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之小人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小小小唯
池映易刚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路。
秦丁氏猛然看向桌上,那灯虽制作精致,可怎么也看不出是御赐的,这人莫不是在哄她?
可又一想,这人怕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撒这种谎!
池映易稍定下心神,收回手笑着道:“既是御赐之物,想来需得净手磕头的,且待我寻了相士,找个吉日再供起来。”
楚玉装作不解:“为何还要这么麻烦?官家就顺手这么一塞就给我了,没说要让我供起来。”
池映易看着面色难看的秦丁氏,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
楚玉顺手将灯笼提起来,沿着四为楼看了一下,随意指向大门口:“就那里吧,可得小心着点,万一又有不识相的乱扔东西,砸到了这个,可就是大罪。”
说罢咬了咬舌头,问池映易:“会不会被砍头?”
秦丁氏绷不住,袖子一甩,便沉着脸离开了。
楚玉一手提了灯笼,意思意思地屈了屈膝:“恭送夫人!”
一群人呼啦啦就走了。
楚玉看了看手中的灯笼,提着就要离开。
这东西还是用布盖起来比较好!
(iishu)是,,,,!
第263章 论朋党
【】(iishu),
四为楼论理前两日才临时更换主题,且话题如此紧扣时政,在人人以朋党自危的时刻,在众人文人大臣之间引起强烈的轰动。
陆知安出事并不隐秘,有那幸灾乐祸想看热闹的,有那隔岸观火想知道四为楼如何度过难关的,还有一小撮用心不明只想着如何在此中谋取利益的……
到了初十,四为楼竟是前所未有的生意兴隆。
楚玉表面看起来很是淡定,该做什么做什么,直到池映易看到她将一颗黄豆放进嘴里嚼了半天还未吞下去,方才知道她心里也是很忐忑。
池映易看着楚玉,她仍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之处,还问道:“怎么了?我脸上花了?”
池映易笑着道:“这是第一次你坐在我身边,有些新奇。”
楚玉道:“我嘴巴不行,若是狡辩还能说个一二,咬文嚼字的,太伤脑子。”
她向四周看去:“今天生意真好,不知道能不能将前些天的损失给补上来。”
“或许。”
池映易不动声音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好多都是生面孔。
穿着锦衣,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其人的家事底蕴来。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罢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便是陪着疯魔一次又如何?!
楚玉一抹嘴:“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并肩作战!”
池映易笑着点头,看着她脚下生风往后院走去,本就瘦弱的身体,却像是有无尽的精力一般,看起来干劲十足。
陆老爷子带着陆李氏也来了。
这些天,他日日在外奔波,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听闻了四为楼的事情,想着要与几人助阵,也是早早地到了。
至于萧洪昼,原看了《四贤一不肖》诗后,也赶着过来,想知道这两位小娘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还蛮期待的。
论理开始。
不出楚玉所料,那些个文人对着朋党就是一阵的喷,还有理有据,从古说到今,从东汉的“党锢之祸”,到唐朝的“牛李党争”,桩桩件件,力图将朋党二字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池映易并没有可以反驳的。
她虽以男子之身养大,所知所学,却也与那些人相差无几。
纵观历史,有名的那几次朋党之争,确实是让一个王朝慢慢走向了下滑之路。
楚玉端坐在一边,脸上很难得的没有笑容,一脸严肃,默默地听着那些人议论纷纷。
等那些人兴致来了,又转头问池映易:“池掌柜,某说的可对?”
一脸的志得意满。
池映易笑着点头:“齐公子所言甚是。”
那齐公子便做谦虚状,向四周略拱手:“承让!”
楚玉慢慢站起身,缓步走向场中:“我不赞同!”
掷地有声。
齐公子正满脸红光接受他人的赞誉,听到楚玉的声音,转身向她看来:“这位小娘子有何高见?”
他是识得楚玉的。
这位小娘子在四为楼的存在并不明显,亦从未下场辩论过,他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辩驳他的话来。
楚玉抬眼一一看过去,周围声音渐渐低下来。
“何为朋?何为党?”楚玉的声音沉稳坚毅:“朋者,相护相持为朋,同门同师亦是为朋。党者,以共同利益、共同志向团结在一起,是为党。朋党一词,以两字合并,原意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之人,为共同的目标而团结在一起。”
楚玉盯着齐公子:“是什么让这个美好的寓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齐公子道:“有朋一党,所为争执,无不害国害民,自是人人所应当唾弃!”
楚玉扯了一下嘴角,并没有扯出一个笑:“朋党之说,自古有之。可真正有错的,是朋党?还是朋党之争?!”
楚玉抬头挺胸,微抬起下巴:“朋党所在的害处是朋党本身吗?不是,是党同伐异!”
“何谓党同伐异?从自身为利益出发,旦有意见不同者,皆为异类,以不正当的方式戕害、专以打击陷害对方,这叫党同伐异!”
“所谓小人无朋,君子有党,因政见不和,以一己之私倾轧对方阵营里的人,这叫党同伐异!”
“旦有异心者,无以道德律法之制裁,以朋党之名乱天下是为公者,这叫党同伐异!”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楚玉有些累,便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或隐于深山,或藏于闹市,总会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二人便为朋,三人便为党,朋党一词是好是坏,全在于所在群体的立意!”
“以惑乱朝纲、徇私枉法之人聚为朋,是为小人,以国家民众为先,尽忠职守上达天听者是为君子,同为朋党,小人乎,君子乎?”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细想着楚玉所言,连萧洪昼都垂着眸子在思量。
齐公子道:“论语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声音却无前时的震馈,显得有些勉强。
楚玉走向自己的位置端了水一口饮尽,又转身步入内场:“君子不党,其祸无援,若人人自危,并不敢言,那又如何得知此事此言是对还是错?!”
“既有朋党,便有意见不同者,以正当手法做正当之事,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不再以朋党为耻,而行君子之事,便能从不同发声者里挑选不同意见,不再偏信偏听,而是开放讷言,由朝至野,无不清明,这便是朋党之争真正该有的意义!”
楚玉长叹一口气,再次环视着周围的人:“诸位都是有能有识之辈,莫让一叶障目,困囿于一方天地!”
说罢,对众人深深揖礼,随即直起身甩袖回了内院。
池映易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转过门,便见到楚玉正倚在墙边看着树上的树叶。
厅堂慢慢有人在窃窃私语。
一语惊起千层浪!
楚玉今日所言所说,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固有印象,此时心里翻天倒地,不足以言语。
萧洪昼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唇边,掩饰了眼中的惊涛骇浪。
这女人究竟是何来头?
这几日他让人紧盯住与陆知安有关系之人,只楚玉表现出来的,与往日大相径庭。
她是在藏拙,还是在掩饰什么?
(iishu)是,,,,!
第264章 诉苦
【】(iishu),
本就波诡云谲风波未平的朝野,因着楚玉的一番论理,又掀起更大的风浪。
勤政殿。
赵祯看着跪哭在地的秦大人,只觉得脑仁生疼。
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这么梨花带雨泫然若泣,倒是别样的风情。
只这秦大人一个大男人不说,长相还并不出众,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有碍观瞻。
只赵祯也不好明白着说,只道:“此事尚未有定论,我这便让开封府查明,定让那人给秦公子一个交代!”
秦大人泣诉道:“犬子本无辜,这小娘子也不知仗了什么势,就这么生生让人将他打成这般,至如今尚瘫卧在床,不得起身,待我夫人前去理论,她却抬出皇后娘娘,伶牙俐齿,甚是了得,还望陛下为犬子做主!”
赵祯亲起身扶了秦大人起来:“既此事已交于开封府,想来必会给令郎一个答复,秦大人舐犊情深,自当珍重身体才是!”
秦大人用袖口擦了擦两颊的泪水,又躬身道:“那小娘子欺了犬子倒也罢了,只那四为楼这次论理,她倒是大放厥词,胆敢乱议朝政,民间有不明事理者,为其所蛊惑,导致群情激愤,不若让四为楼自查自省一番,也好震慑众人,以免跟着有样学样,倒是难以管教。”
王曾亦站在旁边,此时开口道:“臣亦听闻此次论理一事,那小娘子所说所言,并无任何逾越之处,且那四为楼有陛下御赐牌匾,若是下令申饬,倒是不好。”
那不就是驳了赵祯的面子,打他的脸么?!
吕夷简向来与王曾不合,此次与范仲淹交锋又算得上是大获全胜,正是得意之时,楚玉此番做派正是与他相悖,又听王曾为楚玉说话,便不紧不慢地道:“次相大人这是要偏袒那小娘子?”
“我与那人素昧平生,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朋党一事,本应对事不对人,又何来偏袒一说?”
下首又有人拱手道:“有朝以来,朋党俱是大忌,这无知妇人因一己之私,强行为范党辩驳,煽动民意,实在胆大妄为,应当惩前毖后,以免有后来者有样学样!”
赵祯看着满殿纷纷扰扰的大臣,皱着眉头又坐了回去。
“此事尚无定论,暂时搁置,有待开封府查明一应真相再做处置,尔等若无其它要事,便退下罢!”
秦大人觑着吕夷简的眼色,识相的告退了。
众官员哗啦啦退下,赵祯翻看着书案上的折子,也不知是哪一本惹了他,皱着眉头将奏折扔到桌上。
“看看,泗州通判上书言蔡襄污蔑朝廷大臣,左司谏立马弹劾他越级言事,光禄寺主簿又觉得应取消诏令,广开言路……一个个都搅了进来,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公公小心地看着赵祯的脸色,轻声道:“这朝政什么的奴才不懂,只觉着楚娘子倒是个有心人,陆大人出事至今,有多少人愿意为着他奔波?奴才还听说,那陆大人的岳家,也想着要与他撇清关系,陆夫人回家求助,还被责骂了一通。”
赵祯想着与楚玉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笑道:“就是这性子有些急了点。”
周公公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连语气都轻松了几分:“这陆大人出事,酒楼还不得靠着她顶上?若是为人软了一些,便只得被人欺负。”
赵祯点头:“杜振那里传了消息过来?”
“是。事情倒与秦大人所说天差地别,那衙内饮了酒,酒后失德调戏了酒楼里的小娘子,楚娘子义愤之下,将人打了一顿,有些过火了。”
赵祯有些意外:“她还会打人?”
“可不是。”
赵祯想着后宫那些嫔妃养的小猫小狗,平素惹毛了伸爪子的模样,笑呵呵道:“没闹出人命便罢!”
经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后宫里,秦丁氏也在大吐苦水:“她不过是个从九品的闲散,我亦是觉得为人应敢作敢当,便要抬举了她,却是被一通的冷嘲热讽,她仗着圣人慈爱,便将众人不放在眼里,还请太后娘娘开恩。”
曹皇后坐在杨太后侧手下方,心里冷笑。
楚玉为人怎么样且不说,这告状居然告到慈明殿,秦夫人倒真是好样的!
周围一群人,都乐得看楚玉的笑话。
当初可是圣人将她带进宫来,又好生招待的!
“这小娘子真如你所说,如此不知事理?”
“臣妇亦不敢有所欺瞒。”
“秦夫人。”曹皇后慢条斯理道:“既楚玉是朝廷命官,便自有上官所处置,秦夫人是四品诰命,自降了身份去与她争执,倒是小数了。”
秦夫人不说话,只默默垂泪。
杨修媛用帕子捂住嘴笑道:“楚娘子已年过十八,倒是应当婚配了,只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名下家产尚全,并未少了一丝一毫,倒是难得,也不知是不是那陆大人徇私枉法,独个给抹了去。”
杨太后奇道:“还有此事?”
曹皇后点头:“确有此事,只想着不过是小事,并不用特意禀了太后娘娘。”
又一笑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内情。”
杨太后道:“可别卖关子,说给老身听听。”
曹皇后道:“楚娘子名下有一庄子,太后可知原是谁的?”
杨太后嗔怪道:“讨好卖乖的,还不快说!”
曹皇后一笑:“倒不是我卖关子,那庄子是八皇叔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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