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有个影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条.QD
还有直白简单带有强烈深层意思的台词对白,也是在这个时候形成的。
五年禁导没有让他沮丧,伤春悲秋大感命运不公时局不顺等等都不是他的风格。他沉下心来,抛却过往的声名桎梏,仔细思考,专心研究,对人对事对电影,姜闻都有了新的认知。
本片中最精彩的是结尾的那抹刺眼的红,但丁巍觉得最有意思的却是村人商量要不要杀掉花屋小三郎时那场讨论。
丁巍自那场戏之后貌似突然间被醍醐灌顶,随着每天的拍摄逐渐找到感觉,基本上一两遍都能演出姜闻想要的效果。当然以姜闻的凑性,折腾不止是肯定的,有时候一个镜头翻来覆去四五遍,就是想看哪一种效果更好。
丁巍现在心态放得很开,剧组里导演最大,反正每天有吃有喝的,还能跟刘仲元老爷子学学京剧,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一天后姜闻决定拍一段群戏,磨合磨合所有演员。
这场戏是那个从未露面的人讲花屋小三郎和翻译董汉臣交给马大三看管,马大三看了麻袋之后发现是鬼子,就在疯七老爷家跟村里人商量该怎么处理那俩人。
这场戏算是剧中一个之一,丁巍看过台词倒是有些期待了。
姜闻写的对白极为精彩直白,黄土地味道浓烈。
这场戏是夜戏,出镜的有姜闻、姜洪波、陈述、从志军、刘仲元、喜子等人,其中喜子饰演六旺儿。
照例先试着拍了两遍,众人都没有明显失误,姜闻便决定开镜拍摄。
等暂时掌镜的赵飞喊了开始,姜闻率先开始。
摄影机一开始并没有对着姜闻,是对着那盏哔哔啵啵燃烧的煤油灯,光圈刺眼。
姜闻的声音急切惊奇:“这么的,就这么的,这么的这么的……就这么的!噌!噌!噌!跳墙就撩了!”
他先是手上比划一下,感觉用语言不能表现的那么只管,就伸手拿起炕上的笤帚顶在六旺的脑门上,模仿持枪人的样子,嘴里的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饰演六旺的演员被顶的一个趔趄,挥手拨开姜闻的手,嘟囔了一句:“你弄额揍啥捏!”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炕上的五舅姥爷,他是村子里的保长,村里的大事小情都听五舅姥爷的。
饰演五舅姥爷的从志军此时拿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袋,巴嗒着嘬一下,因为没牙,看起来就像瘪了的青蛙嘴。
看众人都看过来,从志军缓缓道:“那么的……他叫个啥”很像没牙的老头说话。
姜闻直愣愣摇头:“没说,就说个我”。他在说“我”字时咬的重并且向前走了一小步。
从志军还是平淡口吻:“那么的……他长得啥样”脸上的褶子在暗暗的油灯光下越发浑浊发亮了。
姜闻睁着眼说瞎话:“没看着,我合着眼呢。”
实际上那会儿马大三正跟鱼儿胡搞呢,不知道剧中的马大三是否被吓得一哆嗦。
接下来就轮到六旺儿、二脖子、鱼儿、疯七爷等人露面了。
先是六旺,他怀疑姜闻说瞎话,因为村里都传马大三跟鱼儿搞在一起了。所以他就问:“穿啥衣裳,多高个儿呀”饰演六旺的喜子是先看了一眼五舅姥爷,才问的。很明显他是跟五舅姥爷一挂的。
姜闻有些担心,时不时六旺儿知道了些什么,故意高声抬杠:“我合着眼呢!你合着眼,你看见我了”他正对六旺儿,推他一把,眼睛一闭一睁的,给六旺儿示范,唾沫星子照样突突。
接下来就是丁巍了,他一开始靠着炕沿儿笼着袖子站着,后来看姜闻饰演的马大三说的很欢乐,就蹲在地上,梗着脖子看他们,这时候插话问:“多少人呢”
他说的又急又快,有些倔巴巴的味道,他也怀疑马大三跟鱼儿两人睡觉了。
姜闻眼睛再睁大,有些恼羞成怒:“我不是说,合着眼呢嘛没敢看!”手上还比划一下。
从志军饰演的五舅姥爷又嘬一下没着的烟锅子,永远是一句口头语接着追问:那么的……他到底咋说的
姜闻这回正色些回道:“他就说:这两人先搁你们村儿,等三十午夜黑介,再回来取人。”
话一说完姜洪波饰演的鱼儿小声补充了一句:“呃,那伙子人话说得挺厉害。”
六旺儿和二脖子转头看着重新低下头的鱼儿。
姜闻饰演的马大三看在眼里,赶紧出声吸引众人注意力:“还说,这叫灯下黑。”
然后炕上传来“咚”地一声,是一直躺着的疯七爷捶了一下炕,扯着嗓子喊:“我崩了你这个王八操的!”说着还要去摘挂在房梁上的那把筒子枪。
姜闻饰演的马大三瞟了他一眼,疯七爷在往上够那枪,根本够不着。
鱼儿是疯七爷的儿媳妇,他是明白人,听出来马大三跟鱼儿刚才已经睡过觉了,老头儿性子急,受不了这侮辱。
姜洪波见状赶紧上炕,急忙上去抢枪。
五舅姥爷不满地道:“你们家的事,往后再说!”将烟锅在炕沿上使劲磕磕。
姜闻感觉差不多了,在身后朝赵飞摆摆手,赵飞喊卡,然后屋子里齐齐松一口气。
尽管屋外北风呼呼,可屋子里面热的跟澡堂子一样。本来烧着炉子,还一下子钻进了十六七个人,当然热。
丁巍赶紧起身揉揉酸麻的脚腕子,麻蛋,蹲在地下半个多小时了。
姜闻去看刚拍出的镜头,丁巍给两位老头倒了两碗水,两老头一点也不客气端起来咚咚咚就喝了。之前剧中老头的戏份大都在白天拍,猛地改成夜晚拍,老头儿累的够呛。
姜闻看了看,感觉不错,满意的喊了声好。看众人喝了水,看看时间试探着问:“要不再拍几条”
丁巍没什么意见,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蹲在地下看戏的,除了蹲久了腿麻之外,一点过瘾感都没有。于是看俩老头的态度。
从志军人很好,看了眼一直躺在炕上饰演疯七爷的陈述
第六十三章 秋风画悲扇,一扇更比一扇烂
元旦过后第十一天,丁巍从挂甲台一路奔波回到京城。
此时距离九九年春节只有五天了。
先到电影学院拿了俞老师的学期总结,然后去了胡同小院儿,那里李越在等着。
《鬼子来了》中他的戏份全部杀青,当然要是生命不止折腾不息的姜闻又有什么灵光一现的想法,只能等年后了。
本来他要直飞厦门探班俞老师的,结果从欧洲考察回来的李越火急火燎的连催三通电话,丁巍大概听了几句,也是喜上眉梢,钱袋子回来了,自此以后他大概可能也许要发大财了。
本来他跟李越商量好的只做移动通讯的定制手机销售商之一就够了,可李越说他的大领导有意无意的向他表露也想参一股的意思,于是李越决定要整那就那整个大的——不止移动心机销售,连带做一些移动通讯终端制造,成为移动通讯五大服务商之一。
这就是李越的目标。
丁巍没有阻拦,只问了一句有懂的这个的人才或者研发机构么,李越一点也不虚,自信的说道:“你知道华人首富李超人吗”
丁巍点点头,这位占据华人首富长达二三十年之久的李超人是个传奇,名满世界的那种,算是妇孺皆知了,丁巍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他奇怪的是这跟李超人有什么关系
李越有些得意忘形:“一周前,我们与李超人的和记黄埔达成合作协议,还有刚刚在京成立研发中心的华为,三家联合共同研发移动设备通讯网络等大型g通讯。知道光移动投资多少吗”
丁巍摇摇头说不知道,李越伸出右手叉着五根手指头,翻过来翻过去,道:“十个亿,十个亿啊!”
丁巍尽管知道移动有钱,可对这一大手笔也连连咋舌,在平均工资六百多的这个时代,一次性拿出十亿人民币作为研发资金,确实豪气十足,真不愧为国字号的大集团。
李越欣赏了一遍丁巍的震惊表情,才呵呵一笑,拍了一把丁巍:“兄弟,以后风云激荡,说不得你我兄弟二人也能成为时代弄潮儿。”
这个词已经频频出现在电视台报纸书刊等媒体,这时候确实有这么一说。
丁巍对这个不太在意,他只要低调赚钱就行。
两人热火朝天聊了好一阵,李越话锋一转:“你想买个房子不”
丁巍摇头一笑:“已经在音乐学院附近的柏悦居买了,一套复式的。”
李越点点头,喝了口小酒,情绪有些低落:“老爷子怕是不行了。”
丁巍一惊,他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只有李越一个人,老头儿跟老太太都不在,就是租房子的张歆一也不在,房门紧锁。丁巍只是问了句老爷子呢,李越当时摇头说在魔都。
丁巍以为老头儿老太太去伺候李越姐姐还没回来,却是根本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就不行了。
没等丁巍问,李越眼睛红了:“原本只是在医院伺候我姐,我姐就让做个体检,结果老爷子查出来肝癌。”
丁巍情绪也有些低落,老头儿是个嘴快心软的人,爱跟丁巍抬杠,但人很好。
丁巍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人不长命
因为老爷子突然住院,老太太很是伤心,李越才起了心思想把这个小院子给卖了。
丁巍迟疑一下,问李越:“缺多少我目前能拿出一百万,我还有笔钱借出去了,我催一下,过两天应该能拿到手。”他知道李越目前刚刚上任,根本没多少存款,在领导眼皮子底下做事,也没胆子搞外快。
李越拍他一下,低声道谢:“谢了,兄弟,有一百万就够了。”长叹一声,古怪一笑:“人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确实不假!”
丁巍明白他的心情,当着李越的面打电话给俞老师简单说下情况,俞老师在电话那边也叹一声,说救人要紧。
丁巍的那笔钱用来买房了,俞老师的那笔就留下了,丁巍决定把这笔钱借给李越,至于他借出去的那笔,就是姜闻拿走的那笔,都是一百万。俞老师的那笔钱已经存入银行了,卡放在家里,丁巍是知道的,但怎么都需要跟俞老师说一声的。
李越估计也是等的心急,说已经跟公司这边请了假,他要去魔都那边陪老爷子一阵,很可能是最后的一阵时间了。李越把小院子的钥匙递给丁巍,拿了卡顿了顿道:“等回来,把这个院子折给你,不够的等我以后再还。”
丁巍刚要说话,李越拍拍他,转身离开。
丁巍叹一口气,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略微收拾一番怏怏不乐从京城飞到厦门,出了机场给俞老师打电话,俞老师今天专门请了假接他。
两人碰面,丁巍强打精神跟俞老师拥抱一下,沉默着跟在俞老师身后,两人打车去了俞老师住的地方。
厦门地处东南沿海,气候湿润温热,不似北方那么干冷,这个时节倒是个很好的避寒的好地方。
俞老师看丁巍兴致不高,温言宽慰几句,还领着丁巍去了几处她吃过美味的地方,权作散心开解丁巍。
俞老师接的这部《生死同行》的电视剧,是讲述一个女医生跟两个不同男人之间的纠葛的故事,爱恨痴缠,其中涉及父辈们的情感、毒品、警察等等各种狗血因素。
实际上这部剧根本就是抄袭央视当前热播的《永不瞑目》,导演王俊之前是总政歌舞团的人,这算是他的第一部商业影视剧。因为海岩作品改编的《永不瞑目》在全国引起轰动,王俊一拍脑袋用了半个多月就完成了这部《生死同行》的剧本
第六十四章 新年霉运
腊月二十九丁巍从厦门送俞老师到临安回家过春节。
《生死同行》剧组也暂时放假了。
俞老师没有使性子说非要丁巍去她家过年,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她能去丁巍老家看看。
丁巍说明年吧,明年找机会。
这个不是推脱,丁巍是真的有这个打算。他准备这回回去就跟父母亲交代清楚,然后领全家到京城居住。
不是丁巍看不起生他育他的那方山水,而是父母年纪大了,该到享清福的时段了。
他们村子早先要一百四十多户人,这几年来陆陆续续搬走了二三十户,村子开始没落了。
他们村是六七十年代那个特殊年代形成的,下乡插队、躲避灾祸等各种原因。
近几年生活变好了,大家都开始努力挣钱,人情味儿淡了许多。
到临安后,丁巍跟着俞老师去了她家,给俞父俞母拜了早年,又急匆匆赶到魔都,看望住院的李老爷子。
临走时俞母倒是叮嘱了一句,邀请丁巍父母来临安过元宵。
丁巍笑着应下,但没把话说死,他父母不一定那个时间有空。
丁老爹每逢过年都会组织社火,从年初三开始一直到正月二十三,丁家沟十里八乡都会跑到,忙的脚不沾地的。
魔都医院里,丁巍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李越。仅仅只是短短一周时间,李越跟在京城的那会儿的意气奋发截然不同,黑眼圈红眼睛,下颌胡茬青青,衣服也是没有换洗过的样子,很明显这次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丁巍问了问才知道,不止是老爷子陷入昏迷两天了,就是老太太也精神不支也住院了。这一周时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李越两边跑着陪护。
李越姐姐那边是分娩刚出院的,一家四口人,三个人需要照料,就李越一个人,肯定顶不住了。
不过好在李越姐姐公婆家来了两个亲戚,还能时不时顶替一下李越,不然李越怕是早就垮了。
重症监护那边不让进,丁巍只得陪着住在普通病房的老太太说会儿话宽宽心,直到晚上点钟李越才送丁巍从医院里出来。
丁巍提了两次他跟李越可以换着陪护,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不用,李越也强笑一下,说等过了年再说。
丁巍跟李越分别后,在魔都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才买到去往长安的机票。
等丁巍回到家已经是三十晚上了,丁父丁母早就等的心急不已了。丁母还埋怨两句,说不提早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的。
丁巍妹妹还故意噘嘴撒娇说:“老爹老娘就偏心哥哥你,一天跑好几趟村口,就看你来了没有。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
丁巍宠溺的看看着小妹,心里一暖,是啊,还是家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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