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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绝歌

    它们锋利的爪子与龙池手里的剑碰在一起,发出金属撞击声响。

    龙池高声喝道:“一剑寒川破秋水!”剑意似化作森冷的寒霜铺洒开,那挽起的剑花又如一柄柄锋利的冰刀削向那些尸怪。

    她的剑术极为精妙,几乎是贴着尸怪的爪子擦过去,精准地刺进它们喉咽下方的鬼门处。

    一剑刺进去,再拔出,带出一片鬼雾阴气,伴随着浓浓的腥臭味,尸怪瞬间无力地倒在地上,迅速地干瘪下去。

    龙池出剑极快。她习剑十六年,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挥洒剑意,杀得毫无顾忌。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些扑过来的尸怪,哪怕它们像重重浪潮般把她裹卷在里面,她亦无畏无惧。

    一道翩然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她站在船舷边,托着下巴饶有味道地打量着江滩上与尸怪搏杀在一起的身影。

    这剑法路数,与昨晚与她交手的那位剑修出自同源。瞧这年龄和剑术火候,当是他的徒弟。

    缜隐莞尔一笑,出声喊道:“小丫头,你是给你师父报仇来了吗”慵懒的身姿,妖娆的模样,端的是妩媚多姿。

    龙池没理她,继续杀着尸怪,努力地朝着七重楼靠近。

    缜隐的笑意更深,悠然地说道:“哎,我说小丫头,伤心归伤心,谁死了师父都伤心,可你伤心你师父也不会复活。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就修出了剑气,出手间还带着几分剑意,一身真气也很是不弱,哎,我瞧瞧,你手腕上那镯子是件法宝吧,品阶还不低,啧,隔太远,看不清楚……哎,老了,老了,眼力不好使了……”

    “哎,总之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将来一定很有前途,何必想不开呢。”

    “你师父都死了,你想不开他也不会复活,不如留得青山在,将来再砍柴烧啊……”

    “就你这小身板小模样,你要是冲上船来,你说我是收你好还是不收你好。”

    龙池怒喝道:“你闭嘴!”

    缜隐说:“你师父又不是我杀的。我还委屈呢!他非得跑去填阵眼,把自己搭进去。他不填阵眼,我进村占了那口井,他出村离去留得命在,皆大欢喜。”

    “哎,说起来我就烦这些自诩正道的男人,简直脑子有病。女人稍微好一点,我喜欢女人,小丫头,你喜欢女人吗”

    龙池被这叨比叨的大鬼念得烦死了。这一分心,就被尸怪挠了一下。

    好在她有真气护身,没受伤。

    缜隐又用力地“啧”了声,说:“看看看,我就说是法宝,尸怪都挠不破这防御。哎,你师父挺宝贝你的呀,就他那穷酸相,居然能拿得出这样的宝贝给你护身,那是不是你爹呀我看你们的长相也不像是两父女啊。”

    “哎,你别拼命了,都说了你师父不是我杀的,更不是我这些小喽啰们杀的。累不累啊,我家小情儿出关了,还没躺回棺材里,很热吧,很渴吧,歇歇,喝口水。”

    龙池不理她,继续杀尸怪。

    缜隐又说:“我跟你说,你师父虽然死了,但魂魄还在,他以身填阵,那一身精血道行都封在了他的本命剑中,那把剑就在井里,不信你去看。你如果把剑拔、出来,你就能见到你师父。”

    龙池依然不理她,继续杀尸怪。她发现了,这缜隐想骗她去拔剑。

    缜隐扬声喊道:“喂,那个叫什么的剑修,你的徒弟在这拼命呢,这是你徒弟还是你女儿啊,你救不救呀”

    龙池的心念一动,忽然一醒,毫无预兆地突然抽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哧溜一下子就跑了。她的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尸滩子,瞬间跑回了村子里有阳光的地方。

    缜隐叫了声“我去!”伸手想抓都没来得及。她轻轻地抽了自己一耳光,暗骂句:“叫你嘴碎,叫你逗她玩,早点动手先抓起来该多好。”她再又转念一想,说:“即使抓起来,这剑修也不会来救他徒弟,不然就白死了。”她扬声喊:“小丫头,有空来玩啊,欢迎来报仇。”

    龙池跑回师父的骨灰坛边,她抱起师父的骨灰坛,站在石台子上,冲缜隐大声叫道:“你这个千年不死的老妖婆厉鬼,你跟我听清楚,姑奶奶见过你的定水鲛珠。姑奶奶回头就把定水鲛珠偷走扔到山里去,你想找回定水鲛珠,你做梦去吧你。”

    缜隐“呵呵呵呵”轻笑出声,问:“就你鬼太岁女儿的船,你劫得的了”

    龙池扔下句:“走着瞧。”,捧着她师父的骨灰回到葫芦井边,放好后,便去挖村子里挖坑,等王二狗把骨灰坛拿来后,收殓了骨灰就可以埋了。

    缜隐远远地打量着在村子里埋坑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五指刨坑,轻轻一动便将地气引动,轻易地就把结实的土刨了出来。她伸出爪子刨几下就挖出一个三尺深的坑。

    缜隐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沉起来,低喃句:“这小丫头有古怪啊,这一手,像是某种地精的神通。”她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欲哭无泪地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叫道:“叫你嘴碎!”这真要是地精,都能满地乱跑了,还能化成人形了,吃了该多补啊。就这么哧溜一下子跑到她看得见抓不着的地方去了!

    缜隐顿时伤心地悲喊声:“小情儿”,转身回船舱,说:“我放跑了一只千年地精……会打架的……”

    葫芦井里的三途剑微微颤了颤,掀起一圈涟漪,但转瞬又归于沉静。

    她虽然会给八面坊的人收尸,八面坊也会给他们师徒一点面子,彼此间留点余地,但无论是师傅的教导还是她自己都和八面坊不对盘。她看不习惯八面坊行事,再加上她是和被八面坊杀死的人一起冲到尸滩子上,被师父拣到收为徒弟的。她无数次地想,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亲就在当年的那些尸体中。八门寨势大,他们师徒奈何不了,但不妨碍她给他们添堵。他们不是吃素的,她干过的事,一查便知,只不过事情并没有闹得太过分,还不到翻脸的地步。

    八门坊今天格外冷清,街面上几乎没有行人,许多铺子都关门了,只留下酒楼和客栈还开门做生意,但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两个跑堂的伙计坐在那打瞌睡。

    八门寨劫掠来的许多物资都是从八门坊卖出去,往来行商把八门坊称作黑市,每天从各地来的行商络绎不绝,许多八门寨的水匪也会到八门坊消遣,逛赌馆和妓院,或喝酒猜拳。水匪、各路行商,以及往来行人,使得八门坊车水马龙,日夜喧闹不休。

    然而,今天的八门坊却冷清得宛若一座死城。

    路上没有人,龙池大摇大摆地翻墙进入八门寨经营的客栈。

    客栈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她把客栈的房间都翻了一遍,没找到一个客人,房间里也有没行李。

    那些常驻客栈买赃物做转手买卖的人都不见了。她暗自奇怪:劫了七重楼不需要销赃吗

    既然劫七重楼的消传已经传开,照理说该有很多人奔着七重楼的赃物来才对。

    忽然,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低骂声:“笨,肯定是都赶到八门寨等着去买货去了。”再加上八门寨劫七重楼死了那么多人,损失惨重,肯定是需要援手的。

    人都走完了,龙池没必要再在八门坊逗留,她刚要折回去,一转身就见到一个瘦竹竿似的老头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这老头的一只眼窝深陷下去,另一只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隐约泛着幽幽绿光。他的脸上沟壑密布,大大小小的伤疤不计其数,使得脸都变了形。大概是上了年岁,又或者是身体不好,他的腰略微有些弯,背也有些驼,身上还有种很不好闻的腐朽味道。这味道,龙池非常熟悉,那就是尸臭味。

    身后乍然出现一个人,着实把龙池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九爷好。”

    朱明龙,朱掌柜,八门寨十大高手,他排第九,于是又有人称他为朱九爷。据说朱九爷年轻时长得非常俊,家境殷实,有一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眼看就要成亲,未婚妻被同城一户更有权势的人家抢走,未婚妻是个性子烈的,一头撞死在那家人门前的石狮子上。朱明龙气不过,打上门去,反被对方挖了一只眼睛,打断了腿。朱明龙拖着一身伤来到八门坊,在镇子外的乱葬岗住下了。乱葬岗有个怪老头,龙池小时候还见过他一回,至今印象深刻。她从那时候才知道,世上不仅有死后修鬼道的,还有生前就开始修鬼道的。她对那怪老头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一具将死的身体装着一只可怕的鬼。朱明龙拜了怪老头当师傅,本事越来越厉害,面貌越来越丑陋,身上的尸臭味也越来越重,据说他们是靠吃鬼修行,吃鬼吃成这样的。修行鬼道的,什么时候尸解,什么时候修行大成。龙池的理解就是他们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变得更厉害。

    朱明龙只剩下左眼,他那只眼睛的眼皮微抬,上下打量眼龙池,缓缓转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龙池乖乖地跟在朱明龙的身后,似笑非笑似真似假地说:“九爷,大家都在传滩涂村是块风水宝地有龙脉,我听说那也利于你们鬼道修行……”

    朱明龙的眼皮又抬了抬,问:“怎么你师父找到真龙了”

    龙池笑着反问:“滩涂村有真龙”

    朱明龙的手背在身后,继续慢慢悠悠地往外走。

    龙池跟在朱明九的身后到了客栈的大门口,抬手说:“九爷,您留步。”大大方方地出了门,一溜烟跑了。

    伙计在门口探头看了眼,恭敬地说道:“九爷,咱们是不是该给她点教训”这丫头,他们一个没注意,她就钻到八门坊来捣乱。她这次来了,他们兄弟几个又得把里里外外仔细搜寻检查遍,以免她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伙计说完,就见朱九爷幽幽地扫他一眼,当即低下了头。

    朱九爷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拖着**的身子,慢悠悠地朝客栈里走去。

    龙池出了八门坊,赶回滩涂村,回家取了盛水的大葫芦和煮茶的工具,到葫芦井打满一葫芦水,一路飞奔地赶往小山峰。

    她这一趟来回已到正午时分,头顶的太阳正烈,林子里的知了吵翻了天。

    王二狗和铁匠铺的王铁,躲在山峰下的树荫下,身旁堆了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土瓜,他俩边嚼着土瓜边聊天,王二狗正在吹牛:“一般人进到这山里只有饿死的份,我在这山里,到哪都能找到吃的。怎么样这野土瓜甜吧……”

    小山峰上没有树荫,只有岩石和被大伙儿踩得不成样子的狗尾巴草。

    太平观的那群年轻道士被晒得脸上都冒出了油,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脖子直往下淌。

    她师父三途道长和太平观的观主玉玑道长并排站在山崖边上,似在低声讨论什么。两人后背的道袍都被汗水湿透了,贴在皮肤上,露出结实的肌肉轮廓。

    玉璇道长折了根枝叶茂盛的树枝插在岩石旁,她斜靠在岩石上,坐在被树枝撑起的那点树荫下,一块丝质手帕盖在脸上,右手正拿着片巴掌大的叶子当扇子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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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第二百二十二章 找娘亲 迷路了
    龙池想到从无妄城到仙云宗, 如果不走传送法阵,不用飞行法宝, 得走一整年,从修界到上界,还得分别找到妖皇、龙皇和南主, 再把她要的物资准备齐送下来,不知哪年哪月才能送到。她当即催着南离九先给她铸炼几套龙族铠甲, 她要急用。

    南离九不知道龙池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大致用途还是猜得到,眼下修界无大的战事, 更没势力敢对玄女宫开战,于是她索性闭关给龙池铸炼盔甲, 当然也没少使唤龙池当苦力,毕竟龙池的太阳精火还是很好用的。

    炼制盔甲的过程非常繁琐,不仅耗时,更耗费精力,不过有龙池守在身边源源不断地提供天地灵气,南离九连回灵丹都省了, 专心埋头铸炼即可。

    龙池和南离九闭关,并不影响玄女宫为龙池炼制丹药。

    龙池拿丹药折腾玄女宫,玄女宫疯狂收罗高阶药材的行为造成市面上高阶丹药以及炼制高阶丹药的药材全面断货, 修界震荡。

    要冲击境界的修士捧着灵石都买不到丹药,丹道修士因为缺少药材开不了炉,中小势力担心被玄女宫垄断高阶药材往后日子更难过, 惶恐不安地四处打听消息和跟着大肆收购高阶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大势力则担心玄女宫用高阶药材控制中小势力进一步扩张,甚至怀疑玄女宫是不是想要一统修界。这种情况下,但凡手里有种植高阶药材的势力都牢牢地握住药材,轻易的绝不往外流,留着自用。

    龙主和翠仙姑都放了人在龙池身边,自然是知晓内情的,然而,她俩都想不明白龙池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图什么。如果她是单纯地找南离九撒气,怕不是要被修界各路修士联合起来打死。小崽子和南离九一起闭关,说是要给龙族铸炼盔甲,她俩都拿不准这到底是为了掩人耳目随口捏的理由还是真的在铸炼盔甲。如果是闭关修行,那是绝对不敢轻易联络的,就怕在关键时候被打扰,修行出现差池。

    玄女宫丹堂和药堂的人也是苦不堪言,龙池要的高阶药的量太大,其中好多主药更是动辄需要千年份的,九阶宝药级别的更是涉及万年份的药材。

    他们最开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地扫荡了修界市面上以及各路药商手里的所有药材,又想办法挖了不少势力手中的存药,把在外通流的以及别人库存的能挖来的都挖来了,再然后,市面动荡,有药的也不敢往外出了,全部捂在手里,但凡有哪位有谁手里有多余的药想要出手,那是立即有人抢着买,高价买,恨不得天价买。

    玄女宫南征北战这么些年,确实攒下不少家底,但是开销也非常大,各堂修士、各城的护军以及各大军营的战修大军,以及治理各州府郡的修士,都是需要钱的。灵石是消耗资源,灵石矿脉以及灵石的生成则极其缓慢以及需要极度苛刻的条件,可以说是挖一座少一座,灵石这东西除了交易流通,几乎都是能不动用就尽量不动用,发晌都是选用地里出产的药材等炼制成丹药或者是修炼功法、法宝武器盔甲或者是符箓等替代。

    玄女宫扣掉每年必须要下拨的固定开销,剩下的不多,如今宫主大婚在即,那是一笔庞大的且没谁敢从中克扣的开销,这要是哪里少了短了,且不说宫主会不会震怒让一堆人的脑袋落地,龙池少主哪里要是不痛快了,再给他们找一回茬,那真就是上吊的心都有了。筹备宫主大婚的开销,基本上动用了一半库存,他们先期收刮药材动用的钱,不仅是把库里的掏光了,连玄女宫应急备用的都拿出来了,也没剩下多少点了,外面还欠着债没付,这里紧罗密鼓地炼制成的丹药还不能流通出去变换回药材及其它资源,达到钱生钱的效果,因为随时随地,他们得交货给龙池少主。

    不要说外面议论纷纷,玄女宫的人都在嘀咕,龙池少主是不是想要榨干修界。

    他们想要找龙池少主宽限点,觉得哪怕是跪着哭求抱着大腿痛哭都愿意,可龙池少主跟着他们宫主闭关了。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打扰,于是每天只能水深火热地煎熬。

    煎熬到他们既盼着龙池少主出关,又怕龙池少主出关。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龙池少主出关,事情早结早了,怕的是,那祖宗折腾人的本事是想都想不到的奇特,真怕没能好好交差以至于会被扔到更可怕的境地折磨。

    他们煎熬了一整年,龙池少主和宫主终于出关了。

    两人神清气爽满面春风,一看就是要大婚的人,眼角的春色掩都掩不住。几位总堂主再看看自己,那真就是穷成了乞丐瘦成了菜花,在迎接宫主出关的当头,便失声痛哭出声。为了凑钱给龙池少主炼丹,穷的不止是丹堂和药堂,从符箓堂、炼器堂乃至内门和外门都穷了,连军晌都没发了。

    南离九很清楚自己的家底,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只是在上界送来的东西到达前,她也没办法。龙池来找她的麻烦,她如果不遂了龙池的意,惨的就不是底下的人,而是她了。

    龙池见玄女宫的这些总堂主们伏地痛哭,大修士的脸面全不要了,忍不住看向南离九,心说:“你不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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