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确实啊,像你们这种钟鼎之家,要联姻也该是世家大族,强上家强,方可保家族万年嘛。我只是想知道,尉老夫人是不是当时就属意韦氏了,还是你和韦氏早已定下婚约?”
汉昌侯否定了这一说法。
“黔西韦氏,家族底蕴不足百年,你奶奶属意的另有其人。”
既然汉昌侯那时和韦氏还没有瓜葛,这里面应该就没有韦氏什么事。
可韦氏对她的恨意,实在不像是寻常正妻面对夫君私生子的态度……
汉昌侯见她不说话,继续往下。
“年少轻狂,执著什么,就总是想着要得到手才好。这时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彼时我已从往来书信中察觉到,卫氏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意,便将私奔一事写信问她,她在回信中也同意了。”
同意了?季妧下意识皱眉。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真的私奔,只是想着先去外面躲一段时间,等家里人急了,求着我们回去时,自然不会再阻拦我们……”
季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果然年轻总要犯次蠢?
回首旧事,汉昌侯也觉得那时的自己何其愚蠢,可他跪也跪过,求也求过,实在也别无他法了。
“初时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进入巫江一带出了事……我获救后,一直在寻找卫氏,半个多月过去,毫无所获。所有人都告诉我,卫氏死了……”
“所以你便放弃了。”
汉昌侯沉默良久,道“我负了卫氏。”
“谁负了谁我不管,我且问你,若你当时只是想假借私奔逼家里人同意婚事,为何中途会有了我?”
没有明媒正娶也就罢了,还未婚先孕,这就是他对卫氏的重视?
若一开始就不打算回头,这种行为勉强还能理解;既然并不是真的私奔,那就是在把卫氏往死里逼。
原本和女儿谈这种话题就尴尬,现在直接谈到那事上去……纵然三四十岁的人早已处变不惊,此刻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我,也不是很清楚……上船后,稀里糊涂……大抵,情难自禁……”
孤男寡女,年轻气盛,在那么个环境下,发生点什么也算情理之中。
但也只是针对生理冲动而言,连这个都忍不了,谈什么爱呀慕呀的,当真可笑。
事情到此,似乎没什么可问的了。就是风流少年撩拨了深闺少女的故事。
不过卫氏能被撩动,让季妧十分不解,难道就只是迷上了这张脸?
这张脸确实很能让女人动心,但卫氏并非那么肤浅的人。加一起也没见过几次面,对彼此的了解也不深,就凭私下几封……
季妧忽然顿住。
“谁帮你们传的书信?”
汉昌侯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别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也就是说这个不能喽?为什么不能?
传信这种事,肯定要交给身边的人。
如果是尉大管家,汉昌侯实在没必要隐瞒,除非……
卫氏肯与人私信往来已经大大出人意料,传信的若是个男人,不方便且不说,卫氏必然也不好意思。
所以那人必然是卫氏亲近的。
而且不是丫鬟之流,不然汉昌侯不会有顾忌。
应该是深闺蜜友之类,甚至可能还是卫氏与汉昌侯的共同好友。
季妧将这一点暗暗记下。
“最后一个问题,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
见汉昌侯脸上又现出同样神色,季妧心里便有了数——
传信的,和给他出主意的,是同一个人。
“事情就是这样。妧儿……”汉昌侯看着她,眼底十分复杂,“为父有错,为父认错,不敢奢求你原谅,只盼你给我一个机会……”
季妧哂笑笑“我给你机会,谁给过我娘机会,谁又给我外祖他们机会?
我娘搭进去半生和一条命,卫家二老余生都活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更不提当年卫家声名为之扫地,卫老大人因此辞官……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年少轻狂,毁了一个家,你知道吗。”
汉昌侯长叹了一口。
“我可以再去跟你外祖他们负荆请罪……”
“你是嫌害他们害的还不够?”季妧语气直接降到冰点。
“我把你叫进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管是你们汉昌侯府的谁,敢去惊动卫家人,又或之后上门打扰,我就把账算在你头上。”
说着,冲他扬了扬拳头。
“我不怕天打雷劈,这点你应该清楚。”
汉昌侯久久无言。
管家错了,他也错了。
季妧并不像他。
但凡他有季妧半分决绝与坚定,当年也就不会……
汉昌侯带着人走了,天也黑了。
小纨绔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季妧隔着门告诉他晚上饿了就吃点心,之后洗漱罢也回了自己屋。
连着两晚没休息好,今夜她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注定睡不好了——寇长卿,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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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有口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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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季妧几乎彻夜未眠,就是防着假关山上门,结果显得有些多余,反而把自己耗的不行。
今日比较烦乱,戒心也低了些,吹灯便囫囵躺下了。
差不多又是相同时候,季妧睁开了眼。
一片黑暗中,有个人坐在她床畔,她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手慢慢探入枕下……
“醒了。”
这声音,不是寇长卿又是谁?
季妧顿时了无睡意,听了一会儿才回应。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点灯?”
“怕扰你清梦。”
一片窸窣之声传来,紧跟着屋里便亮了起来。
季妧借着遮眼的动作,将手从枕头底下抽出,等眼睛适应了光亮,便快速披衣坐起。
寇长卿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这两日没有好好休息?”
季妧心底微惊,不知这话是随意而问,还是在试探什么。
“别提了,破事那么多,哪里休息的好。”她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忽然定住,“小丁怎么没了?”
寇长卿顺着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什么起伏道“怕它叫声惊醒你,让它安静一会,不防事。”
不用想,狄嵘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
“其实你不用担心它乱叫,它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就算你换了衣着和身份,它也认得出来。”
这句话就堵在嗓子眼,但是季妧没有说。
既然已经无需试探,就无需逞口舌之能。何况她想到的,寇长卿未必没想到。只是他不在意,或者说他还想把游戏玩下去。
季妧若将擅自点破,小丁就成了阻碍,下一回说不定就不是昏睡,而是无故横死了……小丁再厉害,那也是对同类、对普通人而言,面对寇长卿这种……
“它确实喜欢乱叫,常吵得人脑子疼,本来给它安排在倒座房的,非要挤进这屋,明天我还给它挪回去。”
寇长卿点了下头“挪回去也好。好不容易避开各方耳目来看你,只想和你好好独处,不想让任何人事打扰。”
季妧接着垂脸的动作以掩盖眼中嘲讽,落在别人眼中却好似害羞了一般。
寇长卿下意识伸手要去触碰她。
季妧闪身避开,脸色有些冷。
“我昨日说的话,看来你是当了耳旁风,还是你已经权衡清楚,不打算休妻、要将我由妻贬妾?”
寇长卿神色微顿,将手收了回去。
“刚刚是我忘情了,你别多想。我只得你一个便好,哪来的由妻贬妾,就算按先来后到,你也不会是妾。”
这话不但没起到安抚作用,倒似惹怒了季妧一般。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不过寇长卿却是瞬间了然。
“你父,我是说汉昌侯,他找到这了?”
季妧悄悄握拳。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她入京后一直住在侯府,有心的话并不难打听到个中缘由。
现在的的问题是,既知道她与汉昌侯的关联,就不难知道她与卫府的关联。
搬来当晚季妧就已经隐隐后悔,到了这会儿悔意更深。
她出于一己私念搬到这里,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除了会令卫家二老徒添伤心,如今还将他们卷入了危险之中。。
可是又一想,不管她搬不搬来,寇长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早在她成为牵制关山的棋子时,卫家二老或许就成了牵制她的棋子。
季妧硬逼着自己摆出一脸疑惑的样子。
“这事……你知道?”
“你初进京那会儿,我不能立时与你相见,又不放心你,便特意着人打听了一下,才知你和汉昌侯府的渊源。”
季妧笑“那你就不觉得惊讶?我一个小小村女,竟与侯府扯上了关系。”
“那些都不重要,不管你是村女还是侯府千金,都是我的妻子。”
季妧脸上的笑一点点淡了下去,终至消失不见。
她侧首盯着内侧墙壁,也不说话,寇长卿知她不想接这个话茬,便转移了话题。
“你是怎么想的?这个父亲,认还是不认。”
季妧将头转了回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寇长卿沉吟片刻,道“我方才已经说了,你怎么选,我都支持。”
季妧直接给出答案“不认。”
但核心原因她肯定不会告诉寇长卿。
“他抛弃了我和我娘,害我们娘俩流落异乡,吃了那么多苦,他自己倒好,袭了爵、另娶了高门贵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这样负心薄幸之人,我若是认了,岂不是对不起我娘?”
寇长卿如何听不出,季妧明着说汉昌侯,话锋所指却分明是他。
那斜瞟着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如此耍横使蛮,只有面对最亲近的人才会流露。
心底的疑影突然淡了许多,整个人都松缓了不少。
“你应该明白,眼下处境是逼不得已,但我与汉昌侯不同,我可以向你承诺……”
季妧明摆着不吃他这一套。
“誓言二字都带着口,但多的是有口无心。”
寇长卿盯着她被薄怒晕染的脸,唇角竟扬了一下。
“笑什么?”季妧皱眉。
寇长卿笑意更深了些,但比起那日在留仙楼后园所见,还是有所克制的。
“我以为女子都是贤……”
话刚出口便打住,见季妧并没有注意到,暗暗改了口风。
“娘子醋了,为夫开心,你这般在意我,我绝不会负你。”
这声娘子叫的季妧浑身发僵,脸也有点僵,语气几乎称的上凶恶了。
“我不想听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没做到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信。要怪就怪汉昌侯,拜他所赐,我现在恐男。你没事儿也少在我跟前晃,我看了烦。”
寇长卿不以为杵,眼神甚至称得上温柔。
“我答应你,府里的事没解决完,不会强迫于你。但你不让我看你,却是不行,不然可以慰相思之苦。”
季妧硬忍着才没逼自己破功。
相思个鬼啊相思!关山要能说得出这话,天上都得下红雨。
“行吧。”
季妧恹恹的点了点头,尽力将对他的不舍与怨念传达出去,好让他知道自己想让他来又不想让他来的“矛盾”心情。
“不过为了你自身安考虑,来的还是不要太频繁,毕竟太过冒险。”
顿了顿,又道。
“下次什么时候来,最好提前告知我一下,差人送个口信也成,不然我天天悬着心……”
寇长卿故意问“刚刚是谁说不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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