独得宁王之宠这么多年,源自于她有一个娃娃脸的外形。怎么看,都只有十三四岁年纪。
齐瑶把这个卢斐龄也没法子,骄纵霸道,把她这个王妃也没放在眼里。她有一次抱怨给宁王听,宁王哈哈一笑,只说小孩子心性,自己酒醉后失了分寸,把她给纳了,自然没有赶出府里的道理。一再要她多包容。
不久,幼女卢斐龄忽然被九皇子萧轩在家宴之后于宁王府后花园所玷污,被宁王府侍卫当成侍卫当场捉拿。
皇上不肯让丑事传出去,便压下此事,对九皇子却不再相信。
她是扳倒萧轩的最重要一步棋。那之后不久,宁王成为储君,协理天下。
卢斐龄被萧桢留了下来,对外,他是可怜幼女无依无靠,事是九皇子做的,他不能把人赶走,反而让天下人嘲笑皇家无情。
齐瑶后来才知道,多少个夜晚,宁王在太子府处理奏折时,都是叫了卢斐龄去狎玩。
而她,因为深信宁王对她的深情和儒雅气度,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
不过后来宁王做了皇帝,这样的女子越来越多,而卢斐龄又渐渐长大,于是便失了宠。
到了那个时候,卢斐龄也慢慢懂了人情世故,也终于明白了当年盛宠的真正原因。而自己又无子,又无宠,满盘皆输。
伤心的卢斐龄慢慢憔悴不堪,最后一病不起。而皇帝萧桢一次都没来看她。
她最后两年都是皇后齐瑶派人多方照料的,临死前,卢斐龄非要见齐瑶,讲述完宁王如何设计陷害萧轩后,拉着她的手,说了三个字,“我好悔。”便撒手人寰。
就筱月楼卢飞凌这一身行头,怎么也在万两上下,宁郡王确实出手大方。
齐瑶知道,今晚宁郡王一定也在这里。
眼睛在下面人头攒动中搜了一阵,果然发现一副书生打扮的宁郡王,身边站的就是郑伯忠。
看来,宁郡王已经得手了。
齐瑶也知道,以卢飞凌的小性子,和她对唱戏的偏执,宁郡王只要肯拿出血本,给她几套行头,加上几句宠溺无边的誓言,一定能到手。
世间诸女子,能看透宁王的,又能有几个
齐瑶看着台上婉转出塞的昭君,脸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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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小爷砸场
天巧按照齐瑶的指引,悄悄找到玉清班。凑巧,发现了那一队神秘人踪迹。
一个看似戏园子领头的,接了他们直奔戏台后面。
这个人,现在她知道是玉清班班主。
前台的戏刚刚唱完,哄闹声一片。徐班主在前面照应,顺便也给九皇子递过去消息,“一切妥当”。
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对于自己主子的爱好,他也搞不明白。总之,时不时的,会有人被送到戏班来,都是七八岁小丫头。至于来历,徐班主也不问。王爷那里送进来的,他只管招呼着,使些打打骂骂的小手段,让她们知道进了玉清班,就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好好学戏,将来红了,想做啥做啥。
不过这些小女孩最终都要送到王府里去一回。有的三四天就回来了,有的月余数月,也有送去了再没消息的。
这些,老徐班主也从来不问。
回来的女孩子性子都会有些变化有的变得沉默木讷,有的索性就开始风流起来,花名满京城。
无论从此风流或是木讷,还是离不开玉清班。她们都有一张卖身契在老徐手里。最后,这些女孩子,有的成了玉清班的摇钱树,有的,被送来送去,在王贵大臣门手里辗转,成为王爷交际的一个筹码。
今天送来这个不同以往。
急匆匆的塞给他,吩咐让找个地方看好,还特意吩咐不得怠慢,更不能出人命。
揭开布袋子,里面滚出一个小姑娘。
她嘴里被塞了布,手脚被缚住,头发散乱,虽然凌乱,但从那一身的上等绫罗,头上的金钗玉簪,一看就跟以前那些小姑娘不一样。出身显然高贵的多,就算到了这步田地,脸上慌乱,也依旧看得出天生丽质。
老徐万般和气的要她不必担心,便安排好几个手下轮流守在那里,自己赶紧去戏台前面忙活了筱月楼的事不伺候好,自己马上就有麻烦。
况且今天送来的小姑娘,没有得到宁王的授意前,老徐绝不敢妄动。
宁王爷的差使,不好办。
。。。。。。
天巧这些时日没跟着齐瑶,她一直在躲。
要不是今天必须她出马,她还是会躲起来。
就算这样,今天出来,她也乔装打扮了一下。今日她穿的男装。加上她嗓音低沉,又素来不施脂粉,肤色还黑,所以还俨然一位黑面小哥,并不容易被看破。
天巧来到楼下,看见众人雀跃中,筱月楼左拜谢右拜谢,十分热闹。
掌声稍弱后,筱月楼准备转身回去。
一个声音粗啦啦的叫喊起来。
“好!。。好是好,还是没有师傅谭小言老到!要师傅也来一段!”
这声音中气十足,不大,却人人能听见。
明摆着是砸场子来的。
一下子冷了场,客人开始骚动。
筱月楼被戳到痛处。
戏园子规矩,师傅是必得尊重的。可是,筱月楼第一次挂牌挑大梁,师傅不仅没露面,她连提都没提。
要知道,前两日,她还给师傅配戏呢。
这人,莫非是师傅派来的瞧样子,不像是老戏迷。卢飞凌循声望去。
天巧这一挑拨,倒提醒了戏迷们。
行有行规,家有家法。
唱戏的行当,讲的就是师傅带徒弟。自然徒弟不必都弱于师傅,但尊师重道,还是梨园行最大的规矩。
筱月楼被老徐一把拉到身后,将她推了往后去。自己到台前拱手。
“谭师傅今儿个伤风,破了嗓子,怕是来不了了。筱月楼这是给谭师傅顶场子呢。等谭师傅好了,就带了筱月楼跟大伙唱一出凤还巢,还请众位大爷来捧场啊来捧场!”
如此一解释,筱月楼不仅没错,还是替师傅圆场的好徒儿。
 
第069章 没完没了
小娘子生气起来容易执拗。
漂亮的小娘子生气起来一定执拗。。
被宠坏了的漂亮小娘子生气就是一场灾难。。。
卢飞凌横冲直撞到了门前,门没有锁,只是有两个壮汉挡着她。
卢飞凌抬头,冷艳的脸上横眉立目。
“把门打开!”
这些壮汉从前可没少欺负她们。此刻可以毫不顾忌呵斥他们,卢飞凌心里一阵痛快。
“。。。”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他们得到班主的指令,谁都不许进去。
但是,
卢飞凌如今的风头班主也要避之不及。更别说她后面的那个人,素来狠辣。
而且她后面,真的跟着一个男子。
男子半边脸上戴着一张黑乎乎的铁面。另一只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似乎下一息就会出手。这个男子的装扮很华贵,分明出自王侯之家。
这个若是王爷的人,难道卢飞凌气狠了,王爷拦不住,只好派人来给她出气。
因为里面那个小贵女也很漂亮。卢飞凌知道里面藏了一个新人,所以怒气冲冲。
新人还未笑,旧人亦未老。
戏园子的女孩子,每日除了学戏便无所事事,到了年纪,争风吃醋也是必学的本事。
戏园子里的女戏子不会打架才奇怪呢。只是里面那个贵女惨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今日谁拦我,明天我就让王爷赶走谁。”
戏园子长大,卢飞凌十分明白这些人怕什么。
黑面男子跟着卢飞凌,对着那两个壮汉点了点手指。他虽然不说话,但那种凛凛的威风,让两个壮汉失去了抗争一下的试图。
这些贵人,脾气古怪。反正好汉不吃眼前亏。
两人低头闪开,露出房门。看着卢飞凌傲然往里走。
黑面男随着进去,反手将背对着他们的两个人一手一个打晕过去。
不等两个人倒,一手一个扶好他们,扶着他们靠在墙上。
天巧回身把那个看客手边一个鸟笼子劈手砸回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
郑伯忠跨出一步,稳稳接住,连笼子里小食盒里的水都没洒出去。
看客捂着头大叫,“我的翠哥儿!”
身后天巧提起桌上的茶壶随手跟了鸟笼子飞过去。郑伯忠要不是想露一手,就能来得及打飞茶壶了。
还没等茶壶掉落地上,壶里滚开的水翻过来,浇到鸟笼子,开水在笼子里拉开雨幕,那翠哥儿连声惨叫,声声凄厉。郑伯忠没想到天巧扔起东西来没完没了。
他刚撒手放开鸟笼子,避开茶壶里的开水,第二个茶壶继续在他头顶翻倒。
戏园子可扔的东西还真是不多,天巧扔了五把茶壶后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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