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可他们放弃她,她却不能放弃自己。
她要活着!
是他们不慈在先,就不能怪她不孝在后了!
那封一经示众便会落的满门抄斩的证据,她写了。
燕柒听她说完,眉间没什么多余情绪,依旧是清冷淡漠“写好了就给姜零染送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金敏佳知道他这是放行的意思。
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活着的机会。
她如释重负的笑了。
可看着那如竹的背影越走越远,她忽然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了他,她成了那脖颈套在绳圈上的孤鬼,可他却绝情的连一个眼角都不愿多给。
次日一个小童把一个匣子送到了二和街,点名是给姜零染的。
门房看盒子很精致,还用鎏金小锁给锁着,猜想里面盛的必是贵重之物,忙送去了后院。
厢竹抱着盒子晃了晃,听里面叮当作响,蹙眉道“谁会这么往人府里送东西”
姜零染心中模糊有了个念头,看着那锁道“砸开看看就知道了。”
厢竹找了把小锤砸开了锁,里面是一封信并着一块玉佩,忙呈给姜零染看。
就着厢竹的捧来的手,姜零染看到了莲花玉佩上刻着一个“佳”字,心中了然。
她捏起信看了一遍,又折好放回匣子里,道“重新找把锁锁上,收好。”
厢竹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称是。
金敏佳毫无预兆的出了京,惹得皇上和皇后都颇为诧异,找了燕柒来问话。
燕柒一脸懵怔的道“她又不是我的谁,是留是走,何故来问我”
燕柒的事情皇后不好出面,而皇上揪着孩子问私事也是头一次,不仅尴尬,还有点张不开嘴。
轻咳一声道“昨日宴后她不是找你了你们说了什么,听说她哭了”
“哭了”燕柒更懵了“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她没哭啊。”
皇上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疑惑更重“那你们说了什么”
燕柒一本正经道“约着去骑马。”
皇上紧接着道“那你答应她了吗”
燕柒点头道“答应了啊,还说了要带着两仪一起去。”说完也品出了点味儿来,疑惑道“不是,她怎么走了啊”
反倒来问他!皇上瞪着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想了大半晌,总结出是金敏佳太过骄纵任性。
彼此都有了议亲的想法,她竟然不管不顾逃也似的离开了
怎么燕柒还配不上她不成!
皇上越想越气,恨不能要撸了徐安侯的封号!
因着宋蕴的关系,皇后和徐州也算是沾点亲带点故,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在皇上面前也难做人。
此刻看皇上盛怒不减,皇后不安道“不如派人去把她追回来”
皇上眉头倒竖,冷哼道“追回来干什么让人嘲笑子安娶不到妻子,要用抢的吗!”
皇后就不敢说话了。
宋蕴第一次在皇后面前这么局促惶恐,全都是拜金敏佳所赐。
皇后听她满口不知情,又吓得这般,也是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只是道“让徐州给个说法来,怎么能这么戏耍人!”
宋蕴诺诺称是。
隔了两日,升姜霁为从三品宣威将军的圣旨送到了二和街。
伤愈后,依旧领禁军副统领之职。
姜零染拿着圣旨,去祠堂给父母磕头。
磕完了头没有起身,而是放松的跪坐在蒲团上,看着被灯烛照映着的牌位,抿笑道“爹,娘,兄长把家撑起来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了。”
自姜霁活着回了京,朝中众人便猜到皇上必有封赏。
按理来说,这封赏不算厚,可也怪不得谁,一切皆因姜霁年岁太小了。
不到二十岁,从三品的宣威将军衔,还掌着禁军副统领的实缺,这举国难出其右啊!
不过,惊叹之余,众人都在好奇,姜霁的腿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
若是以后坡脚,甚至于不能行走,这禁军副统领一职怕是无法受领了。
再者,若有朝一日上了战场,也没有哪个将军是腿脚不便的不是
故而,皇上这一圣旨究竟是封赏还是补偿,都要看姜霁自身的恢复情况了。
祁御医这几日接连被人请着喝酒,酒桌上无一例外的都会问及姜霁的腿伤。
他自始至终也只说一句话燕柒替姜霁请来的高人来治腿。
众人便又都打探起了这个叫王瞎子的高人。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王瞎子果真是个神人也!
经他手医治过的断骨之人,全都恢复如初了。
这样看来,姜霁的腿很快就能痊愈了。
第三零九章 造访(加更,感谢春风物语小诺诺的三千五百币打赏~~)
消息传回大房,郑明蕴崩溃的失声尖叫“该死,都该死。”扬手扫了桌上的茶点。
众人看她这骤然爆发的癫狂之态,吓得都是噤声垂首,谁都不敢上前去劝。
瑞王这日下朝后往二和街去了。
姜霁不能走动,但亲王造访,没有不迎之礼。
姜零染只好出面。
瑞王打量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姿貌娇妍的小女人,笑意吟吟道“听说姜姑娘病了,如今可大安了”
姜零染感受着轻挑放荡的视线在身上流连,忍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胃中作呕。
音调清冷道“多谢瑞王殿下垂问,已经好了。”
“兄长目前还不能行走,未能来迎接殿下,望殿下恕罪。”
瑞王自然不会怪罪,嘴一张,刚要说几句亲昵亲和的话来,姜零染就道“请殿下随我来。”说着竟前面引路去了。
瑞王有些愕然,但很快的,他的思绪就被她纤弱又不失婀娜的背影所吸引,不知想了什么,嘴角琢磨出了点黏糊糊的笑意来。
姜霁在榻上给瑞王揖手见礼。
瑞王神色爱重的上前两步,扶住了他的双手,真诚道“在本王面前,姜副统领不必这么多的规矩。”
姜霁面色平定的谢恩,请着瑞王殿下落座。
等他坐下,姜霁才依靠在引枕上“殿下今日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瑞王含笑道“你如今这般情形,就是本王有吩咐,你也做不来不是”
说完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且先好好养着,以后本王多得是要姜副统领帮忙的地方。”
姜霁此前从没和瑞王打过交道,但曾听到有人评价他,心狠手毒,衣架饭囊。
此刻听完这两句话,他想要在他的评语中再加一条,独断专行!
姜霁正想着怎么应对,恰逢松鼠进来送茶点,他含笑道“殿下请用茶。”
瑞王见送茶的不是姜零染,有些失望,但想到他是外男,因着姜霁受伤不便她才不得不出去迎接,这会儿到了姜霁的院子,她自是不会再露面了。
喝了几口茶,接着又道“本王珍藏了几坛子好酒,等姜副统领伤愈了,咱们共饮。”
“顺便也介绍几位好男儿给姜副统领认识认识。”
他虽觉得姜零染十分不错,但遗憾的是,她是个和离过的,不能迎做侧妃。
而姜霁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像养着水雀儿一般的养着姜零染。
既然不能收入囊中,那他就要赶在太子等人之前,把这枚棋子利用上——借着姜零染的婚事拉拢这位唯妹至上的姜副统领!
姜霁立刻就明白了瑞王话中的意思,眼底生出冷意“瑞王殿下相邀卑职本不该拒绝,怎奈身体不允许。”
瑞王蹙眉不解“这是何意”
姜霁淡声道“大夫说,我这断腿若想痊愈,需待戒酒才行。”
瑞王更是不解“腿伤愈合后再饮,有什么妨碍吗”
姜霁道“这却不知了,一切都要听大夫的。”
瑞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冷笑道“用什么大夫做借口。”
“这酒,怕是姜副统领自己不想喝吧!”
“卑职怎敢”姜霁微微笑,不卑不亢的与瑞王对视着“让瑞王殿下生出这般的想法,实在是卑职的罪过。”
却是没了后话。
瑞王看了他一会儿,眸光逐渐泛冷“酒给姜副统领留着,什么时候想喝了,本王随时恭候。”说完起身离开了。
姜零染从后罩房里绕出来,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人,蹙眉道“他来干什么”
姜霁把手里的茶盏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无奈道“请我喝酒。”
姜零染顿了顿,道“这酒怕是不好咽。”
“哥哥怎么回的”
姜霁笑道“王老先生不是让我戒酒了吗”
姜零染摇头失笑,笑罢又发愁道“这样的事情以后怕是不会少了。”
姜霁面色轻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松鼠垂首走进来,恭声道“公子,姑娘,平肃侯府来人了。”
姜霁听到“平肃侯府”四个字就心头窜火,冷哼道“打走!”
姜零染想着孟致沛不久前才被皇上打了板子,应该还没痊愈吧
疑惑问松鼠道“来人是谁可说了有何事”
松鼠正要退出去,闻言止步回话道“是平肃侯府的管家,说是有要事要见姑娘。”
王路难道是郑清仪的事情有了眉目!想到此,姜零染道“请进来吧。”
松鼠闻言惊讶的抬起了头,看着姜零染,又看向姜霁。
姜霁道“看我干什么姑娘让你请,你就去请!”
松鼠忙点头应允着退出去了。
等松鼠走了,姜霁才皱眉道“妹妹为什么要见”
姜零染笑道“我就是好奇他要说什么。”说着给姜霁压了压被角“我一会儿就回,午膳还在兄长房里用。”
王路此来是带着礼的,到了花厅,忙给姜零染请安。
姜零染看了看被小厮捧着的礼盒,心知王路这是领了老侯夫人或者孟致沛的吩咐来的,一时兴致缺缺。
王路自从知道了姜零染在暗中对付孟致沛,便有些畏惧她,看她面色沉沉,心中就止不住的发慌。
陪着笑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点明了来意,是老侯夫人想要请王瞎子过府给孟致沛诊病。
姜零染心生疑惑,难道上次的板子打的这么重
王路看她疑惑,又知以她的立场不好多问什么,便道“侯爷喝了酒,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给摔断了。老侯夫人听说贵府有神医住着,故而派小的来请,求姑娘行个方便。”
喝酒摔断了胳膊姜零染盯着王路脸上挂着的“规矩”的笑,很怀疑这是他做的手脚。
不过,断与不断,她都不在乎,自也不会追问。
淡淡道“王老先生不是我府上的人,他要替谁看病是他的自由。”
“你且随着文叔去见他吧。”
“他若愿意,我不会拦着。”
王瞎子的名声在京中传扬的极快,来请他的府邸会接连不断,她没有招揽麻烦的习惯,所以但凡有人来请,她一律让人去问王瞎子本人。
王路本以为姜零染会拒绝,毕竟那么恨孟致沛。
不曾想竟是这般宽和
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颔首应下就要退出去。
姜零染道“东西带走。”
王路脚下一顿,看了眼没人接,被小厮堆在花厅角落里的礼盒,讪笑着称是。
。
第三一零章 血葫芦草
让姜零染意外的是王瞎子并未答应去帮孟致沛诊治。
晚间换药的时候,姜零染问了一句。
王瞎子一边摩挲着撒药包扎,一边回道“我只给人看病。”
姜零染一愕,旋即明白他这是在骂孟致沛,掩唇轻笑起来。
姜霁有些诧异。
从肆邺起,王瞎子虽每日都与他见面,但所交谈的都是伤势问题,真正意义上的交谈一次也未有过。
姜霁也看得出,王瞎子虽时常笑呵呵,但并不喜欢这里。
今日却这样愿意替妹妹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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