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当低调

    名额是给县里的，县里则把名额分配给了下面的公社，每个公社一个。

    徐灵灵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无奈地说:“我知道这是个好事儿，可是公社里那么多人呢，我也拿不到啊！”

    张阿姨笑:“傻孩子，阿姨既然告诉你这个，还用你去抢公社的名额啊这件事情是你王叔叔负责的，他手里还有富余的呢，我给你要了一个。”

    徐灵灵对人家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谢，不过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名额她是肯定不会要的，但是她可以拿来送人。

    张阿姨做好事做到底，连报名表都直接拿来了，上面连公章都盖好了。只要把表格一填，就可以直接拿着表到卫校报道了，后面的一切迁户口粮食关系什么的手续，自然由卫校统一办理。

    徐灵灵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好了




23.日出东方（2）
    这个年龄的少年，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被她这么一说，许多人立刻表示要好好学习，苦练本领，为祖国的发展努力奋斗！

    她灵机一动，写了后世老师们常常在开学典礼上鼓舞人心的一句话，只不过稍加修改:今天我为祖国而自豪，明天祖国因我而骄傲！

    写完了，直接贴到学校的公告栏里了！一边一张，对联似的。贴完了觉得还不够的，回去又写了一副横批:勤学苦练，时刻准备，站出来，让祖国挑选！

    这幅横批有点儿长，可她哪一个字也舍不得丢，反正公告栏也足够大，就这么贴了出去！

    没想到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教导主任觉得甚好，拿大白纸把整个公告栏都给糊上了，请老校长在最上方写了“立誓签名”四个大字，吸引了几乎全校的学生来签名。

    徐灵灵也未能免俗，个子小反而占便宜，没人喜欢签在下面，给她留出不少地盘来。

    她特别潇洒地用钢笔把名字签上了，没好意思再写毛笔字。自己的字跟老校长的一比，不能看。真没面子，好歹她上辈子也是练了几十年的书法，唉，她果然是没天分的。

    另一件刺激学生们埋头苦学的消息来自于六月份报纸上的消息，高校开始招生复课了。即便招生的方式是推荐，也大大地刺激了许多人的神经。程安突然重新变得不可一世起来，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蔑视，还带着做作的一丝同情。徐灵灵觉得奇怪，话说他被她打击的，明明已经老实了很多，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经过他的明嘲暗讽，徐灵灵终于懂了，原来这货以为，凭借他的出身，完全可以被推荐上大学，到时候就可以碾压徐灵灵这个小可怜了。徐灵灵完全可以脑补出他的心理活动来:学习好有用吗成绩好有用吗还是爸爸好有用啊！

    徐灵灵懒得搭理这大傻子，直接拿期末考试成绩碾压过去，捧着第一名的奖状和奖品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地走了俩来回，程安不说话了。

    徐灵灵收拾了东西，告别了张阿姨，从老校长那里领了额外的暑假书法作业，乐颠颠地迈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柏油路啊柏油路，终于她们家也通柏油路啦！

    村里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大家都凑在打麦场上编筐呢！柏油路建成了，马路边要种绿化树，别的地方都是统一的杨树，就到了他们村改了风格，原先的柳树一棵都没伐不说，还都是被改造成灌木的，最要命的是那灌木之间又种了不少，简直了。等过两年小树长起来，他们村的马路两边，就是两堵树墙，还是严严实实不透风的树墙。

    公社干部拿刘家村的人没办法，他们打着发展集体经济的旗号呢，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队长不仅把马路边这么处理，村里许多地方都让他给种上了柳树，小树苗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迎着风飞舞，绿油油的枝叶充满了生命力，看着就让人觉得高兴。

    大队的院子里已经摞了不少柳条筐，队长特别得意地告诉徐灵灵，有三百个呢！

    终于想起来徐灵灵是负责卖筐的人，忐忑地问她，人家是要这么多吧不会不要了吧

    徐灵灵让他放心，她可是跟张阿姨说好了，满了五百个就要给送去的，人家张阿姨那边也担着心呢。

    队长乐了，转身就去督促大家好好编筐去了。队长特别会安排人手，全村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打麦场上了。徐灵灵被他安排了个计数的活儿，她人小，干不了多少农活，脑子又好使，这活儿正适合她。

    正合她的心意，计数是个耗时但不费力的活儿，她就直接坐在队长他爹旁边就行了，人家是负责检查质量的。在徐灵灵之前，这个计数的活是会计的，现在她来了，会计被队长派去公社借拖拉机去了。

    他们村是个穷村，没有拖拉机，只能到公社去借。得提前打招呼，别到了要用的时候，让别的村给借跑了。

    徐老栓是负责割柳条的，带着十几个人，他指哪根人家割哪根，割完了运到打麦场上剥皮晾晒，晒好了再泡。为了方便，特地挖了个大池子泡柳条，水少了就让人挑满。夏天免不了招蚊子，蚊子又引来了蜻蜓，再加上蝉鸣阵阵，人声喧闹，打麦场上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等数目够了，拖拉机也借来了，徐灵灵跟着车跑了一趟县城，直接把拖拉机开到了县委大院门口。

    徐灵灵跳下车，对司机说了一句:“刘叔叔，你等俺一会儿啊，俺去找人。”

    司机是公社的，自从看过徐灵灵的李铁梅之后，就成了她的粉丝，这回跟着一起到县城来，美得不成，一路上就老说沾徐灵灵的光了，他可是头一次来县城呢。

    徐灵灵跟他聊了一路，俩人聊得还挺开心。

    在传达室给张阿姨打了电话，张阿姨很快就下楼，看到满拖拉机的柳条筐，高兴坏了。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跟着她一起下来的还有俩人，是她的同事，也是让她帮忙完成柳条筐任务的。一见果然运来了，赶紧上前跟徐灵灵说话，问自己的任务什么时候能运到。

    徐灵灵笑眯眯:“叔叔阿姨放心，我们村子的人都在编呢，保证秋收前再编一千个没问题。”

    张阿姨让徐灵灵等着，她去找了会计来结账，当场就把五百个筐的钱给付了。徐灵灵知道，人家这是看张阿姨的面子，要不然才不会这么利落地就付钱呢。临走的时候，就偷偷地给张阿姨一个盖着盖子的小篮子，里头装了四十个鸡蛋，至于怎么分，让张阿姨自己考虑去。

    “瞧你这孩子，跟张姨怎么还这么客气”张阿姨嗔怪地说。

    徐灵灵笑嘻嘻地说:“跟张姨自然不用客气，可也不能让张姨搭人情啊！”

    张阿姨也笑:“瞧把你机灵的，到年根儿底下，别忘了张姨的东西就成。”

    徐灵灵:“放心，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我张姨的啊！”

    跟人家咬耳朵:“我这回给张姨多弄几种，除了韭菜和茴香，连黄瓜、西红柿、豇豆、芹菜啥的，都有！”

    张阿姨彻底惊了，这小丫头，够能的啊！

    告别张阿姨，在大街上居然还看到一个熟人，正是徐丽珍，正准备搭公交车回刘家村呢。徐灵灵眼尖，老远就看到了她，让司机把拖拉机停下，直接拉了人走。

    徐丽珍特别高兴，可以省下车票钱了。

    徐灵灵在饭店门口又让人家把拖拉机停了，进去买了二十个肉包子，公社着急等着用车，也不是饭点儿，干脆就买了包子带回去。塞给司机一半，剩下的才放到自己书包里，准备带回家给几个弟弟妹妹。

    把司机高兴的，非得把她们俩送回村子，这才掉头回公社了。

    徐灵灵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钱给了队长，把队长乐得，当天晚上就把钱给分了。

    大家伙高兴坏了，分钱的章程是早就订好了的。只是没想到县里给的价格比集上的高，还



24.白驹过隙（1）
    在开学之前，徐灵灵给二婶家送了一只奶羊，现在孩子都还小，三婶一个人的奶水还够吃，要是再长大一些，怕就不成了。

    学校里没有变化，程安仍然看她不顺眼，可也仍然不敢找她麻烦，最多在遇到的时候冲她瞪两眼。瞪就瞪吧，反正她也不怕他。同学们的学习热情不减，高中就两年，这是绝大多数人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他们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好好学习，借以充实自身。就连程安这样觉得自己将来肯定能上大学的，也把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这样比较起来，徐灵灵反而成了不务正业的。因为除了上课之外，她还跟着老校长学书法，利用课余时间画画，还要抓住一切没人的机会进空间种地种菜。对了，她还要定期与张阿姨会面。张阿姨已经是她最稳定的大客户了，每半个月都得要一百个鸡蛋。

    有规律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一晃就到了毕业的时间。最舍不得她的是韩小胖，这小东西被她投喂了两年之久，终于圆满地达到了她的预期目标，长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屁孩儿。

    然后是张阿姨，她这一毕业，买东西就很不方便了啊！还有，她都高中毕业了，还在他们这里呆着不

    徐灵灵神秘地告诉她，她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怎么着也得到她二十岁的时候才能走呢。

    张阿姨点点头，看来这家对孩子的要求还挺严的。

    徐灵灵挺不好意思的，她这两年在张阿姨这里可赚了不少，尤其是去年冬天的新鲜蔬菜和南方水果，更是让她狠狠地大赚了一笔。结果张阿姨居然还怕再买不到，哎呦嘿，这时代真不错！

    她就拍着胸脯给人家许诺，至少一个月来一次，尤其是过年前的新鲜蔬菜和水果，只能比去年多，不能比去年少。

    张阿姨很高兴，她有门路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就连地区的某些领导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递话过来要她帮忙呢。

    不管什么时代，谁都抵挡不了老百姓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分别的时候，她再次跟张阿姨说，可千万注意别随便表忠心。

    张阿姨点头，再点头，自从被她提醒之后，他们两口子老在报纸上搜蛛丝马迹了。原本看来挺正常的事情，仔细看下来，的确能看出一些潜在的信息来。两口子常常私下讨论，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来历，不过肯定来头不小就是了。他们哪里知道，徐灵灵是沾了后世的光。他们现在所经历的，是她在历史书上学到的。

    不过，谁会没事儿干天天关注历史上的今天会发生什么呢除非历史专业的。因此，徐灵灵也只不过是知道些历史书上记录的大事，还有不少给忘记了。

    正因为如此，她养成了收集报纸和写日记的习惯，即便自己用不上，也算个史料，可以留给后人。

    后人啊，徐灵灵叹气，这辈子她还能不能有后人还说不定呢，在她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另一半什么事儿。让上辈子的渣男丈夫恶心着了，她对另一半真的没报什么幻想。

    因此，当她听到有人上门来家提亲的时候，简直雷得不行不行的。

    她抓住虎子的胳膊，惊恐地问:“哥哥，那人是来给你说亲的对吧必须是你！”

    虎子坏笑:“灵灵，真不是我，是你，就是你！”

    自从知道家里人准备给他说亲之后，这小丫头笑话他都多少回了，这回终于让他扳回一局，哈哈哈哈……

    徐灵灵不敢置信地说:“那人没毛病吧我才多大啊哥哥，你说，她是不是走错门儿了”

    越想越觉得对:“嗯，看来是走错门儿了。”

    说完了一甩手回了自己屋。年前家里就在后院盖了三间房子，预备着给虎子娶媳妇用的。她虽然上学没出力，不过却是出了不少钱的。所以房子盖起来，爹娘坚持她和哥哥一人一间住新房子。至于他们俩，还是住在前院的老房子里。

    徐灵灵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挺温馨，门口挂了用草珠串成的帘子。这草珠是她在县城的公园偶然发现的，觉得这种草结的籽圆滚滚的，指甲盖大小特别适合拿来串帘子，就在空间里种了一些，种了一年才收集了够一个帘子的数，兴冲冲地串了挂起来，大家都觉得好看，还有人听说之后来找她要种子的。

    虎子住的那屋因为盘了炕，原来兄妹俩睡的那张床现在就成了她自己的。虎子这两年学木匠活儿学的颇有心得，给她打了桌子椅子还有柜子，甚至还应她要求用下脚料给拼了几个小木头盒子，拿来装她的一些小零碎东西。

    他自己的房间，也有差不多的一套家具。别看读书不成，他学木匠倒挺有天分，用徐大柱的话说，已经可以出师了。

    徐灵灵目前的学历，是整个村子里最高的，自从她毕业回来，就被队长赋予重任，不但把村里的会计工作交给了她，就连到公社跑腿儿盖章什么的活儿，也给了她，更别说村里平常的宣传工作和柳条筐的销售了。

    所以，别看她平常白天不下地干活儿，照样忙忙碌碌。就算是偶有空闲，她也会捧着本书看。就连晚上，也会和家人一边聊天一边用柳条编织各种小巧的器物。她和虎子都继承了徐大柱的手巧天赋，虎子喜欢木匠，她喜欢柳编。

    晚上一家子在煤油灯下吃水果的时候，褚桂兰说了今天媒人上门的情况，居



24.白驹过隙（2）
    看到来借车的人满脸欣喜地推车走了，徐灵灵忍不住叹息，谁能想到呢，再有不到十年，自行车会成为农村家庭家家户户都有的基本交通工具；再过三四十年，就连汽车也不稀罕了。

    这个时代，的确桎梏了人的一些思想和发展，但不过几年之后，就会给人们广阔的天地和无限机遇。现在，只不过是她的蓄力和调整阶段。

    这是徐灵灵对这个时代的看法，也只有在这样的希望引领下，她才能平静地写下某些荒谬的观点，按照公社的要求，张贴在村里的显眼位置。不过她也同时贴了丰收的图画，色彩绚丽的图画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去，把那一条标语衬得特别可怜。她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与整个时代周旋。把光明无限放大，把晦暗挤到角落。

    她并不是孤军奋战。朴实的老百姓有自己坚守的信念，这些信念汇聚成塔，是她最坚强有力的后盾。

    报纸上不断有新消息传来，不过人们已经习惯了五花八门的运动名称，也不管懂不懂，只管跟着喊口号就是。喊完了口号各回各家，关起门来照旧过自家的日子。真正能够理解报纸上新闻的深层含义的，只有极少数的人，除了徐灵灵之外，也就是那几个知青勉强可以一窥究竟了。

    不过，他们几个的心思都不在报纸上写了什么，而是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离开农村，回到城市去。

    第一个离开的是王红星，他不但自己离开，还把和他关系最好的周抗美给带走了。方法特别光明正大，是通过招兵离开的。

    王红星的爷爷在接到孙子写来的信之后，觉得他在农村磨练了几年差不多了，就把他扔到了部队。本着扔一个也是扔、扔两个也是扔的想法，也就顺手把他要求的周抗美也给扔了进去。不过他好在知道徐灵灵是个小姑娘，而且是个不想去参军的小姑娘，没有顺手把她也扔进去。

    没错，这素未谋面的一老一小，是忘年交。事情起源于某次闲聊，王红星转述了他从爷爷那里听到的故事，徐灵灵这才知道那位老人家是一位参加过南昌起义的老革命，他的经历就是一部建军史。原本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长征、根据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一下子变得鲜活了起来，徐灵灵对这位老革命充满了敬佩之情，便将自己存了多年的老酒弄出一坛子来，王红星托从临县开往北京的长途客运司机给捎回了北京。

    王爷爷嗜酒如命，说是在长征路上爬雪山的时候染上的酒瘾，徐灵灵深表理解。她存放的老酒不少，而且已经开始重新酿造了，就连泡药酒的药材也还在，托空间的福，药性并没有流失，完全可以接着用。这些东西又不好卖，还不如送人。

    王爷爷一喝之下，大为惊喜，知道是一个小姑娘偶尔从破庙里挖的，全都给他送了来，就觉得自己一个老革命，不能占人家小姑娘这点儿便宜。问了王红星之后，知道这小姑娘爱集邮，就给她寄了一些邮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