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不言

    赵正中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梁帅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论躲在哪里，都有办法找到他啊……

    “我知道了。”赵正中把信封揣进怀里，继续吃着馄饨。

    胖哥担心地看着他：“到底什么事儿啊”

    赵正中头都没抬：“你不知道最好，你要是知道了，就得跟我一样跑路了。”

    胖哥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这赵正中都在本地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狼狈过，肯定是摊上了什么大事儿。

    “过几年也就回来了。”赵正中苦笑了一声。

    胖哥点了点头。

    见他仍旧没有走的意思，赵正中就板着脸说道：“你想听吗”

    胖哥一听可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拿起挎包就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店里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跟你说了。”

    赵正中看着胖哥狼狈走掉的样子，心里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没有一个讲义气的。

    “哎刚才的那位客人呢”服务员端着混沌过来，疑惑地看着赵正中。

    赵正中指着自己这边：“放我这儿吧。”

    服务员愣了一下，应了一声，把馄饨放在了赵正中旁边。

    摸着放在胸口厚实的信封，赵正中多少安心了一些，吃完了以后才靠在椅子上，看着上面的机票和时间。

    今天的机票啊，看来真是不想给我时间留在这里了，赵正中心里苦笑了一声，收起东西从饭馆出来。

    “啊，对，我今天去找殷然，他都拖了我两天了。”

    赵正中刚出来，就听见路过的一个胖子打着电话，声音挺大，似乎完全不避讳周围的人。

    “殷然……”声嘀咕着。

    赵正中确定自己没听错，可机票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算你子走运，赵正中权衡了一下，还是打算放过殷然这个子，不能再因为他耽误了重要的事情，于是赵正中就打车直接去了机场。

    “嗯”

    同时，张凯打着电话，就听见有人念叨着殷然的名字，回头却看到刚刚身后站了一个人，刚打算过去问，就见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怎么不说话了”霞在电话里说道。

    张凯这才回过神儿来：“没有没有，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叫殷然的名字，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你呀，肯定是幻听了。”霞没好气地说道：“这两天就听你跟我嘀咕他了，你们两个怎么不在一起呢，你们两个怎么不去看电影呢。”

    “别呀，两个男的去看电影多奇怪啊，我完事儿就请你去看电影，你先看看你想看哪部片子。”

    霞满意地挂了电话，张凯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好不容易跟霞的关系近了不少，可却一点都不轻松啊。

    不一会儿张凯就到了跟殷然约定好的地方，见到殷然已经在那里了。

    “走，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张凯招了招手。

    殷然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可能是张凯习惯了大嗓门说话，这一下子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张凯这才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太妥当，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倒是殷然没往那边想，奇怪地看着张凯：“你怎么了”

    说着，殷然还想扶着他的胳膊，却别张凯提前察觉躲开了。

    张凯惊讶地看着殷然：“你干什么”

    “没有啊，我看你咳嗽，想扶你一下，平时纪叔咳嗽的时候我就扶着他走，刚才你这么一咳嗽，我条件反射了……”殷然不解地看着张凯解释道。

    张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走吧……”

    殷然哦了一声，跟在张凯旁边，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到底怎么了啊”

    “别问了。”

    “哦，好……可是……”

    “你别说话！”

    ……

    张凯家中。

    殷然换了拖鞋，闻着熟悉的檀香味儿，感觉自己好像没离开纪叔的屋子一样，奇怪地问道：“你家里也摆着香炉”

    “嗯，习惯了，平时给我爸上根香什么的。”张凯低沉地说道。

    殷然点了点头，礼貌地摆好鞋子，就听张凯说道：“你在客厅等我，我去给我爸上根香。”

    殷然嗯了一声，就见到张凯推开了旁边紧闭的卧室门，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卧室里面有一个的桌台，上面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咯噔——

    殷然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盯着这张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足足看了两分钟才回过神儿来。

    这不是我那次见到的工头嘛！

    殷然猛地想起来在上次拿着罗盘去到废地里的情形，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当时情形，后来也知道那是纪叔为了给张凯一个交代，又偷偷使用了入梦香。

    可张




第73章:重游
    张凯站在一个土坡下面，看着前面正在动工拆迁的工地，机器和墙垣倒塌发出的声响是不是传过来，还有工人吆喝的声音……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张凯感觉自己就好像回到了当时，以前记忆中老爸的工地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殷然则站在张凯的身旁，轻声询问这张凯都看到了什么，有的问题张凯可以回答，有的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这让殷然有些纳闷儿，不知道自己在进入到了入梦香的情形中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而且有好几次纪叔都不在旁边的啊。

    这也让殷然觉得纪叔越来越不可捉摸了，至少现在这个事情，就让殷然摸不着头脑了。

    “往上看，你看到了什么……”殷然声提醒道。

    这时候张凯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往上瞄了一眼，可突然间工地中倒塌的房屋发出巨响，给他吓了一跳，刚刚抬起的头一下子缩了回来。

    倒塌的房屋那边激起了大片的烟尘，很快就冲击到了张凯这边，张凯不得不伸手去挡在身前，可还是感觉烟尘中的沙子好像冲击到了脸上。

    张凯摸着脸，刚才被气浪冲击的感觉犹在。

    这怎么可能……

    张凯只是想见到自己的老爸，没想到进入到了工地中就这么真实，感觉自从老爸去世以后的经历都跟做了个梦一样，而现在才是真实。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倒塌的墙壁砸碎，然后装车运出来啊！”

    熟悉的声音让张凯闻声望过去，在这座土坡的顶部，正站着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人，拿着喇叭大声冲着工地喊着。

    常年在外眼光将他的皮肤晒得黝黑，繁重的体力活让他显得干瘦精壮，菱角分明的脸上不断淌着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张凯好像看到了久违的太阳，心里立刻升起一阵暖和的感觉，这感觉流遍全身，让他很有安全感。

    “爸……”张凯努力地爬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张凯从下面上来，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一脸平静，就跟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张凯激动地抱着老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想死你了。”

    “你子就会说好听的，站在旁边看着，等我干完这次的活儿就带你回老家。”

    张凯听着，乖巧地嗯了一声，回老家这件事情他听老爸提起过，就连在最后的日子里，也不忘提起这件事情，还说要在老家给张凯找一个媳妇儿，结婚生娃。

    可张凯看着在工地的老爸，猛地想起来今后已经发生的事情，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到正在施工的工地中，有一个孩子跑了出来。

    “爸，那里有个孩！”张凯指着大声说道。

    可他就跟没看见一样，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瞧了，还是没瞧见，这让张凯着实着急，忍不住抢过喇叭，卯足了劲儿大声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我，我这是怎么了……

    张凯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可眼看那个孩就已经跑到正在施工的区域了，扭头就拽着老爸说道：“快点啊，那孩……”

    这时候张卡突然发现，老爸的手里又出现了一个喇叭，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几乎在同时，张凯注意到孩已经倒在了地上，头部一直在出血，老爸这才发现了似的，拿着喇叭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早跟你说了，你不听我的。”张凯没想到当时让老爸郁郁而终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扭头看着张凯：“你留在这里，别动，我下去看看。”

    丢下这一句话，张凯就看着老爸顺着土坡冲了下去，就连安全帽都差点掉了，慌张的样子就跟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只留下张凯一个站在土坡上，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张凯猛地回想起来，这一幕其实他是见过的，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来父亲的工地找过他，也亲眼见到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只不过因为伤心难过，这些痛苦的记忆都被他埋在了心里罢了，就连做梦的时候都没有再梦见过。

    我，我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都忘掉呢……

    张凯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忘掉关于老爸的记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吗，那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在屋里的殷然看着张凯抽噎着鼻子，手里的断香才少了不到三分之一，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等到张凯慢慢睁开了眼睛，殷然就看到他一下子流出了眼泪，就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张凯回过神儿来，见到殷然正盯着自己，嘴硬地说道：“这断香太熏眼睛了……”

    “看到了吗”殷然好奇地问道。

    张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把他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说给殷然听了，但却没有提及纪叔，估计他是没注意吧。

    不过让殷然纳闷儿的是，为什么自己和张凯看到的完完全全都一样……

    难道纪叔让我看到的，并不是纪叔印象中的情形，而是张凯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那他应该也看到了纪叔，还有那个穿着跟纪叔差不多衣服的男人。

    殷然心里嘀咕着，那我之所以不能向张凯一样跟他爸对话，就跟看电影一样看着整个经过，究其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张凯。

    &



第74章:再见红裙
    医院

    张凯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消毒水的味道只要吸气就能闻到，让他皱了下眉，周围的环境有些似曾相识。

    我来过这里，张凯心里嘀咕着，回头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

    张凯推门进去，就看见老爸躺在床上，人已经枯瘦如柴了，本来挂吊瓶的位置挂了一大袋乳黄色的液体，通过输液的管子连在手背上。

    张凯惊讶地走过去：“爸……”

    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有听到张凯的声音，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熟睡。

    张凯走过去惊讶地看着这大袋子营养液，才知道此时老爸已经不能通过进食来获取营养，只能吊营养液来维持，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

    张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些细节的地方都给忘掉了，只记得那些老爸对他嘱咐的话，这些话反而一遍遍在这几年的梦中出现。

    “爸不行了，要走了。”

    张凯突然听到了老爸的声音，赶紧看过去，就见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盯着自己这边。

    爸，你不会有事的！

    张凯仿佛听到了当时自己的回答，可现在，这些话他根本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实对他来说是这么的残酷。

    就像是回答了一样，张凯看见老爸紧接着说道：“你还，这次我去的地方不能带着你去了，你不能跟我一起走。”

    张凯回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不懂事，哭着求老爸带他一起走，可却被他一口给拒绝了。

    对于死亡，当时的张凯没有什么概念。

    现在，张凯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张凯了，强忍着看着病床上的老爸，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这话说出来无比的艰难，因为没有一个人会舍得亲人离开，张凯也不例外。

    张凯知道这话老爸是听不到的，可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满意，不知道是不是他能感受到。

    “我还是后悔，如果不是我，那孩子和他妈妈就不会死……”

    张凯看着父亲懊悔的神情，这是他这几年做梦都会看到的情形，无数遍，已经可在脑子里了，他可不想再看到了父亲这样这么自己了。

    张凯冲上去趴在床边，用手捧着他的脸大声说道：“爸，不是这样的，那孩子是童子命，命中就该有那么一个劫难，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能听见我的话吗，你别带着自责离开啊，千万别啊……”

    殷然看着张凯的脸紧绷着，五官也在跟着使劲儿，似乎是在跟着什么东西较劲，就声在他耳边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张凯……’

    张凯正跟老爸说这话，就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神儿来，这才想起来这些都不是真实的。

    可刚才被老爸的话给影响到了，情绪就到了这里，实在控制不住，张凯这才擦了擦眼泪，不知道是谁在叫他。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