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曾遗忘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唯安X
林简就在这样一个不算太放松又不算太严苛的环境里把握着一个适中的度,随自己的心意,生活着,学习着。
一开始就为数不多的壮志豪情,也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刷题和周考中被磨灭得差不多了。还来不及累积成山,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就像是一粒沙尘落入了大海,连一点儿涟漪也不曾激起。
周末,是一个很具两面性的存在。
对于心怀理想的有志青年而言,周末绝对是一个埋头苦干,暗暗较劲,拉开差距的好时机。
然而,对于对学习并不很感兴趣的人来说,周末啊,那就是用来吃喝玩乐,放松身心的最好停歇点。
高三啊,十六七八岁的年纪,再安分守己,不胡乱挥霍,就真的来不及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地放飞自我了。
林简十八岁了,过了安分守己的年纪,却也丧失了挥霍青春的热情。所以,捏着课本,夹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挺尸就占据了林简的整个周末,毫无新意。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从未偏爱。
眨一下眼睛和眨两下眼睛的结果是一致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长度的差距。
周日了,是时候该返校了。
返校是什么,就是从可以自由翱翔的天空回到一角四四方方的铁笼子里,然后打着爱你的名义将你禁锢到体无完肤。
林简背上她的大花书包,耸了耸肩,有些酸痛。
“好好休息,不要累着。”
林妈妈伸手帮林简把散落的额发别到耳后,细细叮嘱着。
林简“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向了公交站台。
又是一个星期啊,又要,见到他了。他是谁呢,当然是沈迟樾。
大概对于这种陌生的情绪,林简并不懂得处理。于是她准备藏在心里,让它呕烂成病。
或许她空有十八岁的年龄却没有十八岁该有的成熟情商,又或许她心中明了却只是不愿意亲手揭开罢了,谁知道呢
毕竟,没有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毕竟,她自己也不是。
机械地站在公车站台,机械地看着腕表,机械地数着公车靠近的站数,甚至机械地上车,投币,找位置坐下。
林简的高四,就像是把自己已经学过的东西再回炉重造一遍。原本清晰可见的模样,却被揉捏成了一个仅存的模糊的轮廓。
林简坐在公车车尾的位置上。
台阶有些高,林简把整个背都靠在了椅背上,她的腿就理所当然地离开了地面,在空中晃荡着。
不知道晃荡了多久,直到腿都有些酸软了。林简站起身,扯了扯被自己压坐得有些褶皱的衣摆。摁响了下车铃,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学校站台,心里默数着到站的秒数。
一切都显得那么行云流水。
林简从缓缓停靠到站的公车后门下来,低着头,迈开腿,最后还是走进了学校,走进了三年十七班的教室。
离规定到校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的人并不很多。
林简微微抬眸,见仅在的几个同学也在埋头赶着周末的作业
第五章、像是蒸了一次桑拿
周日的下午啊,结束了在周考卷子上的奋笔疾书,林简整个人像是蒸了一次桑拿一般虚脱无力,软腻腻地趴在桌子上。
耳边充斥着其他同学的低音讨论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响,大有转化为争论的态势。
林简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想要隔绝掉那些于她而言毫无意义的声音。
大抵是因为她比他们多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吧,所以,对于这些讨论来讨论去的情节,林简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考题,不过就是一个式子外加一个不知道怎么运算出来的答案随意组成的东西罢了。
林简向来是个能够把现实认清到极致的女孩子。
别人在思考着怎么样处理那道看起来很麻烦,做起来更麻烦的考题时,林简想的却是反正已经交卷了,答案对错,成绩高低都已成定局,讨论得再激烈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去浪费唇舌。毕竟,只有天和自己才知道,当激论出来的结果和自己写下的不符时,那心情是如何地酸爽可口,就像是吞下了一大口老坛酸菜牛肉面。
林简再一次撇了撇嘴角。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林简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发觉的时候,它已经成了习惯。
相比于更改习惯时带来的不舒适,林简更愿意让它一直存在下去。毕竟,本就无伤大雅。
突然,林简随意趴着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部都凝固了起来,一时间动弹不得。
林简微微歪头,旁边空着的位置赫然坐了一个人。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那人的鞋子,并不熟悉。
林简正准备把头再转向窗外,同桌小鹿的声音响了起来,“帅的人,你干嘛坐在我的位置上”
林简下意识地支棱起耳朵,没有等来沈迟樾的回应,却听到小鹿继续催促着,“你快走,我自己要坐了!”
听到凳子挪动时和地砖碰撞发出的声音,林简依旧没有抬头。不过,不明原因地,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沈迟樾微微勾唇的模样。
“呼——”
林简猛地抬起头,面色有些红。
小鹿不明所以地看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林简,问道,“可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还红彤彤的”
还没有走远的沈迟樾听见小鹿的话,转过头,盯了林简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林简直觉的自己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不会发烧了吧”
小鹿颇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想要试一试林简额头的温度和自己的是否一致。
却没想到,林简这个孤独成疾的人啊,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只带有好意的手。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而已。”
大概这一个月来,身为同桌的小鹿对林简也有些大致的了解。
对于林简闪躲的动作和防备的眼神,小鹿没有太多的感觉,微微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
林简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笑容,解释道,“我没事儿,可能趴得时间太久了,所以有些气闷。”
因为气闷,所以呼吸不顺。
因为呼吸不顺,所以脸才会红。
林简在心中对自己的异常暗暗地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却不曾去深究那股难以按耐的躁动究竟是何缘故。
“你没事儿就好。”
小鹿见状,也就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
毕竟,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总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林简微微点头,眼神却在不经意间瞟过了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沈迟樾,还有,他前面的吴怡。
撇嘴角似乎已经成了林简生命中的一种根深蒂固,无法更改的习惯。
原本的她,高兴也好,难受也
第六章、狭狭窄窄一方天
学校的超市啊,不过就是一个长长窄窄的不到三十平方的空间。
两侧靠墙的地方摆满了货柜,塞着满满当当的零食。中央余出的地方也摆着一连排的货篮,放着各色散装的小玩意儿。
本就不宽阔的过道被生生占得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仅能容许两个身材较为瘦削的人同时走动罢了。
林简这一觉睡得可真长。
等她慢悠悠地走到超市,就看到了排队结算的同学已经从前门排到了后门,歪七扭八得毫无美感可言。
傍晚的超市,总是聚集着吃了饭的和没吃过饭的所有学生,嘈杂混乱。
林简抓起自己想要的面包和牛奶,以最快的速度在那串“乱蛇”尾部占了个位置。
先思考决定好自己需要购买的东西,牢记它们所在的位置,迅速地拿好排队,所有动作都行云流水,熟记于心。
因为懒于走动,所以她更喜欢这种高效率的生存模式。
排队呀,等待呀,林简最不耐烦这些事儿,可是忠于现实的她却深谙“有些事儿啊,不是光空有一腔打破常规的热情和冲劲儿就足够了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当所有人都认定了一件事儿的时候,不论它本身正确与否,都会被世人认为是真谛而信仰着,盲目着。
不是她太过悲观,而是因为对于现实看得太过透彻以致于对所谓的“少女幻想”提不起来一点儿的兴致。
她不是不相信美好,只是太相信邪恶。
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角,林简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打发时间,好半会儿才随着队伍挪动一下。
一步,半步,或者根本没有动,谁知道呢
二十分钟左右,林简终于在满是汗臭味的人堆里被推推搡搡着挤出了前门。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倒霉到被挤到别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
抱歉的话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没关系,林小姐。”
听到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林简猛地将正准备抬起来的头埋低了些,恼人的温度迅速爬上耳尖,微微发烫。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拒绝把自己的窘迫展示在他的面前。
就在林简准备逃离这股让她燥热不已的气息时,猛然发现沈迟樾的手还扶在自己的身上,呈现出一种防止她摔倒的保护状态。
该死,又来了!
林简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甩掉。可是奈何,它就像一株常青藤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的思绪,动弹不得。
“那个,我要走了。”
落荒而逃。
直到拐进了教学楼,林简才敢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突然,她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最近总是心慌慌地胸口发闷,加上走了这么点路就喘成这样,看来自己……胖了!
对,没错,一定是胖了!
想到这里,林简习惯性地抬高自己的双手,捏着自己脸蛋上的两团肉往两边扯了扯。
“这手感还是一样啊,没觉得多出来什么肉……”
“你在干什么”
沈迟樾突然出现在了林简的身后,平稳的声线下有着丝丝憋笑的颤抖。
“啊”
林简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没好气儿地说道,“走路啊!看不出来”
说着,右脚很是配合地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就听见“噗”地一声,是真空包装袋炸裂了的声音。
林简循声低头,就看见自己的面包华丽丽地牺牲了,而且死状很凄惨,很悲壮!里面的蓝莓酱爆炸了,冲破了本算结实的包装袋,果酱四溅。
林简愣了三秒钟,踩在包装袋上的脚微微动了动,没有移开。
“啊,谢天谢地,我的牛奶还活着!”
说着,她便将除去被溅上了一滴蓝莓酱以外还算是干净的左脚跨了出去。
然,脚步估算错误,林简那一脚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牛奶盒上,登时,乳白色的奶/液在林简的重量下被
第七章、剁碎掉的棉花糖
傍晚的天空依旧很蓝,雨后留下的少许白云如同被剁碎掉的棉花糖,带着些许甜蜜蜜的气息,夹着泥土的腥味儿和花草的清香,活像锅乱炖的大杂烩。
这时正值春天过后的夏天啊。
强烈的阳光刺激着人脑中的那颗小松果不断地分泌出促进男女之间友好交往的荷尔蒙。
夏天啊,一个很容易让人萌生谈恋爱的念头的季节。
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说不明白。
也许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也许是朝思暮想你侬我侬。每个人的生存环境不同,性格不同,所秉承着爱情观自然也会有所差异。
例如,林简。
在她的认知里,爱情更像是一条毒蛇。蜿蜒盘踞在地上,吐着信子,从三角的嘴巴里喷薄出潮湿而腥臭的气味。
不是丑陋,而是极具危险。因为你永远没有可能提前知晓——那条蛇是会在不久的将来向你喷射毒液,抑或是一直这样自顾自地盘踞下去。
她没有办法杜绝毒蛇的存在,但却可以冰冻自己的心——用极低的气温来迫使毒蛇进行冬眠。
林简深谙,只有当它长眠在冬季,自己才能盛开于世上。
爱情这种东西,在充满美好的对立面,有着不可忽视的邪恶。
每个深陷于爱情漩涡的男男女女都刻意地忽略掉了那些所谓不重要亦或是可以自动避免的悲伤与痛苦,只让幸福和美满住进他们的心房。
可是林简不一样,她所关注的方面更多的是不美好的那一面。
爱情啊,就是用一套所谓的说理,将两个互看顺眼的人捆绑在一起,然后无限量的放大他们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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