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纪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笙笙
“交出萧子阳!交出萧子阳来!”她怒吼。
男人看着她,嘴角漾起一抹讥讽的笑来:“本太子当着六界的面封你为妃,到头来,你心里却有了别人!你如何对的起我”
“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他,从来都只有他!”长歌黑眸莹亮死死盯着他道:“他在我心里存在了那么久,你一句话就让他死,就让他消失!你凭什么!!”
言罢碧落便要劈斩下来,一旁衡矶子见了却是大惊失色,飞身过去‘刷拉’祭出袖中长剑,‘叮’的一声将长歌手中的剑打偏,随即抄起地上的天界太子护在结界之内。
长歌扭头欲要冲过去,冷不丁的又被左天行拦了个结实。
“你滚开!!”
左天行一张黑脸因为着急而涨的通红:“梵镜娘娘,他可是天界太子!”
长歌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睛跃过左天行直勾勾的看着结界之内的衡矶子与夜轩。
夜轩此人放到凡间便是一个草包纨绔,放到天上仙法不大精进心眼倒有不少,此时此刻与长歌一役他已经精疲力竭,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如何能受得了,大口喘息却是虚弱之象。
衡矶子没好气的将他推开:“站稳站稳,在女人面前倒下,算什么男人,哎呦,衣服都给弄脏了。”
言罢甩了甩衣袖,好似在这狼狈之人的身上沾染了什么尘埃。
“天界太子就该草芥人命!天界太子就要助纣为虐今日,今日你若不将子阳还来,就休想活着离开!”
她话音一落戾气便冲天而起,激荡起她一身破碎的衣衫和长发,那一双湛凉的黑眸好似夜空之中破碎的圆月,令人不敢逼视。
左天行咕嘟咽了口唾沫,往后面退了退,求助似的望着他的师父。
长歌亦一步步逼了过去,所到之处,碧落剑尖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金属与石阶划出的声音扎进耳膜之中。
衡矶子看一眼顾长歌又冲夜轩道:“太子殿下真的把魔尊放出来了”
夜轩不语,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义务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容不得他闭嘴不言:“魔尊附身于苍漪仙子身上,本太子亦无能为力。”
“我问你是不是把他给放出来的!!”衡矶子直接一把掐上他的喉咙:“本掌门也要问一句了!身为天界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
夜轩看着衡矶子近在咫尺
的那张愤怒扭曲的面庞,他的右手已经蓄力,随时都可以将这个人重重打开,但衡矶子却又在他耳边小声道:“要想活命就给我滚!”
言罢又高声叫道:“你回去告诉天帝!若魔尊真被你们天界放出来了,我衡矶子必当要上天讨个说法!”
说着他已经将掐着的人甩了出去,夜轩一个踉跄连退数步,长歌双目一亮就要上前去抓住他,却不想衡矶子又横插了一脚。
“太子殿下还不走,难道要我青华大礼相送吗!!”
夜轩看长歌一眼,在她身上,除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愤恨,他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不知何时,他居然伤她至深……
但这怪他吗不怪他!要怪就怪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居然与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他作为天界太子为何就要忍气吞声为何不能匡扶天道!
索性也不再看她,驾起云头便向天宫飞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荒
“你怎么答应我的,我用上仙之体换一个虚空之门就这么难!”
左天行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转头向衡矶子求救,后者哼了一声却是不想看他,是时候让他清楚的明白,得到某样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师父!”
“别师父师父的叫!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
衡矶子自是气的不轻,可他万万没想到,萧子阳死脑筋也罢了,这个大弟子也是一副耿直的样子,刚说了不管他,他就抬手在半空画出灵印欲要将那虚空之门打开。
“住手!”
衡矶子到底晚了一步,半空大门辅一打开,长歌想都不想就纵身跃了进去,消失在那混沌一片的大荒之境。
“师,师父……”一个大男人,好似做错了事一般惊慌的看着面前恩师。
衡矶子猛一跺脚走上前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啪叽一巴掌,“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为师如果想让她去还用你动手那虚空之门不早就打开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想本掌门聪明一世怎么收了你们这几个蠢笨如猪的徒弟!”
“请师父责罚!”左天行自知闯祸了,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弟子愚昧,没有参透师父的意思。”
“说你是猪,猪都觉得委屈!”
左天行一脸难色:“可是师父……子阳师弟好像真的在大荒,梵镜太子妃不像是在说谎……”
“起来吧!”衡矶子没好气的呵他一声:“以为师的机智心中早有打算,此次魔尊现世一没为祸人间,二没大开杀戒,只是将你的师弟捉了去,为师这不是还在想吗!要是她看上你师弟了,就把子阳送给她也就算了,要是她抓你师弟有其他目的,为师这不好再从长计议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了起来:“可你看看你,捅了多大的篓子!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懂不懂本来六界相安无事的,你偏偏要放一个梵镜太子妃进去,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师弟他……”左天行不知该如何说,怎么师父不喜欢梵镜太子妃这个徒媳,偏偏还巴不得魔尊与师弟再纠缠不清
“你懂个鸟!”衡矶子说完便飞身而去,直到身形在天空之中化为一个小点,继而消失不见,左天行才擦着额上冷汗站了起来。
他是不懂,可他也担心师弟的安危,要他进大荒,他没那个胆子,但若是让梵镜太子妃进大荒……
她一定会没事的吧她可是太子妃啊,是掌管**梵印的人,一定会没事的,一定可以救出师弟吧。
胸口生出仙骨的地方还在疼痛难忍,他抬眸看着虚空之门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不知此次,六界是否会再起风波
长歌想过几百种进入大荒所要面临的困境,她前几日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时候就在想,几乎是将所有的可能都
想了一遍,她甚至想到自己也许进来就会活不下去,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大荒,竟然会是这般光景。
在她脚下是一块黝黑的山岩,在她眼前是一片连绵的云海,在云海中矗立的是耸立的仙岛。
较之于天界,这里多了一种浓厚的氛围,云,厚的出奇,如澎湃海水在向她脚边涌来。
她提剑四顾,想要找到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好让她一眼看出来,萧子阳就在那里。
然而这里除了云和风,似乎已经没了一切。
“萧子阳……”她仓惶四顾,唇瓣开阖却发出很小的声音,她又冲那连绵云海吼道:“萧子阳!!”
回应她的只有风卷着云,就如站在虚空,恐慌的浑身都在发抖,正要御风向就近的仙岛而去,刚腾空半步的她竟然就从空中直直坠了下来。
眼疾手快的,她一把攀住刚刚站立的那块黝黑的岩石,飞身一跃在石头上站定,好让自己不至于从云端坠下。
方才好险,也让她看清一个事实,御剑御风好似在这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之子
可没等她推开那门,就被晃动的天地带动,脚下一个不稳又一次跌倒。
又来了,这是魔尊耍的手段吗!
长歌这一次长了点心眼,不再惊慌,待四周停止旋转,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站在船上了。
这里不知是不是刚刚的小岛,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研究,先找到萧子阳才是最要紧的,免得一会再发生什么变故。
她凭借一点直觉快步向前跑去,不过是闪开了一棵五人粗的大树就看到了那白衣之人站在了不远处。
“子阳!”长歌虽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着急生气,但看到日思夜想的人,欢喜大于愤怒,早已忘乎所以的跑了过去。
“萧子阳!”她直接从那人背后扑了过去,欲要将人抱进怀中,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直直穿过了男人的身体,怀抱着一腔的空气跌倒在地。
她脸上的表情也缓缓由高兴变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人。
从正面看来,这个人是萧子阳,却又不似萧子阳,甚至比两千年后的萧子阳年纪看上去还大一点。
以她对萧子阳的了解,他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沉重的表情……
他就算遇到了再如何棘手的事情,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喜怒哀乐,总是给别人一种,他能应付的了的云淡风轻。
“子阳”长歌唤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人目光望向云天相接的地方,半晌终于开口,却不是在对长歌说的,而是对那天际飞来的另一个女子说的。
女子一身金色的衣衫自云层之上掠过,好似一只璀璨的金凤凰。
“你来了。”
女子振衣在他面前落下,却是一张绝色倾国的容颜,只是额角蜿蜒一古怪花纹让她看上去分外邪魅。
“等着要灭我么”女子施施然走到他面前:“与你相处多日,你早就知道本座是魔界至尊了吧”
男人脸上表情依旧沉痛:“你若不言,本君可装作不知。”
“呵,你是琅铘,你是神,六界八荒都是你股掌之物,你又岂会不知真相。”
长歌倒在地上好似被雷劈一般,本来这两个人看不见她就足够匪夷所思的了,现在听这女子叫萧子阳为琅铘,无数的记忆就蜂拥进脑海之中。
……
东方羽曾说:“按照青华派的史册来看,三千年前,远古上神琅铘与魔尊大战,拼尽全力封印了魔尊,自己也灰飞烟灭,天界仙人也死伤无数。”
在青丘的时候她也曾问过他:“神会寂灭,仙也会轮回,会不会有朝一日世间没有仙魔也没有神妖,只剩凡人呢”
东方羽说:“也许会吧,天地之间只剩凡人……不过,据说上古神之子琅铘转世为人,也许总有一天会重归天际,这么看来,众神寂灭的说法并不合乎实际。”
……
“呵呵,上古神之子,琅铘……”
长歌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骗的遍体鳞伤,面前的这个人变的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不想再见到他!
她为了这个人走出侯门深府入了青华,她脱下了丞相千金的华贵衣衫换上一身道袍。
惫懒如她还居然能修仙捉妖,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还不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到头来,她却发现,她认识的那个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而他亦永远不会属于她!
“你居然,居然是上神琅铘的转世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除了厉声质问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同样的,没有换到任何回应。
男人一双眸子逐渐趋于平静看着面前的魔尊:“六界存在皆有其法,本君为何要灭你。”
“神君仁义,”魔尊不知从哪里变出两杯水酒,递给他一杯:“也不枉你与结识一场,乃本座
第二百五十七章 幻境
这个人的声音说不出有多好听,但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不仅黑暗中的女子逐渐趋于平静,就连长歌也说不出话来。
自进入大荒以来,她所见所闻更像是魔尊的记忆,她那与琅铘绑在一起的记忆曾经如此清晰如此刻骨,让长歌这个外人只能以旁观的姿态来了解,想要搀和进去也都只能捕捉到一片虚空。
长歌不知呆愣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忘记此次进入大荒的目的时,突然一阵劲风就向她刮了过来,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才重重跌落在地。
猛一抬头,这里已经不是方才的虚空黑暗,而是间明亮的房屋,眼睛一时有些无法适应这里的光线,微微的眯了眯,抬手去挡,却冷不丁的看到了屋内的人。
在一张白玉宽榻上,红衣女子斜倚其上,慵懒雅致,一只手环抱着一个人,一只手在那人的脸颊滑过,眉梢一扫便死死的盯上了顾长歌。
她怀里的人一身白衣,一张脸却是再熟悉不过,在魔尊纤长的指下好似一块宝玉。
“你居然有命到大荒来本座还在奇怪,我辛辛苦苦为琅铘建立的幻境怎么会有人闯进去。”
“什么幻境”长歌警惕的看着她。
魔尊懒懒开口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本座要将琅铘的记忆还给他。”
言罢又低头看着怀中男子,嘴角噙笑:“还要将这大荒化作昆仑之巅,留琅铘在此,从此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他了……”
长歌慢慢收紧了拳头,进入大荒时的一腔怒火在看到魔尊怀中的男子后尽数湮灭。
男子尚在昏迷没有清醒,被女子抱在怀里,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相依相偎,让她惶恐的不敢再迈出一步。
这个他深爱的男人……根本,根本不属于她吗……
“我不管你要将此处变为什么地方,我,我只要带萧子阳走……他不属于这里!”
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哭出来,她九死一生承受那么多的委屈,现在突然就变的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亏你是仙,居然还这么执迷不悟,这世间哪有什么萧子阳,有的只是神君琅铘。你所在意的,所爱的,所要与其相伴的那个人,不过都是假象。你说,当初你若是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今日说不定投胎去了,也不至于要死在这大荒,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女子施施然说出来的话却比拿着刀剑砍她还让她痛苦,若真让她放弃,她又是多么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知何时,长歌面庞已经泪水涟涟,面前之人近在咫尺,却让她觉得与他隔着一整个大荒一般。
“你不该来的,众所周知,大荒只有进没有出,本座也不打算送你出去,你便在这大荒尝尝你们仙给魔安排的惩罚吧,真是报应不爽!”
她说完红袖一扬,长歌身侧的墙壁忽然变的透明,在她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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