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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他虽主理着两湖的事务,但也没到事事都要亲自督办的程度。

    皱眉疑惑道“这和毒药草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燕柒没回答他,接着道“御医每日早间都会着重的诊看患疫百姓的用药情况,斟酌后进行修改,归结出药方后,派人去取次日的药。而取药的时间是每日的未时。”

    太子更是疑惑“一日十二个时辰,为何偏偏在未时取”

    燕柒解释道“药仓全都是露天放置的,为防潮湿,所以用油纸包了好几层。”

    “每日的未时是日头最好的时候,那个时候开仓取药,可以大大的减少药材受潮。”

    太子听着觉得合理,可依旧没明白,这和毒药草有什么关系

    点头看着他道“你接着说。”

    燕柒道“每日未时开仓取药后,就要立刻封好药仓。”

    “直到第二日的未时,再开启。而中间的这段时间,有商行的伙计轮番看守着,非必要情况,没人能靠近。”

    太子被他吊着,急的抓心挠肺,喝干了剩下的半盏茶,道“你是诚心要急死我”

    燕柒给他续了茶,道“那五个发现毒药的药仓,分别是枳壳、薄荷、山栀、连翘、甘草。”他说着,把时疫的药方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本是寻常的扫一眼,待看清几个词汇后,凛然了眉眼,结合刚刚燕柒所说,心中已然明白。

    燕柒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我还纳闷,为什么摘捡出的毒药草的量那么少。”

    若真是商行里的人要陷害商行,陷害他,他们占据着天时地利,毒药草的数量上不会只有这么点儿,小打小闹似的,惹人怀疑。

    太子接着他的话道“因为,毒药草根本不是商行里的人放进去的。”

    “什么”百香和隋风目瞪口呆,异口同声。

    燕柒点头赞同太子的话,又向百香二人解释道“有人在取药时,把毒药草放进了药仓里,药仓封闭。次日毒发,矛头直指药仓。”

    “而开封查验,也确实有毒药草在,那个时候不用怀疑,也没人会怀疑,商行就这么成了罪魁。”

    百香疑惑道“可毒药草是怎么放进去的取药之时商行一直有人一旁监看着的!”

    燕柒冷笑道“那种微小的计量,藏在袖筒子里,取了药材后抖一抖袖子,神不知鬼不觉。”

    百香仍是有疑“可若是咱们商行里的药材没有毒,那吃药的人是怎么中毒的”

    太子想起燕柒看到姜霁药碗时的神色,道“是煎药的杂役下了毒。”说着补充了一句“我虽不知取药的时辰,但却知道,取药的差事一直都是疫病区的杂役去办的。”

    燕柒笑着举杯“太子聪明。”

    太子端着杯盏,一举,亦笑道“不及你。”

    隋风听到这里,尽都明白了。

    想到他们奔波辛劳了这些日子,竟是被耍了!

    气的咬牙道“是谁!”

    “究竟是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算计陷害商行!”

    燕柒垂了垂眼,抿了口茶。

    太子也没了话。

    有了这个明确的方向,事情就好查很多了。

    隋风和百香一个时辰不到就搜出了一大布袋的毒药材。

    拘来的杂役叫二牛,此刻跪在帐篷里,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百香看着他,冷道“我去找崔御医的时候,他还悄悄的观察我来着。”暗自庆幸当时把那浸了隐约字迹的纸张收了回来。

    燕柒看着他身上残破的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又看着他消瘦的脸,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二牛仿若未闻。

    燕柒又道“你父母是患了时疫后去世的。你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

    “为什么还要把这种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

    二牛微微动了动,抬起头。

    与他死水一潭的身体不相符,他的一双眼睛冷的发亮。

    看着燕柒,阴恻恻的开口道“我就是恨他们。”

    燕柒眯眼追问“恨谁”

    二牛“嗤”的一笑,极其轻蔑。

    “我恨所有父母双全的孩子,恨患了时疫仍能好转的人。”

    说着顿住,神情似迷茫,似嫉恨,似癫狂。

    脸上空白几息,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还哭着呢,他们凭什么笑!啊凭什么笑!”

    边虞山被他这理论气的火气直窜天灵盖,一脚踹在他猖狂大笑的脸上,怒骂道“禽兽不如!”

    二牛的笑停了,捂着脸开始哭。

    燕柒心中沉甸甸的,深深舒了口气,道“可有受人指使”

    二牛还是哭。

    边虞山又是一脚上去“问你话呢,再敢装疯卖傻,宰了你喂狗!”

    燕柒怕他把人给踹死了,皱眉看他一眼。

    边虞山忙退后两步,不敢再放肆。

    燕柒来到他身前,蹲下身“你没银钱购置这些毒药草,且任何一家药铺也不可能一次卖给你这么多。”

    “毒药草究竟究竟而来你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告诉我,我把你父母的坟翻新,每年清明死祭,我都会让人给他们送纸钱。”

    二牛不哭了,却也不再说话。

    燕柒不气馁,接着又道“你觉得你父母愿意看到你这样吗”

    二牛被戳到了痛处,豁然折起身,一张脸几乎欺到燕柒脸上,嘶声低吼道“你这样的人懂什么!”

    燕柒抬手制止要冲上来的百香和边虞山。

    平静的看着二牛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没了。”

    二牛一怔,恨意的眼底涌现了茫然。

    燕柒接着道“我们的船沉了,我娘抱着我掉进了水里,有人来救,她就把我递了上去,她自己却沉入了水底,尸骨不存。”

    。




第二九二章 审死了
    边虞山忍不住朝燕柒看了两眼,心底暗生寒意。

    好一个善于攻心的老手。

    母亲的死竟也能这般拿出来利用!

    百香听了却不同于边虞山所想,只觉得难过。

    他跟了燕柒这么多年,知道当年的事情在燕柒心里就是个雷,谁提劈谁。

    他还是头一次从燕柒口中听到关于当年事情的细节。

    百香看了眼二牛,猜测燕柒或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燕柒现在还不能平静无波的说起这件事情,说完,顿了顿,缓和了情绪,才又接着道“所以,你的痛苦,我懂。”

    当年母亲死后,他看着滔滔河水,也曾像二牛一般,心生恶念。

    凭什么别人都活的那么幸福他不仅没有父亲,连母亲也离开他了。

    而后他曾回看那时的心,只觉后怕。

    若非有外祖父悉心的引导开解,他的一辈子都会变得扭曲阴暗。

    所以当他听二牛说起恨的时候,深有同感。

    只是他不如自己幸运,他遇到的是恶意利用他的人,而非善意的开解。

    “每个人都是有痛苦的,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毒害别人的理由。”燕柒说着,目光落在二牛衣服上的补丁上“你母亲若知道你穿着她给你缝的衣服,去害人,她会难过的哭的。”

    二牛神色大慌,手掌急忙盖在补丁上,像是护住了稀世珍宝一般,哽咽吼道“你胡说,我娘她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哭了!”

    燕柒看他这般,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孝顺,你的父母一定是善良的好人。”

    “他们不会认同你的所作所为的。”

    二牛怔了会儿,双手紧抓着衣襟,额头压下去,磕在地上“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燕柒伸手去抬他的肩膀,一抬竟没抬起,用了些力气才把人扶起来“你只是受人蛊惑的从犯,说出主谋来,你的罪责就减削了很多,那样你才能有些脸面去见你的父母。”

    二牛知道罪不可恕,必死无疑。

    看着燕柒,他清朗的笑了笑,笑意却寂寥“你们的事儿,我不懂。”

    “他帮我厚葬了我的父母,与我而言,是恩人。”

    燕柒听他终于松口谈及背后之人,神色大震,刚要追问,就看他嘴角沁出一抹殷红,神色变得痛苦扭曲,覆在衣襟上的手抓的更紧。

    “他服毒了!”边虞山低呼着把燕柒拉起,远离了二牛。

    “已经搜过身了,不可能藏毒的!”百香急的去掰他的嘴,想要找出藏在牙缝或者舌根下的毒药。

    还没审出结果呢,人不能死!

    二牛仰躺在地上,鲜血一股股的嘴里涌出来,他目光虚无的看着帐顶,吼间模糊溢出几个字“大恩不能忘。”

    百香看他咽气,伸手探向他的颈侧,片息抬头看着燕柒道“公子,他,死了。”

    燕柒对上二牛虚无的眼睛,眼底似乎也带了虚无茫然,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木然的往外走。

    帐篷外,太子不知站了多久,见他出来,面上微微带了笑。

    燕柒看着他,自嘲道“太子应该早点进去的。人被我审死了。”

    太子道“死了也好。”

    燕柒皱眉,沉声道“太子是什么意思!”

    太子还是微微笑着“就算审出了又怎么样谁又能保证他说的是真的呢”

    燕柒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皱的更深,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就是这样做明君的那些被毒死的人何其无辜!”

    太子听着,神色淡了下来,轻声反问“你是在朝我发火,还是朝自己”

    燕柒被问的一哽。

    太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低了许多“我不是不查,是这人做事太缜密了。”

    “辛関已查了两日,什么有用线索都没有。”

    风吹起帘子,太子看到了二牛的尸体,眼底冷了几分“就这么结案吧。”

    “保全了他,也保全了皇室颜面。”

    燕柒更不出话了。

    皇上派太子前来赈灾,可那人却暗中做坏。

    传扬出去,就是给皇室脸上抹黑,更会让百姓质疑朝廷,质疑皇上!

    站在太子的立场,推出一个并不算冤枉的替死鬼,以保全大局,也算正常。

    尸体不能一直留在燕柒的帐篷里,边虞山打算出去喊人来处理。

    抬手刚掀起帘子,就看到太子与燕柒相对而立,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他心下一凛,往外迈的脚就顿住了。

    对上太子看过来的视线,他挤笑,连连颔首,退缩着回了帐篷里。

    太子收回视线,看着燕柒道“晚膳时间到了,昨日吃了你们这边的烤猪肉,今日还你一只烤鸡,还有一壶没有毒的酒。”

    燕柒没心思说笑,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从他身边晃过去,道“我去看看姜霁。”

    太子就让人把晚膳摆在了姜霁的帐篷里。

    睡梦中的姜霁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味,饿醒了。

    看着床榻边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再看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太子看姜霁直勾勾的盯着饭桌,含笑道“我们在姜副统领的病榻前喝酒吃肉,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姜霁想说是。

    但君臣礼法又让他开不了口。

    咽了咽口水,道“能给卑职吃一口吗”

    燕柒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绝。

    “你重伤在身,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你身边那小厮给你熬粥去了,你等会儿。”

    太子看了燕柒一眼,又看向姜霁,补充道“熬的是肉粥。”

    姜霁只好点头,想起什么又道“卑职刚刚睡着之时,想到一件事情。”

    燕柒夹着菜吃,随口问道“什么事”

    姜霁道“昨日太子和柒公子中毒后,山石滚落。这一幕,你们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宝山上被砸死的那四个人,与昨晚的事情,二者对比起来,简直有异曲同工共之妙。

    二人闻言脸色微变。

    太子看了眼燕柒,垂眸一息,又看向姜霁,笑了笑道“姜副统领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早些养好伤,不然,我可找不到像姜副统领这么优秀的统领还给父皇。”

    姜霁明白这是让他不要多嘴。

    有些诧异不解,朝燕柒看过去,见他神色冷沉的抿了口酒,显然也是不打算多谈的。

    莫非他们已经猜出了这背后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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