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薪火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老哲
周让本身就比雷鸣大三岁,雷鸣都二十四五了,她可奔三十了。
那小女生看到小孩儿还会母爱泛滥呢,更何况她这个岁数!
只是昨晚夫妻俩靠在一起时,雷鸣正在想事情,周让便闹着想生孩子,雷鸣却随口说了一句“你疯了”,气得周让半宿没睡着觉!
可雷鸣却哪知道自己把媳妇惹生气了,那睡得老香了!
要说这样也就罢了,周让那是战士也不是记仇的人。
可昨晚上自己说想生孩子,雷鸣就说“你疯了”,今天却又说“疯了你”,却是把周让的小脾气又给勾起来了。
“我就打,你的枪,打下来也是你雷小六子打下来的!”周让就说。
到了这时候雷鸣才感觉到自己媳妇好象有点不对劲,小鬼子的飞机都飞过来了,他也不可能看周让,嘴里便道“闹什么闹,小鬼子拿远镜呢!”
这句话却好使了。
周让终是把枪放了下来抬头去看那飞机。
此时那飞机已经越来越近了,要说那飞机离他们有多高这个不大好判断,可是周让却是都看到坐在驾驶舱里的小鬼子了!
周让心里一惊这才冷静下来,日飞机就在山边飞了过去,驾驶舱里的小鬼子拿没拿望远镜她没有看到,可是她都看到那个小鬼子在里面转脑袋了!
不用问,那小鬼子一定是正在找他们雷鸣小队呢!
周让在思索之中那架日军的侦察机终是飞了过去,然后那飞机就又往别的地方兜去了,显然上面的日军并没有发现他们小队的密营。
雷鸣小队的这个密营是在山上,山上的树并不多,但蒿草灌木还是长得很密的。
而这回雷鸣小队回来后,雷鸣为了安起见就没让队员们改变了那山上原来的样子。
甚至那地窨子的盖子雷鸣只让往上插草都不让往下除草,山上取暖用的木柴都是雷鸣让队员们从山下弄来的。
并且那些木柴他们也没有堆成堆却也都藏在了单独的地窨子里。
直到那架飞机飞没影了,雷鸣才松了一口气。
警报解除,雷鸣小队的队员们都从地窨子里钻了出来。
“这小鬼子的飞机飞得越来越近了。”有队员便说。
“可不是咋滴,这回特别近,我都能看到飞机上小鬼子脸了!”小不点说道。
“那要是咱们都开枪应当能把飞机打下来。”大许子接口道。
“少扯蛋!这飞机能打吗?”雷鸣气道。
雷鸣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吭声了。
是啊,现在的雷鸣小队可不是原来的雷鸣小队了。
原来的雷鸣小队那都是轻手利脚到处游击作战的。
可现在呢……
别人不敢吭声,可周让的气却又起来了,大声说道“咱们小队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哪天就把不能打仗的人都送到大部队去!”
她这么一说便让那些女兵娃娃兵都噘起了嘴巴,有的就还委屈了起来,也确实是觉得自己这些人拖了雷鸣小队的尾巴。
周让这么一发火别人自然不能接话了,这话也没法接。
山头上一片静默,最后大家便都又看向了雷鸣。
周让发飙别人都不好使还得是雷鸣说话啊!
雷鸣看着气咻咻的周让,他可没有周让那么大的火气,心里想的却是今天我家周让让脾气有点上大,差哪了呢?
片刻之间他终于想明白了些什么。
然后众人就见雷鸣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时候到哪去找大部队去,周让你跟我进屋!”
“进屋嘎哈?”周让气还没消呢!
雷鸣一看周让那态度顿时更确定的了心中猜测。
于是他便凑到了周让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儿。
而这三个字儿说完了,周让那脸刷一下就红,却是连耳垂都红了!
然后,周让把还在手中攥着的那长苗匣子撒手一扔照着雷鸣的胸口就捶了一拳拳,很温柔的说了一句“滚犊子!”
所谓用我的小拳拳砸你的胸口口,周让这一拳却是砸了个风情无限,那眼神却都媚了!
雷鸣小队体可是都在这看着呢,一时之间众人都是看呆了,甚至何玉英都跑出来了。
直到雷鸣和周让真进了地窨子了,勾小欠才在呆若木鸡的众人中说了一句“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
(iishu)是,,,,!
第1845章 一代将星陨落!
【】(iishu),
正如雷鸣所叹气的那样,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去找大部队了。
因为东北抗日联军的大部队基本上已被有着优势兵力的日军给打散了。
东北抗联非但兵力损失严重剩下的人也已经化整为零了。
而化整为零后他们那些小队就又遭到了日伪讨伐队的分头追杀。
日军好不容易把东北抗联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自然不能给东北抗联喘息的机会。
他们也吸取了原来“剿匪”的经验教训,组织了很多支挺进队也同样深入深山老林进行追杀。
日本关东军和东北抗联前前后后已经打了六年多了。
固然东北抗日联军以战养战在重压下求生存,而日军却也同样对东北的山林有了更多的了解。
战争于敌我双方来讲本就是相互的水涨船高的过程。
更何况现在东北抗联的叛徒也越来越多了!
而那些叛徒由于本身就是抗联出身,抗联的交通网、联系方式、密营所在地便被破坏殆尽。
而现在东北抗联第一军的军长杨宇平就也正在面临那所谓的挺进队追杀了,并且还被那所谓的挺进队从吉林一直追杀回了黑龙江的老游击区。
他去吉林时带了三百多人。
可是,武更投降了,一小半的兵力就没了。
然后武更就带着日军追杀他,他带的一百多人牺牲了几十人,他剩下的一百来人又一半的兵力就没了。
而剩下这几十人在日军的追杀下,牺牲的牺牲,失踪的失踪,叛变的叛变。
三天前,他身边还剩两个警卫员。
可前天一个警卫员带着他们军剩下的最后的大洋逃跑了。
而昨天另外一个警卫员则是趁自己睡着了那么一小会的功夫便“失踪”了。
可今天那个警卫员便出现在了后面的追兵之中。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此时的杨宇平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与悲壮。
(注骓不逝,乌骓马跑不起来)
可是杨宇平现在已经不想那些叛徒了,他已经饿得没有劲了,他再也不能够象原来那样象只长腿大鸟那样在山林之间奔跑了。
自己从小个子长得就高,小时候的玩伴都管自己叫傻大个。
那时候自己还小,因为总是比别人高半头甚至高一头甚至还有点自卑。
可是当他接受党的委派来到了这片白山黑水之间打鬼子后,他很高兴爹娘给了自己一双大长腿。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昨天做的那个梦。
当时自己太饿了也太困了就睡着了,而自己的那个警卫员就是在那功夫叛逃的。
当他醒来见那个警卫员不在了,他都没有张嘴喊,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的事经历的太多他便已经出离愤怒甚至有点麻木了。
他不再去想任何一个叛徒,甚至曾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武更。
他开始在那过了脚踝的雪中晃晃悠悠的走,他躲避着后面随时会出现的那些日本侵略者那些叛徒的追杀,可是他却在想着自己做着的那个梦。
那个梦里,自己看到了少年时候的自己。
穿着卜勒盖儿上都露肉由于穷没有钱换条长的的吊腿裤子就那样开开心心的奔跑在东三省的山野之中。
东三省好美!
那开得漫山遍野的芍药花,那成片的金黄的婆婆丁的花,那风吹过来麦浪涌动的麦田,那一望无际是白雪的原野。
自己在奔跑之中看到了雪野里有一只正在吃树叶的小狍子。
那狍子见自己跑便也跟自己跑,可自己纵使腿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那四条腿的狍子?
可是,狍子那是傻狍子嘛,更何况是只小狍子,那就是更加呆萌。
那只小狍子跑了一会儿却又站在原地闪着那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自己想伸手摸一下它时,可那只小狍子就飞也似的跑了,自己依旧在后面甩着大长腿追。
这只小狍子真好玩,自己应当给它起个名字。
起什么名字呢?
而就在他思索着这一刻的时候,突然梦中的枪声响了,那只小狍子便倒了下去。
这时,他的脑子里电光石火般就是一闪,他觉得那只小狍子的名字应当叫——中国!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怎么就会从那只远逝的小狍子身上想到了中国。
一想到中国,他便醒了。
然后,他忍受着困顿与饥饿发了一个誓,自己再也追不上那只小狍子了,可是自己只能死在那追逐希望的路上也绝不投降!
前方有踩雪地的“吱嘎”声起,在这一瞬间,杨宇平忘了饥饿把自己的长苗匣子的枪机头掰开。
而这时他便看到前方树隙之中有四个人闪身出来了。
“吁——”杨宇平吁了一口气,那是四个老百姓,手中拿的是斧头和绳子,看样是到山上打柴的。
而这时那四个老百姓也看到了他,双方便怔怔的静默了一会儿。
这里可是老游击区,双方一打眼就能确定出对方的身份来。
杨宇平一眼能看出对面那四个成年男子是老百姓,而那四个男子又何尝看不出杨宇平是被日军追杀的抗联?
甚至,一九多的大个子,手中拿着盒子炮,穿着破皮袄,那么,杨宇平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乡。”杨宇平先说话了,“你们能不能给我整点吃的。”
那四个老百姓先是看着杨宇平的大个子,目光又惊慌的滑过了杨宇平手中的枪,然后才互相看了看。
老百姓嘛,见到枪终究还是心里发慌的。
“要不,我说,内个杨——,要不你投降得了。你们的人投降的都那么多了。”一个岁数大的人终是小声说道。
敢情,人家门清,却是差点把“杨司令”都叫出来了!
“投降啊——”杨宇平喃喃的叨咕了一句,然后终是说道,“都投降了,那还有中国了吗?”
杨宇平这话让那四个老百姓又面面相觑了起来。
中国?中国是什么?
他们的长辈那都是闯关东过来的,他们到这东三省,哦,对了,现在叫满洲国。
他们到东三省时还小,以前这里也叫大清国吧,据说大清国的祖脉还在这儿。
然后就是张大帅,一个大土匪领了一帮小土匪,至于又变成什么民国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满人、高大的带着羊膻味的老毛子、矮小的却凶得厉害的日本人、还有喝点酒就想跳舞的朝鲜棒子。
中国,这个名称倒是知道,可是中国给他们什么了吗?没有吧,自家不还得过自家的日子?!
“嗐,我们这就回去,看看吧。”那个岁数大的男子终是应了一声。
于是,四个看着都是那么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也不砍柴了都转身而回。
杨宇平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找到吃的。
武更对自己太熟悉了,他知道自己所有密营的位置。
就是自己凭借着自己的大长腿暂时甩开了日伪讨伐队的追杀,可是当自己气喘吁吁的跑到想去的地方时,日伪军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所以,他很饿,自己的敌人不只是那些日本人那些叛徒,还有自己的饥饿。
……
四个老百姓回家了,这柴也不能砍了,那杨宇平在山上说不定日本人很快就会追到山上,那是要开枪那是要死人的!
所以,四个老百姓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杨宇平送吃的。
而就在这四个人回家之后,又有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他却是去找满洲了。
他和杨宇平也绝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他也不图意日本人的悬赏。
他就怕自己知道了杨宇平在哪里却没有报告反而受了牵连。
……
天近黄昏的时候,在那山上有凌乱的枪声响起,半个小时候,杨宇平靠坐在一棵大松树下,他身上血迹不只一处,也就是说他中的不只是一枪,而他那只长苗匣子依旧在手中攥着。
而围着杨宇平的敌人有日本人,更多的却是抗联的叛徒,而这只叛徒却有了一个名称,叫作“武更挺进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