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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雨落未敢愁

    王生眉眼微皱。

    “难道此事有变故”

    江统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看起来不像是有变故的样子。

    果然,江统后面的话让王生悬着的心彻底放了回去。

    “自然是没有变故,今日我约了处仲兄与阳仲兄过来给你助威,便先等一等他们。”

    王生在江统这句话中嗅出了别样的味道。

    “助威”

    江统呵呵一笑,似有深意的反问了王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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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富贵险中求
    “子美兄,子玉兄,你们今日好像是要当值的,怎么穿着一身官服便来了”

    江统脸色顿时迷糊起来了。

    今日他只邀请王敦潘滔来,就是因为王敦的黄门侍郎与潘滔的散骑常侍就是一个虚职而已,只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侍奉在陛下身侧罢了。

    但当今陛下的情况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自然没有去巴结的必要。

    是故一个月两人去宫中当值一两次便好了。

    可杜蕤与鲁瑶可不一样。

    杜蕤是博士,博士可不是一个清闲的工作,至于鲁瑶是地方官职,也就只有七日休沐的时候才能与他们聚一聚。

    今日可不是休沐日,他们两人都是有事情做的。

    杜蕤哈哈一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不过是去见太子殿下罢了,我等可是见了不止一面的,没什么可稀罕的,只是我昨夜听说了太子宫前天发生的事情,知晓太子此时正在气头上,而长秋宫也派了黄门侍郎潘岳、黄门令董猛去了太子宫,似乎是要追究太子之前做的事情,现在太子宫恐怕都是乱成一锅粥了,若小郎君身后无人,去了太子宫恐怕会白白被人欺辱。”

    太子宫乱成一锅粥了

    王生嘴角微微勾起。

    看起来他这次去见司马遹会很热闹啊!

    “长秋宫”

    江统脸上却露出担忧之色。

    “郎君,此时太子宫如此混乱,我看你今日也不要去见殿下了,待长秋宫的那些人离开了之后再去也不迟。”

    潘滔也是点了点头。

    “潘岳与董猛都不是等闲之辈,而太子宫的那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现在去太子宫,郎君说不定连太子都见不到。”

    “不,非但要去太子宫,而且必须今日去!”

    必须今日去

    江统潘滔开始迷糊起来了。

    在江统身侧,身着白色襦裙的晴姑姑也赶忙说道:“小郎君,太子冼马与散骑常侍所言极是,若是殿下不想见人,便是你去了太子宫也是见不到殿下的。”

    她也是看在王生能够有这么多贵人朋友,心中起了结交之心,这才与王生多说了一句话。

    能够与江统王敦这些人做朋友,这小郎君即便才学平庸,将来的成就也差不到哪里去。

    王生对着晴姑姑微微颔首,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表情。

    “郎君的意思是...”

    王敦好像明白了王生的意图。

    “没错。”

    王生轻轻点头。

    “若是太子宫无事,便是小弟胸中满腹经纶,恐怕殿下也只把我当成寻常人,不会青眼相待。但如今太子宫有难,太子定然焦头烂额,此时我前去,虽然有风险,但何尝没有机遇”

    风险

    机遇

    “郎君是想要替太子破局”

    “不。”王生轻轻摇头。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与长秋宫那位博弈的,从来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我要做的,便是让太子出来破局。”

    “哦”

    王生这句话说出来,杜蕤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郎君心中已经有章程了”

    “章程倒是没有,但已经有些思路了。”

    思路

    “小郎君可否透露一些思路出来”

    现在连沉默寡言的鲁瑶都比王生勾起好奇心了,更逞论其他人。

    “天机不可泄露。”

    王生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厮甚至可恶。”

    杜蕤咬牙切齿,他平时最恼的就是这样的人,没想到这小郎君居然如此可恨!

    哼!

    若不是怕坏了事,便是将王生的衣服扒了他都要把这所谓的‘天机’给套出来。

    杜蕤心中如是想道。

    王敦心中自然也是好奇的,不过他倒是不着急想知道王生的‘天机’。

    反正今日他也会知道王家郎君的这个天机到底是什么的。

    何必急于一时

    “罢了,小郎君不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既然打算去太子宫,那我们便早些出发罢。”

    江统虽然很想知道王生所谓‘天机’,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那便快些走罢。”

    王敦江统晴姑姑等人朝着庄外走去,王生却是转头看向红袖张氏还有囡囡。

    “二娘,你们回去罢,不必心忧,我去去就回。”

    这哪里是去去就回的事情。

    方才红袖在一旁可是把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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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乱成一锅粥的太子宫
    太子宫。

    甲观。

    此时甲观主殿喧闹声不断,浑然不像是太子召见群臣之地,倒是像是一个菜市场。

    主殿之内,左右分成了两列,主位上的位置是空的,显然大晋太子司马遹并不在甲观中。

    甲观正门左列,坐着的是一排身穿太子宫冠服的太子属官。

    其中太子詹事裴权坐在上首,太子仆张祎坐在中首,太子宾友司马略华恒则是坐在下首。

    除了坐着的人之外,在四人身后还站着黑压压的一群太子属官。

    站在最前面,与长秋宫那边的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是太子舍人杜锡,站在最后面,眼神低沉,但单从容资仪表便鹤立鸡群的少年则是太子冼马卫阶。

    甲观大门右列。

    为首的是给事黄门侍郎潘岳,潘岳现在虽然已经五十二岁了,但模样却还很俊朗,一大把年纪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感觉。

    所谓潘岳,即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潘安。

    作为‘中国古代第一美男’称号的拥有者,潘岳即便老了也是十分耐看。

    在潘岳左手边,端坐着一个面色有些阴柔的男人,他身穿黄门令宦官服饰,不是董猛又是何人

    在董猛下首,随意盘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与潘岳不一样的是,此人不仅不俊朗,反而十分丑陋,让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正是秘书郎左思

    在左思左侧,坐姿端正的是一个锦衣少年,他眼中神光奕奕,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给人一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觉。

    在这四人身后,同样站着一群儒服文士。

    当然,比起裴权张祎司马略华恒身后的人,他们这十几个人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过长秋宫这边人虽少,气势反而要比太子宫那边的足。

    毕竟在这件事上,太子是理亏的。

    太子理亏,太子属官的气如何壮得起来

    而且不管潘岳或是左思,都是当世大儒,比起名声清谈拌嘴,太子宫这边根本没有人能够说过他们。

    便是他们中最会说话的杜锡,眼看也要败下阵来了。

    太子詹事裴权脸色如黑锅一般,眼神扫射着潘岳左思,像是这两人欠他几百万钱一样。

    太子仆张祎脸色亦是阴翳,至于太子宾友司马略华恒两人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杜世嘏,你每一句都离不开太子殿下,但怎不为贾公说话贾公在太子宫为殿下侍讲,却因成都王之三言两语便被殿下丈责,殿下不探查清楚便随意处置为殿下着想的大臣,这岂不是殿下的过错”

    坐在右列最下首的少年见到杜锡一副脸红脖子粗、却不知如何言语的模样,嘴角渐渐勾了起来。

    杜锡,你到底是武人之后,嘴再巧,又如何说得过我欧阳建

    “欧阳坚石,你混淆黑白,什么为殿下着想,什么功臣,明明是贾谧不尊殿下在先,成都王为殿下说话,贾谧这才领了丈责,这如何变成是殿下的过错了”

    欧阳建风度翩翩,与脸红脖子粗的杜锡形成鲜明对比。

    “你说我混淆黑白,可有证据”

    证据

    这还用证据!

    杜锡马上发怒起来了。

    “殿下的话岂能有假莫非你以为殿下会说假话”

    这么明显的陷阱欧阳建自然不会踩下去。

    “殿下何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说假话,我是怕有人故意篡改事实,欲达到其见不得人的目的。”

    篡改事实

    达到见不得人的目的

    太子宫这边,坐在中首的张祎在一旁冷声说道:

    “欧阳坚石慎言,太子宫属官皆是当世英才,如何会做出篡改事实的事情,恐怕是某些人为阿谀奉承,故意篡改的事实罢。”

    张祎父亲乃是司空张华,是晋朝的元老,他说的话自然底气十足,分量亦是十足。

    欧阳建资历浅薄,能与杜锡论辩,却不敢与张祎论辩。

    司空张华虽然没有营私结党,也不依附与当朝皇后或者贾谧,但他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声望更是无人能比,便是贾南风想要对付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欧阳建自然没有必要为了讨好贾谧从而得罪张华。

    欧阳建不敢得罪张华,潘岳却是不怕。

    “太子宫诸公自然是国之栋梁、我大晋的英才,这一点无可置疑,然则即便是太子宫,也难免没有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做出这般篡改事实的事情亦不会是一件稀奇事情。”

    “你!”



第六十三章 太子妃
    太子宫丙殿。

    司马遹满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女巫祭祀打扮的老妇,问道:“你方才用这龟甲八卦算了一卦,结果如何今日本宫应该是可以清净一些的吧”

    那女巫祭祀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图案,看起来有些神秘的诡异。

    与她对视,司马遹感觉自己能够与神灵产生联系。

    “不好!”

    女巫祭祀脸色突然大变起来了。

    司马遹心中一个咯噔,赶忙问道:“祭祀,莫非今日本宫会有难”

    “殿下且看这一卦。”

    司马遹凑身上去,脸上却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个卦的意思。

    “还请祭祀代为解释一二。”

    “此卦号水雷屯,象曰: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震上坎,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丛生,乃是下下之卦。”

    下下之卦

    司马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清秀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阴沉。

    “此卦何解”

    “‘屯’原指植物萌生大地。万物始生,充满艰难险阻,然而顺时应运,必欣欣向荣。是故此卦虽然为下下之卦,但若殿下处理得当,定然可以化险为夷,甚至在这件事情上还会有所收益。”

    有所收益

    司马遹愣了一下。

    “那这卦象中可有教我如何处理当前的事情”

    老女巫摇了摇头,说道:“占卜算卦虽然能够带来上天的旨意,但卦象中的意思扑朔迷离,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便是言及此,自然不会明言与殿下当今之事该如何处理的。”

    司马遹眼色一暗,觉得这老女巫的话有些道理。

    “那...可否再算一卦,就卦算本宫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殿下,方才已经算了一卦了...”

    “要你再算一卦便再算一卦,莫非本宫的话已经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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