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其实也难怪,连她听了黄骏才的死亡时间都会联想到关山身上,更何况是旁人。
她觉得清者自清,不代表旁人也这样认为明知关山会成为嫌疑人,为了惩治季秀娥,她还是进了衙门。
“要不是因为我,季秀娥也不会攀咬上你,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一块来……”
关山分毫不见忧色:“即便我不来,事后衙门也会派差役去家里传唤,这个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季妧知道他这是在宽自己的心,不过空发愁确实也无补于事,关键还是要想出解决办法。
眼下的情况,除非关山能自证清白,亦或者官府能抓到杀害黄骏才的真凶,否则只怕很难洗脱嫌疑。
“衙门都是怎么核实案件的”
季妧控告季秀娥的罪行,桩桩件件都属实,完全不怕他们核实。
她猜测,衙门的重心应该会放在黄骏才被杀这件事上。
“现场勘察、重新取证和必要的走访调查询问,同时亦会提审现有人证、核实现存物证。”
刑侦手段实在是很单一。
没有现代科技作支撑,监控、指纹、dna这些都没法提取,指望他们在三天内查出凶手也不现实。
那就只能走自证清白这一途了。
“这几天你先在店里待着,我待会从车马行雇辆马车,跟大伯和谢姨他们先回去。”
季秀娥已经被先行收监。黄骏才被杀一事上,由于只有口头指认,还没有切实证据,季妧和关山暂时不用被羁押。而两人之间关山嫌疑又更大些,是以他被勒令留在邺阳,随时等候传唤。
季妧的出行倒是没受到什么限制,只不过他们的马车被留在了府衙,大概是怀疑马或车是用来转移尸体的工具,所以想在上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关山想了想:“你陪我留在邺阳”
他知道季妧要回去做什么,不想她奔波辛苦。
季妧摇头:“大宝还在家,咱们两个都不回去可不行。”
回到店里,立马被小舟、徐来福等人围住。
季妧去县衙前特意来了趟店里,交代他们照旧运营,奈何他们实在忧心,在这坐立难安了半日。
辛子期和平安也过来询问,季妧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便和季连送去了趟车马行,而后直接回村。
村里已经沸反盈天,话题全部围绕着老季家,尤其季秀娥这个中心人物。
她的事迹已然传遍了全村,提起无不唾骂连天,全是同情二房和季妧的。
但一想到季妧和关山牵扯进杀人案里,观感又有点复杂……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想到身边可能会有个杀人犯,谁能不怕
季妧没往心里去,也没让谢寡妇和季雪兰陪,独自去了趟孟里正家。
孟里正带着那些作证的乡亲先行回了村,奔波惊吓了这半日,都还没缓过神来。
季妧挨个上门表示了谢意,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做饭、吃饭、喂狗、喂兔子,而后洗漱睡觉。
睡之前还没忘记大宝的故事时间。
翌日一早,季连松驾着马车,两人直接去了黄坂村。
黄坂村和大丰村的情况差不多,到处都是议论这件事的,村口聚集的人最多,季秀娥家附近却甚是冷清。
比起之前因流言引起的猜测,如今这里是真的成了瘟疫般的所在了。
季妧从马车下来,径直走到大门口。
远远就看到地上有很大一片黑色印记,走近细观,不难看出是个人形,应该是尸体最初被发现的地方。
乡下人并没有保护凶案现场的概念,之所以这个印记还保留着,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忌讳。
看人形印记旁边其他散乱无序的黑色痕迹便知道了,那些大多已经被脚印覆盖,变得模糊不清。
不过却印证了季妧心中的猜测——
由于事发当晚黄骏才歇在季家,所以她本能觉得第一现场在大丰村,但现在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
那么,他是自己跑回来的,还是被人带回来的若是被人带回来,是清醒还是无意识状态是先杀后焚,还是直接焚烧
凶手又为何非把人带到家门口再行凶和季秀娥有仇,为了刺激她
季连松和大多数人想法一样,觉得来这种地方不吉利,实在想不明白季妧蹲在那看啥。
季妧还能看什么,刑侦方面她是个完全的门外汉,能想到的也就是一些逻辑上的问题,但总比坐在家里空等强。
两人正说着话,黄骏平从堂屋走了出来。
看到季妧,他有些踌躇,半晌挤出一句:“人不是我杀的。”
季连松有些莫名,这是什么话妧丫头也没说是他杀的呀。
季妧清楚,他还记着之前自己看他的那一眼。
老实说,黄骏平确实不像是杀人凶手,不然眼神不可能如此干净。
当然,也不排除伪装的可能,但真要能伪装成这样,那估计得是变态级别的了。
不过就算不是他,季妧也没有道歉的意思。真凶一天不落网,谁都有嫌疑,关山不就被怀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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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冰冷
公堂之上,醒目一拍,嘈杂声仍旧不断。
潘嘉道看着比平日多了数倍的旁观百姓,皱了皱眉。
手持笞杖的皂隶收到指示,走过去面向旁观百姓站成一排,人群果然立马安静了下去。
季秀娥被从牢里提了出来,已经穿上了囚衣,神情也萎靡了不少。
见到季妧的瞬间,她死沉的双眼蓦地爆发出光亮,给人一种精神焕发之感。
然而作为被她注视的对象,季妧只觉得像被秃鹫盯上了一般。
季秀娥噗通跪下去,执着又激动道:“大人,你这回可不能再放他俩走了,他们杀了我儿子呀,你如何能只关我一个!他们杀了我儿子!他们得砍头……”
潘嘉道再次拍响惊堂木。
“休得喧哗,本官自有定论。传人证。”
话落,衙役又带了两个人上堂。
为首的是黄骏平,其后是镇上桐油铺的老板,还有一个季妧认识,竟是蒙货郎。
季妧有些莫名,蒙货郎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最先被问话的是桐油埔的老板。
“本官问你,黄骏才的桐油可是在你店里购得”
“回大人,是、是,是在草民家……”
“是否为他本人所买”
“是他本人,当时草民和老妻都在,他一下买了两大捅,草民记的特别清……”
桐油铺老板心里发苦,亏他当时还挺高兴,哪想到来的不是个财神爷,而是个扫把星。
“黄骏才几时去的你店里。”
“那时吃罢中饭有一会儿了……大概未时左右。”
“他可有说购买桐油作何用途”
桐油埔老板摇头:“草民问他来着,他好像不太高兴,没回应……”
“你再好生想想,他当真一句闲话也未提”
桐油埔老板垂头思索良久,哦了一声。
“他问我桐油好不好烧,草民说好烧,他又问能不能烧死人,草民觉得奇怪,他就不说话了,付了钱直接走人……”
两人一问一答,全被旁侧桌案后的书吏执笔记录了下来。
第二个接受盘问的是蒙货郎。
“前日衙役去大丰村走访时,听见你跟人说初七下午黄骏才曾从你那买过东西。”
蒙货郎大概也是头回上公堂,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成句。
“回、回大人的话,只、只是问过,草民并、并没卖给他。”
“他要买的是何物”
“砒、砒霜。”蒙货郎脸上汗都下来了,也不敢去擦,紧忙就道,“大人,草民平日里就卖个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的,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东西……”
潘嘉道蹙眉打断他的话:“他当时可有异常,有没有说买砒霜作何用处”
蒙货郎吞咽了一下口水。
“也没啥异常的,就说的话有些古怪……”
“你一字不落,细细道来。”
“他跟草民说什么没意思,还问草民是烧死疼、还是毒死疼……草民当时还以为他要毒耗子,哪曾想……”
最后一个接受盘问的是黄骏平。
“黄骏平,你既主动要求作证,便把你所知如实说来。”
“初七那天,康氏突然到来,她们母女关起门来吵了半日,我不小心听到……”
“她们为何而吵。”
“康氏听说了季秀娥残害兄弟、拐卖侄子还有串通相师的事……季妧状告的那些,全都是真的,我亲耳听到季秀娥承认……”
“黄、骏、平!”
季秀娥咬牙切齿看向黄骏平,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亏她还以为黄骏平是来给骏才讨公道的,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来给季妧那小贱人作证的!
在她的怒目瞪视下,黄骏平不但没像往常那般垂头服软,反而愈发挺直了脊梁。
“犯妇肃静!”
潘嘉道拍完惊堂木,示意黄骏平继续往下。
“康氏走后,季秀娥突然提着刀要去杀季妧……她说季妧不能留了,季妧必须得死……”
“天爷!她还是不是人啊!这是要杀人灭口吧!”
群众旁观到这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指着季秀娥骂个不休,直到皂隶开始往外逐人,这才安静下来。
堂上,黄骏平的声音还在继续。
“黄骏才和季秀娥发生了争执,黄骏才夺过刀,说他去杀季妧……我试着阻拦,他不听我的……之后便去了镇上,临走前
第464章 不对劲
季妧他们一行人从衙门出来时,外面的围观群众还没有完全散开。
不过大都是站得远远的指点议论,即便再好奇也少有人上前探听。
没看苦主打赢了官司也不见多高兴
想想也是,父母死了,听那毒妇话里的意思,弟弟也死了,这还怎么高兴的起来。
这时候跑过去,那不跟揭人伤疤一样吗,未免也太不识眼色。
可偏偏还真有这种不识眼色的。
“哈哈哈哈哈!我说疯女人,你这都什么亲戚啊可真够恶毒的,还杀人犯呢,难怪你也这么让人讨厌,物以类聚,我看你跟你那大姑八成是一路货色,你们说是不是”
狄嵘看了半天热闹,就等着季妧从里面出来呢。
笑得别提多嚣张了,对着季妧就是一通奚落。
“少爷……”三泰尴尬的很,又不好说什么。
向来最会拍马屁的马超也没有附和,转着眼珠子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得到附和,狄嵘有些扫兴。
季妧此时一句话都不想说,更遑论是跟这个不通人气的小纨绔说。
淡而又淡的扫了他一眼,格外简洁的吐出一个字:“滚。”
何曾有人对狄嵘说过滚字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四周隐隐有哄笑声传来,狄嵘脸上变得五颜六色,最后全都化为了恼羞成怒。
“活该你找不回弟弟,有你这样的姐姐,他就是活着也不会认你的!”
话音刚落,一声脆响。
三泰大张着嘴,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少爷!”
他赶忙跑上前,拉开狄嵘捂着脸的那只手,发现那半边脸已然红肿。
“少爷你没事吧疼不疼咱们赶紧回府,让大夫给你看看……”
狄嵘甩开他的手,阴沉着脸看向季妧。
“你、打、我”
季妧脸上同样罩了层薄霜。
“我打的就是你。”
“你又打我!”
狄嵘自打娘胎出来,拢共挨了两次巴掌,全都是这个疯女人打的。
这女人之前还抽过他一顿鞭子。
狄嵘越想越愤怒,出离愤怒——这疯女人一定是他的克星,他和这疯女人不共戴天!
“以前只觉得你缺教养,现在看来,你根本是缺父母。”
季妧上前,狄嵘反射性捂脸。
见她并没有再打的打算,狄嵘涨红着脸放下手,觉得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十分丢人,转身冲三泰和马超吼:“你们就干看着小爷我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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