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淡茶书
“你说谁是累赘”
周葫芦立刻改口:“美女,美女总是招人眼球的!”她说着已经跃出门外,轻功一跳,开始了飞檐走壁。
梅思乐靠在她怀里,突然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说是那些胭脂水粉味道,却又不是,心中嘀咕这味道还挺好闻的。想到此更是嗅了嗅,只发现这小贼的后颈出隐隐透着那股香味,她的呼吸不由喷在了周葫芦的脖颈上,只让周葫芦犯痒。
“喂,你别乱动乱嗅行不行,痒!”
梅思乐又用力嗅了一下,她很确定这味道就是在这小贼身上发出的,她当下问道:“你是涂了什么粉,居然这么好闻”
周葫芦青筋直跳:“姑娘,我不用粉的!”
“那怎会这么好闻”
“我怎么闻不到”
“你闻不到,我闻得到!”
“闲得无聊,就不该救你!”
“呵呵,你可以不救啊!”
周葫芦不再说话,跃出最后一块墙头,便向小镇外的原野跑去。
梅思乐看在眼里道:“怎么马车停在了荒郊野外”
周葫芦牢骚道:“不停在镇子外面怎么办,这整个镇子说不定都是你们那个什么圣门的地盘呢我偷个人可怕被那些耳目发现了!”
“什么偷个人儿,说的那么难听!”
周葫芦哼道:“你不就是我偷来的”她说着已经看到了拴在一棵树边的马车。
“你!”梅思乐刚想发火,却眼睛一转,突然变得娇笑连连:“是么,你将我偷了出来,可得负责啊!”
周葫芦道:“哼,摊上你算我倒霉,谁让我侠义心肠呢,送佛送到西,说吧你这次又想去哪”
梅思乐没想到这周葫芦这次想法倒是纯良,更被她的话激地有些感动,当下说道:“这圣门怕是暂时回不去了,如今不知道是左护法谋逆还是右护法谋逆,一路上不知会有他的多少耳目前来刺杀。我看,你要真有心就送我去灵鸠宫吧,那里有我母亲在,算是安全!”
“灵鸠宫”周葫芦一愣:“那是西域啊!”
梅思乐笑道:“没错啊,你这么能跑不若就跟我去趟西域,到了那里我便让我母亲赏你个宝贝一生不愁如何”
周葫芦摇摇头道:“不去,素问灵鸠宫主凶的很,我怕去了就没命了,而且我爷爷还在这边,我不要陪你去!”
梅思乐道:“你刚还说要送佛送到西,侠义之士岂能出尔反尔!”
周葫芦将她放在马车上,放下车帘,自己赶着马车愁眉苦脸,显然没想到这麻烦一个比一个大!
梅思乐在内坐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不由说道:“你若是送我去了,我便允你一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应你!”
周葫芦没好气的说道:“只要你能做到的都会应我,那好啊,你就以身相许吧,小爷我刚好缺个暖被窝的通房丫鬟!”
“你!”梅思乐怒哼一声:“果然无赖就是无赖!”
周葫芦摸了摸鼻头,心下想到:“我装男子就那么像么,我声音又不是真的很粗!”
其实周葫芦想的没错,任何一个有些常识的人,八成都会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但梅思乐也不知为什么,大概可能是与她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造成了对她性别的漠视吧!
周葫芦半响听不见车内动静,不由心里打鼓,说道:“你放心吧,我乃侠义之士,答应了的自然会做到,就像你说的,到时让你母亲给我一两件宝贝,你护我下山就是了!”
梅思乐还是不习惯周葫芦的嘴硬心软,她见周葫芦又变得很好说话,语气也放柔了很多:“若是你能护我到灵鸠宫,这些都是小意思!”
周葫芦摇摇头,实际上她倒是不在意那些宝物,她周家实际上隐藏的密库之中宝物也不少。
“驾!”周葫芦一声吆喝,扬鞭一打,这向西去的长途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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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伊一行人自京杭大运河南下,然后改道黄河一路向西,只用了十来日便到了洛阳城,这水路就是这般好处,只要不是汛期,比曲折的陆路不知便捷了多少。
第三十九章 醉酒解愁
廖伊来到张徵所住的客房,张徵正在打坐,不过似乎听到了廖伊的脚步声,便停止了运功,睁眼看向了她。
廖伊倚在门边有些无力道:“你到底是何人”
“张徵。”
“我知道你是张徵,我是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张徵沉默。
廖伊笑了笑:“算了,你过去怎样,又与我何干”
张徵问:“你不开心”
“呵呵,提不上开心,也提不上不开心。”廖伊转身:“走,我带你去洛阳城转转!”
张徵无言下床跟在了廖伊身后。
廖伊牵来两匹马,两人一人一匹便向那洛阳城内奔去。
其实对于张徵来说,洛阳她是来过的,只是她的性子对于其中的景致并无感觉,或者说她的生存环境让她没有闲情逸致去感受一个城市的气氛。
随着廖伊来到一家酒楼,廖伊将缰绳送到小二手里,说道:“老样子!”
小二立刻朝店内呼喝道:“廖姑娘要雅间一间,老规矩!”
掌柜得立刻上前迎接,将廖伊和张徵送到了三楼一间小屋内,廖伊说道:“拿酒来!”
“好嘞,廖姑娘稍等!”掌柜的立刻就退了出去。
这小间朝外有个雕栏阳台,直接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廖伊走了过去,坐在阳台边望着外景不语。
张徵速来敏感,她正襟危坐在屋内却看向很是落寞的廖伊,良久才问道:“你不喜欢回到天策府吗”
廖伊道:“并不是说我不喜欢天策府,而是......”她沉默片刻又换了语气:“我啊,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就不能照顾你了!”
张徵微微一愣:“嫁人”
廖伊用手撩撩鬓角的发丝道:“嗯,我三年前就已经被师父订了亲,这次我二师兄回来,我便要成亲了。”
“你二师兄......怎么样”
廖伊笑笑:“未来的天策府主,正宣侯世子,你说怎么样”
张徵不说话,这时小二已经端着熟食和酒水上来:“廖姑娘,您要的花雕酒。”
廖伊回到桌前,掏出碎银道:“谢了!”
小二立刻欣喜告退。
廖伊拿起那酒坛子解去封皮,当场倒了两碗,一碗放在张徵面前,一碗自己拿起:“来喝一碗,陪我解解闷!”
张徵看了看那酒,有些发呆。
“怎么,不会喝酒”
张徵摇头:“从未碰过。”是的,她从小到大哪里喝过酒,虽然烈狂邪会经常喝,但是却从没要求她去喝过。
廖伊道:“没喝过也可以喝的,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廖伊说着与张徵面前的碗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下一碗。
张徵看廖伊喝得豪迈,当下也拿起碗放在嘴边用力喝下。
刚入口,一股酒水的火辣就刺激的她咳了起来,廖伊伸头过去,与她近在咫尺:“你还真不会喝啊,没事,先吃点东西再喝,不然我怕你会醉的!”她说着将一盘凉拌牛肉推到了张徵面前。
张徵用衣袖擦擦嘴,她闻道了廖伊扑面而来的酒气,只觉得廖伊脸颊嫣红煞是好看,不由觉得不好意思,当下别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廖伊坐在了她身边,一个人喝酒,几乎是张徵吃两口,她就喝一口。张徵看她两腮通红,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有神,极其诱惑,不由有些担心:“你也吃些”
廖伊摇摇头,拄着下巴看着她:“我吃过了,我这是专门带你来吃的!”
张徵听后心里瞬间一暖,她从小到大何曾被人照顾过无论是在藏剑阁还是在烈狂邪手里她都是靠自己照顾自己。
烈狂邪虽然邪恶,但是教她了保命本事却是真的。但越是这样,她也就越是心里孤独寂寞,长这么大,似乎只有一个廖伊和她好好说话。也是因此,她才分外在意廖伊的感受,若是廖伊不开心,她必是也不开心;若是廖伊开心了,她自然而然也会开心。
张徵常年伺候人,眼色还是有的,廖伊就算不说,张徵也知道此刻的廖伊并不开心,而是在宣泄。也许廖伊确实在宣泄,若是周葫芦在,此刻坐在这里的应该是周葫芦而非张徵。
只可惜周葫芦浪迹江湖,谁都不知道她下一刻在哪,廖伊只能找来这个陌生的,一切未知却能给自己心安的女子来陪着。
张徵想到廖伊不开心,便也吃得食不知味,只是几筷子就停止了,廖伊此刻实际上已经有点上头了,她一坛酒喝完又要了一坛,看到桌上食物还多,不由道:“吃啊,多吃点,不然浪费多可惜”
张徵一听“浪费”这词分外敏感,她从小孤苦无依,确实是尝尝饥一顿饱一顿,如今有人管饭的确不能浪费,便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待吃了不少后,廖伊又拿着酒来敬她:“来,喝!”
张徵不由佩服这女中豪杰的酒量,她拿起那酒碗道:“喝!”
廖伊又喝了几大口,而张徵心道她要是醉了自己是万万不能醉的,所以只是喝了一口。廖伊喝着喝着便哼起歌来:繁花绚烂,谁知心哀,前途漫漫,无期无期,你不知我,我不知你,枉然错过,无期无期......
“这是什么歌”张徵问道。
廖伊回道:“不知道呢,好像
第四十章 汉正归来
十月初七,洛阳日渐寒冷,出门行走近乎能哈出寒气,离下元节还有八日。
一队骑兵打马狂奔,直接朝天策府赶去。
“报,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少府主来了......”天策府内的仆从欣喜若狂,语无伦次道。
正在书房看书的方正天听到院中呼喊,原本镇定的脸上,终于显出欣喜的表情,当下放下书籍打开了房门:“汉正在哪”
一名天策弟子立刻说道:“飞鸽传书说就这两日到,想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方正天闻言,立刻说道:“那慌什么,叫厨房准备,随时给汉正接风!”
“是,是府主!”弟子立刻向后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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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伊正在校场练武,她手持湛天枪一招一式演练着,而张徵就如同一棵轻松般站在一边观摩。
一套游龙枪法使完后,廖伊看向她:“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张徵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一杆长/枪,她对着廖伊静静一战,那一刻廖伊就觉得张徵不一样了。
呼呼舞动的枪影,张徵居然照着廖伊的招式来了一遍,只是她二人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
廖伊注重稳,一招一招有条不紊,毫无乱象。可张徵却是快,一招连着一串,并且擅自打乱了枪术套路。
廖伊看在眼里,佩服张徵的才智,只看了几次,便将游龙枪法使的有模有样,还有自己的观点。
张徵停下了枪法,然后看向廖伊:“你缺一样东西!”
“什么”
“我知枪术讲究气势,但是气势并非一定要稳如泰山,也可以快如闪电,更重要的是要有杀势!”
“杀势”
“嗯!”张徵说着长/枪调转,一个直刺朝着廖伊面门刺去,廖伊大惊,立刻湛天枪迎击而上,谁知张徵根本不退,那长/枪枪尖直接与湛天枪碰在了一起。
轰!廖伊只觉得一股威势将自己震退两步,张徵这才收起了枪势而是摇头:“你实战经验匮乏,尤其是杀气不足!”
廖伊有些不服道:“杀气怎的,待我练成天策府杀神枪法,杀气只会比你强不会比你弱!”
张徵看着她微笑,突然使出了天策府最成名的一招:“横扫千军!”
轰!一道气浪直接将廖伊又一次震退,而张徵的枪尖已经指在了她的额头上,很平静地说道:“你已死!”
一招,只是一招,原来霸王枪法之内藏得是杀招!
廖伊的心似乎被打开了一扇窗户,这时听张徵道:“任何一门武功不是在于它要表达的意境,因为人是活的,那些功法是死的。若是想真的突破自己的武功,就不该拘泥于那些死的枪法招式,而是找一条适合自己的套路。”
“况且......”张徵侧头看了她一眼:“杀气不是武功带来的,而是真的靠武者在实际杀伐中自然培养出的威势!”
“你这样的,要和真正的高手过招,对方一个杀气就能让你愣神,随后等你回神来你已经死了!”张徵的话平静却显得冷酷。
廖伊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那你...杀过很多人吗”
张徵又是一次沉默,最后发出了一个近乎听不清的“嗯”声。
廖伊的心犹如被钟敲击,一阵颤抖,她该猜到,她该猜到张徵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杀过人,就是那个疯狂书生不是也被她直接杀了
“你怕么”张徵发现廖伊的表情很苍白,就是眼神也直接躲开了她的目光。
廖伊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张徵摇头,自嘲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没有选择!”
她说完自己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真的没有选择么,真的没有吗烈狂邪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要么你杀了他们,要么我杀了你!”
张徵只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无力之中,她一下坐在了擂台边缘,望向了远方,又似乎看向了天际。
廖伊来到她身边,坐在她旁边道:“你从不说你的事,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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