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姜零染看他们二人这般,轻笑出声道“都是一家子人,说什么见怪不见怪”
说着解释道“我手上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万伯娘介绍了几个给我,我刚看过她们的名帖,选了三位不错的。等这两日进了城,我带来让三叔和三婶瞧瞧。”
二人看姜零染已经安排好了,都是心怀感激的点头应下。
自又是谢了又谢。
勤政殿内殿里,皇上醒转。
高得盛面有喜色的说道“皇上您醒了。”
殿中的皇后太子等人忙都站起了身,围到榻前,目光希冀的看着皇上,叠声问着各种话。
皇上没什么话,皱眉闷咳一声,伸出了手。
高得盛忙扶皇上坐起身。
皇上这才看到远远站着的燕柒,稍显浑浊的眼睛一亮,意外又欣喜道“子安什么时候来的”
话音一落,殿中众人神色各异。
不少人都暗戳戳的盯了眼燕柒。
高得盛笑着道“柒公子来了已有大半晌了,皇上您一直睡着。公子孝顺,便没让叫醒您。”
皇上面上笑意更浓了“是啊,子安一向孝敬。”说着冲着燕柒招招手。
燕柒看着,面色平静的上前,搀住了皇上的另一只胳膊。
皇上移到了临窗的炕上坐着。
皇后端了杯参茶放在皇上的手边,温声问道“皇上可觉得好点”
皇上点了点头。
太子已让人去请御医进来。
御医院院正叶惠就侯在殿外,听到皇上醒了,忙进了殿,仔细的给皇上诊了脉“皇上脉象平和,并无疾症。”
皇后蹙眉,看一眼太子。
太子却知道其中门道,不似皇后这般担忧,但也不好直言安慰皇后。
“平和”燕辜拧眉叫道“父皇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说脉象平和叶院正究竟会不会诊脉”
叶惠闻言面色大慌,噗通跪了下来“微臣无能。”
皇上倦懒且不耐的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叶惠如蒙大赦,磕了个头就退了出去。
太子什么都没说,揖了揖手,扶着皇后出去了。
湘王看太子出去,扶着良贵妃也离开了。
燕辜道“儿臣就在殿外,父皇歇着,若有吩咐,让高公公唤儿臣。”说着看皇上点了点头,又招呼燕柒道“子安,咱们先出去。”
皇上道“子安留下,我有话同他说。”
燕辜面色一僵,他忙垂下了头,恭声道“是,父皇。”说完退了出去。
。
第三五一章 心思各异
皇上看了眼高得盛“你们也退下。”
高得盛颔首称是,带着小福才等人退了出去。
一时间殿内只剩皇上和燕柒两个。
皇上拍了拍身侧“坐下,咱们父子俩说说话。”
声音有些病弱的苍老感。
燕柒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无言坐了下来。
皇上偏头看着他的眉眼,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这么多孩子里,唯他最苦。
不管做什么,他都要给他最好的!
轻叹一声道“昨晚,我梦到你娘了。”
燕柒闲散的神情顿时一肃,眸光清厉的看向皇上。
皇上的精神很不济,眉眼间满是倦意。
眼下因忆起往事,浑浊的眸光中添了几分微芒,而后瞳仁表面极快的染了水光“她说,她的房子漏了个大洞,她被雨水淋了,让我帮她修房子。”
“她在梦里怨我,说我不该拘了你,坟前连个尽孝的人都没有。”他说着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燕柒等了会儿,仍是咳嗽不停,皱了皱眉,抬手给他顺背,又端着茶盏递给他。
皇上喝了茶,止了咳嗽,接着又道“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有盗墓贼盗了你娘的坟墓又或者是守墓人不尽心,坟墓疏于打理,破了大洞”
当年离开江南的时候,外祖父和母亲的守墓人是燕柒亲自挑选的,他们的儿子也陆续的进了商行谋事,因着父辈守墓的缘故,他们比旁的人都多了些体面。
故而,墓园里绝无人敢不尽心。
而齐家商行是在江南发的家,江南分布的商行是所有州县中最多,最精的。换句话说,江南商行的掌柜皆是他信得过的,又这些人在,盗墓贼敢作祟的几率并不大。
更不用说几乎每隔几日都有消息从江南传来,若真出了事,绝无人敢隐瞒他。
燕柒神色清冷,眸光淡漠的看着老态龙钟的皇上,平静道“我娘不在坟墓里!
“就算是真的破了洞,她也感觉不到的。”
皇上一哽,神色霎时变得晦涩,眼中水光更盛,艰难道“你你还在怨我”
燕柒眼底像是敛了一汪死潭,看着皇上,音轻且冷“你杀了武德侯,我就原谅你。”
皇上眼底一震。
这么些年他竟然还在想着这件事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是他,他不敢。”
燕柒转开了眼,没了话。
对话的进展和皇上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燕柒听了自己的这番话,一定会哭着求着回去修坟的。
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皇上道“你想回去看看吗”
燕柒讶然的挑眉,看着皇上。
“我放心不下。”皇上哀哀的叹了口气,满面的忧愁“你若不想回去,我便派高得盛走一趟。”
殿外,皇后轻声问太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子莫若母,看着太子的神情,皇后便猜到这事儿有隐情。
而皇上这会儿单独留下了燕柒,是否说明事关燕柒难道是姜零染的哪件事情
太子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人多眼杂,咱们回去再说。”
皇后得了太子这个眼神,心安不少。
良贵妃走到皇后身边,屈膝见了礼,蹙眉忧心道“皇上这总查不出症结,又不肯用膳,可怎么办呐。”
湘王看着太子道“父皇一向愿意听子安的话,不如太子去劝劝,留他在宫里住几日”
燕柒搬去二和街的事情湘王有所耳闻。
另一边,宜妃眸光泛冷的紧盯着那两对母子。
若皇上驾崩,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
太子一党上位,岂有他们母子的活路!
想着最近被暗算到禁足的瑞王,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子的计谋!
先禁了瑞王的足,而后拉拢湘王,继而对皇上动手!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吞咽了下,稳住了心神,招手让侍女翠儿靠近,与她耳语道“你现在立刻出宫去瑞王府,告诉他做好准备,听我消息。”
“另外再去张家,让他们都警醒着点。”
若真到了哪一步,丰州大营的五万兵可是瑞王保驾护航的利刃!
更是他们的保命符!
话虽隐晦,但翠儿还是立刻就听明白了,吓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的点头应下,从侧殿门离开了。
燕辜挨着最靠近内殿的殿柱站着。
阳光洒进来,照在殿柱上,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斜而粗的影子。
燕辜恰好就站在那一方阴影里,安静的好似不存在。
目光打量了会儿太子和皇后,又看向神色紧绷的宜妃。
而后往内殿的方向瞥了眼,皱起了眉。
这病的不明不白,别说宜妃警醒,就连他也不能安心。
眼下时机还不成熟,若真是有人暗中谋事,以他如今的能力,最大的成功就是自保!
那位子,便与他终身无缘了!
怎能甘心呢
目光再打量殿中的人湘王心思不明,又一向闲散,这些年手里也没积攒什么有用的力量,真到了那时候,是个不可用的。
而瑞王,拼着一死倒是能和太子抗衡一番,但终究达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也取不到渔翁之利。
况且,真到了那一日,他更期盼太子胜利。
瑞王此人心胸狭窄,手段阴毒,他若登了高位,自己必死无疑!
殿中众人心思各异,相互警惕猜忌,又因皇上病中,无人敢嬉笑吵闹,故而一殿的沉静凝重。
这种气氛下,时间便越发的难熬。
小半刻钟,内殿里走出一人。
燕柒目不斜视的出了勤政殿,出宫后去了庆华街的齐家商行总行。
隋风对于燕柒回江南的事情很是意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为燕柒感到开心。
他终于能回去看看了。
可却没从燕柒脸上看到丝毫的欣喜之色,反倒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听他一丝不苟的安排商行事务,隋风忙收敛了多余的心思,认真听吩咐。
晚膳时,太子和燕辜都派人来请,燕柒全都推了,回了二和街。
能祭出瓜子一次,却不好再用第二次。
燕柒少不得等待着丫鬟婆子都睡下以后再翻墙。
站在墙根下,他凝神听着隔壁巡夜的脚步声,心中默念到五十,然后利落翻身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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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 深夜辞行
黑衣隐在夜色里,他悄无声息的到了姜零染房间的后窗,一推,竟推不开,皱眉再用劲,窗棂仍是纹丝不动。
这小丫头竟把后窗给锁死了。
燕柒霎时哭笑不得。
又一队巡夜经过,他忙上了树,隐在枝蔓中,静静等到巡夜的人走远。
借着树高,他越身上了房顶,翻过房顶跳入院中。
院中石灯数座,隐隐约约的照映着庭院。
蜷缩在院门旁边的小煤球听到响动后警惕的支棱起了耳朵,待到看清来人后摇了摇尾巴,又蜷卧了下来。
房中漆黑,应是已经睡下了。
若是往常,燕柒必然不会扰她清梦。
试着推了推房门,也锁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折身往后走几步,到了书桌旁的窗下,掏出匕首,顺着窗缝塞进去,拨弄一番,听得“咔”一声,唇角扬起了笑意。
姜零染隐约听到后窗的动静,忙熄了蜡烛,心想,自己睡着,他定然不会再进来了吧
何况门窗全都锁了,他就是想进也进不来!
平躺在榻上,看着帐顶想,皇上病了,他怎么没宿在宫里呢
还没想出个结果,听得寂静夜色里“咔”的一声脆响,她眨了眨眼,想到什么,猛地坐起了身看向了珠帘处。
燕柒熟门熟路的到了内室,抱臂靠在了珠帘外。
看着床榻上的人,笑声儿道:“我可没火折子,你是自己来点灯还是我抹黑进去”
姜零染简直是无话可说了。
他是人吗
她都睡下了,他竟然还跳进来!
“点什么灯,你赶紧走!”
燕柒听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噗嗤”笑了出来:“好,不点灯。”拨开珠帘,抬步走了进去。
“你站住!”姜零染气喊道。
燕柒自然不会站住,径直走到榻前。
得益于皎洁的月光,不至内室里太黑。
她柔和的脸庞笼了层朦胧之感,越发衬的眸光清亮,闪闪的泛着些惶恐与气恼,直直看着他。
这么对视着,燕柒觉得心尖尖上像是被猫舌舔过一般。
俯身撑手在她身侧,额头低下去,轻磕了下她的额头:“小丫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作怪。”
姜零染听着他话中的笑意与调侃,心头砰砰乱跳,捂着额头避开他,气弱狡辩道:“这是我的屋子,我想怎么都行!”
燕柒失笑,揉揉她的头:“调皮。”
在榻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今日可上药了”
姜零染听他问起这个,脸上就觉火辣辣的。
燕柒等她会儿,也没听她说出什么,瞧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便知她是羞了,也不再说什么。把药瓶放在她手心里:“待会我离开以后,你自己涂一点这个药膏,很清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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