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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军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冼青竹

    而此刻的平谷县县衙后堂里,时任平谷知县赵楚河和他的师爷也接到了剿匪大军即将到达的消息。

    这赵楚河年近四旬,面容方正刚毅,双目大而有神,颌下一缕长须随风飘荡,乍一看此人当是光明磊落之辈,可谁有知晓在这张面皮下隐藏着的却是一颗无比歹毒的心肠。

    当今圣上自年前更改吏治,给各级官员加俸,像平谷县这样的上县,赵楚河是从六品知县,岁米从九十石涨到一百一十石。可是这依旧满足不了赵楚河贪婪的胃口。

    贪污纳贿,强买强卖,私扣粮补等等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龌龊事全都是其上任以来所做的。

    其中强买强卖正是其逼反山寨中人的缘由,其妻虽是周庄沈氏,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加上周庄沈氏这几年风雨不断,哪还有什么余力管一个远嫁北地的分支女子如何

    而赵楚河就是凭借着沈氏的名头开设了宝源斋,表面上是其妻赵沈氏出面打理,私底下就是他在暗中掌控,假借沈家之名威慑县城豪绅,想来这平谷县城里也不会有哪家会为了他们去松江府一探究竟。

    赵楚河这些年来贪赃枉法作恶多端,闹得是平谷县百姓怨声四起,就连营州中屯卫杨廷都略有耳闻,无奈两者不同分属,再加上这些年边关多变化,杨廷不愿意多生事端也就没有过于深究,只要不是惹到他头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赵楚河若是想借杨廷的刀替他清理隐患那也是痴心妄想。?赵楚河的师爷是个落泊读书人,是其上任不久后招募的手下,这师爷姓章,具体姓名帮人无从得知,所以其他人都管他叫章师爷。

    这些年来他替赵楚河办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像什么买凶杀人,强占田产等全是这章师爷一手打理的。他堪称是赵楚河的左膀右臂,知道着赵楚河大大小小所有的秘密。

    若不是章师爷这几年来谨小慎微矜矜业业,没有出什么岔子,再加上起无家无室只能依靠赵楚河生存,不然其知道这么多早就被赵楚河杀人灭口了。

    此时章师爷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说道:“大人,你看这上个月新占得城外老王头家的地是现在落契还是再等等。”

    赵楚河看着手中的信报说道:“先等等吧,最近这些日子你手下那批事情先缓一缓,北平城里的剿匪大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你明白吗。”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让手下人安分一点。不过,这群丘八只是来剿匪的,难不成还能管我平谷县吏治不成”

    “他们是管不了,可是燕王殿下可以,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跑去军营里面胡说一通怎么办,就算他们的领头千户不查,那事情也是从我平谷县传了出去,万一一个不小心溜进燕王殿下的耳朵里那你我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章师爷吓了一身冷汗急忙道:“小的这就去着人安排一番,让人在剿匪大军的营外看着,若见到县里百姓靠近立即拦下看押起来。”

    赵楚河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这么做很好,不过一定要隐秘,莫要被军营里面的人发现,若是被误认为窥探营房,那本官也保不住他。”

    “那是当然,小的手下这批青皮无赖别的不说,机灵劲还是有的,定然不能被抓到马脚,就算真漏了面被抓起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小的早就给他们家里人发过安家费了,他们若是想要家里人稳稳当当的生活,必然会守口如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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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杀父朱九
    我生活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户家庭里,听老祖母说我家已经在这平谷县城中生活了好多年了,而我父亲是七代单传,到了我这里就是第八代单传。

    儿时的我懵懂无知,每天看着父亲外出劳作,母亲织布纺纱,老祖母则照顾躺在床上的祖父,而祖父经常把我叫到身边用他那消瘦的手掌摸着我的头顶,无声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每当这个时候,老祖母都躲在门外默默地哭泣,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祖父抚摸我头顶的手掌无力的垂落,老祖母的嚎啕大哭,父亲母亲的低声抽泣充斥在我的耳边,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祖父。

    几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时的祖父因为病入膏肓已经不能如常人一般下地行走,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大夫很早之前就判断祖父将死,是祖父自己硬生生托着病体挺了三年,就是为了看着我健康的长大,可能这就是第六代对第八代的期望吧…

    我已经十岁了,不在像儿时一样跟着小伙伴们上树捉鸟蛋,下河摸草鱼,此时的我已经可以为家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自祖父走了以后,越发苍老的祖母仿佛延续着祖父的遗志,每天忙完了活就在一旁面带慈祥的看着我,本来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父亲回来的很晚,祖母和母亲两人都非常的担心,父亲却是一脸喜色的从怀中拿出了几大吊铜钱,带着自得的语气向她们说着自己如何因为想走近路回家而误入赌坊,又怎样在赌坊中大杀四方,仅凭着五钱银子就赢回来五百钱的事迹。

    母亲当时听了也是十分的欢喜,毕竟这是一笔意外之财,正好能添补家中用度,甚至母亲都在琢磨着想让我去学堂识字念书了。

    老祖母却不同,反倒是一脸紧张的抓着父亲的手念叨着:“儿啊,你这次赢了钱就算了,咱以后可万万不能再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了,要知道朝廷可是禁止私设赌坊的,这要是被官差抓住你出了事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啊。”?“哎,娘我知道了,您老就别操这份心了,儿子我保证不再去了还不成吗。”父亲不耐烦的敷衍着祖母。祖母以为父亲收了赌博的念头便也不在唠叨,也跟着母亲一起研究这笔钱财的用处去了。

    父亲从那日听了祖母的劝阻到是没有再去赌坊,可是每每在路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向里面张望,直到一个月以后…

    父亲再一次夜半回来,同样的时间,再次从赌坊大赢了一笔的父亲回到了家中,这次父亲没有当面拿出钱来,而是糊弄老祖母说是碰见友人耽误了时间,把祖母安抚睡下以后才拿出了所赢的钱来,母亲欣喜的把钱放到了一个小木头匣子中,一边数钱一边念叨着要选择一所好一些的私塾,宁可多花些钱也无所谓。

    从那以后,隔三差五父亲就会很晚才回来,母亲每次都遮掩着替父亲打掩护防止祖母发现父亲继续赌博的事情。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某一天照例去赌博的父亲面色阴沉的回到了家中,母亲疑惑不解,问明白以后才知道父亲这次没赢钱反倒是输了不少,母亲连忙安慰这父亲,毕竟赢了这么多次了,偶尔输一次也无妨。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我的人生轨迹也在那一刻发生了偏移,接连的输钱终于压垮了母亲的信心,一再劝阻父亲不要再去了,可此时的父亲已经输红了眼,这些日子来不光先前赢的钱全部输了进去,还搭进了不少家中的本钱。本来这些钱是留着家中急用的,没想到父亲却偷偷摸摸的拿了出去当作了赌本。

    母亲无奈,只能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祖母,祖母当即气的昏厥的过去,大夫来诊断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年老体弱,若是买些药材进行调理倒也能痊愈,可是此时家中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陷入魔障的父亲甚至流连在外,只有输光了才会回家找些东西变卖,对祖母的身体也不管不顾。

    无钱治疗的祖母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八月初九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和祖父走的时候是同一天。而父亲回家的次数也变得更少了,母亲每日行动走肉一般,眼神麻木无光,我看着母亲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四口人家变成了现在这样。

    某一天,家里的大门被粗鲁的踹开,一个凶神恶煞的胖子带着一群人闯进了我的家门。原来父亲在赌坊里输了钱还借了宅,现在到了时限人家上门讨债天经地义,那胖子令手下在屋子里大肆搜索,最终也没有完全补贴满父亲的债务,怒火中烧的胖子一下子盯上了母亲,粗暴的把母亲带进了房中,我想上去阻拦那个胖子,可是他的手下直接把我打倒在地,我再三的反抗也无济于事,直到胖子光着上身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我的家中。

    此时衣衫不整的母亲从房中走了出来,看着鼻青脸肿的我一把将我抱住大哭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不在哭了,伸手揉了揉我乌青的眼角露出了笑容。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无亲的笑,因为第二天我起来之后就在柴房的横梁上发现了她。

    在邻居的帮助下我草草的安葬了母亲,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这个不久以前还是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里。

    我在母亲吊死的柴房里找到了一把柴刀,借着昏暗的月色,锈迹斑斑的柴刀闪过一丝寒光。

    过了几日,父亲回家了,讨债的人显然放过了他,他回家以后没有发现母亲顿时变了颜色,张口大骂母亲背着自己偷偷跑了,极尽恶毒的言语诅咒着我的母亲。

    此时的我冷冷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的父亲,看着那把放在桌下的柴刀。

    五年以后,十六岁的我身体渐渐长大,平日里靠着邻居的接济和一些零碎的杂工活到了现在。五年了,父亲依旧在烂赌;五年了,那把柴刀也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在一天晚上,阴冷的秋风吹过,破烂的窗户嘎吱的响着。

    ‘咣当’再一次输光了的父亲喝的大醉回到家中,一头倒在床上昏昏睡去,我拿起那把柴刀缓缓地向他走去,月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倒影在我的脸上,此时的我眼中只有这把柴刀和那个曾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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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暗流涌动(上)
    “九爷到了,老爷就在里面等您,小的我就不进去了。”章师爷低头哈腰的退了下去。

    朱老九则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赵楚河正在这里等着他。两人相对而坐,正如同当年的场景一样。

    “说吧,这次又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要我出手了。”朱老九出声询问。

    “老九啊,你这些年来也帮了我不少的忙,这些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一直想安顿下来找个婆娘延续后代,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你我再无瓜葛。”

    老九冷冷的看着他,自从他们俩交易以来朱老九是尽心尽力的替赵楚河办事,老九杀人楚河得利。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两人之间也定下了承诺,若是哪一天老九想要洗手不干打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时候,赵楚河当不在难为他朱老九,从此天涯陌路人。

    而就在前年朱老九就提出了想要洗手不干,靠着这几年的积蓄娶个好生养的婆娘,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本该履行承诺的赵楚河却推三阻四,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老九再等几年,打算一直拖到他任期结束。对此朱老九已经多次表示不满了,但是这平谷县明面上终归是他赵楚河的地方,他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也不好发作。

    赵楚河也知道这几年他跟朱老九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而这朱老九再也不像当年他刚从牢房中带出来那般容易掌控了。?现在平谷县大大小小的城狐社鼠全都在朱老九的控制之下,而且他手下还有几个能打能拼命的好手,全都是这些年他四处拉拢的手下,这批人个个心狠手辣但却却对他忠心耿耿,正是这些人的存在赵楚河才没有跟朱老九翻脸。不然他早就想除掉这个渐渐不听话的刀了,毕竟朱老九没有章师爷那么容易掌控。

    赵楚河见朱老九没有理他尴尬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吧老九,你我合作多年了,这次我已经疏通了上面的关系,明年考评一过我就会升迁,到时候你我之间就再无瓜葛了。”

    老九冷哼了一声道:“当真”

    “当真”

    “那好,你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人要我去解决掉。”老九略带疑惑的问道。毕竟赵楚河在这知县的位子上都坐了这么久了,现在也不像他刚上任时毫无分量,他朱老九给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杀过那么多的人,在这平谷县城里有能力和他作对的人死的死,求和的求和。说他是这平谷县城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赵楚河微笑着说道:“只是几个山野匹夫罢了,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嘁,你明说得了,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平谷县外北山里面的一伙山贼头头而已。”

    朱老九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皱着眉头道:“那伙山贼连卫所官兵都剿灭不了,你让我去又有何用。”

    “这次可不一样了,他们在前些日子劫了军队的粮食,更杀了这营州中屯卫的士兵,让其运粮百户队差点全军覆没,听说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捡了条命。这下可热闹了上头,燕王殿下直接派了两个千户所前来征讨,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把那几个匪首杀掉就成,千万别让他们被燕王亲卫活捉,不然老兄我可就要有大麻烦了,到时候牵连了你可就不美了。”

    “呵呵,看来这几个土匪首领了不得啊,他们活着对你的威胁居然这么大,竟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斩尽杀绝。”

    突然间朱老九猛的一排桌子说道:“哼,你打的好主意啊,我若是想要杀掉那几人必然要先一步潜进去,而大军剿匪必然提前清山以防止普通百姓误入其中,匪患不绝封山不歇;我要是完成任务下山的时候被搜山官兵发现了定会以为我是贼匪一员,不当场格杀都是我运气好了。”

    “赵楚河呀赵楚河,你这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想的挺好呀。既灭了山贼隐患又能借剿匪官兵的手除掉



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下)
    “诸位将军能如此快速的赶到我平谷县城,可见诸位剿匪之心已急不可耐,在下身为平谷县父母官实在是是感激不尽,请诸位受我一拜。”风尘仆仆的赵楚河直接大礼参拜丘福等人。

    他这谦卑的姿态到吓了丘福一跳,按官阶大小丘福乃正五品千户只比赵楚河这平谷知县高了半级,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不大,就算他是燕王亲卫,也不至于让一个堂堂上县知县怎么恭敬他。

    但对方既然如次作态,再加上丘福也有事求于对方,便顺势下马扶起了赵楚河。

    “赵知县客气了,我军也只是奉命行事,万万不可行如此大礼,这是折杀我丘某人了。”

    “应当的,应当的,来来来,诸位千户车马劳顿,此刻定时累坏了,我已在城中酒楼摆下一桌宴席用来犒劳诸位。”

    丘福连连摆手,毕竟他刚刚拒绝的伍千户的邀请,现在说是答应赵楚河那岂不是下了伍千户的面子。

    “丘兄不必拘谨,赵知县一番好意怎可推脱,而且赵知县家中颇有余钱,也不差这一顿酒席。”伍千户这时候略有深意的帮腔到。

    “是极,是极,在下内室家中颇有些财力。”赵楚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余光瞟了一眼伍成,却发现伍成一脸认真的看着丘福,就好像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有心而发的一样。?丘福见这平谷县军政两方都来劝说,便也没有再拒绝,吩咐下去全体士兵就地扎营,并带着其余三位千户及其亲信下属前往城中赴宴。

    这时却有着几辆牛车停在了路边,一众伙计家丁正在搬卸物品想军营走去,丘福等人疑惑不解正要发问,赵楚河先一步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些乃是用来慰劳这几千剿匪将士的,都是城中大户们捐出来的肉食,想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了有力气剿匪,换他们平谷县周边一个安定。

    丘福等人自然欣喜接受,嘱托留守的王真不要放松戒备,并且让他多派些人手进山侦查敌情,争取早日克敌归军。

    王真自然听命行事,一边着人分派肉食,一边挑选得力的人手准备进山。

    “诸位,诸位,我等此刻当敬列为将军一杯,祝他们能成功剿匪,我平谷县也能早日安宁。”

    “好!我等祝各位将军马到功成!”

    此刻城中酒楼内,丘福朱能,李旦李浚四人正在席中饮酒,丘福坐于首位,赵楚河次之,其他三位千户再次,剩下的就是城中豪绅富商了。

    这群人正在兴头上,刚刚就是孙家家主起身带头敬了四位千户一杯,几轮下来李旦李浚两人早已酩酊大醉,丘福也头重脚轻,好像马上就要倒地一样,四人中仅剩下朱能一人还算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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