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末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百里空焉
“忙完了,你没事了吗”
苏阙扫了眼他捂的严实的样子。
“没有,来这虽说是以巡查的借口,但怎么也得干点实事。我刚巡完制造部,正要往后厨去呢,见你回来了,就捂的严实点来这告诉你一声——怕兄弟你吃亏嘛。”
南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答道,他巡制造部的时候也是随便看看,主要还是来办这事。
“什么事一起说了吧。”
苏阙知道,他这样找机会来,一定是要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便也点了点头说道。
南柯眉头一肃,把那副吊儿郎当样一收,变得认真起来:
“你说你没有签合同,那你是怎么来到舒适公司当员工的”
苏阙想了想,把前因后果给南柯讲了一遍。
南柯听得很认真,他那张俊脸也少有的出现了正经的神色,脑袋也全程没掉线:
 
总部一夜游
苏阙听了南柯的保证,寒颤之余不禁皱了皱眉。
没想到那个戴婆婆竟然真跟她猜测的一样,不过这样虽然恐怖了些,但目前来看,似乎并不阻碍她的逃跑计划。
苏阙压下那股油然而生的恐怖感,开始着手眼前要处理的事宜。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这里后小声对南柯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摆渡人009窃取了你刚刚说的那个赐福工具中的两支粉笔,我预测他若想保证万无一失的话,必会今天晚上就行动,到时候我看出他的目的,再借他之手出去。”
她把音调压的很低,几乎只有南柯一人听得见。
南柯装帅的甩了甩头发,又信任的点了点头:
“按你说的来吧——我不能在这停太久,得先去后厨接着巡查了。”
“好吧。”
苏阙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对了,后厨有个叫顾羽的食物,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不用帮的太明显,适度就好,别引起怀疑。”
南柯咧开嘴笑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爽快的说道:
“包在我身上!”
说完他便朝苏阙打了个手势,捂了捂自己的一身装备,转身鬼鬼祟祟的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中,融于黑暗里。
这条小径里本来人就很少,南柯一走后便只剩了苏阙一个人,繁茂的绿植葱葱茏茏,散碎的光斑投射在小径上。
她看了看正午的日头,掂量了一下自己晚上的计划,也转身回杂役部大厅了。
……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至少苏阙躺在她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这么觉得。
破旧的薄被底下又吱吱的爬过了几只灰溜溜的大老鼠,掠过弥漫着汗臭味的空气,寂静的夜将它们的身影完全遮盖。
隔着一个破破烂烂挂着的麻丝布,旁边的木板床传来“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嗯——啊——嗯”的声音。
光是用脚趾头想,也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苏阙冷漠的翻了个身,没理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而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睡罩赐福工具戴在眼睛上。
朦胧而深沉的睡意再次袭来,苏阙的眼皮一碰一碰的慢慢合上,另一种轻盈却从身体中诞生,慢慢上油污不堪的天花板飘去。
苏阙的虚体睁开眼,及时阻止了自己虚体的前进。
她晃了晃身体,看了看四周,一个滑翔穿过墙向苍茫的黑夜中前进。
虚体不受阻力,所以速度上几乎可以说是无敌,只是一会的功夫,她的身体便飘到了沐浴厅门口。
树木小径都隐没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苏阙飘稳脚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来的还真是个时候。
从她的角度看,009那个倒霉孩子正蹲在她脚下约三米的地面上,黑色鸭舌帽一晃一晃,不知在干些什么。
苏阙从空中飘下来,浮在他的上空,抬眼仔细望去,发现他原来是在画一个阵法。
她下意识的朝他画阵法用的笔看去——
是可以去总部的黑粉笔。
苏阙来了兴趣,将身子往上一飘,浮在上边看009一笔笔画完。
舒适公司总部对于安全方面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那阵法错综复杂,让苏阙看的眼花缭乱,但009却是一丝不苟的画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009终于画完最后一笔,他绕着圆圆的方阵走了一圈,一脸谨慎的又检查了一遍纹路,一切确定无误后也没着急走,而是又从兜里掏出几个手办,将它们按着间距摆了一
防盗副本
苏阙的虚体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那道铁门,在经过黑暗中的一股金属味和铁锈味之后,却是一片混沌。
说是混沌也不太准确,那其实只是一片旋转着的漩涡,斑驳的光晕分散在漩涡里,按着涡旋一圈圈转动着,就像黑洞一般空洞到无可猜测。
苏阙愣了愣,虚体下意识的晃了晃,但眼前还是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混沌。
这回可叫她奇怪了,难不成这么多铁门就是为了关这东西
她将身体向涡旋缓缓飘去,却在将到旋口的时候,漩涡极速旋转,附近的光斑随之转动,一股强大的斥力狠狠的将苏阙推了回来,险些飘出墙体。
苏阙心下一凛,结合前因后果一想,便有点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前世幸存者们好不容易弄来的强大赐福工具,往往还没到手,外界就一堆虎视眈眈的人,而且无论怎么防盗,都总有能力特殊的人能偷出来。
辛辛苦苦弄到的赐福工具变成为别人做嫁衣,所有的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事别提有多糟心。
后来为了防止这种糟心事的发生,有位大佬呕心沥血发明出了用副本防盗的方式——即将赐福工具放在副本中,破了副本才能看到东西。
副本防盗成本高,但胜在防盗结实可靠,一般来说,用来防盗的副本都是人工制作,大多危险指数满颗星,制出来的目的就是让窃贼有来无回。
只是没想到,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防盗副本,而且出现的地点还是梦世界舒适公司。
苏阙看着那旋转的漩涡,心情有点复杂。
“咔嚓——咔嚓”
身后传来轻响,苏阙下意识的向后望去,却看见了锁头慢慢被撬,小小的铁门被推开,门后露出009的身体。
这点小困难到了是没有难住他,他不知用了什么赐福工具,身体变得只有两个手掌高,比例仍是协调的,就像一个缩小版的009。
此时他正弯腰进入门中,整个身体还不到苏阙的小腿,在这种高度的优势下,他很快穿过了门槛,并抬目向前望去。
身后的漩涡开始飞速旋转,所有的光斑都转成一个圆润的圆,最幽深的涡点宛如黑洞,却在某一时刻猛然爆发出刺眼的光柱,残忍的撕裂所有黑暗,并产生一种强大的吸力。
苏阙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暗道不好,虚体用了全力抽身欲撤,却为时已晚,她只觉得腰上像绑了一个沉重的绳子,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被猛的拉入副本,强烈的光让她睁不开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向后吸去,慢慢的沉入漩涡中。
在她身后,刚进来的009也挣扎不到三秒便被吸入了漩涡,他的牙紧咬着,俨然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手中赐福工具百无一用,只能任光柱吞噬,随着苏阙沉入漩涡中。
——防盗副本终于还是开启了。
……
“忘尘,你在做什么”
009缓缓睁开眼,一缕缕光缓缓渗入眼膜,映得灵台一片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过神来,却看见他的身前坐着个人影,全身浸在阳光中,红色的僧袍拖在地上,庙堂里空空荡荡,彩色玻璃镶在破旧的窗户框里,投出一片彩色的光。
那是一个老和尚,满脸皱纹,眉须发白,眉目间慈祥中又夹杂着严厉,此时正正襟危坐在蒲团上,一只手敲着木鱼,一只手拿着经,眼神却投在他的身上。
“怎么不说话”
老和尚又开口了,混浊的眼一直盯在他身上。
009看了看老和尚,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他也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甚至“忘尘”这个名字也才刚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思及此,他低垂了眉眼,稳定了心神,没说话。
老和尚见他没搭话,倒是也没有生气,他闭眼抚了抚手中的佛经,慢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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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杀了我(一)
那人慢慢向009走来,软底的布鞋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配着背后死寂的庙院,似乎合成了一副诡异的风景。
幽深的山岭中没有一丝风,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窒息的难受。
苏阙警觉的发现,背后木鱼的“嗒嗒”声消失了,一切都像被按了静止键,只有强做古水无波的009和飘在他头上的苏阙。
那人走的更近了。
“忘尘师兄,方丈不是让你回屋子吗”
一种尖细粗噶的声音发出,语气生硬而死寂,就好像被安了变声器的录音带一般难听,直直刺破空气。
009向他的脸上看去——依旧是一张纸一般光滑,什么也没有。
山上起了风,沙沙的掠过树叶,有空气灌在他的袈裟里,让衣襟一片寒凉之意。
他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做出防备的动作,嘴上却当没看见一样说道:
“是的,你顺便帮我带个路吧。”
无脸和尚点了点头,打头先走来,009紧跟在他的后边,眼神不断扫视着四周,准备一有不对劲就立刻离开。
那和尚虽是没有五官,但这并不妨碍他话唠的本色,在绕过寺庙的斑驳墙屋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无非就是寺中的一些小事,009听的漫不经心。
“忘尘师兄,方丈找你不会又是因为你爱画东西的事吧长老也真是的……师兄这么优秀,爱画点东西又怎么了……”
……
“忘尘师兄,你知道吗寺庙最近闹了鼠灾……这边的几个院子里发现了不少老鼠……方丈不知怎么也不让人管管……”
……
009沉默的跟在他后边,一直没说话,那无脸人的话音尖利又没有停顿,像是提前录好的磁带在一一遍遍重倒,在寺庙偏僻处荒芜的断壁残垣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抿紧了唇。
“咔嗒——”
009跟着无脸和尚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座小院前,那里的大木门虚掩着,风从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尖利叫声。
无脸和尚走上台阶,帮他推开了门,却只推到一半,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僵硬的停下了手:
“我忘记师兄从不让人见他的院子的。”
说完这话,他便像被操控好了一般猛然转身走了,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的尽头。
009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推开了他自己的门。
大木门“嘎吱嘎吱”的开了,门后的全景也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令他意外的是,忘尘的住所极为奇怪。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里草地荒芜,房屋破败。
009扫了扫院里的摆设,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
这里的漫天遍野都是素描的黑色猫头鹰,即使是脚下的青石地都被碳笔画满。
而且那鹰不是寻常模样,而是根根羽毛竖立,神色狰狞,厉爪毕露,一双眼睛瞪的尤其大,仿佛在狠狠的盯着进来的每个人,尖勾一般的嘴也大张着,若是盯久了便很是瘆人——更何况在这里画满了所有空白。
苏阙慢慢的飘进了屋子,那黑色的炭笔所绘的东西看着就像诅咒一般诡异。
她想起了方丈对009或者是忘尘说的那番话——他说的让他擦的东西看来就是这个了。
苏阙想到的,009自然也想到了,他走进院子里,没先急着擦,而是又打开了屋门。
还是黑色猫头鹰。
入目的黑色猫头鹰蔓延了整个天花板和屏风,连花瓶和座椅也没放过,几乎是他能看见的地方都被画满了画。
009的脸色有点僵,他从袖中抽出他的摆渡人灯,走到跟前,照着其中的一副看去。
那是一副画在屏风上的猫头鹰,依旧是凶相毕露,怒目圆睁,炭笔描的边圆润而光泽,但从灯光照
到底是谁杀了我(二)
没过多久,009就把墙上的猫头鹰擦的一干二净,不过到了是碳笔画的印记,雪白的墙面被他擦的一片漆黑,脏兮兮的分布在壁上,显得格外狼狈。
009放下了抹布,又拿了快干净布子擦了擦手。
屋子的阳光很少,简单的家具笼罩在黑暗中,四下里寂静的可怕,厅堂无端显得幽暗而漆黑。
屋子的门没关,有风从门口灌进屋里,将屋里的空气弄的凉飕飕的。
009皱眉看向墙壁,那里灰灰的墙面折射着太阳的光——没有了诡异的猫头鹰之后显得正常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
不知怎么,他在擦掉猫头鹰之后心里反倒更恐惧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恐惧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几乎占满了每个神经,令他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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