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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字眉

    手的来去带起轻微的涟漪,很快便被大海卷走,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不如风带来的波动。就像当年一百多人葬身于此,如今也不剩任何痕迹。

    不知道哥哥坠入海里时冷不冷,有没有害怕。

    他一定在念着她,可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该走了。”风越来越大,滴落在身上的雨滴让小哥抬头,看了眼愈加阴沉的乌云,“赶紧的,没时间了,等会儿浪一起来,我们俩都得栽在这儿。”

    程恩恩最后看了眼幽深的海水,用手背蹭掉眼泪,坐回去。

    “走吧。”

    快艇迅速开动,雨势越来越大,船身的晃动也越来越强烈,海浪一次一次地积蓄力量,在船下不停涌动,似乎势要将他们掀翻。

    程恩恩抓着扶手,回头看了一眼。

    方才尚显平静祥和的大海,不知被什么激怒,狂风掀起巨浪,从后方气势汹汹追赶而来。

    “抓紧——!”前方小哥撕扯着嗓子大喊。

    程恩恩下意识抓紧,将上身趴了下去。

    下一秒,艇身右侧猛地一震,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狠狠击中,整艘快艇骤然失去平衡向左侧翻下去。

    海水狠狠拍在身上,如同巨人的一巴掌,冰冷和痛感都直接而强悍。

    程恩恩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晕眩,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船上。她在失重感带来的强烈恐惧中,本能地紧紧地攥住扶手,两只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僵直发抖。

    那阵失重感很快消失,她像是被抛起又重重落下,屁股在座椅上颠了一下。这才发现快艇已经恢复平衡,不知如何从那个浪中死里逃生,疾驰向海湾。

    一路有惊无险地,总算成功上岸。

    从快艇上下来时,程恩恩已经湿透了半边身体,小哥的状态一点不比她好,外套脱下来一拧,哗啦啦的水。

    “刺激吧”他揪着里头长t的下摆也拧了几下,瞥着程恩恩,语气带着点笑,也带着年轻人的狂妄。

    毕竟是因为自己遭了连累,险些没命,程恩恩说,“今天谢谢你了,钱我再多给你一倍。”

    “这点浪,对我来说家常便饭。”小哥把拧得半干的外套穿回去,“不过你要给,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程恩恩也不在乎那点钱:“你应得的。”

    这种私人驾驶员挺多的,大家似乎都互相熟识,小哥走过去时一帮人嘘寒问暖。

    “瞧你这身上浇成什么样了,不让你接你非接,这么大的浪,也就你们年轻人不怕死。”

    小哥笑嘻嘻:“没事,我命比浪大。”

    “哎哟,笑成这样,这单没少赚吧”

    “那小姑娘开价两万。”

    “为了两万这么冒险,不至于。”

    小哥等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完,那边瘦瘦弱弱的身影也走远了,才说:“刚刚给我翻了一倍,四万。”没等大家的震惊表达出来,紧接着说,“还有个男的说额外给我十万,不能让她出事儿。”

    “什么十万我怎么不知道”

    “出趟海一个钟头十四万,草他妈的早知道我就接了,你不早说!”

    早点没接我也不知道啊。小哥懒得多说,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d市的雨不比a市柔和连绵,狂风暴雨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今天的天气再合适不过。程恩恩从船上下来身体湿了半边,没走几分钟,另半边也被淋透了。

    附近酒店旅馆遍地都是,她找了近处一家看起来亮堂些的走进去,头发和衣服往下哒哒地滴水,证件和卡拿出来也湿涔涔,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要一间能看到海的。”

    前台双手拿起两张卡片,程恩恩又补了一句:“楼层高一点。”

    “27楼行政套房,海景阳台,您看可以吗价格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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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恩恩打断:“可以。”

    房间开好,前台将单据房卡连同她的卡片一起递过来,大约看她浑身**,又问:“女士,需要为您准备感冒药吗”

    “不需要。”程恩恩接过东西,“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

    电梯刚好没人,她累得快虚脱了,强忍靠向电梯壁的冲动,直挺挺站着。到27楼,走出电梯,脚步声被地毯尽数吸收。她刷卡打开门,东西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冲进浴室,趴在洗手池干呕了几下。

    一下午没吃东西,在快艇上那一阵晃荡,早就犯恶心了。

    什么都呕不出来,她打开水龙头,在唰唰的水流声中缓了缓,直起身,脱了衣服进淋浴间。

    头疼得快爆炸了,冲完热水澡,程恩恩走出浴室时眼前几乎是花的,看不清东西。头发都没吹,湿漉漉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流,她摸索着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

    “一整天没开过房门”

    诚礼办公室,江与城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浓郁如墨,他眉间深深皱起。

    “从昨晚九点半进入酒店房间,就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叫过餐点,或者其他任何客房服务。她特地交代过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打扰。”方麦冬一五一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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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她的背影离开得潇洒又干脆, 捧着伞的工作人员面露为难, 踟蹰片刻,转身回到休息室。

    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在沙发里坐着, 冷淡而强势的气场。

    不晓得这人什么身份,但那位来头不小的程小姐入住之后, 总经理亲自打来电话交代要好生服务,并且要服从“江先生”的一切要求。

    人微言轻的工作人员不过是个底层小职员, 哪个都不敢得罪,战战兢兢地把伞递给江与城。

    “江先生, 程小姐不肯拿, 她还说……”

    江与城没等他说完, 抬手接了伞, 起身走向门口,沉默的背影依旧挺拔。

    剩下半句话堵在嘴边, 工作人员一是摸不准该说不该说。

    犹豫的片刻时间, 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江与城大步走出酒店,视线转向右侧马路。

    暴风雨给城市披上一层灰色调,程恩恩穿着一件裸色长风衣,头发没梳, 有些乱, 刚好应了灰扑扑的街景。

    她说的那两句话,江与城都听到了。

    他还是没忍住, 连夜赶过来了, 不意外她会猜到自己在这里, 这把伞在,他必然也在。原本就存了试探的心思,想看看,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重新来过的这一遍,有没有让她的心里给他多一点点转圜的余地。

    结果也是不意外的,她仍然不愿意见他。

    出门后果然飘起雨丝,程恩恩撑着伞在码头等了十分钟,小哥穿着前天那件外套缩着脖子跑过来。

    “你不会还想出海吧”他往阴沉的海上看了一眼。

    程恩恩转头看他:“能出吗”

    “姐诶,你看看这天儿,你说能不能出”小哥都快没脾气了,也是从没碰见过这么不怕死的顾客,“今天所有的船和游艇都停了,不让出海了,你觉得我那个小破快艇,能有大轮船抗造吗”

    程恩恩没说话,继续看着海平面。

    小哥站了一会儿,稍稍凑近:“诶,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这么执着非要去看个事发地,到底是为什么”没得到回应,他接着问:“你是有什么亲人,还是男朋友之类的,死在那场事故中了吗——也不对,你看着年纪也不大,那时候应该还没男朋友,是亲人吧”

    程恩恩“嗯”了一声,很轻。

    “那……你节哀。”

    停了一会儿,小哥叹了一声,安慰她道:“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太难为自己,心里惦记着是好的,过世的人是该珍重地放在心里,但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说说万一你在海上出点什么意外,你那个亲人在天上看着,能安心吗”

    “我没想死,”程恩恩说,“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出事之后,我一次都没有来过。”

    “那位置现在哪儿还有人记得啊,再说就算记得,飞机那么大,坠毁的范围也不小,你知道你亲人掉在哪儿吗你去看再多回,没意义不是”小哥说的话挺有几分道理,最后还升华了一把,“人死在哪儿不重要,活在哪儿才重要。”

    程恩恩没答,良久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有了点笑意:“谢谢。”

    “哎操,这么有水平的话居然是我说的”小哥都被自己震惊到了,“看来人有了钱,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啊。”

    程恩恩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向海滩的方向走去。

    小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又瘦又单薄,没想到还挺犟的。他掏出手机,黑色的屏幕立刻落上一点一点的雨水,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解开锁翻出最近的聊天记录,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想通了,不出了。】

    言简意赅的六个字,江与城坐在车里,看了眼便放下。

    吩咐司机:“出发。”

    海滩挺冷的,程恩恩在一块礁石上坐了一整天,伞一直撑着,偶尔被海上猛烈刮来的风一掀,几乎将她整个人带跑。

    天黑她才回酒店,在餐厅吃了点东西。

    程恩恩在d市又待了三天,每天醒来便去海边,一坐就到天黑。

    最后一天她来了例假,大约是这几天受了寒,疼得格外厉害。厨房送来早餐时,多了一盅桂圆莲子红枣羹,她没点过。

    “你们酒店还做这个”送餐的服务生正要离开,听到她问。

    回身答道:“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程恩恩没说话,拿起筷子用餐。吃完其他东西,最后将那一盅红枣羹也慢吞吞地喝完。

    她来的时候没带任何行李,走时却多了一堆东西:江与城叫人准备的那些衣服,还有后来时不时送来的感冒药、整套护肤品、雨鞋……

    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她什么都没带走。

    飞机降落在a市,这几天脑海里纷乱的、理不清的、激烈碰撞的思绪,都暂时地平静下来。

    她直接去了津平街的公寓。

    这套房子,是她和江与城婚后置办的,她喜欢房子通透的格局,还有三面都能看到的江景,有了江小粲之后,他们就一直住在这儿,已经快八年了。

    离婚时她决绝地搬了出去,没想到那么快又以“17岁的程恩恩”的身份住进来。

    曾经铁了心要离开的家,后来又成为她想要珍惜的“家”。

    今日再回来,心情不能不复杂。

    程恩恩从入户电梯走出来时,只瞧见范彪背对她坐在客厅,低头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过了会儿往左手边递过去。

    “这个肯定是甜的。”

    正是周日,家里突然而生的变故,江小粲也没心情出去玩儿。程恩恩不在,没人看着他,他自己麻溜地一个上午就把所有作业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就百无聊赖地瘫在家里。

    他戴着蒸汽眼罩,整个人瘫成一张饼,被沙发挡得严严实实。伸手摸了几下,从范彪手心里拿起刚剥干净的橘子,塞进嘴里。

    “不甜,骗子!”

    范彪正要说什么,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扭头看到程恩恩,愣了愣。

    “程

    ……”

    “杠精”江小粲立刻说:“不成!”

    范彪站了起来,目光非常复杂地看着程恩恩。虽然她已经恢复记忆的猜测,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此刻亲眼见到,才算是尘埃落定。

    只是一个眼神的差别。

    27岁的程恩恩,和17岁的程恩恩,真的是不同的。

    范彪是江与城的心腹,曾经也是程恩恩信赖的人之一,但打从要离婚起,无论是跟了江与城六七年的范彪,还是从十年前就已经熟识的方麦冬,她都无法再当做朋友了。

    不过失忆的日子里,得了他不少照顾,还傻不拉几叫人家“肌肉姐姐”,程恩恩是有点尴尬的。

    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没说,从盘子里捡起一颗橘子,剥好喂到江小粲嘴边。

    江小粲张嘴吃掉,却十分不识抬举地说:“不甜不甜!除了我妈,你们谁剥的都不甜!”

    不知为什么,程恩恩的眼眶有些热。

    江小粲是一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他听话乖巧,也活泼爱笑,一路健康而快乐地成长。

    这些年程恩恩和江与城吵的那些架,一直以为自己



70.第70章
    爸妈要离婚这个事儿, 江小粲看得很开。

    他知道程恩恩一定斗不过江家, 争夺抚养权这件事儿上,她没有半分胜算。虽说他爷爷已经退休很多年, 但还是很受敬重的,逢年过节来串门拜访的, 好些都是新闻频道的熟面孔。江家的根基摆在那里,他大哥还是法律届名人, 想左右一个离婚纠纷的判决, 易如反掌。

    何况他爹老奸巨猾, 程恩恩背后无人,根本没有斗争之力。

    但好在他爹妈在他的问题上没有太大的分歧,江与城也不是个狠心绝情的男人,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程恩恩。

    想见随时都可以见, 想接走同住只需提前打声招呼, 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个被迫离婚的男人来说,能给出已经很大度。

    说实话,起初江小粲是很不习惯的,虽然他从四岁开始就已经学会自己睡了,胆大不怕黑, 但妈妈不在这个认知, 还是让小朋友睡觉时没以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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