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天府酒客
三维码墓碑的确为亲属提供了人性化的悼念方式,但随之而来的是**问题。三维码墓碑的访问口令对于专业人士,破解难度并不大。那会儿有不少商业机构热衷偷窃家族**,用于出售给行为分析大数据平台。许多人家被迫放弃了三维码墓碑,拾回了最传统原始的石碑。
“你的单片镜里有三维码扫码器吗”贺洪漳问,“没有我给你发一个,你可以自己看看。”
汪泽俊安装了扫码器后,扫描了最近的一个三维码墓碑,一段段影像从单片镜内闪过。他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惊讶道:
“这些影像,像是一个人完整的记忆。”
贺洪漳说:“没错,每一个墓碑,就是一个人的记忆。我们的任务是扫描墓园内所有的三维码,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的记忆中获得一些关于鬼窟的线索。”
汪泽俊之前得到的任务是让他全力配合水鬼王,他说:“那赶紧扫啊。”
“没用。”贺洪漳说,“只要有人靠近,这层壳很快就会变成不透明的。能扫的鬼侍都扫过了,扫不到的,要进入内部才能扫码。”
汪泽俊见贺洪漳不着急,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数不清的“烟花”说:“这里死了多少人啊”
这时,防护壳的高透材料开始模糊起来。
贺洪漳说:“死的不一定是人,也可能只是灵魂,许多灵魂都是他从鬼王那边买回来的。”
汪泽俊问:“听先生说南林只是把拓印的记忆做成书,灵魂在游戏世界里自由自在地活着。墓地保存的会不会也是记忆副本”
“北常比南林心狠多了,他连自己的老朋友都能下手,你指望他会对别人仁慈既然已经做成墓碑,估计灵魂也消散了。”
“老朋友是指衡思梁”
“是他。”贺洪漳说,随后补充了一句说明消息的来由,“我在滇城被囚禁了一段时间。”
此时防护壳变成了“毛玻璃”,再也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真该死。”汪泽俊说,不知道他指的是该死的防护壳还是该死的常院长。
“真没把握杀死他。”内里的风景被挡住了,贺洪漳干脆坐了下来,“防护壳外面连武装守护都没有,可见这家伙有多自负!”
“我也觉得纳闷,既然没有武装守护,十多年前的绿洞失踪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前些日子鬼侍来侦查的时候,水洞里还有很多攻击性很强的鱼类和水兽,现在一只都没了。”
两人讨论一番,认为一种可能是动物对危险的直觉让它们藏匿起来,另一种可能是被常友林叫走了。
汪泽俊倾向后一种可能性,他问:“有没可能常友林知道我们要来”
贺洪漳点头说:“这老货在逗我们玩呢,他肯定有后手,咱们小心点,现在就耐心等鬼侍把洞打通。”
……
末始皇左松武的皇宫叫金宫,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宫殿,而是一座金字塔型的建筑,外表涂了层金漆。有太阳的时候,没人敢直视这座骚包宫殿,因为太晃眼睛。偏偏金宫占地又极大,连带广场占去了大墟一半的土地。因此,大墟的居民和金宫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金宫高九十九米,却只有九层,每层的平均层高有十一米。末始皇左松武的寝宫和办公场所在五楼,叫始乐宫。六到九楼是没人住的,没有谁敢踩在土皇帝头上。至于楼上安置了什么,只有土皇帝知道,因为皇宫修好以后,设计师和建筑打印师就失踪了。
四楼东乐宫和西乐宫住着两位皇后,东乐宫的皇后是正班长,统领后宫;西乐宫的皇后是副班长,主管后宫的思想道德建设,比如礼仪啊,妇德啊,禁宫斗啊,都是她的分内事。三楼住着十二位妃子,每个妃子的大套房叫殿。比如丽妃王蓓蓓的卧室就叫丽乐殿。
二楼是皇宫的文化娱乐中心,名字也很接地气,叫欢乐宫。除了能提供膳食,旧纪元时市面上有的娱乐项目,这里都有。
到这会儿大家也发现了,这位土皇帝没多少文化,却是个酷爱找乐子的人,宫啊殿啊,中间一定要有个“乐”字。
到了一楼就乐不起来了,这里是皇宫的后勤保障中心。什么御膳房啊、御饮房啊、宫舞房、按摩房啊,都在这里。你没看错,确实有按摩房,它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职能部门,这里的宫女为皇室成员提供上门按摩服务。
在后勤保障中心,打主力的是智能家政。太监和宫女大猫小猫几十只。土皇帝不太相信人,因为古代的皇帝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刺杀,他更相信智能家政。但他又觉得,宫里没个太监宫女,少了做皇帝的成就感。所以他找了几个关键部门,在里面安排了一些太监宫女。
比如御膳房,机器做出来的饭菜很刻板,少了变通,少了新意,所以得找几个会做饭的太监。御饮房,会茶道的漂亮宫女泡的茶才有味。按摩房,这个不需要解
第三百六十一章 跳到坑里去
骆有成一行三人走出升降梯,进入一个大厅。
与破旧的监狱医院不同,这里的装潢陈设十分精致。装修采用的是二十四到二十六世纪田园牧歌时代最流行的南海风格,色彩艳丽饱满,奔放中不失雅致。灯光布置也花了许多心思,直射、漫射和反射光都用得极为考究,为这间大厅平添了静谧安适的氛围。
不远处的吧台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银发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倚靠在吧台上。老头笑着抬起右手向三人打招呼,文绉绉地说了一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骆有成嘲讽道:“大名鼎鼎的常院长用一个全息投影来待客,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乐的。”
常友林笑着说:“三位英雄有备而来,老头我手无缚鸡之力,得找一点安全感。”
这老货和贾旦一个说词,很是讨厌。在他的地盘,他真身不出来,还真拿他没辙。
常友林又问:“听说你们是我的同道之人,请问这次来是切磋,还是谈生意”
“同道中人是我,他们是陪我来的。”骆有成说,“和气生财,如果有可能,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按老师的说法,以骆有成目前的能力,像这种老变态暂时不要和他硬碰硬,等本事大了再收拾他。骆有成很认可老师的话,但他也不愿意衡思梁和江杰林的灵魂长期被常友林把控,时间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骆有成的老师九少爷也没想到,地球上会出现常友林这么一号人物。他原本以为,在意识领域,北美的赤蝠是骆有成唯一的对手。林妈妈没被老师计算在内,因为她离开了系统,什么都不是。
常友林能够创造出一个精神世界,并在其中囚禁成百上千个灵魂,即便在九少爷的世界,有能力做到的人也不多。当然,这种缺德事也没人敢去做,那是要遭神罚的。只有在地球的末世,才会出现常友林这种肆无忌惮的人。
老师认为,常友林至少在意识运用的某些领域,比如记忆抽取、精神囚笼、内世界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骆有成所学很驳杂,意识运用的每一个领域都有涉及,但大部分也就是个入门水平,和这样的怪物硬碰硬占不到什么便宜。好在骆有成的意识防御能力足够强,应该不会吃多大亏。老师同意他来会会常友林,也当是一次历练。
常友林问道:“你想获得什么又能付出什么”
骆有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想要衡思梁和江杰林的灵魂,我可以和你交换意识运用的一个小手段。”
骆有成提到这两个人,常友林似乎并不惊讶,他说:“这两个灵魂不算非卖品,出价合适,我可以考虑。你的手段方便展示吗”
常友林的态度让骆有成微微有些吃惊,他点了点头。
常友林手一伸,微笑着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骆有成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老头的语气做派很欠揍。他身前同时出现了三个骆有成。这种具象显形,没有实体,在骆有成看来就是鸡肋,除了能迷惑敌人,对战斗没有实质性帮助,交换出去不可惜。
常友林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是用全息影像糊弄我吧”
骆有成没说话,他面前的三个骆有成说话了。
第一个骆有成无奈地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你高兴就好。”
第二个骆有成伸出食指摇了摇,不屑地说:“大名鼎鼎的常院长只有这种见识,我很失望。”
第二个骆有成竖了根中指:“狗屁院长,沽名钓誉之徒。”
骆有成本尊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
常友林没有生气,反倒哈哈大笑:“三个不同人格,有点意思。这是你的异能分裂人格”
骆有成说:“我是单一人格,我只是将无奈、傲慢和愤怒的情绪具象出来。”
常友林饶有兴趣地问:“你还能具象更多吗”
骆有成意念一动,又有五个骆有成被具象出来,软弱的、狂躁的、和煦的、忧虑的、痴傻的。八个骆有成占据了大厅中央的沙发,表现各不相同。这会儿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绝非全息投影,因为根本找不到全息投影仪的踪迹。
常友林拍手笑道:“好,成交。”
骆有成收了具象显形,江小瑜也松了口气。看来常友林也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一个无法沟通的恶魔。
“不过。”常友林继续说,“这里可不是交易的地方,我也没办法把灵魂带到这里来。”
骆有成说:“我在我的意识里创建了一间会客厅,你可以带着灵魂到那里交易。”
常友林笑着摇头:“你家我可不敢去,那里让我莫名地忌惮。”
骆有成有些不解,自己并没有在意识会客厅里做什么手脚。老师也早就离开了,只在那里留下一个召唤铃。骆有成没有生命危险,老师是不会降临干涉的。唯一让人忌惮的,只有隐藏在角落的意识囚笼,但那是对骆有成的约束,老师从未说过意识囚笼可以用来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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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钟摆精神病康复中心
骆有成一觉醒来,天色大亮。透过窗户向外看,天是灰的,云很厚。老式座钟挂在左边的天空,时针指着八点的刻度,钟摆嗒嗒地晃动着。因为睡饱的缘故,这次他没有因为钟摆犯困。他觉得肚子很饿,出了房门走向食堂。
食堂里,很多穿着灰格衣服的人在吃早餐,只有少数几个空位。骆有成确认自己的衣服与这些人是同一个款式,于是他去领了自己的早餐——两片面包、一个煎蛋、一杯牛奶。他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对面的人正抓着空气往自己嘴巴里塞,脸上的表情满足且幸福。
骆有成小心地把两片面包和煎蛋铺在桌子上,杯子放到一边,拿起托盘啃了起来,脸上同样满足且幸福。
对面的人很快用完了早餐,用不存在的纸巾擦了擦嘴,拿起装着丝毫未动的面包、煎蛋和牛奶的托盘走向回收区。
骆有成觉得自己也吃饱了,他喝光了牛奶,拿起了面包和煎蛋,把托盘放在上面,往回收区走。他把托盘和杯子丢进潲水桶,把面包和煎蛋放在摞成一摞的托盘上,把上衣口袋翻出来,抹了一下嘴巴。
走出食堂,他看到很多穿灰格衣服的人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似乎在等什么。他也走了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广播在喊号,每喊一个,就有一个人站起来走到一个小窗口面前,里面会递出一个大杯和一个小杯。小杯里装着红绿白三色的药片,大杯里装着水。那些人吞下药,然后把水喝完。
广播里在喊269号,喊了两边都没人站起来。这时大厅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剩下的人都开始四下张望,骆有成也跟着他们一起伸长脖子。突然有张脸探到骆有成胸前,头来回摆了几下,用手指点了点骆有成的胸口,说:
“你是269号。”
骆有成低头看了看胸牌,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胸牌,这才慢慢走到窗口。他接过大杯,咕嘟咕嘟把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然后把药片丢进嘴里,像嚼糖豆一样咬得嘎嘣作响。
广播喊了号走到窗口,很嫌弃地对骆有成说:
“你是个疯子,连药都不会吃。”
骆有成迷茫地问:“药该怎么吃”
278号得意地将小杯的药倒进嘴里,嚼糖豆一样咬得嘎嘣作响。嚼了一会儿,他把药片碎末吐进了小杯,端起大杯喝了一小口水,咕噜咕噜漱起了口。他把漱口水小心地吐进小杯,又重复了一次漱口的动作,再次把水吐进小杯。然后他拿着小杯晃荡,确保药末已经充分溶解,才一口把大杯的水喝干净。然后他拿起小杯,小口地品咂用口水溶解的药液。
“晚辈,学会了吗”278号乜眼看着骆有成。
骆有成张开嘴,吐出舌头,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发现还有许多药片碎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滋溜”一声,278号像喝老白干一样,把口水药液一口饮下肚,拍拍胸口,打了个愉快的药嗝。他把大杯小杯丢进了回收桶,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骆有成急忙把自己的大杯小杯丢了,跟在这位“前辈”的身后。
路上,看到一个女人,用力摇了两下门把手,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女人又停下了。她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磁卡,折返回来,用磁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扭动门把手,房门打开了。她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嘴里嘀咕着:
“又忘了锁门。”
她把门带过来,扭了两下门把手。确定门锁好好了,才转身离开。走出几米远,又小跑回来,再次用门禁开门,关门,埋怨自己忘了锁门。
278号路过她时,不屑地说:“152号是个疯子。门一直都是开的,她还以为自己关过门。”
152号听了,打开房门,冲进去趴在床上号啕大哭。
278号又教育了一个晚辈,很得意,小曲哼得更大声了。骆有成跟着他来到娱乐大厅。门口附近的一张小桌子上,摆了一个围棋盘,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下棋。他们自顾自地摆着棋子,用棋子摆出了黑白两色的对角线,在棋盘上画了个大大的x。然后他们停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落子。
278号问道:“你们在下什么棋”
男人回答:“五子棋。”
278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不下了”
女人回答:“到头了,没地方落子。”
278号皱紧眉头,问道:“没地方为什么不把棋盘挪到地上这样你们有更多的空间下棋。”
两位棋友恍然大悟,他们小心地将棋盘移到地板上,撅着屁股继续画更大的叉。
隔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女人。女人面前摆着一个首饰盒,她正在里面翻检着,嘴里不停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又找不到了”
278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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