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戟之粟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丁姑娘
水灵子端着汤药来到了前院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极大,应是主人的卧室,她看着躺在那里的颜以清,心中不免又一阵难过,她何时见过师兄这般,这么多年,他掌管玉溪山管辖的山下之事,从未受此重伤,无论山上山下他都是那个给人安全感的大师兄,而如今,他生死未卜,着实让人一阵难过,颜师兄的伤远比罂粟的伤要重很多,他不止一次,明知道真气逆转,却还强行发力,不顾自身安危,他那手臂,丁凝松替他包扎之时,她是在一旁的,满是血肉模糊,那肉已经粘黏在了衣服之上,那白虎的牙齿是何等锋利,这般疼痛,他是如何忍过的,那整条手臂,全然那般,身上左右胸膛各是一剑,虽然她不知道那剑刺的有多深,可是,颜师兄那雪白的衣衫像是在染布坊染了大红色,满是血迹,他的嘴角也是那般,水灵子不禁难过,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啊,她看到丁凝松给颜师兄包扎好走出去时,那红红的双眼,她便都能明白了,她知道他也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帮到师兄。
她把了把颜师兄的脉搏,只能感觉到很轻的跳动,若不是及时止住了血,恐怕他早已没命了,丁凝松用尽了全力,才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能不能醒来,只能等了,等颜师兄自己的造化,等丁凝松将夜明砂带来。
她将药汤一点点的送进颜以清嘴中,却也是那般的结果,汤药喂进去多少,便流出多少,水灵子将盛汤药的玉碗放在一旁,发出叮当的响声,她满脸愁容,已经两日了,他们二人皆是滴水未进,汤药更是喂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丁师兄现在在哪,有没有照她给出的地方找到夜明砂,或者夜明砂愿不愿意同他来,娘已经过世多年,不知他愿不愿意来,想到这里,便更是愁了,她看着颜以清脸色惨白,突然,她心中有些害怕,若是,在丁凝松回来之前,颜师兄便不行了,她可怎么办,丁凝松会疯的。
她又来到罂粟房间里,这两日,她都是在她床边陪着她的,她在想着若是她醒来了,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多不好啊,她便日夜守着,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也睡不着,这些年她虽然一个人惯了,可是,此刻,她却是那般的害怕。
到了子时,水灵子趴在罂粟的床边睡着了,几日了,她忙来忙去,也着实累了,她虽是趴在那里极是不舒服,却睡的很熟识,直到寅时外面的一阵敲门声,她才醒来,看了看罂粟在她面前好好的躺着,才放下心来,走到门前,极是警戒“谁”
“是我”门外传来丁凝松的声音,水灵子自然是听得出他的声音,一把打开了屋门,嘴角满是笑意,脸上也有些小委屈,抱住了他“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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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相爱不能爱
她看向夜明砂取出一个紫色的极是精致的瓶子,在罂粟左边胸膛之上将里面的药水倒了出去,水灵子正当惊讶,只见,罂粟左边胸膛之上有一处地方竟滋滋的冒起了白烟,夜明砂在那冒起白烟处使出功力,只见一根极细小的银针瞬间在他手中,罂粟像是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猛烈的咳了咳,水灵子急忙凑近了来“罂粟姐姐,姐姐”
“别急,孩子,她还得休息一会才能醒来”
水灵子看罂粟咳了几声之后,便继续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听到夜明砂的话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夜明砂“前辈,那银针是怎么回事”
“这银针名为穿耳银针,很久不见人世了,几十年前我曾见过,这乃是雪湖仙人的独门秘器,不过,雪湖仙人是个心善之人,从不愿意使用这门秘器,这穿耳银针轻则使人全身无力,重则使人窒息而亡,我看这位姑娘,她的脉搏比常人要弱些,才会坚持到现在”
水灵子不禁怨恨自己的大意,自己一直在罂粟姐姐身边,竟没有发现她的呼吸越来越慢,气恼的低下了头。
夜明砂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罂粟,目光中极是复杂,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微弱的脉象,不对,十年前,他遇到过一个受伤的女子,脉象同刚才那姑娘同样微弱,虽然当时那女子只待了几个时辰边走了,他却也多少明白了,那个女子是横公后人,可是,眼前这个女子难不成也是横公后人,可是,横公一脉传下来的也只有月流的人了,自从月流主人宁流鹤的夫人离世后,横公一脉便只剩下男子了,而面前这个是位姑娘,他不禁摇了摇头。
若是夜明砂听到月流仙境的大小姐回来了这个事情,便能想明白吧,世间人都知冰戟是神物,唯有横公一脉女子才可以开启,这么多年且不说冰戟不知在何处,就算找到了冰戟,也无法开启,就连月流主人宁流鹤都在找寻可以进去冰戟的方法,可见,着实是没有办法的。
“前辈这般不辞辛苦的赶来,也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水灵子这才想起来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呢,马上就要天亮了,夜明砂这般的人物,竟然也大半夜的同丁凝松赶来了。
夜明砂笑了笑“孩子,我先去歇着,你也快去歇会吧,明日,你再陪我说说话”
水灵子看他那般亲切的看着自己,自然能明白了是为什么,娘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这般亲切的看着她,乃是爱屋及乌,便点头道“好”
丁凝松这边也已经熬好了药,已经喂颜以清喝下,便坐在他的床边稍作休息,这一日多,他可是一点都未闲着,这般坐在这里,反倒是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紧绷的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仅仅一日多,他几乎跑遍了周边数百里的任何地方,四处打探,寻找,终于在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山谷处找到了夜明砂,起初,夜明砂以为是他要来看病,这般不辞万里的来到了,他倒是也挺乐意给他看诊,当丁凝松说起要他来顺天府时,他便一口回绝,最后他说了水灵子娘亲的名字,他才感慨道那个小丫头也长到十六七岁了吧,去看看她也好,这才同丁凝松一起来到了这里。
此刻,天已微微亮了,最近是连雨天,外面又淅沥沥的飘着细雨,大家都已入睡了,这几天的疲惫也该好好歇息了一下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了,外面的细雨并没有停歇,水灵子看了看罂粟,她的呼吸匀称有力,她便不那般担心她了,来到前院,见夜明砂的房里并无动静,想必是奔波了一夜,也是累了,丁凝松推门而出,看到她,“罂粟怎么样了”
“前辈已经看过了,只能等着了”
丁凝松勉强的笑了笑,此刻没有谁比他的心情更难过了,颜以清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没有这个师兄,或者说,他宁愿自己可以代替师兄承受这一切。可是,他不能让水灵子担心害怕,安慰她道“别怕,没事的,师兄他们一定会醒来的”
水灵子也笑了笑“嗯,师兄他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我去给师兄煎药”
“我跟你一起”
水灵子看他休息的还可以,没有那般疲惫了,二人便一起去厨房给颜以清煎药。
“滴答,滴答”房檐的雨水声像是滴在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她极力的想去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滴答滴答的响声却扰乱了她的心绪,使他不得不睁开了双眼,她的气息微微喘着,极力的去想那些令她担心的事情,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她四下看了看,想坐起来,可是,稍一用力,竟全身都痛,她只好一点点的坐起来,然后穿上了鞋袜,步履有些轻缓的的走动,她的脸色极是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发披在肩上,倾泻如水般,随着四下走动,大脑中的记忆也冲了上来,她想起来了,在无涯洞,她和颜以清都受了重伤,可是,颜以清呢,他怎么样了,她急忙推开房门,想去找寻什么,可是,院中却并无一人,她四处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人,她轻声道“南烛”
南烛看她那般大病初愈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听说她受了伤,他便来找她了“罂粟,对不起,我来晚了”
罂粟看向他,目光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她不愿意去说什么,此刻的她更没有心思去说什么。
“不怪你,是我自己当时没有出石洞”
“罂粟,我带你走”南烛急切的说道,想将她带离这里,好好照顾她。
每次他说要带她走,她都是同他走了,这次,他也便是那般拉起她的手,可是在他的指尖将要触摸到她的手时,她却撤开了,南烛有些发愣,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才道“罂粟,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我出了石洞,便去寻你了”
罂粟抬眼看了看他“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同你走”
南烛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
罂粟看着他的眼睛收了回来,她有些闪躲“我刚醒来,还不知颜以清如何了”
只是瞬间,南烛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可是,他嘴中却说道“是我太急了,颜师兄保护了你,是应该看一下他的状况,这乃是人之道义,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我明日再来带你走”
罂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南烛转身要走,刚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罂粟,冰戟可在你身上”
罂粟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冰戟,摇了摇头,冰戟在月流仙境,不在她这里,只见南烛又道“也无事,只是,听说冰戟很是神奇,世人多说是假的,我以为你带在身上,便想看一看”
“你怎知冰戟在我这里”
南烛笑了笑,依然那般邪媚“那日掌门说是颜师兄当时借用冰戟,只是为了保你,别人看不出,倒是瞒不住我,既然掌门愿意这般做,冰戟定也是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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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本是清冷,奈何伪装
世间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等待,一分一秒都如是煎熬,屋外的雨似乎下的大了些,过了些时间,下的又小了些,好像过了一会又停歇了,她躺在那里睡不着,便听着屋顶的雨声一点点的消磨这难熬的时光,也不知在这床上又躺了多久,她觉得全身疲惫,自己已经躺了有两日了,现在又这般躺在这里,着实是累的慌,她翻身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天也已经黑透了,几个时辰又过去了,可是,水灵子并未来过,她下了床,自己躺了这么久,要下去走动走动才好,她离开被褥觉得有些凉,便披了件红色的外衫,看那衣衫颜色鲜艳,乃是上好的布料,应是水灵子给她准备的,她穿在身上,倒也着实合身,只是腰间有些宽松了些,这几日,她又有些消瘦了,她推开屋门,院中不知何时点起的灯倒不觉得一切寂静的可怕了,她微微抬头,雨确实已经停了,这雨也真是任性,一会大了起来,一会停了下来,一会又绵绵的飘洒着,四下看了看,沿着院中的石子路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来这头,便这般来回走动,她也不记得走了到底多少遍,终于,她有些急了,马上就要三日了,整整三日,他竟都没有醒来,她心想道,应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处处护着自己,去看看他,这乃是极其正常之事,说罢,她便走向院中的大门处,那大门紧紧的关闭着,是水灵子离开的时候上好的门闩她打开大门的手却停在了那里,他醒来与否,好像与她去不去并无太大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的手轻轻的离开那门闩,目光沉重,瘦弱的身体站在那里显得极是凄凉。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手儿不知所措,正站在那里的她正凝神之中,那木门便自己打开了,她的思绪也瞬间回了过来,看了看眼前之人“你,你醒了”
那白衣少年刚醒来便来了这里,他没想到推开那门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她“粟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罂粟听他这般一问,平日里的机灵敏捷瞬间便不见了,显得有些慌乱“我,我随意走走”
他嘴角轻笑,却看到她满是慌张,眼中的惊讶与喜悦之情她想隐藏却依然溢于言表,他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突然间心中一疼,再也笑不出来“粟儿”他轻声道,只见她低下了头,并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她脚步轻轻的向后退去,她不敢,不敢离他那般近,她怕自己被他看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抱住他,她心惊胆战了一天,如今,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了,她多想抱一抱他,就一下,便好。
看到她的眼神闪躲,脚步却在向后退,她怕的终究是对的,他总能看穿她的心思,他看穿了她的害怕,看穿了她的担忧,唯独没有看穿她的心,他一把凑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中,她被紧紧的包裹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上依然是那股淡淡的药香的味道,她贴在他的身上,那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却始终没有触碰他的身体,就那般停滞在空中,而他紧紧的抱着她,那般踏实与温暖,他醒来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她是否安好,而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定要将她抱紧了。
罂粟轻轻的撤开了身子,他紧抱着她的双手放开了来,此刻,她眼中已不再是那般担忧,而是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眼中清冷本是她的常态,怎奈何在他面前,清冷却需要伪装,颜以清看向她,她看他时那般冷咧,让他不禁心中一震,只听得她道“我就说了颜师兄吉人天相,他们还那般担心,非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若是我不再醒来呢”他话语问的深沉
“不会的,颜师兄刚醒来,快回去歇着吧”她事不关己一般的说道
他本能的抓起她的手,眼神中有些怒气,他本以为,就在刚才,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关心,却不成想,一切都如假象般,这般被心爱之人不重视的感觉让他心生难过。
她去挣脱开他的手臂,可是,他终究比她的力气要大,她挣脱不开,便也有些气恼,使尽了力气去挣脱开他的手臂,只听得兹的一声,颜以清本能的反应,她有些惊着了,自己竟忘记了他手臂被神兽白虎咬伤了,她正要去说什么,只见他那手臂之上的衣衫竟已冒出了红色的血迹,她上前去,拂去他手臂之上的衣衫,里面缠绕了很多层的纱布,那纱布之上已经被鲜血浸透。
本来颜以清手臂之上的伤口便已经浸血了,夜明砂已经醒来,劝他不要走动,他却偏是不听,适才那般用力,鲜血便浸透了纱布,沾染到了外衫之上。
罂粟眼中满是责怪与担忧“怎会这般严重,我给你止血”
她说罢,便带着他走进屋中,起了灯,那房中只有一些纱布与剪刀,她去自己的先前穿的衣物里拿出了止血的药粉,急忙的走到客桌旁,颜以清倒是很乖的坐在那里,脸上竟还有些笑意,罂粟看在眼里,却并不理睬,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的手臂马上就要废了,还有心思开心,也着实是心足够大,此刻二人的心中却是各有所想,颜以清也算是明白了,她这般的女子,性格那般执拗,与她硬碰硬自然是不行,她心思那般善良,这般与她示弱,她倒是不再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自己了。
罂粟将他手臂之上的纱布一点点的拆了下来,她看着那沾满了鲜血的纱布,心中不禁澶了一下,直到那纱布完全褪去,她的眼中多了些惊讶与心疼,那整条手臂血肉模糊,难怪,鲜血会浸透那般厚的纱布,她没有想到,白虎竟将他伤的这般严重,她拿起那止血粉,正要洒在伤口处,却说道“这止血粉性凉,洒在上面会很痛……”她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了“粟儿,你忘了,这是我教你炼制的”
是的,她差点忘了,她身上带的所有研制的药都是在玉溪山时研制的,他送给她的那本书她研究透了。
罂粟不语,将止血粉撒在伤口之上,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她抬眼看他“疼吗”
“疼”他笑着说,这般的自己,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认识了,从小到大,他从未说过疼,而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却愿意袒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她看着他,对她笑着说疼,她也微微笑了笑“那你告诉我,有多疼”
他轻笑,苦思冥想的样子“就如一根根银针刺进心脏一般”
“那现在呢”她看着那止血粉一点点的融化便问道
“只有一点点疼了”
“那现在呢”
“不疼了”
罂粟笑了笑,那般的开心,没有一丝的冰冷。
她轻轻的替他将纱布缠好,目光看了看他的胸膛,她是知道的,他左右胸膛各中了一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
第103章 用一世弥补
“师兄他的伤怎么样了,怎还炖起了汤”丁凝松说着就想立刻出现在颜以清面前。
“你去看看他吧”罂粟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自己此刻说什么恐怕都不及他亲自去看心里更踏实些。
丁凝松正准备去往后院,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些愧疚的样子“罂粟,我一时太急,竟忘了你也受了重伤,你的伤怎么样了”
罂粟看他那般神情,觉得很是好笑,她知道他本就这般之人,也是关心自己“我没事”
丁凝松笑了笑“水灵子与神医前辈正在谈话,我先去看看师兄”
“你去吧”罂粟笑语道
丁凝松步伐极是轻快,转眼间便看见了他的身影,罂粟向里面的房间了看了看,听水灵子说过她娘乃是夜明砂的弟子,想必夜明砂有很多话要跟水灵子说,她站在院中,此刻突然觉得这绵绵细雨打在脸上竟很是舒服,刚发出这般感慨,便看到水灵子与夜明砂走了出来,罂粟走上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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