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不言

    沈月愣了一下：“那她人呢”

    “从我哥住院就没怎么看到她的人，我这只能请假来给我哥陪床。”陈发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沈月又找医生了解了一下陈中发的情况，才知道病情远比陈发说的要严重得多，现在已经出现功能衰竭的迹象了。

    透析。

    听到这个词儿的时候，沈月就知道如果不换肾脏的话，那陈中发这个人是没办法救活的，而且一般家庭也不会有这个钱来做手术。

    而医生处于局外人能给的意见就是，有条件的话必须换肾，如果没有条件的话就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些天得了，没必要给亲人增加经济负担还让病人忍受着煎熬。

    医生给完建议之后看着沈月：“你是病人的……”

    “朋友。”沈月平淡地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医院可以帮你联系肾脏，不过这要等一段时间，可就病人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

    “你是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对，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之前身体出状况就应该来医院检查，早发现就能及早控制病情。”

    “不是可以透析吗”沈月心里一沉。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

    沈月心里知道医生的意思了，就赶紧说道：“无论如何要保住他，联系换肾，钱方面我想办法。”

    “行，到时候我们会出一个协议，你去跟家属商量，这必须要家属签字才行。”医生点了点头，这也只是他的本职工作。

    沈月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以后，慢慢走到了陈中发的病房前，恰好碰见了正在走廊吸烟的陈发。

    “还没走”陈发还以为她刚才走了。

    沈月顿了一下才说道：“给你哥换肾。”

    陈发一脸为难地吐了口眼圈：“换肾，我也知道换肾可以救他，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那个钱啊。”

    “他家里呢凑凑应该够的吧”沈月赶紧说道。

    陈发看了她一眼，用脚捻灭了烟头：“你也看见了，我二嫂根本就不来医院，就是不想浪费钱在我哥身上。而且我哥家就算把房子卖了，也不够看这个病的。”

    见沈月半天没有吭声，陈发就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对我二哥这么上心，你认识他”

    沈月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比我嫂子还关心他呢”陈发笑了一下，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了。

    可沈月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是盯着陈发的脸，说道：“你们兄弟俩跟陈大发真的很像……”

    “哎”陈发也知道前阵子大哥出事了，没想到沈月竟然也知道。

    自从刚才知道了陈发的身份，还有陈中发的病情以后，沈月的脑子里就总是出现陈大发尸体躺在木板床上的画面。

    这个画面挥之不去，才莫名其妙地这么关心起陈中发的事情吧，至少沈月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我见过你大哥……”

    在沈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掉了，陈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在哪里见过的，可能沈月都不会说只见过他的尸体，就让他把自己当成他大哥的朋友吧。

    隔天上午的时候，陈发在病房里待着一个晚上才刚疲惫地起来，就见到医生查房来了。

    可这次医生拿了一份协议过来给他签字，陈发奇怪地看着医生：“这是什么”

    医生也奇怪地看着他：“换肾的协议啊，你签字以后就是同意我们安排匹配肾脏给病人，但必须要等你交了费用才能开始匹配，这是规定。”

    “换肾的协议！”陈发从来没跟医生提过啊，怎么医生突然拿这份协议来了呢

    医生见他丝毫不知情，就赶紧说道：“昨晚上你的那位女性朋友来的时候，找到我说了换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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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探
    “喝水喝水。闪舞”老邢嘿嘿笑着说道。

    纪叔皱了下眉，还是拿着水杯抿了一口热水，可这会儿他都喝了快两杯水了，也不见老邢吐露半点他想要知道的。

    在旁边的殷然就觉得两人有些好笑，一个很想问，另一个不想说，就这样暗地里较起劲来了。

    纪叔放下水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不知道我盼了你写一封信都盼了多长时间了，本来我初衷是来看看你是否健康，再一个我也算是登门造访，就算以前咱们通信了好几年时间，可说过的话也算不上太多，今天见面咱们就好好聊聊。”

    “应该应该，是该好好聊聊。”老邢尴尬地笑着，连忙点头。

    纪叔见他这么说，就笑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道：“你看我这雕工还可以吗”

    说着，纪叔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麒麟木递给了老邢。

    殷然见了有些诧异，没想到纪叔竟然随身带着它，看来是早就有准备找到邢叔叔之后顺便聊一下这个东西的吧。

    老邢接过麒麟木看了看，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玩意儿就是麒麟木啊，看起来雕刻的很精致，也跟描述中没什么两样。

    不过老邢还是尴尬地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这雕刻的纹理深浅恰到好处，麒麟的那股锐气也雕刻出来了，就是差了亦正亦邪那股味道。”

    “哦”纪叔诧异地看着老邢。

    老邢转了一下眼珠子，继续仔细端详着麒麟木：“不过能有你这种雕工已经罕见了，也不用要求那么多，这麒麟木上面雕刻着麒麟的样子，本来就是为了……那个……”

    嗯

    纪叔皱了下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阴阳，对，我听说就是为了阴阳。因为麒麟本身就亦正亦邪嘛，正代表阳，邪代表阴，这个……世界万物都离不开阴阳变幻，你说是吧”

    “对对对，说的有道理。”

    见纪叔点头赞道，老邢心里也松了口气，便把麒麟木交还到了纪叔手里。

    纪叔摆弄了一下，还是将麒麟木攥在手里，老邢瞧了，心里又是一沉，看来这麒麟木的事情还没唠完。

    果不其然，纪叔紧接着就说道：“那这阴阳麒麟木埋完了以后，为什么还要分开埋阳和阴呢以前都是一起埋的啊，这也是你后来才告诉我的，怎么一开始不说”

    “这个，这个……”

    见老邢语塞了，纪叔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安慰道：“你就直接说吧，咱们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老邢尴尬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不断在搜索着有用的信息，最后拍了一下脑袋才想起来：“你看我这记性，过去太长时间我都差点给忘了。”

    “想起来了”

    老邢点了点头：“最开始因为麒麟的雕工我还挺担心的，没想到后来你在信里说你雕刻出来了，而且练了几个月觉得很成功便着手开始雕刻了。当时我挺……挺替你高兴的，就告诉你了麒麟木的埋法。本来当时想先告诉你一个大致的阵法框架，谁知道你进展比我预想的快太多了，后面才想起来只告诉你了一半，这才把后面阴和阳单埋的事情告诉你。”

    纪叔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了，不过见老邢总是说完话松口气似的，好像是在应付人啊……

    纪叔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很容易就看出老邢的心思，当下就有些不开心，可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心想可能他就是这个性格的人，一开始见他的时候他还躲开不见呢。

    “不过麒麟的雕刻我还有一处没有弄明，想问问你。”

    “哪一处”

    “就是……你这里应该还有原稿吧”纪叔说着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手稿之类的东西。

    老邢尴尬地笑了一下：“哦，你说原稿吧，那次连同信一起寄给你了。”

    纪叔心里觉得有些纳闷儿，可这也是比较合理的，就点了点头：“那你给我找张纸，我给你画出来。”

    “现在”

    “对啊。”纪叔点头。

    似乎是没有办法了，老邢才找来了纸和笔。

    纪叔仔细用手摸了摸纸张，心想这纸的确是老邢给他写信的时候所用，而且这笔的痕迹也是一模一样。

    这下纪叔就稍稍放心了一些，便随手在纸上大概画了一个麒麟出来，老邢看了不忍惊呼出声。

    “你这画的跟原稿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老邢惊叹的样子，纪叔颇为得意，脸上却没表露出来，仍旧板着脸，指着画中麒麟眉脚的地方：“每次我雕刻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别扭，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指点我一下”

    老邢皱了下眉，一脸为难地看着纪叔：“这我就没办法了，最开始在信里我就跟你说过了，麒麟木是圆柱形状，要想在上面雕刻麒麟难上加难，何况比例还要真实，就更加难办到了，甚至我当时还跟你说了，现在不相信有人工技艺能做到了。”

    “可只有额角的位置有些难度，其他地方我觉得还好。”

    “那是你技艺到了那个水平就觉得还好，其实要想在圆柱上雕刻看起来比例神似的东西还是很难的。”老邢几乎是闭着眼睛，徐徐说道。

    纪叔觉得也有道理，就跟着点了点头。

    “那单埋完了阴和阳的麒麟木以后呢还有没有其他的说法”纪叔皱着眉说道。

    老邢皱了下眉，奇怪地看着纪叔：“再就是我在信里跟你提到过的阵眼位置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

    纪叔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对对，我都给忘了，是阵眼。”

    这么半天老邢也看出来了，这个纪叔显然就是在考验自己，便在心里嘀咕着，难不成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第173章:十二块石头
    中午没吃饭殷然就跟着纪叔上了石头林，由老邢带着他们从路爬了上去，陡峭湿滑，十分费力。

    到一半的时候殷然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倒是纪叔还好，常年走山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后来殷然就把随身带的面包给吃了，心想这个老邢也真是够抠的，他和纪叔大老远过来也不先吃个饭，大中午就饿着肚子带着去什么石头林。

    那石头林有什么好看的，纪叔还非要去，殷然跟在后面不断声抱怨着。

    因为是从半截上来的，纪叔见周围什么都没有，就奇怪地说道：“你说的奇怪石头在哪啊”

    “这边，我们是从半截上来的，必须往回走一些。”老邢指着前面的路说道。

    殷然疲惫地跟在后面，本来还以为有很长的山路要走，没想到折过前面的拐弯就看到了一块被铁链圈起来的区域，当中正有一颗奇形怪状的石头。

    老邢得意地笑着说道：“这就是六块腹石中的一块了。”

    纪叔点了点头，看着这颗奇形怪状的石头，用手摸了摸，便有一种触动的感觉。

    “这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殷然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老邢一听，笑着说道：“你们可以看看这颗石头像什么。”

    “像什么”殷然不解地看着他，转而又去看向石头，觉得这颗石头似乎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也没有具体像什么东西。

    看出了殷然的疑惑，老邢就笑呵呵地说道：“第一直觉，你觉得它像什么，可以试着说出来的。”

    纪叔皱了下眉，又是远观又是近看的，摸了摸下巴看着老邢说道：“我觉得好像一个正在下棋的人，而且好像还正在落子。”

    老邢点了点头，便看向了殷然：“你呢”

    “我觉得像是蹲在路边的人，好像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但又好像没有……”殷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闪舞

    纪叔就知道殷然跟自己的答案肯定不一样，便看着老邢说道：“那具体这石头是什么呢”

    老邢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这颗石头根本什么都不是，它稀奇古怪的样子能吸引出人的各种想法，每个人看到它都有不同的想法，这也正代表着观看者内心中某个事物的另一面吧。”

    “真的”纪叔震惊地看着他。

    老邢不知道纪叔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就摆了摆手说道：“反正景区的导游会这么跟游客说，我也只是照抄照搬罢了。”

    本来殷然也挺有兴趣的，可老邢这么一说，就立刻不屑地哼了一声。

    倒是纪叔还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说道：“那你刚才提到的六块腹石是怎么回事我似乎没在信里听你说过啊。”

    “那个啊……其实这个石头林中总共有十二块像这样的大石头，都是形态各异。这块石头只是位于入口处最近的一块，却是十二块石头中腹石的其中之一。”

    老邢说完了见纪叔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就指着前面的路，边走边说道：“六块腹石，三块尾石，两块颈石，一块眼石，一共十二块石头组成的蛇形排列。”

    纪叔点了点头：“还挺有意思的。”

    “那这有什么来历吧”殷然在旁边听着，声问道。

    老邢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殷然的问题，只是等着带他们游历完了其余十一块石头之后，在眼石旁边停下来的时候，才看向殷然。

    “刚才你问我什么来历，现在这块眼石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整个蛇形石头的眼睛位置所在。相传蛇需五百年化蛟，再需千年化龙。这蛇形石头本来是已经化成蛟的了，可在即将化龙的时候遭受天罚，坠落在了此处，慢慢风化变成了石头。”

    说着，老邢还指向了山顶的一处缺口，就好像是他刚才口中的坠龙所砸坏的一样。

    还真像是撞坏的，殷然在心里嘀咕着。

    纪叔对这种事情极为认真，点了点头，便将手放在了石头上，突然就有一种天地自成一体的感觉。

    这就是龙气

    纪叔说不明白现在的感觉，好像周围的风都变了，呼吸中也带着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