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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眼通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暗形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直到最近,经过漫长的蛰伏,北海终于起兵讨武,在誓师南下前,专门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告慰惨死在血案中的数万英灵。

    北海参差百万户,当年青山何处无枯骨

    且把铁剑饮烈酒,今朝从头迈步洗旧辱!

    肃清国贼,还政高唐,不仅是北海人忠于旧皇族的忠贞气节,也是他们洗清当年耻辱的唯一方式。

    魏铮虽死,他的铮铮傲骨始终活在北海人心间,不曾腐朽。

    因此,任真初到北海,先去祭拜魏铮,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北海人示好。他敬重魏铮,就是在敬重北海坚守的气节,很难不让众人欣慰和认同。

    更值得揣摩的是,任真的身份非比寻常,既是受女帝信赖的吹水侯,又是执掌儒家的儒圣爱徒,他肯主动提出,去魏铮墓前祭拜,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替长辈认错,忏悔当年所犯的罪恶。

    正视历史,才能赢得尊重,缓解北海对过往历史的执念。

    他愿意这么做,是非常睿智的决断。

    很快,北海书院的副院长站出来,替任真引路,众多儒生们纷纷紧随其后,要亲睹任真祭奠北海英灵。

    人潮涌动,同时涌向书院方向,阵势浩大壮观。

    这会儿功夫,有人慌忙跑回高家,汇报任真的异常举动。

    任真则走在前头,带领北海文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书院后方。

    秋日里,原野上草木已枯,那座坟茔置于空旷地上,孤零零竖着一块墓碑,气氛萧杀而凄凉。

    众目睽睽之下,任真表情肃穆,牵着小不起走到陵墓前,毫不犹豫跪地行叩首礼。

    小不起虽不知墓里葬的是谁,仍然学着任真的样子,跪地磕头,一丝不苟。

    众人看着这一幕,黯然唏嘘。

    任真跪在地上,肃然道:“师兄高义,天地可鉴,纵然一时蒙尘,浩气必会长存,永昭千古。身为大唐子民,我对您仰慕已久,愿以您为楷模,誓死坚守正道,将儒家忠义发扬光大!”

    说罢,他俯身再拜。

    众人听着他的话语,表情有些复杂。

    对于任真的一系列作为,他们早有耳闻。讲解春秋,解囊赈灾,主持朝试,死守国门,这桩桩件件,行的无不是仁义之道,爱惜民众,令人景仰。

    这也是他们愿去




第585章 新儒圣
    当日长安大战,颜渊曾坐在城头,观望两朝大宗师对决。其后,武帝陈玄霸现身,特意抽出时间跟他交谈,除了煽动他趁机刺杀小皇帝之外,还说出一个提议。

    北儒南下。

    武帝从不下废棋,他看得出,颜渊走投无路,沦为丧家之犬,正是招揽到麾下的良机。只要颜渊威望未失,能带走儒家核心的强者,归降南晋,就会是对北唐的一大重创。

    在惨淡的现实面前,颜渊屈服了。

    他认为武帝说得对,丧家之犬,连狗窝都没了,还谈什么骨头

    他苦苦蛰伏多年,隐忍着心底的名利贪欲,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有朝一日能施展抱负,扬眉吐气。而现在,心血毁于一旦,功名如过眼云烟,他再坚守所谓的儒家气节,又有何意义

    这就是他和董仲舒的区别。

    董仲舒野心勃勃,妄自尊大,但始终保有底线,不惜死守国门,成就凛然大义。颜渊却不同,他心性贪婪,把一己私利看得最重,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建立在自身利益的基础上。

    以前,他曾跟老师联手,迎战南晋强者,那是因为,彼时他还尊为文圣,备受朝廷尊崇,理应出面效力。但现在,功名幻灭,他跟北唐新朝决裂,得不到想要的尊崇地位,便恨之入骨。

    有奶便是娘,形容的就是这种人。

    他们师徒之间的高下,自此得出定论。

    重回终南书院的颜渊,俨然已成为南晋的说客,想率北儒南下,在江南开创儒家的新格局。

    毕竟,他独自去南晋的话,充其量只是名八境打手而已,绝谈不上荣耀加身。把儒家也带过去,他才算是一家圣人,恢复以往的煊赫地位。

    所以才有此行。

    场间众人都沉默了。

    颜渊是在裸地威胁他们。听他的意思,如果大家不肯顺从他,一起南下降晋,他就会大开杀戒,不仅师生们难以幸免,终南书院也将不复存在。

    圣地被毁,这是对儒家沉重的打击。

    颜渊的狼子野心展露,想当叛国贼,那么,他们该不该从贼

    当群儒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后方杏树下,一名老者忽然开口,话音浑厚有力,在众人心间震荡。

    “如果背弃祖宗和家国,去追逐虚浮名利,变成不忠不孝之徒,那么,咱们还算是儒家吗”

    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儒家之所以为儒家,就在于他们满腔赤诚,始终坚守着这些道德精神,代代传承至今。

    人皆有私,在所难免,在日常生活中,儒生们或许蝇营狗苟,为了私利而争得头破血流,但是,他们总体还维持在儒家的宏观框架之内。

    他们忠于信念,忠于家国,忠于自己的本心。即使是在义军围困长安时,他们仍团结一处,替武唐做最后一搏。

    忠君爱国,守正恶邪,这才是儒。

    如果连最基本的仁义理念都抛弃,投奔去年还曾大肆侵犯的敌国,那么,他们还算是儒家吗

    这老者寥寥数语,直戳众儒内心,如醍醐灌顶。令他们豁然醒悟。他们再次看向颜渊时,脸上都浮出坚毅神色。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儒。

    若是屈服于颜渊的淫威,随他叛离家国,那将成为儒家的奇耻大辱。

    他们此时的心境,跟那日的董仲舒、山下的崔巉,如出一辙。只要能坚守信念,留得一身正气,虽死亦无憾!

    从他们笃定的眼神里,颜渊得到答案,搓了搓手,犹不甘心。

    “十八年前,春秋收官,你们为何愿降北唐去年秋天,逆贼叛乱,你们为何愿降高家那时候,我怎么没见你们如此悍不畏死,大义凛然”

    还是刚才那老者,朗然答道:“人心所向,才是大势所趋。二十年前,太祖英武,救万民于水火,于是儒家下山,匡扶社稷。至于去年,那毒妇令民怨沸腾,她的累累罪行,还需要我说吗”

    他瞥视颜渊一眼,继续说道:“推翻武唐的,是各州郡的义军,如今即位的新君,既是皇室正统,又深明大义,爱民如子,我们为什么不能拥护他,而是去投靠一个心机险恶的匹夫!”

    他的话发自肺腑,并非滔滔不绝的雄辩之词,但句句确凿,光明磊落。颜渊纵然口灿莲花,高谈阔论,此时却无力反驳。

    颜渊怔了片刻,眯起眼眸,寒声道:“一群迂腐的书呆子,泥古不化,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既然想保持什么狗屁名节,那我就成全你们!”

    &



第589章 焚琴煮鹤
    荒川西部的地势,远高于荒族居住的东部盆地,那里雪山连绵,鸟兽罕至。尤其是极西之地,峰峦巍峨高峻,终年萦绕在云雾深处,不见峥嵘。

    群峰合抱的某处山谷里,蛰伏着一座小城,终年沐浴在清凉而阴沉的湿气间,不得明媚日光,宛如坐落在云边。

    早在二十年前,小城还只是个山村,不过三五十户人家,规模极小。但后来,一大批外来者侵入,强行霸占这方水土,在这里大兴土木,修筑堡垒,很快扩建为城池。

    于是,白云村就变成白云城。

    白云城藏在深山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确是避难的理想场所。不过,此地不仅缺乏良田,连可供捕猎的鸟兽都稀少,难以维持生计,这成了亟待解决的难题。

    那群入侵者约有五千人,俱是精锐,护送南宋皇族逃遁至此。他们几乎都是大修行者,如此强悍的战力,绝非任何荒族部落能匹敌。于是,他们冲下山大肆掠夺,征服各部,被尊为荒川霸主。

    如此一来,得到荒族九部的供奉,这批南宋余孽不劳而获,每年攫取大量物资,生活便不再成问题。

    他们厉兵秣马,韬光养晦,只等有朝一日,中原局势有变,就卷土重来,伺机打起旗号,光复南宋。此话按下不提。

    且说白云城西方,有一座陡峭孤峰,四面都是悬崖,高不可攀。才到半山腰,云雾便极浓郁,将整个上半部遮掩住,蒙上神秘的面纱。

    如此险峻之地,竟有人在峰顶平地上,结庐而居。每日吞云吐雾,目空一切,不见俗尘,颇有仙人风采。

    虽如此作派,人终究是人,既有生老病死,便难逃七情六欲,仍然断绝不了烟火气息,只不过在外界看来,就像那飘渺云雾,捉摸不透罢了。

    茅庐前有块平地,地上洒满稻谷,吸引不少白鹤飞来,落在这里低头啄食。它们通身雪白,亭亭而立,姿态轻盈而优雅。

    旁边有棵古松,松下有草席,草席上端坐着一名老者。此人霜发银眉,面容清癯,披一件麻衣,装扮虽简朴随意,却流露着一种天然的尊贵气度。

    老者叫云胤,早在二十多年前,曾是南宋皇朝的巍巍帝王,后来被迫入川避难,仍难掩王者气概,称霸八百里荒川,又变成人人敬畏的云帝。

    只是,这帝王越来越寒酸了。

    云胤的修行之路,跟庸王高瞻的情形很相似。早年他被朝政国事所累,身心俱疲,修为一直停滞在七境不前。

    直到后来,皇朝倾覆,鸿图霸业破灭,他只好隐居此地,终日跟白鹤相伴。成为闲云野鹤后,他的性情渐趋寡淡,心无旁骛地修行,很快便突破桎梏,跻身八境强者之列。

    论资历的话,其实他算老一辈的大宗师,在八境上浸淫多年,功力炉火纯青,只是隐于白云间,不为中原世俗所知而已。

    如今他年逾古稀,未到九境,便难逃生老病死,眼看寿数将近,日子已经不多了。

    尤其是最近,他从长安归来后,越来越感到疲惫,显然是有所触动,渴望得到武帝那般威势,心境也变得浮躁无常,压抑多年的戾气开始上涌。

    此时,他正静坐在那里,注视着群鹤啄食。不知想到些什么,他莫名恼怒,伸手隔空一抓,深厚内力竟将一只白鹤吸过去,纤细脖颈被他攥在手里。

    鹤群看到这一幕,纷纷振翅而飞,仓皇逃走。保命要紧,哪还顾得上优雅姿态。

    咔、咔,云胤稍微发力,雪白的脖颈被捏断,那只白鹤还没来得及挣扎,优雅身躯便瘫软下去,跟快被拔毛烹制的白鹅无异。

    云胤银眉微蹙,掌间光华流转,以内力将白鹤精血吸干后,随手抛向身后,坠在一名抚琴的年轻人面前。

    “拿进去煮了。”

    年轻人眉心点痣,生得俊逸,眼里透着灵性。听到这声吩咐后,他停止弹奏,将手按住琴弦,没有立即起身,为云胤生火煮鹤。

    “老师,最近半个月,您天天进补灵鹤,会不会过犹不及”

    他直言不讳,望着云胤的背影,眉宇间浮出一抹忧虑。作为云胤唯一的弟子,



第592章 皆是鱼肉
    在云胤入主荒川之前,最重要的仪式就是祭天。但现在,神农大典丧失原先的意义,祭天这项反倒只是走走过场,成了可有可无的形式。

    一名祭司手舞足蹈,站在高台上,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项礼仪,各部落的主事者则坐到这里,同时进行大典的第二部分——进贡。

    过程也很简单,按照去年大典的结果,各部落轮流缴纳贡品,把清单呈送给白九玄过目。贡品都放在城里,没有搬出来,白九玄只是粗略看看。

    “很好,看来去年大家收获颇丰,都凑足了贡品份子,没有出现短缺的情况。陛下知道后,肯定会很欣慰。”

    说着,他侧过身,朝后方一招手,有名白袍青年走过来,跟众人相见。

    “这是我的义子,姜小白,诸位应该都有耳闻,我就不多介绍了。”

    正是陪云胤在峰顶养鹤的那年轻人。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朝他见礼。他没有逐个应答,只是把目光落在姜戎身上,笑容亲切,叫了一声叔父。

    他的身份很复杂,既是云胤的独传弟子,又是白九玄的义子,但最真实的渊源,则是姜戎的亲侄儿。

    很多年前,白九玄去霜狼部议事时,无意中发现年幼的小白,一眼便看出他根骨精绝,惊为天人,越看越觉顺眼。于是,年迈无子的白九玄破例收他为义子,将他带回白云城。

    从那以后,小白便平步青云,身份有霄壤之别。正因为这层关系,白九玄对霜狼部照拂有加,亲密关系远胜过其他部落。

    今日,小白奉师命下山,专为对付任真而来。

    姜戎尚不知情,眼见侄儿如今长大,玉树临风,犹为欣慰,温和地道:“一别多年,贤侄英武过人,神采飞扬,若是让部落的长辈们看见,必定会很高兴!”

    小白点头,眉宇间流露着强大的自信,“我这次下山,就是想替咱们部落出战,赢下青年组的比试,叔父,给我腾出个名额吧!”

    姜戎喜出望外,拊掌一笑,“这太好了!”

    按照规则,只要年龄在三十岁以下,均可代表部落参试,小白今年二十五岁,完全符合规则。而他的修为,跟姜戎相齐,也是七境上品,这天赋,瞎眼可见。

    众人闻言,心头俱是一凛,意识到不妙。

    姜小白亲自出战,修为足以碾压所有人,甚至比任真还高,若想战胜他,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他是云帝的高徒,谁敢真的打败他

    如此一来,比试还没开始,青年组的头名就已经内定了。鱼知乐等人原本还野心勃勃,想独占鳌头,现在只好放弃,转而争抢第二名。

    牧野代表战歌部来到这里,他强烈预感到,姜小白下山,加入霜狼部,将会对自己形成空前巨大的威胁。

    这时,白九玄干咳一声,说道:“闲话少叙,咱们继续说正事。根据陛下的意旨,明年白云城的开支将大幅增加,这就意味着,今年大典的份额,也会增多。”

    众人默默听着,各自脸色都很阴沉,明明怒火燃烧,又不敢当面发作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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