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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在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茗芷

    萧含清认认真真看完了今日学的内容,这才敢叫了一声“皇兄”。

    萧璟回眸,眼中带着迷茫,像是想什么东西入了迷。

    他方才想的是,萧含清怎么不叫自己“璟哥哥”了呢只有在上次出去的时候怕引人侧目才叫了一次,可是平日里,叫萧易都是“易哥哥”的。

    他以前从未在意过称呼什么的,换而言之,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叫他什么,洛玉郡主喜欢叫他“璟哥哥”,他便随她去,可是自打萧含清叫了一回,他只觉得对方轻快的声音叫起来“璟哥哥”尤为好听。

    萧含清想着萧璟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瞧着萧璟似乎是不生气了,这才不再拘着,杏眼看向陆子林。

    若说容貌,陆子林自然是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比私底下称为皇都第一公子了。

    萧含清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称呼陆子林差点没笑死,硬是憋了好久走到没人处这才放开来笑。

    什么面如冠玉、霞姿月韵,陆子林倒是当得起,不过萧含清也觉不出来什么,毕竟萧璟,萧易都长得不差,于她看来没什么大的差别。

    陆子林察觉到萧含清一




067 本公子什么都做得好
    萧含清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眼中的犹豫,但她偏不如他的意。

    假意惊讶道:“啊这便走了吗好吧,要不要本宫起来送送你”

    陆子林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颇为哀怨的看一眼萧含清。

    算了,别将人欺负狠了。

    萧含清开心得很,笑眯眯的伸手去拉陆子林的袖子:“好啦,别闹脾气了,你怎的比姑娘还难伺候,那画儿是什么”

    陆子林本该有些气节甩手就走的,但如今看着小姑娘笑着挽留自己,却是怎么都狠不下心来,甚至还高兴了起来,慢吞吞的坐下来,顺着给的台阶下来:“不过是随手画画罢了,送给你。”

    最后三个字咬的很轻,萧含清根本没听清楚,一边去解那画轴,一边问道:“你说什么”

    萧璟却是一字一句听得听清,冷冷瞥一眼不自知的陆子林,手上用力握紧茶盏。

    陆子林一张俊脸微红,没再说话,紧张的盯着萧含清白嫩的指尖。

    萧含清也没怎么理会自己没听到的是什么,打开画轴来便被惊艳到。

    原来陆子林画的是大黄,且不说大黄憨态可掬的神态被画的栩栩如生,就连每根毫毛,也是纤细毕现,黄色的瞳仁圆溜溜的瞪着前方,一只爪子抬起来,似乎是要抓住什么。

    萧含清叹了一声,半是哀愁半是欣喜:“大黄瞧着胖了些。”

    陆子林接道:“哪里是一些我看不该叫大黄,应是胖黄、肥橘才是,顿顿好吃的伺候着,吃饱了就晒太阳,可不是比本公子舒服多了。”

    萧含清听着面上笑着,心里也为大黄高兴:“多谢子林,大黄不喜欢生人,想必你事事亲为,实在是麻烦了。”

    萧含清想象了一下皇都第一公子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却要抱着个普通的大橘猫喂食,实在是有趣。

    若是大黄不高兴,说不定会挠上一爪子,若是高兴了,就懒懒的躺在人的怀里喵喵叫上两声,似乎是对人的赏赐。

    陆子林被萧含清这声道谢弄得有些懵,两人向来喜欢对着说,如今突然被道了谢,都有些不习惯,何况萧含清叫的那样亲密——子林。

    陆子林当即心上一酥,滚烫的感觉从胸膛流向血肉四肢,这下脸红的明显,偏过脸去别扭的说道:“哼,你知道便好。”

    萧含清仔仔细细看着画卷中的大黄:“你的画画得倒是好。”

    “那是自然,本公子什么都做得好,”陆子林倨傲的抬了下下巴,拿起一杯茶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慌张的眼神飘忽着。

    “不过,若是我的话,会在这画上加一句诗,锦上添花,”萧含清含笑回眸,微微停顿了一下。

    陆子林有些不屑:“本公子自然是想到了,不过加上印章之后也没什么位置了,也便作罢。”

    “那你倒说说你想到的是哪句诗”

    “你想到的是哪句诗”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陆子林先慌乱的移开视线,欲盖弥彰的开口急急说道:“春来更惹人怜惜,怪无端鱼羹虚设。”

    “暗响金铃,乱翻鸳瓦,把人抛撒。”萧含清心里吃了一惊,轻轻接下去,没想到两人想到的居然是同一首诗,倒是巧了。

    陆子林也半天没说出话来,抿了抿嘴唇呆呆望着萧含清黑曜石般的眸子。

    “砰!”

    萧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一大片水渍漾出来,当即洒到了萧璟的袖口上。

    旁边两人纷纷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萧璟。

    萧璟强硬的拿过萧含清手中的画卷,认真看了半晌,神色不明道:“确实笔工精湛。”

    陆子林不知道怎么回答,总



068 求亲一名公主
    为了迎接拓拔族举办宫宴的那日,恰逢春日融融,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皇后和萧惠帝坐于上位,皇后一身华贵的宝蓝正宫装,发髻上戴着点翠花冠,其中镶嵌九颗圆润的南珠,泛着莹莹光泽,嘴角噙着一抹端庄的笑意,显示出尊贵无匹的气势。

    左侧的皇贵妃美艳动人,面容昳丽,虽然穿了件朱红缕金丝纱裙,那粉宝蝶翼流苏并耳环也是贵重难得,却依旧叫皇后压了下去。

    萧含清看着上面皇后的妆容暗暗咋舌,那日见萧玉婉衣裳上有一颗,已经是无比稀罕,如今皇后娘娘一个头饰上便是九颗,还颗颗如此圆润,当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怕是就那么几颗上供的全赏给了皇后娘娘。

    宫宴还未正式开始,大殿中央宫娥们舞着长袖,香气阵阵扑来,萧含清有些不怎么适应,拿着帕子微微掩着鼻子。

    拓拔族的人恰好坐在萧含清对面,萧含清一边捏了个桃酥,一边偷偷向对面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见除了萧国之外的人,怎么说呢,到底是长得不同的。

    拓拔族的人们看起来更强健,肤色略微黑一些,就连随侍的姑娘看起来也很高,蜜色的皮肤显出健康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红黑格子的裙子。

    最靠近前面的,想必就是拓拔族的王子了。

    萧含清灵动的眼睛扫了一圈有些失望,那个王子也没有比别人特别些什么,若非要说,就是看起来更豪爽粗犷,喝起酒来一口一杯也不见醉,眼神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舞池中的宫娥。

    还是萧璟更有气势些,一看便是真龙天子的料。

    萧含清正好和萧含烟坐在一起,萧含烟现在简直称得上是坐立不安了,面有难色,桌案上的小点心几乎是被萧含清一个人吃了。

    萧含清觉得有些失礼,讪讪的擦干净嘴角,凑过去悄声问道:“你没事吧”

    萧含烟摇了摇头,极快的看了一眼拓拔族的王子然后也跟着低下头来,用更小声回复道:“没事,我只是担心,”说着说着又有垂泪的趋势:“若是我真的被选中去了拓拔族,还烦请姐姐照顾”

    萧含清赶紧打住:“别别别,你怎么净想这些坏事,你自己的母妃自己照顾,所以,你可千万要撑住,别叫那些人得逞了才是。”

    萧含烟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再不提这事了。

    正好一曲结束,萧惠帝还未说话,拓拔族的王子宏倒是先开了腔:“萧国的歌舞,便都是这般柔柔弱弱的娇作之音么,倒是和萧国的人一般,就连男子,也都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

    在场不论是嫔妃公主,还是朝臣宫女,纷纷变了颜色,萧惠帝金珠垂帘下的脸阴沉着,周身透着不爽两个字。

    萧含清用宫扇半遮着脸,实际上心中暗喜。这拓拔族的人这般不识眼色,明明是自己来求和,现在倒是先一句话将人得罪了个彻底,真是自掘坟墓,这根本用不着自己推波助澜,父皇已经生厌了,谈和八成要崩。

    皇后端的一副好姿态,面上丝毫不看出来变化,笑着说:“道家讲了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弱胜强,这柔有柔的好处,不过是两国习俗不同罢了。”

    萧惠帝脸上微霁,又见一身火红长裙的萧含桢朗声道:“王子未免有些片面了,我们萧国地大物博,高亢激昂的舞曲自然是有的,王子只是听了一首便急着下结论,为时过早。”

    萧含桢自然是公主中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红衣似火,鸦黑的长发配着红色的璎珞坠子,眉间点了火焰妆,当真风情万种,神采飞扬的眸子处处透着傲气,常年处于上位者的气势



069 篓子捅大了
    此话一出,满殿寂静,萧含清用宫扇遮着脸,使劲憋笑,面上都有些发红,眉梢一颤一颤的。

    萧含烟心里松了口气,没敢像萧含清这般明目张胆,不过也微微弯了弯嘴角。

    萧含桢气得满脸通红,当下就忍不住,柳眉倒竖摔了手中的宫扇,嘴唇哆嗦着:“放肆!本宫本宫才不嫁你这个傻大个!”

    萧含清本来已经止住了笑,听见萧含桢这一声又忍不住扑哧一声。

    萧含桢到底是从小养在宫中礼仪面面俱到的,就连这样生气了,骂人也不过是一句“傻大个”。

    皇贵妃在上面又惊又怒,至于皇后和萧惠帝,也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而拓拔族那边,因着萧含桢的怒骂,纷纷站起了身,好似要打架一般。

    本来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因着萧含桢这一句,萧含清硬是笑的停不下来。

    王子拓跋宏倒不甚在意,挥了挥手叫身后的人坐下了,面带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不喜欢本王子”

    萧含桢已经叫旁边的丫鬟拉住,但是整个人激动得不行,听见对方这句话更是气愤,自己何时流露出喜欢对方了当即在丫鬟手下挣扎了起来,若不是有人拦着,萧含清怀疑对方极有可能会扑上去打人。

    “你!你这拓拔族的!你讲清楚,本宫何时说过喜欢你为何要在众人面前如此毁我清誉!”萧含桢有些喘气,胸口上下起伏着,长长的镂金护甲指向对方。

    一时间场上乱的不行,皇后重重咳了一声,带着威仪道:“德阳,回你的座位上去!”

    萧含桢回过神来,扫视了一圈众人这才发现自己丢尽了脸,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居然就这样辱骂邻国王子,而且方才动静太大,现在衣衫散乱,一张俊脸羞得通红。

    萧含桢恨恨跺了下脚,带着泪瞪了一眼在场的人,居然直接跑了出去!

    罢了!反正自己脸已经丢尽了,留在那儿做什么呢,遭人嘲笑吗

    萧含桢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虽然经过禁足已经收敛了许多,那也只是相较之前罢了,到底是娇气些,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丢了脸,只觉得一股怒气郁结在心口,面带怒容匆匆掠过众人。

    萧含清没料到对方这样好强,就见一抹红色风风火火跑过去,想来也是,萧含桢之前作为所有公主里最受尊崇的德阳公主,一个人住偌大一个德阳殿,何等的风光荣耀,今日自尊心受挫,没当着众人的面哭出来就不错了。

    萧含桢跑的太快,旁边的丫鬟都没跟上,皇贵妃气的声音尖利了起来:“快将德阳公主拦住!”

    拦住还去哪儿拦住呢,影子都跑没了。

    两个贴身丫鬟相视一眼,咬了咬牙赶紧追了出去。

    这下才真叫乱成了一锅粥,那边拓拔族的王子拧着眉和人说些什么,叽叽咕咕的也听不懂,皇贵妃气的差点没晕厥,皇后张了张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含清叹了口气,若再不说点什么,萧国真要理屈了,虽然她有点盼着看见父皇恼怒的模样,但事关江山社稷,还是不要玩那么大了。

    萧含清站起来,向着王子拓跋宏行过一礼,朗声道:“王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拓跋宏转过脸来,瞧见一个眼神灵动,样貌明艳的姑娘问自己,说实话他自己都搞不懂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回答对方。

    “你们汉人向来喜欢弯弯绕绕的,本王子听



070 帝王啊,果真凉薄
    萧含清一番话将对面说了个面色铁青,萧惠帝总算是觉得心中舒缓了那么一点。

    皇后点点头,紧跟着说道:“皇上,和拓拔族交好之事,还是再缓缓吧!”

    萧惠帝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立刻显示自己的天子龙威将对方求和之事驳回,并下旨叫拓拔族三日之内离开皇都。

    拓拔族的人脸上挂不住,当即离开宫宴,出门找自家王子去了。

    这事情算是黄了,萧含清目送着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各个心情不佳,退到后面去抚了抚萧含烟的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现在你可放心了”

    萧含烟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

    萧含烟哪都好,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是该改改了。萧含清一时尴尬,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

    萧惠帝看着人走了,这才重重出了口气,阴沉道:“不过是个小地方罢了,口气倒是大。”

    皇后给对方斟满酒,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抚着对方的胸膛:“皇上息怒,只是一群没见识的,皇上不必与之计较,气坏了龙体不值当,这天下的百姓还指着您呢。”

    皇后说话大方得体,颇得萧惠帝的心。萧惠帝捉住皇后给自己顺气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今日多亏了皇后圆场,这般胡闹,真是有失体统!”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仪态万方向着下面使了个眼色:“若不是含清公主今日妙语连连,挫了对方的气势,臣妾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有些话大人不便说,叫萧含清这般年纪的来说刚刚好,又不失了身份,又将对方给骂个痛快。

    萧惠帝这才连连点头,招手将萧含清叫来,看着萧含清进退有度,跪下来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模样心中一动。

    “含清,今日你做的很好,你想要些什么赏赐朕都答应你,”萧惠帝凝视着萧含清干净的眸子,心上的愧疚又泛上来那么一点。

    萧含清只觉得对方问的实在是虚情假意,委屈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句话的事,赏赐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句话的事,自己仿佛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全凭对方心思罢了。

    这宫里的人,都要仰仗着对方的鼻息活着,就连看似尊贵的皇后,怕也不过是因着母家荣耀才有这份恩宠说来说去,还是掐准了父皇的心思罢了。

    父皇心里对这些儿女,又有几分情呢帝王啊,果真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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