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是范蠡

    伍子胥激动道:“正是因为困兽犹斗，这才不可大意！狗急尚且跳墙，何况勾践是个狠角色啊！请大王三思！”

    夫差不悦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寡人已离姑苏多日，而且现在国内无多少兵马驻守，国防空虚，寡人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这里有孙将军在此，尚父也当放心，寡人主意已定，尚父就不必多言了。”

    韦方三人听得暗喜:“看来事情果然尚有转机……”

    韦方心道:“夫差现炒现卖老子的话，看来夫差已被老子说动了，哈哈……若历史记载是对的，夫差最后的决定便还是要饶勾践一命，不同之处，只不过现在并非是伯嚭的功劳，而是因为老子的本事，哈哈哈！”

    夫差心里却是另有打算:“这韦方定要想办法为我所用，他们的意思只不过是要寡人饶勾践一命而已，寡人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再如此如此，岂非是一举多得，胜于将勾践一刀杀死给他个痛快而便宜了他哈哈哈……”

    他越想越得意，强自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伍子胥心里暗怒，却不便再说什么，只得怒目狠瞪着韦方，一言不发。

    韦方大为得意，却假装还自满面忧色，皱眉不语。

    文种范蠡也是心道:“幸好有三弟在，看来吴王不仅很赏识他，也好像让他给说动了……”

    忽听夫差道:“你们暂且退下，寡人想和韦大夫单独谈谈。”

    众人一怔，孙武看了韦方一眼，率先告退。伍子胥目光含怒，却无可奈何，也跟着告退。

    韦方心里忐忑，忙对文种范蠡道:“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两人点点头，范蠡向韦方使个眼色，一起退了出去。

    最后连几个卫兵也全退了出去，只剩下韦方和夫差两人。韦方不禁更加不安，不知道夫差究竟要搞什么鬼。

    过了一会，却不见夫差说话，韦方忍不住道:“不知大王……”

    夫差截口笑道:“韦大夫，你既擅于占卜，不如现在便为你自己




第六十三章 覆命
    夫差笑道:“怎样韦大夫是否已经想通了”

    韦方微笑道:“正是！”

    夫差喜道:“这么说，韦大夫愿意为寡人效劳了”

    韦方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道:“大丈夫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韦方只能有负大王厚爱了。”

    夫差很是失望，怒气渐生，冷冷道:“好一句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如此说来，韦大夫以后是必不肯事于本王的了”

    韦方知道自己又惹了“天子之怒”，而且这次惹的还是敌国的“天子之怒”，心里暗惊:“老子可不能再胡乱犯傻，凡事总得给自己一条后路才是……”

    忙道:“回大王，世事无绝对，今日韦方身为越臣，忠于越王，天经地义，但他日越王若嫌弃韦方，或是越王再不值得韦方效劳，韦方或许便要另择明主而事。”

    夫差心里暗喜，却还是冷冷道:“那本王现在就宰了勾践，或许你便无需这诸多烦恼了！”

    韦方暗暗吃惊，慢慢摇了摇头。

    夫差心道:“看来就是杀了勾践，他更不会效命于我……”想了想道:

    “不过本王实在是很赏识你，实不相瞒，刚才你那南归北往之卦，越不可灭而当收归，其实本王很是认可……”

    韦方暗喜:“果然这样……”

    “……越不灭倒也可以，可是有一点，勾践却不能再作他的国君！”夫差冷然道。

    韦方吃了一惊，“大王此言何意”

    “勾践和本王有欺国杀父之仇，本王焉能便宜了他这三年来，本王日夜念念不忘，甚至教左右每日直斥本王之名，提醒本王勿忘父仇，本王知耻后勇，发奋图强，方能有今日大胜，自然本当手刃勾践而后快……”

    韦方暗道:“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老子当年欺负勾践年轻又刚刚继位在先，大举侵越，结果反而自取其辱，在槜李惨败，现在却变成了勾践欺负你……”

    夫差又道:“……只是本王志在天下，这点私仇倒可暂且不咎，饶他一命可以，他却须给本王为奴为仆，伺候于我，他能做到，本王就免他一死，哈哈哈……”

    说到这里，夫差再也忍不住，得意大笑起来。

    韦方暗暗吃惊:“看来勾践终究逃不掉这一劫，历史的力量当真便这么大”

    又想:“看来夫差这次要作贱勾践，好像是做给我看的，意思就是提醒我，勾践如此之贱，已不值得我效忠了，不如早日过去吴国为臣！哈哈，看来这一切变成是老子在起作用了，真有意思！”

    夫差见韦方没有说话，哼道:“怎样勾践心高气傲，估计他定做不到吧那就休怪本王无情，把他连同越国一齐灭了！”

    韦方忙道:“做得到，做得到！他一定做得到的！”

    夫差摇头道:“你又不是他，怎能知道这样吧，本王这便要回吴，你先回去告诉勾践，若他愿意到姑苏为奴，伺候本王，本王便暂饶他一命，并接受越国之降，否则他和越国都将不复存于世矣！”

    韦方吐了一口气，“大王明理，高瞻远瞩，谢大王，韦方这就回去覆命。”

    “且慢……”夫差想了想道，“别忘了叫勾践带些他的美貌夫人们，给寡人欣赏解闷，说不定寡人会留给他一两个，免得在吴国为奴时寂寞难耐，哈哈哈！”

    韦方一怔，暗暗咒骂夫差无耻，得寸进尺，只听夫差又道:“本王这便回姑苏，勾践要是有意如此，便叫人来找寡人细谈罢，哈哈哈！”

    ～～～

    会稽山上，大禹陵内，勾践双手叉背，气呼呼的来回急步。

    回山路上，韦方已将情况向文种范蠡两人简单说了，他们自然是惊喜交加，又喜又忧。

    “吴王果然要大王到吴国为奴，作贱大王，又让三弟算出来了，真神人矣！”

    文种范蠡惊叹不已，韦方笑道:“这没什么，只怕咱们大王却接受不了呢！”

    果然，勾践听得夫差如此嚣张跋扈作贱自己，气得差点跳了起来。

    “让寡人到吴国为奴为仆，伺候夫差！那寡人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间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见先王和越国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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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说卦
    范蠡忙道:“韦大夫说的太好了！这孟子能写出这种话，真不愧是圣人，范蠡也好生仰慕。大王，其实吴王本欲杀大王而报父仇，幸亏韦大夫力谏吴王，又迭显神异，最后才打动吴王接受求和求降，至于要大王为奴为仆，自然是欲作贱大王而泄愤而已，大王宜当应允，先保越国不亡，根基不失，日后方能东山再起！”

    勾践点点头道:“众位爱卿辛苦了，寡人已经明白了。唉，有因便有果，寡人既屡屡行错在先，现在自然得来承受这些苦果……”

    说完长叹一声，忽然声转坚毅，“众位爱卿尚且如此对越国和寡人不离不弃，寡人又有何理由不能为国为民而忍辱负重咄！去就去，为奴便为奴！”

    众人默然，虽知大王心结已解，但也殊无高兴之情。

    韦方更是暗自感慨:“历史大势看来暂时还是无法改变，虽然有些枝节不一样了，比如这次是主要因为我而不是因为范蠡或者是伯嚭而改变了夫差……”

    想到自己的“分量”渐重，韦方不禁却也暗自得意:“长此以往，说不定老子便真的可以改变历史大势了，现在却还得继续练级，哈哈哈！”

    勾践忽然凝视韦方，缓缓道:“听说韦大夫曾为吴王占卜，说道他几年后能北上称霸，这是真的”

    范蠡插口道:“韦大夫当时所言，应该是搪塞应付吴王之语吧，大王不必当真。”

    文种也道:“正是。”

    勾践摇头道:“卜者不欺，韦大夫，你说是不是”

    韦方一窘:“勾践妒忌夫差了，我可得小心说话……”

    他本来便要像范蠡刚才那样说的，只得道:“当时卦象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臣也曾对大王说过，卦是死的，人是活的……”

    勾践点头道:“愿闻其详。”

    “卦象所示，吴王几年后兵强马壮，北上伐齐，大败齐军十万，与中原诸侯会盟黄池，那个……称霸一时……”

    他心道:“这个我可不是信口雌黄，历史好像便是这么记载的……”

    勾践面色惨然，长叹道:“吴越经年相争，必有一伤，只是没想到是寡人先伤了，而且还伤得这么彻底，夫差却将功成名就，人生得意，唉……”

    范蠡道:“大王无须悲戚，就算真是如此，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日吴王竟真答应放过大王，想必是我越气数未尽，大王若吃得苦中苦，必有卷土重来之日，到时再报这一败之仇！此乃所谓以退为进之策也！”

    文种苦成齐声道:“不错，臣附议！”

    勾践点点头，忽道:“韦大夫，不如你现在也替寡人卜上一卦，寡人若到吴国为奴，还有没有活命回来的一天或者是要苦上几年，是否像那周文王囚于羑里七年，甚至是更久”

    韦方点头道:“臣正有此意！”

    心道:“我怎么忘了我的老本行嘿嘿，既然勾践这么迷信占卜，早就可以送他一卦当定心丸了，呵呵！”

    想了想道:“大王稍等，容臣准备一下卜具，以求精准。”

    勾践点点头道:“那就有劳韦大夫了。”

    几人退了出去，韦方忽然对范蠡道:“二哥，这会稽山小弟还是第一次来，可否陪小弟走走”

    “求之不得，三弟请。”

    两人退出陵外，四处走走，范蠡介绍景物，韦方欣赏着大禹陵的雄伟和会稽山的秀丽，不住称赞。

    走到僻静处，范蠡道:“不知三弟要如何准备起卦只怕这里物什不齐，诸多不便啊！”

    韦方摇头道:“小弟什么都不用准备，此卦早已心中有了个大概。”

    范蠡一怔道:“原来三弟道行是越来越高了，随时随地都可以占卜，哥哥实在是佩服之至，只是刚才为何……”

    韦方不答，忽道:“咱们兄弟结义之事现在连太宰爷也知道了，但咱们为何还不让大王知道”

    范蠡微笑道:“三弟有所不知，想咱们兄弟三人皆是朝中重臣，如今又志趣相投，结为兄弟，本是美事，但恐怕在大王眼中，却是等同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此乃君王之忌也，我还以为三弟应当知道的……”

    “原来这样，幸亏我一直都没有在大王面前多口……”

    范蠡



第六十五章 相惜
    韦方摇头道:“正好相反，此卦却是一好卦……”

    还未说完，范蠡已喜道:“当真”

    “小弟不敢欺瞒二哥。”

    “那为何刚才三弟会说……”

    韦方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范蠡想了想，忽道:“三弟能否详说这卦”

    韦方点点头，“卦是好卦，但还是那句话，卦是死的，人是活的，且事在人为……请问二哥，这次大王若真到吴国为奴，谁愿陪同”

    范蠡一呆道:“我可没想过这个……不过若是吴王一生气，要越国百官齐去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我范蠡自愿陪大王同去姑苏，与大王同甘共苦，尽力保护大王！”

    说到最后，他已面现悲壮之色，韦方忍不住想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轲，不过这次他不想说这个结局不吉利的后世故事了，只是叹道:“我就知道二哥会这么说，也会这么做的……”

    范蠡摇头道:“职责所在，义无反顾而已……听三弟意思，难道在卦象里便能看出是我陪同大王一起去姑苏”

    韦方默然，过了半晌，才缓缓道:“我……我不知道，卦里看不出这个……”

    范蠡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即便知究竟，不禁叹道:“三弟神卦，竟连这个都能看出，范蠡真是叹服！”

    韦方只得道:“二哥不要妄猜，但不管怎样，小弟都不愿意二哥再为了大王而受苦受累，受尽委屈，这种事情，大可让别的臣子去做的！”

    “别的臣子”范蠡摇了摇头，“说实话，别说谁愿意，单是说谁能做好这事，这满朝文武，除了咱们兄弟三人和太宰苦成，我哪个都不放心，更何况现在他们恐怕都已跑光了！”

    “那……也不一定由你去啊！”

    范蠡凝视着韦方道:“三弟，你还年轻气盛，这等辛苦卑贱事于权贵之事，你未必受得了；太宰年老，自然不能让他去受苦，至于大哥，和我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和他各有所长，这种事便不如由我范蠡来做罢！”

    韦方暗暗感动，自穿越识事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范蠡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历史记载流于简单，现在多与本尊交往，才知他至性真情，唉，他此后三年，便要到吴国去陪勾践受苦了，勾践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忠心能干的臣子而且万一因为什么蝴蝶效应，让二哥在吴国有什么闪失，那可会真让我伤心的……”

    便道:“还是小弟去吧，看来吴王颇为赏识我，我去说不定还不会吃苦呢，哈哈。”

    范蠡摇摇头，“这一层我也想过了，正因为这样，更不应该你去，否则只怕大王会疑心你，事情更是适得其反呢，这里面的关键，三弟应该明白吧。”

    韦方默然，过了一会道:“那不如大哥去吧。”

    “不！”范蠡断然道，“三弟不用再说了，就我去，等下你向大王说卦时，别忘了不可妄改这个。”

    韦方只得苦笑道:“我都没有看出来，等下还得在大王面前起卦……”

    “不！三弟不用骗我了，你的一片好意，哥哥心领就是了，自范蠡离楚来越，就已经打定主意与越国和大王生死与共了！”

    韦方看着这个自己心中的偶像，感慨万分:“看来果然最终还是只能由他和勾践同去吴国服役这历史的事真的便怎么难以改变”

    过了一会，韦方忽然笑道:“对了，二哥为何从不问我上次不辞而别，是为了什么事”

    范蠡摇头微笑道:“三弟若愿说，哥哥不问也罢，三弟若不愿说，哥哥也是不问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