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好巧不巧,夹的是同一颗板栗。
筷头凑在一起,二人都是顿住,相互对视一眼,又齐齐的挪开了筷子。
燕柒瞧见了,和姜零染对了个视线,都是笑而不语。
燕两仪吃了一口鱼,被鲜嫩的口感惊艳了,喜道:“好吃。”说着又夹了一箸。
想到被阿芙照看着的那条大鲫鱼,她嚼着饭菜,含糊的道:“咱们午膳后是小憩一会儿,还是直接回城?”
“我都行的。”姜零染抿笑说着,看向白蓉:“你们若是不歇晌,咱们用过膳后便可回城了。”
出来这么久,是要赶快回去了!白蓉闻言摇了摇头:“我不困,不歇晌。”
燕两仪道:“我也不困。”
她要尽快回城,把鱼献给皇上皇后。
燕柒看着外面的雨幕,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雨天赶路,少不得要加些小心,也不宜过快。未免路上耽搁时间,不能赶在城门落锁前回到城中,咱们午膳后便回城吧。”
几人都没意见,饱餐一顿后,出发回城。
燕柒和姜霁没再骑马,而是坐了马车。
车厢里继续早上没下完的棋局。
前面的车厢里,燕两仪恹恹的歪在姜零染的肩头上,昏昏欲睡。
她本不困,但这雨声噼里啪啦的落在车厢顶上,越听,眼皮就越沉。
姜零染拿着团枕搁在膝头,笑着摸摸她的脸颊:“两仪,睡在我腿上吧,会舒服点。”
燕两仪和姜零染没什么客气的,睁开眼看了看,点头就躺下了。
姜零染又看着白蓉,笑着道:“宜和,你困吗?我这膝盖上还能再躺一个。”
白蓉笑着摇头:“我不困。”想了想又道:“姜姐姐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我以前在这里有个小庄子。”姜零染抿笑道:“所以每年都会来住几次。”
白蓉听说过燕柒买下了这宝山下的所有的温泉庄子,圈出了一大块地,盖了昨日他们住的那座庄子。
其中就有姜零染的温泉庄子。
了然的点点头:“那山楂,姜姐姐以前常去摘吗?”
姜零染眸中笑意更浓:“遇到季节合适,会去摘一些,晾晒好存起来,用来日常泡茶喝。”
白蓉追问道:“那山楂,真的全都是酸的吗?”
姜零染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答道:“我没有吃到过甜的。”
“哦。”白蓉若有所思的出神。
姜零染看着她的神情,笑着道:“怎么了?”
“没。”白蓉回神,摇头道:“没怎么。”
姜零染猜到或许和姜霁有关,也不追问。
笑着岔开了话题:“我家里还存了些晒干的,你若是想要,回去后我便让人给你送去。”
白蓉并不喜欢喝山楂茶,但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含笑道:“那就多谢姜姐姐了。”
姜零染笑道:“和我不必客气。”
阿芙打马走到马车旁,轻轻的敲了敲车壁。
厢竹打起车帘:“阿芙姑娘。”
阿芙颔首,提醒姜零染几人,前面的路况不好,会有颠簸感,让她们坐稳。
姜零染闻言圈住了燕两仪,唯恐她跌了。
车帘落下,隔绝了潮湿的水汽。
姜零染想到什么,看一眼白蓉,轻叹了口气。
白蓉疑惑她为什么叹气?转眼看到她神色忧忡,蹙眉道:“姜姐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姜零染道:“这种天气,哥哥怕是要吃苦头了。”
白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零染将白蓉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雀喜,面上却做忧愁样:“哥哥腿伤未愈,阴天冷天,他的膝盖都会疼很久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知道要下雨了!
白蓉还以为他会观天测雨,原来是腿伤的缘故。
想着他今日在山上攀高爬低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姜副统领的腿伤很严重吗?”
姜零染摇摇头,语调无奈道:“哥哥怕我担心,所以总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他的腿伤究竟如何了!”
白蓉眉头皱的更深了。
依着他疼惜妹妹的性子,若非伤重,如何会隐瞒?
关心则乱,这个时候白蓉完全想不起姜零染话中的漏洞。
姜零染抿了抿唇,将嘴角的笑掩下去。
幸甚至哉!
他这棵铁树哥哥,终于是要开花了!
燕柒这边也是带着任务的。
下着棋,状若无意的聊起了太子夫妇,以及小皇孙。
聊着聊着又说起了来京城小住的白蓉。
姜霁愣了下,回过神后急声道:“你说她要走了?”
燕柒莫名的看他一眼:“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说着手指叩了叩棋盘,催着他落子。
“为,她为什么要走啊?”姜霁没了下棋的心思,扫一眼棋盘,随意落了一子。
燕柒也跟着落了一子,呵笑着道:“太子妃怀孕时思家,武德侯夫人让她来这儿陪太子妃的。”
“现在小皇孙都快会打酱油了,她还留京城干啥?”
姜霁恍惚着点了下头:“哦,也是。”
燕柒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下一局。
不忍再摧残这一株蔫头耷脑的花儿,撤了棋桌,沏了杯茶推给姜霁,情真意切的道:“兄长想什么呢?有什么费神的事情,说出来,我一定帮忙!”
姜霁喝着茶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燕柒并不追问,笑着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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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四章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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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吴存中和吴忧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账册,与姜零染说起了这些日子药铺和酒楼的经营情况。
姜零染接过账册却没翻看,而是笑着问道:“现下开始盈利了吗?”
二人惧是点头。
见姜零染不看账册,便开始口述每月的盈利数额。
姜零染听后,在心里核算了下,道:“如此一年,便可把本钱都赚回来了。”
吴存中想了下,点头道:“若按照目前来看,一年后除却本钱,还能剩些盈余。”
姜零染笑了笑道:“我喜欢江南,上次去江南原是要定居的。”
身边静默喝茶的人,不知是呛了还是怎样,突然的咳了声。
姜零染的语声顿时一止,咬了咬下唇,接着道:“所以打算开两间铺子用于日常的花销嚼用。”
“但是!”她说着,眼睛看向旁侧,语调加重:“但是,我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文靖侯,无谕旨不可久居京外。”
“且我如今成了亲,更是不会离开京城了。”
手边喝了一半的茶盏被人殷切的续杯。
姜零染抬眼,正对上燕柒投来的无比和善的目光,她忙挤了个笑出来。
笑罢又暗暗唾弃自己,这也太怂了点。
“简而言之,江南的两间铺子,我无暇再去照应了。”她说着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是把这两间铺子盘出去。”
吴忧和吴存中惊得瞪大了眼,口中齐齐发问:“盘出去!!”
姜零染看着二人的反应,凛然着神色点点头:“不过,这铺子盘出去或许就改做他用了,到底是咱们一桌一椅装出来的,若盘出去,倒是心中不舍。”
“不知两位兄长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吴忧和吴存中对视一眼。
话到此,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回去时又落了雪,马车上的暖炉烧的不够旺,姜零染冷的只往燕柒怀里钻。
燕柒乐意做暖炉,找出毯子裹着她道:“还没问过,你当时为什么要去江南?”
他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脊,姜零染的瞌睡劲冒了上来,懒洋洋的趴在他胸口,没接话。
燕柒接着又道:“是因为猜到我想不到去江南找?还是江南是我的家乡?亦或者,江南有你姨母在?”
他轻轻的在她后颈上揉了一把,俯首低声道:“是因为我,还是你姨母?”
姜零染睁开眼,迎着在他唇上亲了下:“是你。”
在她出京之前已经知悉了孟月佼的踪迹,甚至是取得了联系。
他和兄长的本意是接他们来京居住,后来因她去了江南而打乱了计划。
不过如今有宅院,有铺子,凭着吴家两兄长的勤劳与能干,在江南站住脚是不难的,她和兄长也就不用过多的担忧了。
感到他在刻意屏息,姜零染心中作怪,又是啄了一口,而后舌尖舔舐着他的下唇,呢喃道:“一直都是你。”
燕柒简直要疯了。
心口嗵嗵的跳的激烈,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抬臂紧紧的箍着她,将这一吻,吻实了。
燕柒在京多年,少与人往来,就算有人意图结交拜访,也大都是拒了的。
自成亲后,便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了姜零染的身上,递帖子也多是往内宅递。
这些帖子姜零染都有看,但却一家都没应。
除却带着万千千找太子妃聚了两次,便再未出府了。
转眼腊月三十。
二人打发了丫鬟小厮,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围着火炉烧栗子烤红薯,在香甜的味道里守完了岁。
新年的第一刻,燕柒起身去内室。
姜零染正剥着烧的爆开的栗子吃,没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等到眼前垂了一个金丝蜀锦的大荷包时,她才茫然的抬起了头。
拿荷包的手抖了抖,荷包也跟着抖动,这一抖动便有丁零当啷的脆响。
“不要吗?”
姜零染把手里剥好的栗子吃在嘴里,而后接下荷包。
顿时被荷包的分量给惊了:“装了什么,这么沉?”她说着,拉开了荷包抽绳。
眯眼往里瞧了瞧,黑黑的荷包里有细碎的五颜六色的华光。
“宝石?”她问着,伸手探进去,抓了几颗出来。
掌心里两颗红宝,一颗鸡血石,一颗南珠,还有一个梅花的金锞子。
“什么东西?”姜零染抓着一把金银珠宝,一脸莫名的问他。
燕柒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给你的压岁钱。”
姜零染一愕,旋即失笑道:“我都多大了?还要压岁钱?”
燕柒揉了揉她的发顶:“再怎么大,也大不过我去。”
姜零染笑着点头:“那好吧,我且收下了。”说着想到什么,眯眼问他道:“你准备压岁钱是不是都装这些?”
“我记得去年你给过颜乐一个差不多的荷包。”
燕柒叹了声,捏了一颗栗子剥着吃:“去年那个也是给你准备的,但我觉得那个时候你很厌烦我,给你你也不会收的。”
“沉甸甸的一包,整日揣在怀里也累赘,便给了你堂妹了。”
姜零染想到那时他们正因石阡的事情冷着对方,眼下瞧他这哀怨可怜的模样,便忍不住的想笑。
手里的金银珠宝重新装在荷包里,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指尖捏着的一颗刚剥好的板栗吃在嘴里。
燕柒转眼看她。
姜零染笑道:“相公的感觉可是不怎么准的。”说完起身进屋去了。
燕柒愣了会儿,旋即笑了起来。
二人更衣后往宫里去拜年。
过了宫门口,一阵夹杂着细雪的冷风吹来,把姜零染仅有的一点迷糊给吹没了。
她激灵灵的打了个抖,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抬头对上燕柒看来的目光,噗嗤的笑了起来。
燕柒本不觉有什么好笑,但见她笑,一时也是笑了起来。
领路的太监瞧二人莫名的笑作一团,虽是摸不着头脑,但从他们身上也是感到了真切的喜悦,在一旁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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