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帝国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孙浩元
陈玄奘说道:“悟空,不要打他。”
孙悟空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打他呢,如果打了,他们这会早没命了。”又凑到僧官耳前,说道:“你乖乖服侍我师父,自然不会打你。”
僧官连声称谢,带着众僧人起身,然后牵马的牵马,挑担的挑担,抬着陈玄奘,驮着猪八戒,挽着沙和尚,一齐都进了宝林寺中。
僧官又问道:“老爷是上国钦差,小和尚有失迎接。今到荒山,奈何俗眼不识尊仪,与老爷邂逅相逢。动问老爷,一路上是吃素,还是吃荤我们好去办饭。”
陈玄奘说道:“吃素。”
僧官看着孙悟空,说道:“徒弟,这个爷爷应该是吃荤。”
孙悟空说道:“我们都吃素,打从胎里就开始吃素了。”
僧官说道:“爷爷呀,这等凶汉也吃素!”
有一个胆量大的和尚,近前又问:“老爷既然吃素,煮多少米的饭方够吃”
猪八戒说道:“小家子和尚,一家煮上一石米。”
那和尚都慌了,便去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管待师徒四人。吃罢了晚斋,僧官又安排两个道士去喂马,几个道士去把三间禅堂打扫干净,铺设床帐。道人听命,各各整顿齐备,又来请陈玄奘安寝。
师徒四人牵马挑担出了方丈,径至禅堂门首看处,只见那里面灯火光明,两梢间铺着四张藤屉床。孙悟空见了,唤那办草料的道人,将草料抬来,放在禅堂里面,拴下白马,教道人都出去。陈玄奘坐在中间,灯下两班站立着五百个和尚,都伺候着,不敢侧离。
陈玄奘欠身道:“列位请回,贫僧好自在安寝也。”
众僧却不敢退去,僧官上前吩咐大众:“伏侍老爷安置了再回。”
陈玄奘说道:“可以了,可以了,你们快回吧。”
众僧人这才离开了禅堂,师徒四人便收拾睡觉,陈玄奘说道:“徒弟们走路辛苦,先去睡下,等我念会儿经。”
孙悟空说道:“师父差了,你自幼出家,做了和尚,小时的经文,哪本不熟却又领了唐王旨意,上西天见佛,求取大乘真典。如今功未完成,佛未得见,经未曾取,你念的是哪卷经”
陈玄奘道:“我自出长安,朝朝跋涉,日日奔波,小时的经文恐怕生了,今夜得闲,等我温习温习。”
猪八戒说道:“猴哥,你忘记了吗,乌巢禅师在路上传了师父一卷《心经》。”
孙悟空问道:“师父,那心经你可有所悟”
陈玄奘说道:“有所领悟倒不敢说,只是每逢苦厄之时,念诵此经,便让我心境平和,最后总能度过苦厄。”
孙悟空说道:“师父,总能度过苦厄,还不是俺老孙打跑了妖怪,救你出来”
沙和尚说道:“师父,我先睡了。”
猪八戒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要聊到天亮呢。”
三人各往一张藤床上睡下,陈玄奘掩上禅堂门,高剔银缸,铺开经本,念一会《梁皇水忏》,看一会《孔雀真经》,只坐到三更时候,却才把经本包在囊里,正欲起身去睡,只听得门外扑剌剌一声响喨,淅零零刮阵狂风。他怕吹灭了灯,慌忙将褊衫袖子遮住,又见那烛火或明或暗,便觉有些心惊胆战,此时又困倦上来,伏在经案上盹睡,虽是合眼朦胧,却还心中明白,耳内嘤嘤听着那窗外阴风飒飒,又闻得禅堂外,隐隐地叫一声:“师父!”
陈玄奘抬头观看,只见门外站着一条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师父!师父!”
陈玄奘站起身,问道:“你难道是魍魉妖魅,神怪邪魔,夜深来此戏我”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很是害怕,继续嘴硬,说:“我可不是那贪欲贪嗔之类,我本是个光明正大的僧人,奉东土大唐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又觉得应该搬出徒弟们来吓吓这个鬼魅,“我手下有三个徒弟,都是降龙伏虎的英豪,扫怪除魔的壮士。他们若见了你,碎尸粉骨,化作微尘。好在我有大慈悲之意,方便之心,你赶紧潜身远遁,别上我的禅门来。”
那人却倚定禅堂说道:“师父,我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魍魉邪神。”
陈玄奘问道:“你既不是此类,为什么深夜来此”
那人说道:“师父,你好好看看我。”
陈玄奘定睛去看,只见他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开化君,分明就是皇帝打扮。
陈玄奘见了,大惊失色,急躬身高叫道:“是哪一朝陛下请坐。”前倨后恭之状竟像宝林寺僧官一般。他用手搀扶那人,却扑了个空虚,陈玄奘心中疑惑,不明所以,又问道:“陛下,你是哪里皇王,何邦帝主想必是国土不宁,谗臣欺虐,半夜逃生至此。有何话说,说与我听。”
 
504,半夜师父叫,八戒心中躁
陈玄奘说道:“你的灾愆,却与我相类。”
鸠尸卑那问道:“师父何出此言啊”
陈玄奘说道:“当年,我父亲曾被水贼伤生,我母亲被水贼欺占,经三个月,分娩了我……”说到此处,陈玄奘突然怔住了,他以前从未跟人说起过自己的身世,今天是第一次说起,“经三个月分娩了我”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心头,他知道父母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就奔往江州,因为那时候父亲陈光蕊被委派去江州做太守,到了洪江渡口之后,遇到了水贼,父母脚程再慢,从长安到洪江渡口也不可能用一个月的时间。所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亲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后就生下了他呢
鸠尸卑那叫道:“师父,师父”
陈玄奘回过神来,竟发现满头冷汗,继续说道:“我在水中逃了性命,幸亏遇到金山寺恩师救养成人……”
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抛到江州呢如果不是遇到恩师,他可能早就葬身鱼腹了。
鸠尸卑那说道:“原来师父也曾有过水浸之苦。”
陈玄奘叹口气,不再想自己的心事,问道:“太子在朝,我么与他相见”
鸠尸卑那说道:“明日早朝,他将领三千人马,架鹰犬出城打猎,师父一定要找个机会与他相见,见面的时候,就把我的告诉他,他就信了。”
陈玄奘说道:“他本是肉眼凡胎,被妖魔哄在殿上,每天叫他几声父王。他怎么肯信我的言语”
鸠尸卑那说道:“既然恐他不信,我留下一件表记与你罢。”说着话,便将手中执的金镶白玉圭放下,说道:“此物可以为记。”
陈玄奘问道:“此物为何可用”
鸠尸卑那说道:“那个全真道士自从变作我的模样,只是少变了这件宝贝。我太子若看见,他睹物思人,此仇必报。”
陈玄奘说道:“也罢,等我留下,着徒弟与你处置。”
鸠尸卑那感恩戴德,然后又凭空又来一阵神风,将他刮走了,陈玄奘眯着眼看半天,向前走了半步,却不留神踩空了一级台阶,跌了一个筋斗,他睁开眼来,却原来是南柯一梦,但是心中却突突直跳,对着那盏昏灯,连忙叫道:“徒弟!徒弟!”
孙悟空乜斜着眼睛看了看,没理他。猪八戒被吵醒了,却也是十分不耐烦,说道:“什么土地土地想当年我做好汉,专一吃人度日,受用腥膻,那时候我酒肉穿肠过,大金链子小烧烤,面色红润万人倒。结果却被你骗来取经,教我们保护你跑路!原来菩萨说只是做个和尚,如今拿作奴才,日间挑包袱牵马,夜间提尿瓶捂脚。现如今,早晚不睡,又叫徒弟作什么”
孙悟空听了猪八戒的话,暗自发笑。师父一向喜欢猪八戒,如今被老猪一顿挤兑,看老和尚如何下得来台却没想到,陈玄奘根本不在意,孙悟空不知道师父实在是吓怕了,所以对猪八戒的埋怨之意根本就来不及关心,说道:“徒弟啊,我刚才伏在案上打盹,做了一个怪梦。”
孙悟空这才跳将起来,说道:“师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未曾上山,就先怕妖怪,又愁雷音路远,不能得到,思念长安,不知何日回程,所以心多梦多。”然后又不忘夸赞自己一句,说道:“似老孙一点真心,专要西方见佛,从来不会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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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乌鸡国太子复仇记
白苏尼咥突然惊醒,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父王跟一个道士在御花园里游玩,来到八宝琉璃井旁,那道士突然将父亲推到井中,自己却变作父王的模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做这样一个梦,梦醒之后,心跳加速,浑身冷汗。瞥眼一看,父王竟站在自己床前,无限慈爱地看着他。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他了,这些年来。父亲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冷冰冰的,今晚怎么突然变了呢
白苏尼咥问道:“父王,你怎么来了”
父亲问道:“我儿,你还好吗”
“父王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问题”白苏尼咥看了看房门,门是锁着的,他不禁很是疑惑,问道,“父王,你是怎么进来的”
父亲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坐在御座上的并非你父亲,我才是你父亲。”
白苏尼咥问道:“父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说着话,便伸出手去,要搀扶父亲,却没想到摸了一个空,他根本无法接触到父亲,他慌了,问道:“父亲,你怎么了”
父亲说道:“我的儿啊,我才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的灵魂,被夜游神送到此处,只为跟你见上一面。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最轻微的几句话,都可以使你魂飞魄散,使你年轻的血液凝冻成冰,使你的纠结的鬈发根根分开,像愤怒的豪猪身上的刺毛一样森然耸立。听着,听着,啊,我的儿啊,听着!你必须替你父亲报复那逆伦惨恶的杀身的仇恨。”
“杀身的仇恨!”白苏尼咥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在搞笑吗”
父亲却自顾自地说道:“杀人是重大的罪恶;可是这一件谋杀的惨案,更是骇人听闻而逆天害理的罪行。要是你听见了这种事情而漠然无动于衷,那你除非比舒散在忘河之滨的蔓草还要冥顽不灵。现在,白苏尼咥,听我说;一般人都以为坐在御座上的是我,其实根本不是,而是那个终南山道士啊。三年前,我跟那个道士到御花园里观赏,不料他突然起歹心,将我推进八宝琉璃井里,自己却摇身一变,变作我的模样,欺骗了你,欺骗了你母亲,欺骗文武大臣,也欺骗了全国人民。而我呢,却一直沉身井底,凄凄惨惨戚戚。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好孩子,那坑害你父亲的恶棍,头上戴着王冠呢。啊!那个**的、奸淫的畜生,他有的是过人的诡诈,天赋的奸恶,凭着他的阴险的手段,诱惑了我的王后你的母亲,满足他的无耻的兽欲。啊,鸠尸卑那,那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背叛!
白苏尼咥大惊失色,说道:“这……这……这是真的吗不,我一定是在做梦。”
白苏尼咥在心中大叫一声:“我要醒来!”然后,他就醒了过来,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到屋里,他看看床前,并没有父亲的踪影。他坐起来,寻思着刚才的梦中梦,心中一片怅惘。
梦中的情景竟是那么清楚。回想这三年来的情景,父王的确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以前他每天都要去问候父王和母后的,可是后来父王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托,告诉他不需要每天拜见。
难道
506,立帝货讲了一个毁三观的故事
白苏尼咥心中一动,这座寺庙他是知道的,父王也曾在金銮殿上赐了些金帛给这里的和尚修理佛殿佛象,但是后来连年大旱,和尚求雨不成,父王便不再待见他们了。如今走到此处,白苏尼咥便想不妨进去看看。
白苏尼咥跳下马来,那保驾的官将与三千骑士也都赶到了,簇簇拥拥,挤挤挨挨,呼啦啦全都涌入山门里面,慌得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
白苏尼咥大踏步昂首走进文殊菩萨殿,参拜了佛像之后,举目观瞻,忽然看到正当中坐着一个和尚,正微闭着眼睛,嘀嘀咕咕地念着不知道什么经文。
白苏尼咥很生气,说道:“这个和尚实在无礼!我堂堂乌鸡国的太子,你竟然不出门迎接。来人啊,拿下!”
两边校尉,一齐下手,把那光头和尚抓了起来,用绳索捆住,这才问道:“你是哪里来的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和尚说道:“贫僧乃是东土唐僧,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进宝的和尚。”
“进宝”白苏尼咥不屑一顾,说道:“你那东土虽是中原,但是其穷无比,有什么宝贝,也敢拿到佛祖面前现眼”
陈玄奘说道:“我身上穿的这袈裟,就是一样宝贝。”
白苏尼咥嫌弃地打量着和尚身上的袈裟,瘪瘪嘴,说道:“就这么件破衣烂衫,半边苫身,半边露臂,能值多少钱,还敢称宝贝”
陈玄奘说道:“我这身袈裟乃是万线千针织成正果,九珠八宝合元神。你说我不曾迎接你,这又算的了什么像您的父仇不报,才是枉为人啊!”
白苏尼咥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你等等,你等等,我说你的衣服不算什么宝贝,你就说我枉为人还说我有什么父仇”
陈玄奘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嗯。”
白苏尼咥说道:“哎哟喂,你胆子还挺大,还敢‘嗯’。”
陈玄奘却说道:“殿下,为人生在天地之间,能有几恩”
白苏尼咥说道:“有四恩。”
陈玄奘问道:“哪四恩”
白苏尼咥说道:“感天地盖载之恩,日月照临之恩,国王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
陈玄奘笑道:“殿下言之有失,人只有天地盖载,日月照临,国王水土,哪有什么父母养育之恩”
白苏尼咥怒道:“你这和尚真是游手游食削发逆君之徒!人不得父母养育,身从何来”
陈玄奘躬身道:“殿下,贫僧不知。但是,贫僧这只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共知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当然也会知道陛下身从何来。”
白苏尼咥这才来了兴致,盯着陈玄奘手中的红匣子,说道:“拿来给我看看。”
陈玄奘便扯开匣盖儿,里面蹦出一个只有食指大小的小人来,说他是人吧,倒有七分像猴。
白苏尼咥问道:“这么小的一个小人儿,能知道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那小小人竟然腰伸一伸,长了有三尺四五寸。
众军士吃惊道:“若是这般快长,不消几日,就撑破天了。”
那小人长得跟人差不多大的时候,便不长了,嘻嘻笑着,看着白苏尼咥。
白苏尼咥问道:“立帝货,这老和尚说你能知未来过去吉凶,你是用龟作卜,还是蓍草算卦,还是说凭书句断**福”
立帝货说道:“我什么都不用,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万事皆知。”
白苏尼咥说道:“你这厮净胡说。自古以来,《周易》之书,极其玄妙,断尽天下吉凶,使人知所趋避,所以要用龟壳蓍草占卜。而你竟然什么都不用,分明就是妄言祸福,扇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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