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r君郡
黎白戴着执事手套,站在衣帽间的中央,看见门外的藏头露尾的童梦,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他举起执事陀螺,打算给她一点惩罚,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他眼角的余光落在穿衣镜里,心知童梦看不见自己,而他虽能看见童梦,却看不清她的面容。说来也是奇怪,刚刚以为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她的掌心并没有痣,可明知她不是要找的人,依然能让自己牵肠挂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镜子里的眼神一直没有交集,被反射出无数对擦肩而过的凝视。
“夏玛,你去哪里了”童梦眼见衣帽间空空荡荡,便悄声走了进去,挨个拉开镜门,琢磨着淘气的夏玛会不会在跟玩捉迷藏,因为自从她进了衣帽间便再也没有走出去。
接连拉开衣柜,映入眼帘的都是白色的风衣,琳琅满目,剪裁高贵,找遍所有的衣橱,里面都没有夏玛,这时头顶的灯突然又熄灭了,童梦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黎白站在童梦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步之遥,举起左手中的执事陀螺,一咬牙,转动起来。
顷刻间,飞速旋转的陀螺中飞出一群五彩缤纷的忘鱼,飘游在空气
岁月妙手008
“奇怪,我刚刚在你家睡着了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夏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童梦揉了揉眼睛,“我也有点困了,走吧,把你送回家我还要赶回去看看侯爷怎么样了。”
“侯爷怎么了”夏玛关心地问。
童梦怔了怔,但是已经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回去看看她休息了没有。”
“噢,那你快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往前我又得送你回来。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定要穿上我为你选的裙子。”夏玛一边告别一边叮嘱。
“好!你已经说很多遍了。”童梦笑着将夏玛的身体转了过去。
月光洒在青白胡同七号院里,适才的花园亭台已经被掩藏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黎白完成了伪装工作,也早已疲惫不堪,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执事陀螺收了回去,这时只觉天旋地转,突然吐出一口鲜红的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一头栽了下去。
月下倏地掠过一道白影,转眼便飞奔到黎白的面前,伸手拉住了黎白。黎白在昏迷之前听到了高长乐的声音,“再三叮嘱过你,千万不要在大魔王休眠的时候,妄用你的执事之力,这下可好,以后你要受的罪恐怕源源不断了。”
此时远在怀柔影视基地里,整个剧组都在马不停地忙碌着。
“停停停,这到底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演员说了多少遍,有劣迹的不要,整过容的不要,花瓶更能不要,赶快走赶快走。”监视器前,一个满头银发的导演雷霆大怒。
拍摄灯下的鸢尾,穿着一身戏服,面带歉疚地朝着跟她搭戏的鲸落做了个鬼脸。
后面的演员统筹坤哥闻讯大步
岁月妙手009
哨声未停,将晚的手上已多了一只执事陀螺,幽幽晚魇在静寂的白炽灯下浑身散发出夺人心魄般的光芒。只见他手指轻轻一拨,晚魇便在指尖旋转起来,飞速旋转的光圈里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那只手朝画卷一挥,烈焰便向画卷扑去,转眼间,画上那位栩栩如生的胡服少女便被焰火吞噬。
夜笙歌在火光中仰天大笑,仿佛这千百年来从未如此般愉悦,心中那潭死水奇迹般地复活了,“哈哈哈,除了我,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容颜。”
刹那间,画卷眼看就要染成灰烬,暴戾的火焰突然变得乖顺起来,如同时光倒流般,火焰慢慢回缩,越来越小,最后陡然熄灭,画一点点恢复了原样,只是那个跃然纸上的胡服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变化,如今的发型、服装都变得同屏幕上的鸢尾一模一样。
将晚满意地端详着那幅“新画”,难以自抑地伸出手,轻抚着鸢尾的脸,仿佛感受着一缕清风在指尖穿过,这个常以冷血动物自诩的男人,那一刻从指端到眼眸都变得温暖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短促而紧张的敲门声。
“谁”将晚立刻警觉起来。
“大师,是我。”
将晚听出虞美人的声音,连忙将画卷手了起来,语气骤然平复:“进来吧。”
虞美人推门而入,迈着那双修长的腿款款走来,一双秀腿宛如两只纤细的画笔,一步即一笔,时而轻盈,时而圆润,须臾间便绘出满屋妩媚春色。而她悦耳的声音便像是从这片春色中穿流而过的一股清流,“大师果然是料事如神,童梦那个小姑娘真的醒了……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既然那小女孩并不是黎白要找的人,他为什么还会拼了命的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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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妙手010
c_t;虞美人从屏幕中认出身穿戏服的鸢尾,察觉到将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顿时更加疑惑,他上次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女孩儿,任由煮熟的鸭子凭空飞走。可是将晚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几乎是有点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虞美人莞儿一笑便姗姗离去。
屋外浓妆艳抹的夜幕里挂着一弯笑眼朦胧的弦月,仿佛它刚刚合上陆放翁的《初春杂兴》,意犹未尽地吟诵着:
“客愁慵远眺,不是怯风沙。”
奈何夜幕之下,那间灯火通明的摄影棚,闹剧正愈演愈烈,令它不能自已地踮足观望起来,看着一个黑影不知不觉地钻进摄影棚,然后匪夷所思的消失在视线里,仿佛是消融在灯光里似的。
鸢尾与导演吵得不可开交,如同两只鏖战正酣的斗鸡。鲸落挡在鸢尾与导演的面前,副导演拉着失控的鸢尾,两名工作人员拉着面红耳赤的导演。
“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差的演员”导演隔着鲸落朝鸢尾咆哮着,食指狠狠地指着鸢尾。
“哼……你浪得虚名。”鸢尾有样学样,用手指回严导,搜肠刮肚终于又想起一个骂人的词汇:“你就是个笨蛋。”
导演片刻不停地回击道:“我就呵呵了,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表演是傻逼还是智障教你的”
“大笨蛋!”鸢尾也拿出自己最狠的词来还击,奈何自己来的时间太短,还来不及学习人类空间丰富多彩的骂人宝典。
“哑巴的台词都比你好,白痴的表演都比你强。”严导演这边却是越战越勇,对于他这样的老江湖,即便没有棋逢对手也不会影响他的发挥。
“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大笨蛋。”鸢尾狠狠地瞪了严导一眼,词汇不够,只有靠气势来补。
严导变本加厉地骂着,“天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海之阔,阔不过你脑袋里进的水。”
鸢尾鼓起掌来:“大笨蛋这句自我介绍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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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见势连忙张开双臂,将鸢尾滴水不漏地护在身后。
严导向前冲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面前袭来一道刺眼的光芒,令其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竟看见早已离组的制片人何姐杀气腾腾地朝自己冲过来,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他惊恐不已,平易近人的何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抡起膀子给了他响亮的一记耳光,还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封杀谁你个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我现在就先把你给封杀了,你们几个立刻把他从我的剧组赶出去。”
何姐一声令下,身后便跑出四个黑衣大汉,两个拎着严导的胳膊,两个抬起他的胳膊就将他扔出影棚。严导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悲,惊得是合作多年的何姐会变成这样一副嘴脸,悲的是整个剧组都是自己的人,此时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站出来。
严导灰溜溜的走向停车场,刚刚拐一个弯便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飞。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严导终于在病床上醒转过来。
“你醒了”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士。
“我睡了多久”
护士看了眼护理记录,准确的报出答案:“已经一个月零五天。”
严导心头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拨出妻子的电话,一遍一遍的拨过去,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忙音,支付完高额的医药费,已经捉襟见肘了,狼狈地回到家除了一张离婚判决书能搬的全被搬空了,但是事情远没有结束,当他以为该否极泰来的时候,其实厄运刚刚为他拉开序幕。
法院传票接踵而至,限令他支付剧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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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哥趾高气扬地得瑟一番,又从精致的礼服里掏出钱夹,贱兮兮地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不紧不慢地折出一只纸飞机,对着飞机头哈里口气,接着信手一挥,纸飞机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严导的面前。
“如今多少张人民币也填补不了你我之间的差距,但是感谢你犯了那个错误,祝您长命百岁。”坤哥说完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在严导的注视下着径直地走到新娘身边,伸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
严导蹲下身,拾起那张价值一百元的纸飞机,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对新人,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小鸟依人的依靠在自己昔日的小跟班怀里,悲愤交加,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置身于片场,自己还是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如同老鹰抓小鸡般扑向那个叫鸢尾的新人。而坤哥正拉着自己的胳膊,紧张的劝阻着:“严导,您别激动!”
严导不由地长舒一口气,原来只是黄粱一梦,可是当他低头一看,那只百元钞票折叠而成的纸飞机赫然握在他的手心里,顷刻间冒出一身冷汗。连忙甩开坤哥的手,大步流星地跑到鸢尾面前,鲸落一紧张,手不知不觉掏出了执事陀螺,准备随时转动陀螺。
就当人人都以为摄影棚的上空会响起一个盛怒的耳光时,严导却向鸢尾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在场的工作人员各个面面相觑,都疑心是自己眼花。
就在大家瞠目结舌的时候,严导接下来的话更让人大跌眼镜:“你看看,你们都看看,鸢尾刚刚跟我飙的这场戏,演得多好啊。鸢尾姑娘,其实你是我入行这么多年,遇见的最有潜质的演员。”
“啊”鸢尾一头雾水。
严导低头间,又瞥见手中的纸飞机,一狠心索性引颈高歌起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一定会成为超级巨星。”
“导演……那你还封杀我吗”
严导哈哈大笑起来:“封杀你开什么玩笑,以后我每部戏的女一都是你,你若不演我就不拍,你息影之日就是我退休之时。”
“真的吗”鸢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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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胡同外,晨光熹微。
静谧的七号院里,黎白躺在床上,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高长乐端着熬制好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其服下,直到服完最后一勺,他仍旧昏迷不醒,眉头深锁,仿佛坠入一场很深很沉的梦。
当鲸落在浴室洗漱的时候,鸢尾站在宾馆的窗前,正对着执事陀螺笑盈盈地给黎白发送灵犀之音:“师父,徒弟接到第一个角色了,你为我高兴吗你跟我说,再平凡的人一生也会饰演很多个角色,而做了演员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饰演很多角色,可以很快体验到爱恨情仇与喜怒哀乐,不知道往后我都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我永远知道我人生最重要的角色就是——你的徒弟。”
当鸢尾按下发送之后,高长乐很快就听见黎白的执事陀螺发出一声细微的提示音,宛如叹息。他头也没抬,一边急匆匆地将剩余的药汁均匀地涂抹在一只甜甜圈上,一边叮咛着昏睡中的黎白:“你好好修养,我必须在天亮前赶到文思山,否则大魔王可能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鸢尾没有等到黎白的回信,暗想师父一定是入睡了。回到沙发上继续研读剧本,接连看了几场戏,直到洗漱完毕的鲸落坐到她对面,她不由地皱着眉头抱怨起来:“太复杂了,你说人心有那么复杂吗爱情有那么复杂吗明明很相爱,为什么要不停地伤害他伤了爱人自己又哭哭啼啼的。”
“我也不太清楚。”鲸落连连摇头。
“恨的种子真的是从爱里生根发芽的吗昧旦府君跟我说起过,‘人原本可以吃下苦,如果他不曾尝过甜蜜;人原本也可以忍下痛,如果他不曾见过希望;人原本可以没有恨,如果他不曾被爱过。’人类空间里的爱和恨究竟是什么的感受呢”
“别再空想了,快快养精蓄锐,明天你演完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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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从鸢尾手中抓过手机,一边查询一边说着,“我就不行没有办法……美国心理学家威廉佛莱从心理学跟生物化学的角度,对眼泪进行了比较全面的研究,说眼泪可以分为反射性流泪跟情感性流泪,我们先试试情感性流泪,对了,你想想难过的事情。”
“难过的事情”鸢尾仔细回想,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好像没有难过的事情……”
“啊”鲸落难以相信。
“等等,我想起一件很悲伤的事情。”鸢尾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起师父,那个全世界受伤最深、最孤独、为爱情不顾一切的男人,想起他那些遭遇,她的心就会似针扎般的痛,所以她每次见到黎白的时候,都会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开心起来。想到注定有一天,一定能看见他的微笑,心里浓浓的悲伤渐渐被抽干。
鲸落刚刚从鸢尾的脸上看见痛苦的表情,不一会儿她紧蹙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了笑意,心知实验失败了,等鸢尾睁开眼睛,她迫不及待地说道:“都说你是个爱笑的女孩,那你就想想最快乐的回忆我遇到特别激动的瞬间也会落泪的。”
“快乐”鸢尾在脑海里搜索着,回忆似乎是快乐的海洋,可是这些快乐都似清澈的山泉,没有沸点清澈见底,无论如何也不像鲸落所说的那样会一瞬间激动落泪,她的思绪像一叶小舟,在潺潺的溪流中顺流而下,最后又流到黎白的面前。在文思山执事学院的摘星坪上,她终于答应收自己为徒,令她欣喜异常,想着想着心头的喜悦如晨风般轻抚起脸颊,她快乐地笑出声来。
鲸落听见笑声仍然不愿气馁,大步走到冰箱面前说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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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多愁善感的夜幕述尽一夜往事,天空终于亮了。第一缕阳光穿过文思山顶缭绕的云雾,照在文思三峰上,色彩斑斓的云海苍舟在云海中来回穿梭,一只神采奕奕的鹦鹉,在晨风中挥动着一对蓝色的翅膀,飞上高耸的云杉上,将叼在嘴里的甜甜圈丢进一只树洞里。
高长乐站在树下,焦急的等待着。
鹦鹉离开云杉,飞到高长乐的面前。
高长乐抱拳作揖:“多谢骑士!”
鹦鹉盘旋片刻,振翅而去,消失在晨光里。
高长乐始终眼睛一眨不眨地仰望着那只树洞,四周都一片骇人的静寂,许久之后,洞口终于探出魔王松鼠的脑袋,嘴里还剩下半只甜甜圈。
高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黎白啊黎白,希望我永远不会因你而抱憾”。
终于到了童梦生日那天,她一大早就被夏玛从被窝拉起来。非说要亲自为梦梦张罗一桌山珍海味,于是拉着她去了菜市场。
黎白一袭白衣,戴着白色手套,站在院门口,目视着两个活泼的姑娘从面前一晃而过,心里莫名的失落起来。今天是三日假期的最后一天,今天也是他完成童梦父母愿望的最后一天,从今以后,他与童梦之间将再无瓜葛。这时斑点狗停在黎白面前,对着他温柔地叫了一声,朝着格外憔悴的朝黎白摇着尾巴,眼神里似乎充满的关心。
黎白低头说道:“今天也是你的最后一天,十二年了,明天我就要带你回文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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