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歪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丛台书生
三座极为熟悉的山,并未因数千年岁月蹉跎而有太大的变化,或许是因景生情,赵政觉得一股乡思顿涌心头。
就在赵政深情有些恍惚之时,孙胜轻声说道:“师父,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孙胜说话声音不大,却将赵政惊得不禁打了个激灵,用力甩了甩脑袋,待脑中再无杂念后回道:“自然是渗透进去!”
“可是咱们就这么进去,定会着了他们的道!‘冥’是否还在我等不得而知,师父为何不登山而望”孙胜一脸忧虑道。
“‘冥’若不在,从哪里走都一样,不过虚惊一场而已。倘若他们仍在,那三山之上定有暗哨警戒,到时……”说到这里,赵政甚是无奈地指了指夜空继续说道:“我们哪儿有时间和他们在山上打转转儿”
“可是……”
孙胜和“冥”交过手,知道“冥”的厉害,所以一想到就这么硬生生地往里闯不免担心了起来。
赵政见状咧了咧嘴狡黠一笑安慰道:“胜儿莫要担心,借此机会,为师教你一个野外隐形匿踪之法!”说着,赵政便拔出短刀割起身边的草来。
孙胜闻言心中自然是一阵狂喜,然而随后却又被赵政的怪异行为而弄得一头雾水,“师父,您这是……”
“嘿嘿……待会儿你就知道啦!发什么呆,还不快割”赵政轻声笑道。
“哦哦……”
孙胜应了一声,也就跟着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二人身旁便多出了两堆青草垛。
就在赵政二人闷头割草之时,“孤岛”上,张满仓和薛老早已各自回帐“睡下”,“孤岛”周边的沟壑内,“冥门”全体将士们已在湿林里泡了一天一夜,仍旧“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自送家门。壮,则早已离开了破军帐,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岛”边的一棵柱子上充当诱饵。此时的“孤岛”,一片宁静的同时却又是杀机四伏。而城内刘老医师家中,赵姬又是洗涮、又是缝补,仍旧忙得晕头转向、不可开交。
“够了,够了……”
待两堆草垛堆到半人高时,赵政随即轻声叫停道。
孙胜看着眼前的两堆青草直发愣,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不想明白这两堆草垛和隐形匿踪之法能有什么关联。赵政也不理他,屁股往草垛上一靠,抽出几根野草便双手翻飞起来,半小时之后,两件草质“吉利服”便被编了出来。
“喏,把这个套上,再配合上你的‘星光夜视眼’,今晚行动妥妥地没问题!”赵政说着,便把“吉利服”套在了孙胜身上。
孙胜虽为古人,距离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时代要近于赵政,但饶是如此,像如此奇特的草衣他也是首见。孙胜看了看身上的草衣半信半疑道:“师父,这个能行么”
赵政一边给孙胜整理草衣一边轻声回道:“地术追求世间之规律!只要能抓住世上万物之根本,便可做到天下万物为我所用!至于这草衣和遁形之关联,为师日后自然会教授于你。”
孙胜闻言自然心中感念万分不提,且说赵政给徒弟整理妥当后,便极为麻溜地将另一件套在自己身上。当二人准备妥当后,旷野之中忽然多出了一高一低两个奇特的“稻草人”。
赵政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胜儿,你引前、我殿后,千万要看清了,若有情况立即告我!这次,可真的要依仗你的眼睛了!”赵政正色道。
“嗯!”
孙胜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孤岛”方向摸去。在其身后两三米处,赵政紧紧跟随四处警戒着。
“孤岛”地处三山南麓,四周深壑环绕深不见底,若想登上“孤岛”则只能上下攀爬别无他路。赵政和孙胜慢慢地朝前摸索着,二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冥’此时仍在,那么前方深壑便会是个死亡深渊!如若稍有不慎,二人性命便极有可能会留在这里。就在二人摸到离深壑不到百米之处时,孙胜毫无征兆地蹲了下来,像块儿长满苔藓的青石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赵政反应极快,孙胜稍有异动,赵政便瞬间倒地,然后三两下匍匐到他的身旁。
“是不是有情况了”赵政压着嗓音轻声问道。
孙胜点了点头,指着前方十几米外的一个大石头对赵政耳语道:“前方石头后面有人!徒儿看到他的脚了!”
赵政闻言,半信半疑地顺着孙胜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确实有个书桌般大小的石头横在前方,然而定睛望去,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赵政眉头一皱耳语道:“胜儿,你可看仔细了,石头之后果真有人”
孙胜甚是肯定道:“胜儿不敢妄言!徒儿看得真切,确实
第一百零七章 救壮【下三】
孙胜见状甚是不解,他不明白赵政为何要往死者伤处糊泥,一种厌恶感顿涌心头,毕竟在他看来,“虐尸”是极为不耻的行径。
赵政见孙胜脸色突变便知徒儿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道:“此处有狼群出没本就常事,只是狼这东西嗅觉极为灵敏,若任由此人伤处流血,不过多时血腥味儿便会将狼引将过来!狼群把这小子吃了倒是小事儿,若因争食闹出动静惊到沟中“冥”人,那可就麻烦了!”
孙胜只知狼会吃人,但对狼的嗅觉却毫无认知,因此赵政虽说得真切,但他却听得半信半疑。赵政见状知道此时给孙胜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道:“世界万物皆有其特性,这畜生同样如此。此时不是讲这些的时候,待救得你大师兄后为师再好生教你!”说着,赵政便抬手指了指前方,示意孙胜继续前进。
孙胜闻言朝赵政微微点了点头,便再次猫腰蹑手蹑脚朝“孤岛”摸去。让赵政师徒二人出乎意料的是,最后百十来米甚是顺利,十几分钟后,二人便在沟壑边停住了脚步。此时已值凌晨三点,夜空中的眨眼繁星和时不时传入耳中的蛙叫虫鸣声在向二人诉说着夜的生机和美丽,二人此时身处“孤岛”东部,救人心切,自然也就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旷野夜景。
黑洞洞的沟壑犹如一条地狱冥河,将赵政二人和“孤岛”隔绝开来,赵政凝视而望轻声问道:“胜儿,你眼睛在沟底能看多远”
“回师父,自然比不得现在,不过也相差不多。”孙胜回道。
赵政闻言微微点头,看着眼前四五十米宽黑洞洞的深沟说道:“咱们此时身处‘岛’东,沟里树木茂密、遮天蔽日,下去时要格外小心!倘若沟内真有埋伏之人,能规避的尽量规避之,不能规避则告诉为师,由为师来解决!事成之后迅速原路折回,切莫因慌张而乱跑乱撞着了他们的道!”
“倘若到时原路被切断,又该如何”孙胜追问道。
赵政想了想问道:“到这‘独岛’之上果真没路”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条路是登‘独岛’的唯一出路,定有‘冥’重兵把守,去不得!”孙胜面露难色道。
“此路在哪个方向”赵政问道
“在南边”
赵政闻言思忖片刻后说道:“倘若原路被切,那咱们就从南路突出去!”
孙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追问道:“那现在咱们就从这里下去么”
“嗯!”赵政回道。
孙胜见赵政点头回应,用力搓了搓手后,便抓着荆棘灌木慢慢地朝沟下滑去。赵政怕和孙胜在沟底走散,随即紧随其后慢慢往下摸索着。沟崖上植被茂密,可攀可爬之处颇多,虽然和城墙一般有十余米高,攀爬起来却异常容易,只是由于荆棘遍布、植被过于茂密,身上的“吉利服”便成了累赘,从崖壁上下来后,二人便成了一对儿炸了毛儿的绿公鸡。
“师父……”
孙胜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身上的草衣微喘道:“师父,这玩意儿太碍事儿了,徒儿能不能脱了啊”
“不能!”
孙胜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飘飘荡荡传入耳中。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待会儿你就知道这草衣的妙处了!”赵政耳语道。
孙胜见赵政态度坚决,只好就此作罢,随即一边整理着被刮成破烂事儿的草衣,一边凝神扫视着四周。自打两脚踏入沟底,赵政只能模糊地看到眼前四五米远的地方,俨然成了一个“睁眼瞎”,而孙胜则并未受多大影响。
“怎么样”几分钟后,赵政耳语道。
孙胜摇头一脸无奈道:“回师父,不怎么样!沟中野草遍地、灌木丛生,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来……”
孙胜说到这里无意识地扭头往后瞟了一眼,却发现赵政并未因此满面愁容,而是咧着嘴狡黠地冲自己直笑。
“所以嘛……”
赵政朝孙胜耳边凑了凑蚊语道:“连你都看不见沟里的人,那更何况寻常之人埋伏好了又能如何此时咱们穿着草衣,只要注意好周身近处,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们身边溜过也并非是很么难事!”
“是哦……”
听赵政这么一说,孙胜顿时恍然大悟,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小瞧了这身草衣。赵政见状“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在后边时刻注意着点远方,这近处则交给为师观察!”说着,赵政便率先猫腰朝前摸去。
毕竟赵政在前世接受过专业的森林夜战训练,因此虽然此时视线倍限制,但并未对他的行动带来多大的困扰。孙胜紧跟其后,二人屏息凝神、耳目八方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着,气氛也由此越发地紧张起来,细细一听,仿佛二人能互相听到对方“砰砰”心跳声。二人就这么一步三顾盼地朝前走着,十几分钟后,二人便在一条顺沟而下的一条小溪旁停住了脚步。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正所谓“反常即为妖”,赵政和孙胜并没有因为一路顺利而感到庆幸,反倒不约而同一脸忧虑。
“师父,徒儿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啊!总觉得周围有无数只眼睛躲在暗处像看傻子一般盯着咱们……”孙胜转过头来蚊语道。
赵政此时心中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为了稳住孙胜心神,随即安慰道:“常言道‘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自己吓唬自己咱师徒二人一路走得谨慎小心,又不曾出得半点差池,怎么可能惊动暗哨埋伏万事,切莫自乱阵脚啊!”
“师父教诲极是,徒儿谨记在心!”孙胜闻言微微拱手道。
赵政虽然对孙胜这么说,但自己心中却越发虚了起来,不禁由此想起了上面的那具死尸。
“妈的!难不成真像胜儿说的那样,我俩早已暴露敌人只等着我们自行跳进圈套好来个瓮中捉鳖嘶……还是……还是‘冥’确实已经不在此处,老子错把过路人给宰了”赵政在心中嘀咕道。
就在赵政纠结之时,忽闻得从东边传来了一声狼啸。狼
第一百零八章 老夫错了……
沟壑内外吵吵闹闹,而“独岛”之中却寂静异常,一阵夜风吹过,两位老者斑白长髯随风飘摆,像极了两个不闻世事的仙道老者。薛老神情复杂地看着张满仓,满是惊叹地沧桑老脸上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肉疼之感。而一旁的张满仓,虚眯着昏花老眼朝南望去,看似极为淡然的干枯老脸上隐藏着一丝惊恐不安。
“嘶……看来老夫所料不错,壮这小秦奴不简单呐……”张满仓在心中喃呢道。
就在张满仓望南而思之时,薛老凑过来咋舌道:“张老哥不愧是我大赵之帅材!能将来犯者意图把握如此之精准,小弟真是自当不如,甘拜下风呐!”
张满仓摆手微微笑道:“薛老弟说笑了,这些日子老头子和秦‘玄’颇有交手,倒也得了些体会,不过是照单抓方、对症下药罢了!”
薛老闻言摇头打趣道:“张老哥何时变得如此谦逊了”
“呵呵,哪里有什么谦虚,其实此次老头子计谋得以实现,多亏了老弟竭力相助!倘若没有……”
张满仓话还未说完,薛老面带痛色打断道:“我那弟子虽不才,较其他弟子而言资质平平,但终究也是老弟一手调教而成,如今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我……”说着,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
“唉……”
张满仓不禁心中一阵长叹,见薛老甚是伤心便安慰道:“薛老弟也莫将话说死,小六儿被人袭杀你我二人皆看得真切,但小七有没有被袭杀那还两说呢!说不准是你那爱犬误报,这也未尝不可!”
原来,薛老前些年北戍之时机缘巧合偶得一对儿似狼非狼寒地幼猎犬,只因喜爱有加便悉心照养,至此已经繁衍十余条。张满仓将壮擒获后便断定会有人来解救,因此和薛老合谋定下了计策,而在计策之中,薛老的爱犬们便被张满仓用来充当“活动警戒哨”。而为了让营救者能顺利地往预设的圈套里钻,张满仓说服薛老,以两名弟子性命为代价演一出“苦肉计”。
薛老闻言不住摇头呜咽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我那些爱犬各个儿聪明异常,怎会误报我那徒儿定是命已休矣!呜呜呜……”
张满仓听薛老这么一说,原本满是愁容的老脸顿时满是黑线,“就你那些寒地猎犬还是算了吧,如今老弟你就算是白送老头子,老头子都不要!”
“张老哥此话如何是说想当初老哥为向小弟索要寒地猎犬可谓是费尽心机,如今却为何又口出此言,难不成是眼馋心酸之语”薛老双眼噙泪,甚是不悦地反讽道。
张满仓不留痕迹地撇嘴苦笑道:“是!老头子之前因此种猎犬似狼非狼是个稀奇物儿,故和老弟你争抢,为此也闹了不少笑话。然而等此犬成年之后……”说到这里,张满仓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今老头子倒也庆幸老弟当年不给之恩,此犬成年后除长相如狼外一无是处!吃饱喝足后要么撒腿乱窜,要么就是张着嘴、仰着脖子没完没了瞎叫唤,哪有半分狼王气概”
张满仓眉目中满是不屑地说完这番话,气得薛老将噙着泪水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禁跳脚反驳道:“此犬乃是至寒之地猛犬,怎会如你所说如此不堪!”
“猛犬”
薛老话音一落,张满仓便忍不住捧腹扬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猛犬薛老弟啊!你口中的这群猛犬昨日可是被
第一百零九章 回城【上】
说是马厩,其实不过是一根钉在“岛”边的木桩子,木桩旁两匹马正站立着,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口中的草料。因为咀嚼时间过长,夹杂着泥土的草绿哈喇子随着马嘴的一张一合极富弹性地上下跳动着。
张满仓挣脱力度极大,使得薛老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薛老此时本就肉疼,见他神情恍惚急着回城便知事有不妙,随即紧随两步再次跟了上去。张满仓火急火燎地跑到马厩,惹得正和周公神交的马儿不禁一阵骚动,“孤岛”之上顿时马嘶声阵阵。与此同时,赵政正扛着壮没命地朝南狂奔,孙胜则影子般紧随其后。沟壑内外的“冥”人似乎没有穷追不舍的意思,只是吵吵嚷嚷、慢腾腾地跟了几里便草草收场打道回府了。
张满仓解开其中一匹马后便拉扯着朝“岛”南走去,薛老抢了几步一把扯住缰绳再次问追道:“张老哥,到底怎么了什么错了!”
薛老干枯老手紧拽着马缰绳,大有不将事情说清楚绝不放行的架势。张满仓此时哪儿有心情向他细细解释,一把将缰绳扯过来歇斯底里道:“此事关乎我王密命,耽误不得,给本将帅让开!”说着,便拖拽着缰绳头也不回地朝“岛”南走去。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张满仓又是薛老的老上司,因此当他看到张满仓对自己甩起了官威,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张满仓引马朝“岛”南走去,眨眼功夫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只留得薛老在原处满面愁容,“他俩就这么死了么……”薛老噙着老泪不住喃呢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