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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你咋知道不可能”

    “慈幼局是朝廷怜小恤孤的举措,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做童工,他们在里面有书读、有饭吃、有衣穿……不会被虐待……不会、不该这样……”季妧向来冷静的大脑这会儿有些乱,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你那翻的是老黄历了!”

    这两人一看就是经常往来县城,显然知道许多内情。

    “以前的慈幼局,那是没得说。朝廷每年拨款,县城富家大户乐善好施的也多,每年钱粮衣物都不少捐。局里面对孩子照顾的也周全用心,就像你说的,从小有书读,病了有医看,长大要婚配官府还拨款资助……”

    那时候,先帝仁爱之风遍及,连他们这偏远旮旯的百姓都能受到眷顾。

    “后来这不换了皇帝吗!”另一个接口道:“说是朝廷会继续抚恤,但连年打仗,哪里还有钱养这些孤儿你看,稍微长成些的都被赶出来赚钱挣口粮,小些的也好不到哪去,听说好多作坊的活都外包给了慈幼局……若是伤了病了也无法,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你说话也注意着点!”头先开口的大叔瞪眼,皇帝的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随便说道的。

    “嗨!天高皇帝远……好好好,不说了,还说这慈幼局。别的地方咋样不知道,就咱们关北动荡成这样,谁还顾得上这小小的慈幼局上头顾不上监管,那些黑手想干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你看,虚报乳母人数,虚报收养的婴儿数量,还做假帐……善款都进那些管事的肚子里啦!”

    “这还算好的,只要能给孩子们吃饱穿暖……坏就坏在,上面一松,下面就跟着作乱!慈幼局近年来招募的乳母越来越不济




第42章 无法原谅自己
    季妧越想心越乱,她不想浪费时间,趁那个乳母不注意,扭头就往后院闯。

    乳母想拦,但她一身肥膘,迈步都费劲,别说跑了,压根就撵不上。

    进去后,季妧才知道那两个大叔丝毫没有夸大,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这里不是天堂,却酷似地狱。

    后院呈回字形,比慈幼局的外表更加破败,季妧一边唤着大宝,一边逐个房间推开看。

    每间房里都至少挤着十多个孩子,里面狭仄、脏乱不堪,入冬的天气竟然还能看到苍蝇乱飞。

    而那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见到有人突然闯进来也没有惊讶、好奇或者是疑惑之类的情绪,眼神木呆呆的,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在这样冷的天,他们身上穿着全是补丁的夹衣,一看就许久没有浆洗过了,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许多孩子竟是连双鞋子都没有,手上脚上早早生了冻疮。

    季妧心急如焚,已经顾不上怜悯别人,可是找了一间又一间,每一个孩子她都仔细拉出来看过,就是没有大宝。

    那个乳母已经吆喝着跑进了后院,季妧推开最后一道房门,还是没有。

    乳母扶着墙终于把气喘匀了,开口就骂:“连慈幼局你都敢闯,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知不知道我们上面有人!”

    季妧缓缓转过头,竭力控制着情绪:“我再问一遍,你们把大宝藏哪了”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人不在这!”

    季妧抿嘴走向她,眼底寒光四溢,最后一丝冷静即将透支殆尽。

    乳母是个没有钢的纸老虎,见她脸色越来越吓人,盯着人看时眼神格外瘆人,不禁有些发憷:“你、你前脚走他就跑了!还咬伤了我们的人……那就是个小疯子!”

    季妧停步蹙眉。

    大宝情绪紧张的时候,确实会咬人,胡大成就被他咬过。

    难道大宝真的……

    “不是这样的!”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突然开口。

    这个屋里的孩子都围在中间的圆桌上,埋头叠一些冥器和祭品样的东西,连两三岁的孩子都得跟着刷浆糊粘纸。

    “又是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敢胡咧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对于乳母的威胁,那小女孩仅仅是做了个鬼脸。

    “你要找的是刚送来那个怪怪的小孩吧,是你弟弟乳母要抢他的糖葫芦给她自己儿子吃,你弟弟不肯松手,乳母打了他好几巴掌,然后他就咬了她一口,被乳母一脚踹老远,躺地上好久都没爬起来,也没人管……正好管事的出去忘关门,他就跑了。”

    小姑娘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原委说了一遍。

    听到大宝挨打,季妧的指甲直接抠进了肉里。

    从刚才起就堵在心口的那股气瞬间冲破了理智,她猝不及防转身,抬脚就往乳母痴肥的肚子上狠狠一踹!

    乳母踉跄着绊到身后门槛,一脚跌出门外,门外就是台阶,她像个硕圆的球,顺着台阶一级级滚了下去。

    “她打了大宝几巴掌”

    小女孩正满脸兴奋的看乳母挨打的惨样,听她问话,顿时张开一个巴掌:“五……不对,十个!”

    她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生怕季妧看不到似的,使劲晃了晃。

    季妧顺手抄起桌上的剪子,跨过门槛,走到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的乳母身边,揪住她衣领把人半提起来,没停手连扇了整十个巴掌。

    乳母捂着肿胀如猪头的脸,牙齿漏风道:“你敢打我……信不信让你后悔投娘胎,我上面可是……”

    “你上面有人是吗你说过了。”

    季妧沉着脸,语气比脸色还要冷上几分,“你说的上面无外乎就是县衙,县衙里有你的人这我信,但县衙里总不会全是你的人,至少县令大人不是。邺阳百姓都夸他是好官,我猜他只是暂时被人蒙住了眼睛和耳朵,若是让他知道,本来以慈爱救难为宗旨的慈幼堂,已经沦落为你们这些人的牟利工具,你说他会怎么做”

    乳母瑟缩了一下,眼神有些发虚,这也更加证实了季妧的猜测。

    慈幼局的人和官府有勾结,但背后的人充其量只是小鬼,还不是阎王。

    “你最好保佑大宝没事,否则……”那把剪子在手上灵活转了两圈,被季妧反手插进距她脑袋不足一指的地方,“我让你直接去



第43章 水井与杠杆原理(青云加更)
    从日头高照,到日薄西山,季妧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跑了一圈又一圈,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眼看城门就要关闭,她没有里正开的留宿文书,必须出城。

    坐上回大丰村的最后一趟骡车,看着越来越远的邺阳县城,季妧忍不住想,大宝会不会还在城里某个被她疏忽的角落,天黑了他要怎么睡呢

    不能深想,一想就想跑回去继续找,可是城门已经关了。

    季妧抱膝坐着,一时间有些心灰意懒。

    骡车跑的很快,显然是想赶着最后一线天光回去,可居庸镇都还没到,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车夫突然咿了一声。

    “谁家小孩这么晚了怎么在野地……”

    像是一种玄妙的感应,季妧霍地站起身。

    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看到前方土路上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他迈着小小的步子,一点点往回挪,像个小蜗牛一样,沉默又执着。

    季妧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她连声喊停,没等马车停稳当就蹦下来,朝小孩飞奔而去。

    将小孩一把搂进怀里,哽咽着声音,嘴里一个劲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再说不出别的。

    大宝是怎么走出县城的,又是怎么记得这条路,他一个小孩孤身走在路上,万一被坏人注意到……

    后怕的情绪褪去,隐隐又有些生气,把小孩从怀里推出去,对着他屁股很揍了几下:

    “你一个人瞎跑什么要是被拐子拐了怎么办为什么不等我去……”

    季妧的声音渐渐消失。

    大宝身上都是灰,小脸肿胀发紫,可他看着季妧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甚至是平静。

    似乎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曾试图抛弃他。

    季妧低下头,紧紧握住他的手,平复了许久,这才敢对上他的双眼。

    “大宝,这次是我不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扔下你不管了……我跟你保证。”

    她这话与其说是向大宝保证,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告诫。

    大宝眨了一下眼,扭头往左边看,那里黑漆漆的,是回家的路。

    季妧胡乱抹了把脸,抱起大宝坐上骡车:“走,跟姐姐回家!”

    得知她又把大宝领了回来,里正是最震惊的。

    “你这是做什么,把他送进慈幼局不是挺好的,还省得拖累你……”

    季妧把在慈幼局见到的种种说了一遍。

    里正听后也有些诧异:“怎么会这样……”

    季妧见他确实不知详情,并不是故意把大宝往火坑里推,便也放下心中芥蒂,建议道:

    “里正叔,你是咱们大丰村最有体面的人,不若下次找个机会把情况跟知县大人提提我听说往年你曾多次被他赞扬过治村有方,别人的话未必管用,你说的那他肯定会听。您是没见着,那些孩子实在可怜,若能帮帮他们,里正叔你也功德无量不是”

    里正被她一通高帽子戴的,心里飘飘然,比喝下一坛陈年佳酿还要美。

    他抬头挺胸,以手捋须:“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倒有几分见识。没错,我在知县大人跟前还是很有几分薄面的。”

    “那……”

    “不过……”他面露为难,“邺阳的事嘛,比较复杂。别看小小的慈幼局,里面枝枝脉脉,牵扯的人多了去……唉,我跟你扯这些干嘛,你又不懂。反正大宝也不送去了,那地方啥样跟咱也没关系,还是别掺和的为好。”

    里正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算真正的官场中人,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下层小吏,官场的门道还是能窥个一二的。

    至少慈幼局的事他很清楚不能插手,牵一发动全身啊!他的鼻子很尖的,早早就嗅出了危险。

    里正一摇三叹的走了,季妧也无法,她人微力薄,能保住大宝就不错了,实在无余力再去拯救别



第44章 季明方的怒火
    季妧还以为是自己速度太慢,耽搁他打水了,正想站到一边让他先打,却蓦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呀,老季家院里不是打了私井吗那季明方来做什么。

    季明方也不看她,抓着绳索三两下那么一晃,接着转动摇把,一桶八成满的水就提了上来。

    接着他又把第二个木桶放进去。

    季妧从怔愣中回神,赶忙趴到井口看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原来这么简单!

    第一次晃动绳索时方向微偏朝下使力,确保先灌进去一点水,木桶里有了重量,也就不会有那么大浮力,第二次只需找好角度用对力气就可以了。

    季妧正想说声谢谢,季明方已经转身走了。

    这个大堂哥一直都是这么别扭。

    季妧抓过扁担把水桶分别挂上弯钩,半蹲下身子用一侧肩膀顶住扁担,运气,起——没起来。

    一定是受力不均衡。

    她改成两个肩头去挑,运气,起——还是没起来。

    看来,还是低估了两桶水的重量。

    正打算每桶倒掉一半时,季明方又回来了。

    他二话不说拿过扁担,把季妧挤到一边,不怎么费力就把两桶水挑了起来,直接朝破窝棚的方向去了。

    季妧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放着的一筐猪草,感情他一大早是上山打猪草去了

    季妧回过神,忙拉着大宝,挎上那筐猪草跟了上去。

    季明方左脚微跛,这季妧是知道的。

    往破窝棚去的这段路不怎么平整,他虽然靠着体格和力气挑两桶水不在话下,但身体保持不了平衡,桶里的水晃出来不少。

    走到一半,季妧忍不住,几次想让他把桶放下,自己一个人也能慢慢弄回去。

    也许感觉到季妧在打量他,且目光过多的落在他那条跛腿上,季明方的身子逐渐僵硬起来,本就不利落的步子更凌乱了,一个没注意踩到凸起的地方,差点摔倒。

    季妧忙上前去扶她,却被他抿着嘴推开,调整了一下扁担,闷头继续往前走。

    印象中这个堂哥一直是这样,他因为那条腿忍受了太多异样的目光,心里有多敏感可想而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让他把水桶放下,那不是善解人意,而是以同情为名的变相打击。

    季妧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转而去跟大宝说话,季明方果然没有那么紧绷了。

    一路提心吊胆,总算顺利到了破窝棚。

    季明方帮她把两桶水都倒进水缸,又一言不发的扭头走了,从始至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季妧看着他敏感的神情和僵硬的背影,没来得及说出的谢谢卡在了喉中。

    不过她总觉得把什么事给忘了,是什么呢

    等看到胳膊上挎着的猪草才想起来,季明方的猪草忘带走了!

    季家人什么德性她太清楚了,他大清早就出来割猪草,如果什么都没带回去,说不定连顿早饭都吃不上,还得挨骂。

    季妧想到这,连忙去追季明方。

    季明方也是回了季家才想起来猪草的事。

    堂屋里一家人早饭都快吃完了,朱氏见他空着俩手回来,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你这大早上的,是上山看风景去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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