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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一言难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冑

    我就没见着大人为此责骂过,一次都没有。

    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跟在大人的身边,我着实是学到了不少,这为人向善便是一点,别管我是装的还是发自身心,至少效果是有的。

    我刚进入这个身体时心态还没有沉淀下来,一点点小事便能刺激到心中的那根刺,所以我肆无忌惮的作的恨不得驸马府全家都没个好。

    玛瑙是瞧见过那时的我的,也心里清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就连她,如今在说起我来都觉得我宅心仁厚。

    还当真是造化弄人。

    一百一十五

    翡翠身上的伤口虽然比我的要多,但是却并没有那么的重。

    在我还躺在床上无法移动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缠着绷带,小幅度地在院子里绕圈儿了,差不多九月节前后,她养病养的差不多,又进屋里当差了。

    我刚醒的时候,有人便同我说了翡翠是为




第九十九章 李嫂(一更)
    一百一十八

    都说女儿家越大心事越多,我瞧着,当真是一点儿都不都不假。

    翡翠自从养伤归来后,便一直沉默寡言,虽然说他从前也不是乱说话的性子,但远没有此时这般阴郁,我一开始还想着开解开解,让她活的明白点,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善意给了翡翠什么错觉,这姑娘看居然开始对我阳奉阴违起来。

    能不能进大人的后院并不是我说的算,而是他说的算。我在大人面前已是为翡翠说尽了好话,然而大人不喜,我又有何办法

    然而翡翠居然敢仗着她对我们夫妻二人有恩,不顾禁令偷偷摸摸的在当差空隙溜去大人的书房,若不是在垂花门的时候被小厮拦下了,大人该如何想我

    翡翠又把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好言相劝既然没有办法,那么便只能下重药了。

    我的心里面觉得厌倦,曾经身边与我同甘共苦的丫鬟婆子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这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对身边的人太过仁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下场。

    一百一十九

    我后背的伤口开始发痒起来。

    大夫说即将愈合才会这样,让我平时不要沾水,不要去触碰它,可说真的,这比伤口流血还难受。

    我趴在床上养伤也有两个月半了,后院的事儿一直都交给王叔打理。他不愧是跟着大人几十年的老人了,和元夕元暮一脉相承的面面俱到。

    那具女尸因为报了官,衙门里的人据说都来了三次有余,然而一次都没有惊动我,我甚至都是在他们走之后才从丫鬟的口中知道今天家里来人了。

    ——由此可见,他做事是怎样的细心周到。

    大人的官位也是一方大员,在梅城这块地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府衙的后面给他单独辟了一个院子用来安置家眷,大人给拒了,直说不想占着公家的便宜,在后街那边买了个五进的宅子,地方可比京都大了不少。

    我一问才晓得,梅城这边地广人稀,加上连年的灾荒动乱,除了贺州还好一些,其它的城里面早就没有多少人了,大片大片的空房子,这还是我能见得着的,见不着的城外村庄,大多已十室九空。

    我自幼在京都长大,城里面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难民流入的,即使偶尔从家里面的长辈口中听说了哪里又出现了饥荒,也只是嘴上说说、捐些银钱而已,从未放在心上。

    琉璃跟着府里面出去采办的人走了几趟,回来时脸色吓的煞白,一会儿说米铺里面的米贵,一会儿又说等过了这个冬,兴许拿多少钱都买不到粮食了,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满屋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懂她在讲什么。

    我觉得这丫头是吓到了,于是便让她下去休息,缓了好几天,琉璃才断断续续的把她打听到的事情通通如实汇报。

    一百二十

    有些灾难是天灾,有些便是**了。

    这事儿一开始要从凉州的一个小县衙说起。

    在十年前凉州还是一个好地方,这里临近江南,从来都是风调雨顺,家家户户虽然谈不上富裕,但总的来说衣食无忧。

    直到九年前,凉州城新来了位知县,此人姓孙,单字一个维,上日的第三天发布了一个名为‘讨花礼’的税,平白无故要多交上一石的粮食。

    不是没有百姓击鼓鸣冤,可官官相护,哪里能讨出个青天来

    李嫂便是其中之一。

    她是六年前从河那边嫁过来的,迎亲的人足足走了十日才到了夫家,真可谓是远嫁。

    因着丈夫姓李,所以街坊四邻的人便称呼她为李嫂。这人是个精神利索的,家里家外的农活全都一把抓,第二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身边的人都夸她好运,是个有后福的。

    直到这讨花礼的从一成变为三成。



第一百章 最初(二更)
    我慢慢地又躺回床上,问琉璃:“你可还能找得到此人”

    “可以的,她如今在城东的杂货铺外乞讨,您要是急,今个儿奴婢就能给您找过来。”

    “那便快去吧。”我支了些银子给她,立即便打发人出府了。

    一百二十一

    宋大人的身上一直带着个竹叶纹的荷包。

    白底、蓝边,上面绣着浅色的翠竹,并不是多么精湛的绣功,胜在意境深远。

    他每每看着手中的这个荷包,便会想起那个女子来。

    在第一次从恩师杨威口中听到姜欣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宋大人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左右那些人也不会让他的后院空着的,家也不像个家,无论是娶谁都是一样。

    甚至,在众多人选当中,宋大人最不想把姜欣搭进去,无他,这孩子的岁数太小了。

    他足足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

    但是杨威的决定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左右的。

    杨威的控制欲特别强,有时候宋大人自己都觉得,他们这些手下,或许在杨某眼中还不如一条狗,狗饿了叫两声,他还能给口肉吃,而他们这些人稍微有一点点的反抗,杨威便会勃然大怒,翻脸不认人。

    在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宋大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并没有点燃烛火,他静静望着房间的粱木,觉得自己当真是还不如一条狗有良心。

    他已经害死了一个女子,眼瞧这又要害了下一个。

    一百二十二

    姜欣同宋大人想的差不离一样,只是性格更加乖巧聪慧。

    洗掉了她脸上浓浓的妆后,他看着她脸上的一层绒毛,心中突然涌出了理不开的罪恶与愤懑。

    他勉强还算是她,但是他不想看到她。

    所以新婚不过三日,他便搬去了了书房。

    宋大人心里面清楚,少女的一生已经被自己给毁了,即使有朝一日她能够远离苦海,从自己身边跑开,依照两个人的身份,她也无法再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视她、稳住她,如今杨威还需要泰安公主好以此打通皇后娘娘的通天路,宋大人是万万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里让少女看出端倪的。

    至于良心他要是还有那玩意儿,早就被不知道被人给玩成什么样子了。

    令他觉的庆幸的是,姜欣是个地地道道的深闺女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善良而且单纯,分外的好拿捏。

    不过是俩个没有什么用又便宜的兔子,就能够让她这般开心,宋大人冷笑般勾起唇角,心头闪过一丝厌恶。

    可爱到招人厌。

    他如此深陷泥沼,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长在淤泥中的荷花呢

    一百二十三

    杨威的反水依然如此的简单粗暴。

    在被逼着与长阳长公主对着干的时候,宋大人便已经料到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大多数时候,人人都可以为棋子,人人也都可以成为棋主。

    他不是个傻子,既然杨威不仁不义,那么他也自然可以偷梁换柱。

    事情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除了姜欣。

    一个人可以傻成什么样子,才会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

    宋大人想象不出来,他前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般愚蠢的人。

    老子说上善若水,宋大人自己的解释是:一个人活的像水一般顺势而为,才是最自在、最轻松的。

    并且他也用自己前几十年人生来诠释了这一点。

    他喜欢权势,全是他变拼了命的往上爬;他喜欢钱,于是在自己的库房中堆起了金银绸缎;他还喜欢别人的好名声,变成了如今的他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

    所有的一切都是发自本心。

    但姜欣是为了什么而等待他宋大人想象不出来,在牢房里那些暗无天日的虚度当中,宋大人就靠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消息



第一百零一章 心意(一更)
    一百一十七

    真正让他从心中开始接纳姜欣的那一刻,是很平常的日子。

    监牢之中的寒冬,冷的让人彻骨。

    女子如往常一般给他带来了一些耐饿的糕点,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已吃腻歪了,本就不甚喜欢甜食,此时更是心中发堵。

    宋代人感觉有些头痛,或许是病了,便不想理她。

    她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张温和脸皮下的冷漠,蹲在他的面前,嘴里面絮叨个不停,她还没有张开,身形又矮又瘦,宋大人的目光轻而易举地便从她的头顶转到了唯一的一扇天窗上。

    外面一片的白蒙蒙。

    宋大人看似镇定,有时候还是会莫名的感到一丝心慌,虽然他把所有能够预料的全部都预料到了,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搭进去的,

    便是他的一辈子。

    少年时代宋清涟总觉得早晚有一天他能够一鸣惊人,他远比其他人更加聪慧,更加容易获得他人好感,可随着心性一日一日的增长,宋清涟发现,圣人书只是给圣人读的,世间大多都是俗人,只能用俗人的那一套。

    有意思的是,他虽然读的是圣人书,却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

    窗外忽然飘进来,一片雪花。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看着它飘飘荡荡着,落在了少女的头顶上。

    ……原来外面是下雪了啊,怪不得这般的冷。

    宋大人心中漫不经心的想着,伸手想要将少女头顶上的雪花拍落。

    他的手一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来,宋清涟只觉得造化弄人,想他官场浮浮沉沉几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却只得这方寸之地、牢狱之身。

    一双温热的小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膝盖上,宋清涟一惊,低头看去。

    少女的手松开,一方青边白底,上面绣着翠竹的荷包正搁在他的衣裳下摆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缩了回去,抿着唇露出个略带涩然的笑容来。

    “明儿个就是腊八了,给您绣了个荷包,您可千万别嫌妾身的手艺拙劣。”

    一百一十八

    我是直到快入冬了,才晓得宋三爷一直住在前院儿的。

    对于这个人,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浓重的印象,他就像是宋家那些人的一个缩影,总该着在大人当年深陷囹圄的时候,这些人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帮忙,这份恩情我替大人记着牢牢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不怕没有报答的那一日。

    “给前院儿的人听着,该吃的就给他吃,该喝的就给他喝,左右大人不过是他的长兄,家里的亲戚要让他好好的住着,你们不要去多嘴多舌。”我对王叔吩咐着,潜意思里是在告诉他们,不要把宋三爷这些日子做的荒唐是告诉大人,让他分心。

    王叔一一应了,忽然问道:“上午的时候有人来说,你娘家来了位姐妹,过几天过来,不知夫人可收到了请帖”

    我如今的身子虚得很,不过是干坐着听了些小事,便遍手脚冰凉难耐,琉璃将汤婆子放在了我的掌心当中,小声道:“应该是混在十几天之前的那些请帖当中了。”

    “兴许吧。”我厌倦地抬了抬眼皮子,身后的伤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却总像是提不起一口气来。

    棉布帘子被人从外打开,一股股的凉气随着玛瑙一同窜进屋里,她的手里端着个食盒,身上浓浓的药渣子味儿。

    “药来了给我吧。”我招手道。

    玛瑙踟蹰的说道:“奴婢这一路送它过来,药汁兴许已经凉了,不如先去热一热还好入口。”

    “左右都是难喝



第一百零二章 桃花(二更)
    我自然不会像个泼妇般冷嘲热讽,做出这种容易落人话柄的笑话。

    反正听到了她说‘不过在我这里住几日便走’这句话便已足够。

    我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才招呼丫鬟身上时候给她看座:“今年走的时候着急,并没有好好探望过,着实令我心中愧疚。不知家中父亲、祖母的身体可好耀祖又如何了”

    江丁的神色中带着些古怪,像是从未发现我是个翻脸如翻书般容易的人,还缓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办法出来,呛道:“你若是想要知道,自己写信给他们不就好了问我做甚!”

    “……”

    一个府一个风气,宋大人身边的下人远比驸马府的那些乌合之众要规矩许多,像是江丁这般无礼的回答,连守二门的婆子吵架都不敢说这般粗俗之语。

    众人的眼光或多或少了落在了她的身上,视线里带了八分打量两分嘲弄。

    “噗嗤……”我哪里会看不出这帮算得上是被我亲手带出来的人在想什么,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填补道:“怎么不过十几年未见,居然这般没大没小了知道丁丫头你是怨我没有亲自去接你——好了,别气了。东跨院已经给你收拾出了两间厢房,都是挑最好的东西,还有哪里不好,记得一定要与我说一声,别亏待了自己。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快去洗漱一番吧,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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