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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于是,洗漱过后的曹操草草吃了点朝食,就打算动手处理军帐之中的军务文书。可没想到,头痛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不过一会儿,脑袋发胀发痛的曹操已经嘴唇发白,双手颤抖,抱着脑袋还不时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随军在侧的郭嘉等人注意到了曹操的异状,熟悉他的亲近之臣立马就知道,这是曹操的头风病又发作了。

    郭嘉等人连忙派亲兵去召来军医,其他人则七手八脚地将曹操搀扶到了床榻上,让紧急赶来的军医赶紧诊治,军医似乎对诊治曹操的头风病已经十分熟稔了,他们师徒二人先是采用汤熨、针石的方法,当场为曹操减轻了头疼的症状,然后又开出了药方交给其他人去抓药熬汤,最后仔细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这才请命退到别帐待命。

    大军拔营撤退在际,曹操突然旧疾发作,这可是一桩不小的事情,消息虽然没有在军中公开,但得知情况的夏侯、曹姓亲族以及其他领兵的异姓将领,还是亲自赶来探视。

    曹操在榻上耐心嘱咐他们小心行事后,就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身边只留下了心腹谋士郭嘉一人,在病榻一旁继续挑选重要的军务给他念述,好让曹操清醒之际,将一些紧要的事务一并给解决了。

    君臣二人正在商议之时,又有一人轻轻地走入了帐内。

    郭嘉抬眼一看,来人一身戎装、器宇轩昂,眉眼之间都流露着一股少年人的英气,手中端着一个漆盘,盘上放着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见过公子!”

    郭嘉当即起身行礼,来人乃是曹操的嫡长子曹昂,他年已及冠,已举孝廉,一直跟随在曹操麾下听命,协助处理军政等一些事务,有胆有识,性情谦逊,很得曹操的喜欢。

    “家父抱恙,军中事务有劳郭祭酒了。”

    曹昂虽然因为手持汤药,没有办法立即行礼,但他还是态度谦逊地颔首示意,并慢慢走近了曹操的榻前。

    “此乃嘉本职之分,岂敢言劳。”

    郭嘉生性洒脱不羁,此时却执礼甚恭,看到曹昂近前,连忙放下手中文书,后退了两步,看着曹家父子说道:

    “明公尊体为重,且先进药疗疾,嘉退下待命,顷刻再来禀事。”

    “恩,奉孝你退下吧。”

    病榻上的曹操挥了挥手,郭嘉心领神会,拱手行礼后,转身就走出了大帐。

    帐中余下曹家父子二人,曹昂放下汤药,近前探视卧病在榻的曹操,态度恭敬,轻声问道:

    “大人,可好些了么”

    “旧疾复发,还死不了。”

    看到曹昂,病榻上的曹操虽然头疼仍在,可他却不想在自家儿子面前表露出脆弱的病态,当即洒然笑道。

    “时近秋冬,大人的头疾容易发作,还是莫要太过操劳了,此番大军告捷,南贼逃遁,撤军回朝的事情可以交给诸位叔父处理,就不要抱病操劳了,且先养好身体,再处理军务吧。”

    曹操听到曹昂的劝阻,头疼仍在的他立马板起了脸。

    “汉室倾危,天下板荡,如今乃大争之世,朝夕必争,又岂可因为小疾而耽误了军政大事。身为人主,若是以病先行懈怠,作小儿姿态,沮军中士气,又岂能指望麾下文武用命尽忠,你的叔父们虽然忠诚勇鸷,可假手他人终究是假手他人。子修,看来为父让你研读的书,你还没有完全看明白啊!”

    听到曹操的语气渐渐转向严厉,曹昂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就渗透出来,他连忙收敛精神,恭敬说道:

    “大人交给孩儿的《商子》、《韩子》、《六韬》、《孙子》,孩儿行军途中,一有空隙,就手捧研读,无论昼夜,从不敢有懈怠之心,只是资质驽钝,恐怕短时间内还不能领悟大人注解的深意。还请大人勿要动怒,孩儿回去一定加倍努力,仔细研读。”

    “罢了,你自幼一向用功,远胜同辈之人,为父也不是责怪于你,只是一些事情,你年已及冠,日后总要接手大任,心底终须有点底数。”

    “孩儿明白了。”

    “恩,药!”

    经曹操一提醒,曹昂连忙伸手扶起曹操,然后吹了吹汤药,亲自伺候曹操用药。

    “大人,医师嘱咐,这汤药要趁热服下,头风病症才能快除!”

    曹操点点头,闭着眼睛忍受着又苦又浓的药汤,分成几次,才总算将这碗药汤服下。

    等到口中的苦味渐渐消退一些后,皱着眉头的曹操才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突然看着曹昂说道:

    “子修,刚刚为父想起一事,此战大军告捷,俘获无数,军中将校进献了一群吴地的歌姬,为父怜惜她们孤苦无依,索性随军将她们带回府中。只




第577章 欲擒故纵重修好
    腊月,北风如刀,雪花纷飞。

    河北信都境内,一支河北军队正在冒雪行进,在雪地跋涉的车骑人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列长长的蚂蚁,往近处一瞅,鲜艳的旗帜、玄甲皂袍的军士,仰头长嘶的战马,却无不与洁白的雪花相得映彰。

    身披大氅的袁绍俨然也在行伍之中,他骑着高头大马,披挂着结实的甲胄,但渐渐加大的风雪却依旧将他的铠甲与坐骑染成斑白的颜色,就连须发上都沾了一些雪花,使得威仪、气度都卓绝超群的他此时看上去,与普通的军中将校无异。

    追随在身边的沮授同样是人马带雪,他拍马近前,朝着袁绍说道:

    “明公,今日的风雪交加,地上的积雪也渐渐加厚,大军不宜再跋涉前行了,还是往前方寻处避风的平地安营驻军,待到风雪停息了,再继续行军吧。”

    “嗯。”

    袁绍重重地点了点头,骤然遭遇风雪的他心情不畅,也只想快些安营立帐,架起火炉,烘干自己的衣甲,让渐渐僵硬的手脚暖和一会了。

    主簿耿包似乎看出了袁绍的心思,他连忙出声说道:

    “明公,这风雪突然变得这么大,要不先到后队的辎车中歇脚,待到了营地,再下车烤火不迟。”

    听耿包这么一说,寒意袭来的袁绍颇有意动,他回首看了看后方运送军需辎重的车队,再看看近处同样在冒着雪花策马、踏足前行的歩骑,突然又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了,已经传令前方的兴军择地扎营,再走一段路而已,不用到后队辎车歇脚了,就留给军中的伤卒吧。”

    耿包见袁绍临时转意,不到后队车辆歇脚,他见状也连忙转变话锋,敬佩地说道:

    “大将军爱兵如子,真是令吾等敬仰不已啊!”

    袁绍心中正是有这份考量,听到耿包的溢美之词,他心得意,但还是不露声色,肃声说道:

    “加快速度,再熬一熬,等到了前方的营地,将士们就都可以歇脚烤火了。”

    耿包连忙应诺,并转身向中军的令骑说道:

    “大将军有令,全军加速前行,到了营地,将士们就可以歇脚烤火了。”

    临时搭建的营地,袁绍的大帐。

    作为全军的主帅,袁绍的大帐是率先搭建好的,架起的火炉、铺设的毡毯使得帐中迅速变得暖和,袁绍的衣甲自有侍从亲兵拿去烘干,换了一身袍服的他心情也好了不少,热情地邀请麾下的心腹臣属一同留在全军这处最暖和的地方烤火驱寒。

    今岁,叛将麹义起事引起的郡县混乱、公孙瓒、黑山贼袭扰城邑引起的地方不宁,随着袁绍率军亲至,很快就安定了地方的人心,并且随着袁绍亲自统筹指挥不断赶来的兵马加入到隔绝、围堵公孙瓒、黑山贼的战事当中,打破包围的公孙瓒再次被河北的大军重新堵回了易京,一度猖獗的黑山贼也变得销声匿迹,重新钻回到了深山之中。

    地方城邑重新获得安宁,只是随着腊月凛冬到来,大军却无法持续战事,袁绍只能够重新部署了围困易京的包围圈,然后遣返了消耗军粮的多余人马,留下了淳于琼、颜良、文丑等一干大将带兵防备公孙瓒、黑山贼后,自己也带着魏郡的兵马踏上归程,返回邺城。

    结果在信都境内,就遭遇了第一场大雪。

    虽是归师途中,但麾下一班臣属聚集到一起,还是不可避免地谈起了今岁各地州郡闹出来的动静。

    这一年里,河北发生了麹义起事、公孙瓒反攻等大事,可放到了天下大事面前,却显得相形见绌了。

    袁术称帝、徐州大战、陈王遇刺、耀兵荆襄、收复雍凉,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事情说起来,都要比麹义、公孙瓒更能吸引河北君臣的眼球。

    只是袁绍似乎却兴致不佳,在听到诸人说起袁术称帝后接连被吕布、曹操击败的遭遇后,早已从邸报文书获知情况的他还是忍不住骂道:

    “骄狂自大的蠢货,生生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声名。”

    见到袁绍发怒,诸人一时间也齐齐噤声,他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公和袁术的关系处理得很糟糕,以至于袁家兄弟一南一北,却不是互相呼应,而变成了仇寇之敌,互相招揽盟友,借此以攻打对方的势力。

    只是袁绍的这话却模糊不明,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袁术称帝辱没了汝南袁氏的清名,还是说袁术接连战败,败坏了汝南袁氏的威名,这也使得麾下臣僚一时间都不敢接话,以免误解了自家主公的意思。

    话题最终还是转到了阎行收取雍凉的事情上,阎行在接纳了叛将麹义后,因为河北有内乱和公孙瓒未定,因此袁绍最终并没有选择全面进攻三河之地,可是不甘寂寞的阎行显然不会只愿意拘束在三河之地,他跨过大河,收复了关中之地,如今又收取了雍凉二州,明目张胆地扩充实力,则无疑让已经深深结仇的河北君臣如鲠在喉。

    为了灭他人志气,长自己的威风,主簿耿包开始



第578章 英雄亦有愁眉事
    河东安邑,骠骑将军府。

    “来,都到为父这边来。”

    后院的雪地里,已为人父的阎行身着长袍,俯身捧着雪球,正招呼着自己的三个孩儿往自己这边走来,他童心未泯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朝廷大将的威严。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只能够强忍着笑意,又担心又期待着看着三位小公子往他们的父亲这边跌跌撞撞而来。

    年纪最大的阎硕已经学会了走路,只是走得急些,难免就会跌倒,幸好是在雪地里,也不怕跌伤。他骄傲地冲在最前面,远远抛下两个弟弟,跌跌撞撞地往阎行这边跑来,口中重复着“父”、“雪”等单字,似乎想要邀功请赏,拿走自家父亲手中的雪球。

    还在呀呀学语的阎苌与阎统见到自己被远远落在后面,好奇心同样旺盛的他们顿时大急,却只能够发出一连串不清晰的叫声,被各自母亲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小胖墩的他们还未完全学会独立走路,没了侍女的搀扶,走一步跌三步,阎统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性子稍急的阎苌干脆在雪地上滚动身体前行,反正仗着自己的层层衣服厚实,也不怕被冻着。

    就在三人各展神通,朝着自家父亲前进之际,带着奴婢来到后院的裴姝见到三个平日里在府中被视为珍宝,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孩儿跟着他们的父亲在雪地里胡闹,顿时又急又气,连忙指挥婢女去将三个孩子都抱起来,拍打干净身上的雪花,都送到内室烤火取暖。

    “这孩儿还这么小,怎能够跟着你这么胡闹,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裴姝走到扔掉雪球的阎行身边,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奴婢,这才轻声埋怨着阎行的胡作非为。

    阎行见状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子,有些尴尬地听着自家妻子的埋怨,同时伸手温柔地为裴姝扫去皮裘上落下的雪花。

    回到了将军府的后院之后,他的状态就跟在外面颠倒了一样,对于堂室的家什、库房的财帛、庖厨的膳食他都不甚了解,府里上上下下的奴仆在他面前都表现得很忙,也从不敢让少有露面的男君亲自动手办一些事情。

    之前若不是他执意要来这里,只怕自家的三个孩儿,此时依旧还被府中侍女抱着捧着,待在被火炉烤得暖熏熏的室内里面。

    大小事情,都是在裴姝在管着,裴姝也习惯了一手操办府中的所有事情。

    “走吧,回到内室,莫要让小人见了笑话。”

    裴姝的脸色微红,悄悄拉扯了阎行的袖子,示意他赶紧回到内室,莫要在府中就完全丢了自己身为朝廷大将的威仪。

    阎行朝裴姝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昂首阔步地走向内室,裴姝也抬步跟上,隐隐落后阎行一个步伐,后面则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一众的奴仆、婢女。

    走近屋檐下,阎行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见欲言又止的妻子,笑了笑,麻利地抖干净身上落下的雪花,这才抬步走向室内。

    裴姝驾轻就熟地安排打发了下人们,然后才慢移莲步,跟着走进了室内。

    “夫君,今日的事情你却是做差了,你把统儿带到雪地里玩耍也就算了,怎么能把硕儿、苌儿也带出去,要知道他们在各自亲母那里可是贴在胸脯上取暖的,怎么能够让他们的雪地里又滚又跑,万一冻伤冻病了怎么办!”

    为阎行倒了一杯热汤的裴姝,转身看见满不在乎的阎行,柳眉微挑,轻启朱唇说道。

    阎行当然知道裴姝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说道:

    “孩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带出去的,能有什么事情,你呀,操心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他们都是你的孩儿,我这个当大母的又岂能够不担心,你呀,一直在外边戎马征战,哪里知道这府中的事情啊!”

    裴姝眨着眼睛,说起了府中的事情,她似乎有许多东西想要和阎行倾诉,但是阎行却没有发问,而是走到了裴姝的身边,轻轻地扶着她纤弱的香肩,笑着说道:

    “就是在外面呆的久了,所以回到府中,才觉得格外的温馨,这些日子,我不就是一直陪着你们么。”

    静静感受着老夫老妻的温存,裴姝难得地做出小女子的姿态,轻啐说道:

    “你就是个歇不住脚、待不住屋子的主,也就这种大冬天能够休息一阵子了。”

    说到这里,裴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而轻叹一声,悠悠说道:

    “只是这也由不得我们,现下的世道这么乱,你肩上的担子又那么重,虽然有时候夜里被噩梦惊醒了,就恨着你,想着你就不能够抛下事情回来一趟么,可是等静下来想想,又知道你自己的难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没有。”

    阎行伸手抱住了自家的妻子,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以后不会这样了,明岁春暖花开,我打算把你们都接到长安城去,这样一家人日后就能够长久见面相伴了。”

    裴姝听到阎行的话,迟滞了一下,出声说道:

    “这么快”

    “是啊。”阎行点点头,说道:

    “司马朗将长安城治理得不错,叔升、伯阳他们这一次又带兵平定了陇右、河西等地,三辅之地再无西面之忧,崤函之险,金汤之固,三、四月份的长安城更是草长莺飞,杨柳青青,城内城外百业俱兴、百姓安居乐业,孩儿们到了那里,也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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