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不言

    “我，我猜的……”倪恋只好这么说了。

    可老太太却疑惑地看着她：“你大半夜来这棵槐树下面，该不会是你前两天误打误撞在这里见到什么了吧，还是吃了豆腐脑什么的”

    “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对夫妇都已经死了，还怎么出来卖豆腐脑，你吃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倪恋是没吃到那豆腐脑，可还是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天知道王哥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什么才住的医院，更不想听这老太太说下去了。

    倪恋赶紧摆了摆手：“老婆婆，你可别说了，我都有点反胃了，我赶紧回去了。”

    “老婆婆”

    这老太太听到倪恋这么叫她，就不靠着车门了，反而冲着车的后视镜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老婆婆立刻就尖叫了一声，惊讶地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我怎么这么老了……”

    倪恋坐在车里，虽然隔着车门，可还是感觉这老婆婆太古怪了，而且这番话一出来，倪恋赶紧开车走掉了。

    这都是些什么疯子，倪恋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想昨天晚上遇到的老太太。

    这屋子睡的倪恋浑身不舒服，有些潮，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打开所有窗户通风，因为是在高层，也不怕有人通过窗户爬进来，一整天就这么开着。

    倪恋选择这里的原因就是价格低廉，而且也没有太多住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是‘跳楼圣地’。

    东方明珠城，大片的房区价格一直都上不去，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居住的人口比较复杂，大部分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文化水平和从事的职业成分复杂，因为人口基数大，跳楼的又多，所以房价一直上涨的势头也没让这片区的房价有太大幅度的上涨。

    倪恋也是为了应急才选了这里，几天住下来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总听别人说这里风水如何如何，有点被先入为主了。

    刚简单吃过了早饭，倪恋就直接去了警局，却见到同事们都在忙活着，平时都是她先到，没想到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有什么大案子吗”倪恋负责的案子目前还没什么消息，无聊之下就跑到其他同事那边询问了一下。

    这一问倪恋才知道，早清晨的时候有一起交通事故，交通大队已经着手处理了，可肇事司机逃逸，警方这边要负责追查。

    倪恋大致听了一便，还没来得及拿起文件仔细看，就看见郝建国走了过来。

    倪恋看到郝建国冲自己招了下手，诧异地跟着他到了办公室。

    郝建国坐下来看着倪恋：“刚才交通事故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啊，刚听说，怎么了”

    郝建国神色凝重，托着下巴说道：“交通大队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最后一个见到被撞者的人是你。”

    倪恋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你开车到路边跟那个老太太都说了什么”郝建国随意地看着倪恋，靠着椅子说道。

    倪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早晨处理的这件案子是那个老太太被撞了啊……

    “也没说什么啊。”倪恋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郝建国皱了下眉：“我现在在问你，你们对话的内容，明白吗”

    倪恋见郝建国突然间认真起来了，就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刚才是觉得对话内容跟交通事故没有直接联系，你等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说完，倪恋心里一沉，不过还是把昨天跟老太天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

    郝建国点了点头，觉得倪恋不会有什么隐瞒的，就轻松地点了点头：“那这样我就能跟交通队那边答复了。”

    “那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封建迷信真是不可取啊。对了，她是怎么被撞的”

    “交通队那边怀疑有人酒后驾车，那位老太太不幸被撞，当场死亡，后来是接到了清洁工人的报警才知道的。”

    倪恋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郝建国见她还不出去，而且一副犹豫的样子，就笑着说道：“犹犹豫豫可不像你，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

    倪恋深吸了一口气，把昨天王哥遇到的事情也说了一




第一个见到的人
    听殷然把他所有知道的都说完以后，沈月摸着下巴：“那也就是说，纪叔跟这老太太接触比较多”

    “算不上是多吧，只不过是生意关系吧……”殷然觉得强行说接触比较多有点不太恰当。

    “生意”

    “对啊，我不是说了么，纪叔一直以来都是帮人解决各种，各种那些问题的，你应该懂的吧哈哈哈……”

    见殷然尴尬的样子，沈月就哼了一声：“我怎么能不知道，好啦，我知道了。”

    殷然见她不再缠着自己了，心里松了口气，不过纪叔这会儿还在停尸房里没出来，就劝沈月还是先别去打扰纪叔。

    这就更惹来了沈月的白烟，没好气地看着殷然：“这点眼力见儿我还是有的。”

    不见得，殷然也不敢顶撞她，只好在心里愤愤然。

    停尸房中，纪叔一直盯着这老太太的遗体，好长时间过去了，才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身出来，却没想到在卧室前被沈月给叫住了。

    “什么事”

    沈月看着纪叔，嘿嘿笑了两声：“纪叔，能跟你聊聊吗”

    纪叔沉思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那老太天的事情”

    “对。”

    “那就去大厅聊吧。”纪叔说完就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沈月跟过去，见纪叔坐下来，就倒了杯热茶给他，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酝酿了一下，这才说道：“纪叔，撞那老太太的肇事者还没找到，我听殷然说这老太太在之前来找过你几次，或许能有一点线索也说不定。”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没想到再见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见纪叔板着脸，语气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波动，沈月就放心地说道：“那她找你来都请你做些什么呢”

    纪叔看着前方，好像陷入了沉思，几秒后才说道：“她同其他来找我的人一样，都是来观落阴的，想跟死去的亲人说说话什么的，这种事情你应该懂的。”

    沈月点了点头：“那你真的能”

    “我怎么可能会，我都是利用入梦香这种小玩意儿谋生的，那些年手头比较紧，几乎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接，这才让附近的人知道了我的名字。”纪叔自嘲地摇了摇头。

    “那我听殷然说，这老太太精神上有点问题”

    纪叔瞄了沈月一眼，靠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认真地说道：“这些都是殷然跟你说的吧”

    沈月点头。

    纪叔放下茶杯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是精神有问题，只是有时候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古怪，不过……”

    沈月皱眉，觉得要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了，恰好这个时候殷然也好奇地走了过来，站在了旁边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纪叔看了殷然一眼，也没有避讳，就直接说道：“不过这个老太太在我最后见她的时候，她神色凝重地对我说，说她跟她刚刚去世的亲人聊天来着。”

    “这，这未免也太荒诞了吧。”沈月尴尬地笑了一下。

    可当沈月看向殷然的时候，发现殷然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没有吭声。

    紧接着纪叔就又看了一眼殷然，对沈月说道：“当时我对她的事情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次见她也没说太多实质上有用的话，只是想利用入梦香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可我用入梦香大多只能安抚那些思亲之苦的人，对于这样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实在是没有太好的办法，直到最后一次的时候我都有些疲于应付了，后来见她再没来找过我，我在当时真的是松了口气。”

    纪叔说完，沈月和殷然都没有吭声，不过沈月已经从刚才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门道，就看了一眼殷然，发现他还是一直抿着嘴不说话。

    纪叔叹了口气：“不过在过了几年之后，在去年的时候我才知道……”

    “你才知道她看见的是‘弥留之人’对吗”殷然突然插了一句。

    沈月惊讶地看着殷然，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纪叔虽然还板着脸，可脸上却出现了犹豫，看着殷然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不是‘弥留之人’，当时我对这些还不太清楚，本来想着还总有一天能再见到这个老太太的，到时候找机会聊天对比一下就知道了，谁成想现在……”

    殷然却认真地说道：“纪叔，是不是‘弥留之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就告诉我吧。”

    纪叔一直抬头盯着殷然，迟疑了一阵，还是点头说道：“我觉得应该是。”

    殷然心里一沉，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了。

    沈月不理解为什么殷然会有这个反应，就只好拉着纪叔的胳膊说道：“纪叔，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呢”

    纪叔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着椅子，沈月没有打扰他，看起来他更像是在回忆当时的事情吧。

    等纪叔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说道：“当时我是第一次听说‘弥留之人’，后来就多方探究，还跟我的那位笔友聊过这个事情，才知道要看到‘弥留之人’必须是无父无母，没有任何血亲关系的孤儿才可以，而且几率也很低很低。”

    “那也就是说……”

    “没错，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她见到的‘弥留之人’就是她死去的最后一个亲戚。”纪叔说完又叹了口气。

    哎，真是可怜，沈月在心里嘀咕道。

    可殷然却一脸不自然地笑了一声，看向纪叔说道：“那你怎么不说凡是能看到‘弥留之人’的人，最后死的都很惨呢”

    嘭——

    纪叔一下子拍案而起，瞪着殷然说道：“看到



第199章:功亏一篑
    槐树

    一听到提起了旁边的槐树，小摊贩诧异地看着倪恋，可很快表情就平复下来，心想面前这个年轻的女警察不可能知道槐树的事情，就摇了摇头。闪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倪恋没想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开口竟然会这么说，不过倪恋也笑了一下：“是吗你要是不知道，刚才你那么吃惊你怎么解释”

    “我以为你要问我摆摊的事情，什么槐树不槐树的可跟我没关系。”小摊贩眼珠子转了一下，一口否认地说道。

    倪恋挑了下眉毛：“是吗”

    这小摊贩就吃不准了，总感觉这个女警察很有把握似的，就偷偷咽了口唾沫。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倪恋就站起来，走过来盯着小摊贩：“看你四十左右岁的年纪，那对在槐树上自尽的男女是你父母还是”

    一提到这个事情，小摊贩脸色都变了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倪恋。

    小摊贩转而低下头盯着地面，开始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小声，这小声听起来有些吓人，小张立刻紧张起来，警惕地靠近了倪恋。

    倪恋向小张示意没事儿，小张这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说的没错吧。”倪恋试探地问道。

    小摊贩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倪恋，却已经换上了一副难过的神情：“没想到过去了几十年，还有人记得当年的事情。”

    倪恋见他承认了，也跟着松了口气，心想要不是运气好碰见了那个老太太，还真不知道这尘封了多年的往事。

    “申伟。”

    倪恋皱了下眉，这有点突然，不过还是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

    小摊贩申伟看向倪恋：“我勤工俭学勉强读完了高中以后就去了技校，本来是打算学了本事找份工作老实生活下去，可我这些年总是忘不了当年的事情，便开始研究我父母留下来的豆腐脑制作技艺，没想到还真让我琢磨出来了。”

    说到这里的事情他停顿下来，倪恋明显注意到他的神色中带着许多欣喜，可想而知在他成功那一刻是有多么高兴。

    不过紧接着申伟就皱起了眉：“可我高兴的太早了，我早晨出摊一开始赚了不少钱，很多人都喜欢我做的豆腐脑，可我没想到竟然遭到了其他早餐摊贩的排挤。”

    倪恋脸色沉了一下，就知道会有这种状况，可每次警局出面只能管得了一时，没有办法完全根治。

    可倪恋也没阻止，任由申伟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我生意做的挺红火，可周围一些聋哑人的摊位光顾的人也没减少，就来了一批也不说是哪的人不让我在这里摆摊，我跟他们理论，他们就把我的摊位给砸了，还威胁客人谁吃我的豆腐脑就打谁。”

    申伟越说越气氛，紧紧攥住了拳头，盯着沈月继续说道：“后来我报警以后好了一阵子，可没几天之后那伙人又来了，我的摊位再次被砸，可报警之后警察也说找不到那伙人。”

    “这事儿的确不太好办……”小张在旁边嘀咕了一句。

    申伟瞄了小张一眼，不满地说道：“我摆摊的那个地方，还有很多小区门口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

    “什么”

    申伟提高了声音说道：“在很多小区门口的确聚集了不少买早饭的摊位，可那些摊位当中，每种早餐只有一个摊位，从来没看到有重复的种类，这还不够明白吗”

    小张皱起了眉，的确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事情。

    倪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的确存在这种现象，可也不是普遍存在的，光是警局这边都接到了不少人反应这件事情，可调查的民警去了，那些摊主只会说不知道。

    见这两个警察都没有说话，申伟不满地哼了一声：“看来你们心里比我还清楚，那些人流量多的早餐摊位位置，早就被砸我摊位的那伙人给‘管制’了，每个月要向他们交钱才能继续在那里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