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尉大管家欣然照做:“不知小姐……”
“村塾。”不等他说完季妧就给了答案,“我弟弟的村塾。我很好奇他去那做什么?”
尉大管家顿了一顿,干笑道:“澄明没个定性,没事就喜欢东游西逛,想来也是巧合。”
“巧合?那么巧逛出了村子,那么巧逛到了村塾,那么巧他昨天丢了腰牌,那么巧昨天我弟也丢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个……”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季妧见状,越发正实了心中猜测。
看来之前确实是她想岔了。
杀人放火的与掳走大宝的确实不是同一批人,只是这两批人都与汉昌侯府有关罢了。
尉大管家从她神情中猜出什么,吓得直摆手。
“小姐,老奴绝无可能放火,更不可能派人暗杀于你,就是要了老奴的命,老奴也……”
“你许是不会,但有人会。”
尉大管家神情一顿,试探着问:“小姐的意思是……”
“澄明是你的人,你让他掳走大宝,想借此逼我回京。而姚嬷嬷背后的人不想我回京,所以先下手为强,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季妧一瞬不瞬盯着他,“尉大管家,我猜的可对?”
前面的你来我往只是铺垫,这句才是点题的关键。
偏偏到了这,向来巧舌如簧的尉大管家竟然不合时宜的沉默了。
季妧忍着心头怒意,冷声质问:“澄明在哪?他究竟把我弟弟藏到哪儿了?”
尉大管家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冲季妧拱了拱手。
“小姐想见那个男娃,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至于条件是什么,他没明说,但双方心知肚明。
尉大管家直起身,迎上季妧的视线。
在他的注视下,季妧的神情寸寸转冷。
“为何不告知她实情?”回程的路上,雅正难得出声。
尉大管家与季妧的较量,他程旁观未置一词,实则有诸多不解。
每一次来大丰村都吃闭门羹,尉大管家和他尚且坐得住冷板凳,澄明却不行。
几天下来整个大丰村都被他摸透了,当然也包括之前没打探到、又或者没上心的一些细节消息,比如季妧收养的那个弟弟,以及她对弟弟的上心程度。
接人回京的事迟迟没有进展,澄明觉得像尉大管家那样不温不火的耗下去,他们一辈子都得搭在这。所以就把歪主意打到了大宝身上,想以大宝为突破口,让季妧松口点头。
不过他那个脑子,能想到的无外乎就是打听到大宝的喜好,再投其所好,然后告诉他京城多好多好,进而引导他一定要说服姐姐去京城。
雅正觉得这主意太蠢,就没有掺和,所以昨天澄明是单独行动的,只不过出师未捷,闹起了肚子,都没等到大宝下学,计划就搁浅了。
今天没跟着一起来也是这个原因。
然而世事就是那般凑巧,澄明弄丢了腰牌,大宝遭人掳走……也难怪季妧会把二者联系到一起,乍一看他们嫌疑确实最大。
但嫌疑再大也不是直接认罪的理由,还是尉大管家背锅已经背习惯了?
“那个孩子被谁掳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对小姐下手。”
尉大管家笑容然敛起,态度变得十分严肃。
纵火、杀人,每一招都是奔着致季妧于死地而来。
季妧的关系网以及生意上结下的仇怨,他摸的一清二楚,可以很确定这祸事不是她自己招来的。
那么是谁?
尉大管家其实也和季妧一样,本能想到汉昌侯府里的人。
不过虎毒不食子,季妧即便没过代表老夫人的姚嬷嬷那关,老夫人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尤其还是以这种方法。
至于侯夫人……这次来的人中,确有侯夫人的人,虽都在自家眼皮子底下,没什么大动静,但,没有动用府里的人手,不代表没有动用别处的人手。
侯夫人的娘家——黔西韦氏,想派几个死士,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还有那个未及谋面就已失踪的姑爷。
此人他着重调查过,除了前身是流浪汉,后来去了隋家马场,查不到更多有用信息。
越是如此越是蹊跷。
再加上大宝的突然失踪……虽还不知是哪一方所为,但可以肯定是,关北已是非之地。
有人要季妧死,有人要她的命。
“既如此,让她认为大宝是咱们掳走的也好,至少她肯跟咱们进京。”
这个理由无可辩驳,但雅正想想那位的脾气,总觉得有点悬。
“等到了京城,咱们却交不出人,该如何收场?”
“咱们先上路,安排人手留在邺阳追寻。能找到自然最好,若是咱们的人都找不到,小姐更不可能,那么她留在关北也不过徒劳,除了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有咱们侯爷。”
尉大管家叹了口气。
已经接连好几日都没收到侯爷的音讯了,也不知病好没好,他也是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决定走这步险棋。
不过雅正考虑的问题也确实值得重视,别一个心结未解,回头又添了另一个死结。
“吩咐下去,一定要把那个孩子找到。”
(iishu)是,,,,!
第579章 三日已到
【】(iishu),
“妧丫头,你可想好了?真要进京?”
谢寡妇自从知道尉大管家是卫氏的娘家人后,态度好了不少。
虽卫氏活着的时候从未提过,但每到逢年过节,看到村里的妇人们挎着提篮欢欢喜喜走娘家,卫氏眼里不经意流露的那种……谢寡妇说不上来,总之看了叫人难受。
谢寡妇也问过她——既是从人贩子手中逃了出来,又嫁了人生了子,何不回故乡看看呢?即便远了点,按季连柏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卫氏却只是一味摇头。
谢寡妇是个急脾气,当时还不明白她那欲说还休背后的苦楚,非要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是爹娘不在了,还是爹取了后娘、后娘苛待她?总归有个因由。
有次卫氏被逼问的急了,掩面而泣,只道自己愧对爹娘多年养育和教导,今生都无颜再见他们。
卫氏虽柔弱,却从不轻易掉泪,可见是真的被戳了痛处
自那以后,谢寡妇再未提过。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卫氏娘家人竟然找来了!
可见卫氏的爹娘并没有忘记她,且一直都在寻找她,卫氏若是泉下有知,不知有多开心。
冲着这一点,谢寡妇一度也劝过季妧认下这门亲。
然而当季妧真的同意下来,她又有些不是滋味。
“谢姨,我决心已定。”
季妧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尉大管家拿大宝相逼。
即便确定了大宝是为澄明所掳,可杀她的幕后黑手还未可知。
不管是关山的仇家还是她的仇家,总之有人想让她死就对了。
刺杀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次田娇做了替死鬼,下次呢?
若对方发现她还活着,再卷土重来……不仅她性命难保,只怕还会牵累身边人遭无妄之灾。
与其如此,不如进京。
而且,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尉大管家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在某些方面,他似乎与自己想到了一处。或许真让她说着了,烧她房子要她命的人就在侯府。
她这人心眼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只要干系不到生死,一切好说;干系到了生死,那就得好好唠唠了。
至少她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得有人赔偿不是?
谢寡妇叹气“你说你这冷不丁走了,怪舍不得的……”
季妧挽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我又不是立时走。”
尉大管家已经同意给她几天时间来安排善后。
“几天眨眼就过,还不是要走?走倒是容易,怕只怕……”
京城啊,路远着呢。
路上遭罪不说,万一认了亲后,姥爷姥娘不肯放人可如何是好?
季妧却道“家在关北,作坊店铺都在关北,我不回关北还能去哪?”
关北这地方,没有江南的富庶繁华,还要饱受兵戈的侵扰,尤其她当时的处境,以及周边人避她如蛇蝎的态度,因而最初的最初,季妧是十分不喜欢这地方的。
可是正如小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作妈妈一样,不管季妧愿不愿意承认,她在这个陌生时空的根已经牢牢的扎在了关北。
她一步步扭转了处境、改善了生活、开拓了事业、亲手打下了这片“江山”,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谢姨,我跟你保证,不管走出多远,耗时多久,我一定会回来。”
“即便那边人不同意?”谢寡妇问。
季妧笑了笑“放心吧,她们会求着我回来的。”
徐来福和小舟快到傍晚才从邺阳回来。
“潘大人很重视,接了案就派衙役城搜捕,四处乡镇也不会漏下……我和小舟还有翠翠、李式他们,今天跑遍了城中所有牙行,辛大夫、刘掌柜与洪掌柜也都帮着打听了……”
季妧虽然已心中有数,却无法告知潘嘉道实情。
照尉大管家所说,澄明已经带着大宝先一步回京,她就是状告大宝为他们所掳,找不到人也枉然。
何况对方是侯府,潘嘉道敢不敢与之作对是一回事,能不能与之作对又是另一回事。
即将调任的紧要关头,还是不给他添麻烦了。
不过季妧也不打算立即撤案。
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何,所以想趁这几天,再尝试一下。
万一在别处找到了呢?
至于私宅那边……
季妧附耳交代了小舟一番,小舟点了点头,立即驾车回了邺阳。
夜深人静,旁边的胡细妹已经睡熟,季妧躺在炕上,睁着眼毫无睡意。
她十分后悔。
若是收到关山那封信之后,立时便将大宝送去了隋家马场,或许大宝就不会出事了。
偏她怀着侥幸之心一味拖延……当然也是因为她当时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问题的重要性,所以才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那么关山又是如何知道的?
对了,他离开邺阳当晚,汉昌侯府的人已经抵达邺阳,莫非……他提前料到了会有今日这遭?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季妧险些没气炸。
要交代不交代清楚,自己又不是他脑电波,怎么猜得到?
真是话少害死人!
接下来两日,季妧有条不紊安排着一切。
先是给三大主管开了个会。
重点强调了作坊的整体规划,分解了未来半年到一年的详细目标,至于工作汇报和账目明细,也要通过自家的物流所定期送至京城,季妧会及时查阅和反馈。
接着又关起门跟李式和张翠翠谈了半天。
张翠翠要负责店铺的日常运营、维护好现有的合作商,并在此基础上继续拓展新的业务。
李式肩上的担子就比较重了。
等物流所正式上了轨道,交由培训好的人手负责,他则要脱身出来,把关整个季氏味业。
大方向季妧已定好,他只需监督并施行,尤其是财务这块。
没错,季妧选了李式作为她的经理人。投票一致通过,徐来福和季雪兰等人并无异议。
生意上的事安排好,紧接着便是学校的事。
隋老场主送来的砖瓦、木材、石料等源源不绝,何止是重建房屋,连建学校的份也算在内了。
季连松想先帮她把房子盖起来,季妧拒绝了,让施工队务必先紧着学校。
房子即便盖好了她暂时也住不了,空着也是空着,孩子们上学的事却是迫在眉睫。
学校如何建,之前已经交代给了季连松。
学校建成以后的事,季妧则委托给了季明方。
怎么聘夫子、怎么招学生,怎么订立标准细则,怎么实施奖惩……
季明方越听越觉得,自己的职责好像是院长的。当然,季妧称之为校长。但不管怎么个叫法,他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季妧就说了,老夫子那个名誉校长需要好生休养,她这个正头校长又要远行,若自己的堂哥都不愿帮忙,真就没人能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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