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末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空焉
“嗯……那就这个吧。”
鲜红的印章印在黄色的看不清材质的纸上,轮廓有点洇,但也显得格外醒目:
杂役部。
旁边的那个人看了看那印章上的字,躬身附在那人耳边小声问他:
“把她分到杂役部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毕竟她可是个穿夹克衫的,资质不错呢。”
那人瞟了他一眼,咧嘴无奈的笑了笑:
“我知道,但杂役部也得来两个资质差不多的,要不然杂役部的那个难缠的部长也会不乐意的。”
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什么,但还是续道:
“再说,这小姑娘敢跑倒也挺勇敢的,反正分哪也是活受罪,还不如在杂役部干干,再呆个几十年混个高管,也能有点生机。”
旁边的人蹙了蹙眉,像是很不赞同,但见那人已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倒也识时务的收敛起话语,换上一副掐媚的神色。
苏阙听见了他们小声谈论的话,但也不知道这个部门在舒适公司到底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便也不动声色的拿了纸,学他们向一旁的通道走去。
通道里很昏暗,因为没有阳光显得有点微凉,那里是封闭的,只有最里的壁上钉着几盏烛灯。
透明色的蜡油从蜡烛上滑落,又在烛台上凝固成流落的形状,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
苏阙从烛台旁走过,最里边的地上用不同颜色的粉笔画着些花纹,像是阵法一样的东西,歪歪扭扭的画了七八个。
此时这拥挤的隧道里挤满了人,每个阵法上都站了近十个红斗篷的人,还有人在排队等待。
苏阙找了半天才从昏暗的通道里找到了杂役部的通道,那是用白色粉笔画的一个阵法,有些粉灰已经散了,整个阵法显得模模糊糊的,让人怀疑那是不是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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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客人
舒适公司的地方很大,路旁全是各种拥拥挤挤的建筑和行走在道路上匆忙的工作人员。
前边的那群人七拐八拐,才在拐迷路之前绕到一处荒芜的小径,这条路直通前边白墙上镶嵌的一扇油迹斑斑的棕色小门。
苏阙从后边跑着追上了他们的步伐,那些人知道她也是来执行任务的,便客气的点了点头。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夹杂着粪便的味道和一股血腥。
屋子里很暗,只有门放出来的一点点光亮,斜斜的照彻入口,油污的天花板凹槽里点着几盏灯,老灯泡晃晃悠悠着,但那昏黄的光却俨然没什么用处。
屋子深处埋没在漆黑中,两边都放着不知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隐没于黑暗看不清楚,只听见模模糊糊的几声沉重锁链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苏阙担忧的走在最后,她总觉得这里有点怪,她捂了捂鼻子,试图将鼻腔里的恶臭驱逐出外——但这俨然无济于事。
她强忍着向黑暗之地看去的**,跟着那些人穿过屋子,又推开尽头的一扇铁门。
那扇门通往一个还算敞亮的屋子,那地方很大但却格外肮脏,几个百叶窗被拉下来紧紧的锁着,扇叶残破不全,一股油腻和血味弥漫在空气中,旁边的几个大锅发出刺啦刺啦响,似乎是在炒菜,几个灶台还在冒着白气,火舌滋啦滋啦舔着木炭。
此时的后厨很乱,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好几个人无头苍蝇似的在锅碗瓢盆间乱窜,见苏阙一行人过来,领头的一个人连忙指挥道:
“你们几个快进去,把那食物制住,保护好客人——”
几个人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什么,齐齐一颤,最前边的那个年轻女人满脸不乐意的抗议道:
“是那件事可为什么是我们去,不应该找守卫部的人吗——”
那人也不耐烦了:
“刚刚已经通知过了,守卫部的人去处理前厅客人的一场纠纷了,这里只能你们杂役部先顶上,谁让你们就干这活呢!”
“你——”
那年轻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了,那边的几个人已经推开了另一扇门:
“快去快去吧——就帮我们顶几分钟就好,负责人已经去取项圈控制器了,到时候他就乖了。”
听见这句话,那几个人才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做出一副防御的架势慢慢摸索着朝门内走去。
苏阙紧跟在他们身后,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几声巨响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
最先进去的那个女人短促而尖利的惊叫一声,随后就没了声息。
苏阙神经一紧,随着前面的人一下子冲进屋内。
屋内没有后厨的拥挤肮脏,大概是用餐的地方,所以布置的很是雅致,但现在早已乱成一窝。
金色的墙纸被撕裂大片,各种颜色的血湿乎乎的粘在裸露的白色墙壁上,顶头的水晶灯碎了一地,点点碎片撒在断裂的桌椅上,在阳光下闪出亮晶晶的光。
屋子里是各种怪物的尸体,它们蓝蓝绿绿的血撒了一地,只有最中央那个八只眼睛的怪物仍站着,那女人身体被贯穿在它的触手之上,血液早就被吸干,成了个干瘪瘪的尸体。
它的对面站着个留着长到腰际的卷曲金发的人,脸被怪物挡住,但从发型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那两人正打斗着,那女人凌空一个翻转,猛抡起旁边的餐椅朝怪物打去,那怪物一时不察,被打出个血窟窿,庞大的身体晃了晃,身后的身体又钻出几根触角朝苏阙这边抓来。
苏阙咬紧牙猛的侧身,那触手抓了个空,却将苏阙旁边的几人捉了起来。
那几人身体被凌空刺穿,还没等喊一声便被吸干了血,徒留惊恐的神色挂在干瘪的脸上,显得极为可怖。
这回从杂役
恐怖后厨
因为顾羽的能力很棘手,制服他也十分费事,每次他一出来,必得大闹一场,弄伤很多客人,这就导致后厨三天两头挨批。
但这回顾羽出来,又救了苏阙的时候,屋里没有一个人在场——后厨的人见势不好,早就缩到了屋子里。
等他们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昏迷的顾羽和浑身是血的苏阙。
于是他们也就按着常理的样子,以为是苏阙打晕了顾羽,保护了客人,及时制止了损失。
那负责人拍着苏阙的肩膀一阵猛夸,唾沫星子洋洋洒洒的喷到苏阙的脸上,把她的肩膀都拍的生疼。
嘴上说够以后,还热情洋溢的从兜中找出纸笔,给她写了一封后厨所属的接待部的表扬信,告诉她把信给杂役部的部长,以后就能受些优待,少干些活。
苏阙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三番五次的投向后厨。
看见他们对那怪物的称呼,他模模糊糊的想到些什么。
那负责人扫了扫她的视线,以为她是忙着回杂役部交代任务完成情况,便也善解人意的把表扬信给她,挥挥手让她走了。
苏阙告别了负责人,穿过里三层外三层围拢过来的各部人群走向后厨。
在她身后,招待部的专员正在忙着安抚客人情绪;维修部的将染血的墙纸换新,又重订了桌椅;守卫部的则围拢了一群,忙着将尸体处理掉,又拉上警戒线暂时封闭现场,一时人声鼎沸,喧闹不已。
人们大多拥挤在现场,可窄小的后厨也挤满了人,饭菜的油腻味混着汗味,让空气变得闷热而难闻。
不断有进来的守卫部的人拖来架子好把尸体运出去,人群推推搡搡,指指点点,都把视线放在了前厅里,一时竟无人注意到人群中的苏阙。
她深吸一口气,谨慎的向四周扫视一眼,确定自己很不引人注目后,便从人群的间隙里不动声色的溜到灶台上架着的一口大锅旁,白色的蒸汽从锅盖缝隙中争先恐后的钻出,又慢慢逸散在空气中。
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做饭,没有什么异常。
苏阙想了想,慢慢靠在灶台旁被熏的黑漆漆又涂了层油似的墙上,她向大锅悄无声息的伸出了手,并用身子挡住了自己的动作,尽量不留痕迹。
“滋啦——”
大锅被苏阙掀开,水蒸气团成一片云猛的往外冒。
嘈杂的议论声压过了这声音,但还是有附近的几个人好奇的看向苏阙。
苏阙面色不动,镇定自诺的拿起附近的大汤勺开始搅拌,就好像后厨的工作人员一样。
后厨的人没有什么统一制服,有些穿的比苏阙还随便,只要在灶台旁摆出个厨师的架势,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关。
那几个人只是瞟了她一眼,见是正经工作人员在炒菜,便挪开了目光,继续看向热闹的事发中心。
苏阙长舒一口气,眼睛盯着锅里的东西,心里却在颤,甚至因为那股潜伏的先天恐惧,差点拿不稳勺子。
锅里煮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只苍白的人手。
甚至因为加了调味料,已经散发出香气。
苏阙尽量镇定的将锅盖盖回去,还不忘冷静的将勺子挂回原处。
她有点明白后厨是做什么的地方了。
人群仍在熙熙攘攘,空气沉甸甸的压在身上,肮脏的后厨在她看来更像吃人的魔洞。
苏阙悄无声息的从缝隙中溜走,打开那道油迹斑斑的大门。
还是那个黑暗的屋子,这里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人站在这里,四下里极为安静,只有一墙之隔的喧哗。
这里的天花板很低,苏阙踮起脚几乎就能够到灯泡。
她手心凝出一簇电花,那跳跃的弧度在黑暗里闪着光,然后苏阙猛的抓住昏暗的电灯泡,登时强电压加身,灯泡猛的亮起璀璨的光,几乎将整个房子照的透彻。
因为怕把电灯烧坏,苏阙不敢多通电,但仅是这一瞬间,便足已让她看清这屋子的真面目。
只见那一行行堆砌的笼子里锁满了人,他们苍白的五官和空洞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着灰暗的光。
有些人的手臂甚至还在流血,白色的骨头裸露在猩红的肉中,脚上套着锁链,有些人早已没了双腿,只能蜷缩在笼子的一角,水盆里还放着混成一团黄黄白白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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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奇葩沐浴(一)
苏阙很快回到了杂役部总部,并把那封接待部的信递给刚刚从传送阵回来的部长。
部长捋着自己短而扎手的胡茬,夸张的动作愣是做出了仙风道骨的风姿,他看了两眼表扬信,还没等看完便笑开了:
“小姑娘,干的好,杂役部新来的这些人里就你的资质最好,看来你就是我们杂役部以后的希望了!”
他用力的拍了拍苏阙的肩,年轻的脸有一股大叔气息,配着那短短的胡茬笑得慈眉善目。
苏阙知道那男孩等在原地,便很快结束了部长的表扬,跟着副部长去一间大仓库里换了套杂役部的正装,之后便很快赶往遇见男孩的那个地方。
那男孩仍是等在原地,此时正在整理着推车上小山一样高的香皂,阳光照在香皂的鲜亮盒子上,显得格外耀眼。
后边还停了一辆推车,上边的香皂也是堆成一堆,几乎到了颤颤巍巍的境界。
见苏阙过来,男孩勉勉强强的从堆中探出头,古板的方框镜子歪歪斜斜的架在鼻梁上,他兴奋的朝她挥了挥手,喊道:
“前辈,这些就是他们要的全部香皂了,我们快推过去吧!”
苏阙点了点头,小跑过去,吃力的扶了一下自己那车摇摇欲坠的香皂山。
没想到沐浴厅的香皂需求量这么大。
推车比她想象的不容易,一路走来,道路七拐八拐,香皂又堆的老高,每经过一个弯道香皂堆就要颤上一颤,仿佛立马就会掉下去一样令人心惊胆战。
苏阙不得不拿稳了推手,慢慢沿着道路沿走,时不时还要用脚卡一下,使其回归正道。
男孩推的也很是辛苦,他瘦小的身子埋在香皂堆下,双手尽力握住推车手柄想让它稳一些,但那四个车轮虽是稳了,速度却大大放慢,使苏阙推一会就得停下来等一等他。
他似乎很是愧疚,但也无奈于自己的速度,于是就这么走走停停倒也到了沐浴厅。
沐浴厅的前门修饰的宽阔敞亮,用汉白玉雕饰的门扉漂亮气派,但门面是给客人看的,工作人员走的只是一条窄窄的后门,笼罩在建筑的阴影里,显得格外阴冷。
等苏阙和那男孩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沐浴厅的工作人员在门口候着,他们在门口着急的迂回走动着,从他们眉间焦虑的神色不难看出,香皂的稀缺的确影响了他们营业。
见那两大车的香皂运来,他们的眉间舒展开来,连忙迎上去说道:
“你们可终于来了——好几个房间里的客人都在候着香皂呢,这不按摩的工作人员正拖着呢吗,你们若是再不来,我们的工作人员可就要遭殃了——”
那男孩羞红了脸,连忙朝他们解释来晚的原因,苏阙帮着将推车推入厅内,转交给工作人员。
从厅内的水晶帘子内却又走出一个人来,一股肥皂和花露水味透过帘子传过来,熏的苏阙直想打喷嚏。
那人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虽是脸已有些皱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风姿,她穿一身紧身的浆布长裙,裙上印着异域风情的花纹,连走路也是风姿绰约,袅袅婷婷。
她探头朝帘内瞅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苏阙两人,略带歉意的问询道:
“今天的香蕉供应有点紧,你们也是知道的运来的香皂没法直接用,得先拆了包装盒才能使,可偏偏今天的机器坏了,只能手工拆,我们的人手恐怕不够,不知你们有没有空闲帮帮我们”
苏阙想了想,她倒是很想知道沐浴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于是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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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奇葩沐浴(二)
沐浴室里很滑,还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将室内蒸的闷热,那几个人从桶旁架着的一列长梯子爬上高高的木制大桶,站在半人宽的桶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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