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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杨尚荆伸手接过奏疏看了看,点了点头:看来本官这练兵之法,还算可以,没有甚么太大的伤亡。

    战损比大约是十比一,这还是以百户为单位的小规模战斗,人数最多的一个山寨,大概一百七十多人的山贼,也不过是动用了三个百户所进行围剿,得到的结果是阵斩敌酋,杀伤四十七人,余者尽皆俘获。

    再看看南方,丰城侯李贤正带着人在闽北的大山里和一帮子矿贼躲猫猫,就知道这战损比是多么的耀眼了。

    刘断事,以备倭衙门的名头下令,让沿海各个卫所上报战损比,务必要精确到人,同时,通知巡防千户所里派出去的精锐,上报一份伤亡名单和战果统计。

    刘启道高声应是,转身退了下去。

    作为备倭衙门的断事,刘启道之前是看过一部分战损比的,而那份公文给他的震撼,不亚于一次地震。

    官军剿匪嘛,基本没有败绩的时候,不过能像这么顺利的,可就少之又少了,毕竟一般的套路是,炮灰先上,不行的话上精锐,朝廷逼得急了,要被斥责了,就上亲兵。




第四五三章 策略
    第四五三章

    听着杨尚荆的话,邢宏放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拒绝。

    毕竟李信这个侄子,李行李璞寓,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一旦放到了一线,以现在杨尚荆培养出来的这种作战体系,想要不让他捞着功劳获得晋升,简直就是难比登天。

    偏生在现在这个以血脉姓氏为根本的封建礼制的条件下,这个李行李璞寓还是标准的李信亲信,不管怎么说,脑袋上的杨都盖不过李,对他的一切提拔,都有可能引发杨尚荆派系内部的不满。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杨尚荆麾下的这几个指挥使,能够真正平衡掉李信给李行施加的影响的,说到底也就他邢宏放一个人了,别的再拣选,根本就没什么用。

    因为邢宏放不仅仅是原本李信的部下,可以平衡一些李信旧部的反对声,同时他还是杨尚荆一手提拔起来的,儿子邢里男现在还在杨尚荆手下听用,是标准的杨党,这就可以压下去不少杨尚荆这个新兴派系内部的反对声。

    最重要的是,他邢宏放现在觉醒了邢家血脉这个隐藏的属性,搭上了英国公张辅的线,就算不能和英国公本人直接对话,却也能和中军都督府下面的官僚眉来眼去一番了,这也就能够顺带着制衡一番李信本人了。

    至于杨尚荆,这命令是他自己下的,总不会因为这个,让他邢宏放入坑吧?

    所以邢宏放定了定神,躬身应是:钦差放心,末将定当将此事处理妥当。

    杨尚荆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邢宏放将手中的书信转交给了忠叔,扭头离去,杨尚荆沉默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这人难能可贵啊。

    蠢货总是占了大多数,所以这出了个聪明人,却也难得。忠叔笑着摇了摇头,将信收了起来,能看得出颜色,辨得了时机,这样的人,总归是要多用用的。

    忠叔说的是啊。杨尚荆向着树荫下的石桌走去,倒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忠叔:却不知那些人,如今是何心情?

    忠叔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回道:还能是何心情?谈不上甚么诚惶诚恐,一点惊惧总是要有的,老仆方才看了看家里传来的消息,具体的有些模糊,不过似乎三府之中的山贼水匪,不成气候的是被一扫而空了,稍微有点儿气象的,也是去了七成。

    自家远在闽北,就算这东南士族同气连枝,可这接到消息的准确度,还是不敢保证的。杨尚荆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暂且等等,看下面呈上来的战果罢。

    为什么要说不成气候的和有些气象的?

    因为规模大势力大的,身后都有当地富户的支持,要不然一家伙聚拢个百八十人,人吃马嚼的就靠山里的野果野菜?还是就靠着沿路打劫的那一丁点儿油水?开什么玩笑,打劫多了,客商都不走那条路了,还打劫个卵?

    涸泽而渔的都是蠢货,这道理只要是个人都明白的好伐?

    而杨尚荆早在发布动员令,派兵清剿内陆盗贼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杨家的渠道给发布了出去,当然了,军国大事嘛,要通过来源不可考或者是通过合理推断啊消息灵通人士啊之类的嘴里说出来。

    换而言之,各个有能力接到消息的大家族,基本上都是大拿级别的,然后赶紧将自家的势力收缩起来,反正大家族隐匿人丁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给百八十个人制造合理的身份,甚至不用制造,地方官府都不会下来追查神马的。

    毕竟皇权不下县嘛。

    依着少爷的意思忠叔眉头微蹙,到时候在日本发现了富矿,直接让这些大家族手底下的人漂洋过海,搅乱了日本的内政?

    南方倭寇未平,北方还有倭寇作妖,这日本的豪族们打的如意算盘,我们也可以拿来用用嘛。杨尚荆就笑了笑,日本无力约束民间势力,我大明就能完全约束了?左右不过数千的精壮,莫说是和本官编练出来的新军媲美了,就是和寻常的卫所士卒比,也不过一盘散沙。

    拍了拍手,杨尚荆就感叹道:到时候,国内这些过剩的青壮在海外祸祸,捞到了钱,总归是要回国内花销的,捞不到钱死在外面,国内也是少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何乐而不为呢?

    说这话的时候杨尚荆心里还是叹息,说白了还是工业化水平不够,现有的小农经济根本无力消化掉多余的青壮,留着反而是祸害,不如让他们漂洋过海,到外面的大世界去寻找自己的财富。

    要是他杨尚荆有能力建成一个完备的工业体系,哪怕是说设计出来一个完整的轻工业体系,比如毛纺之类的,也能瞬间制造出无数的工作岗位,毕竟任何工业,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一点点人口,更多的人口集中在了配套设施方面。

    这样,就会迫使内地的权贵们在国策上进行一些列的修正妥协,然后进行人口贸易,同时鼓励生育,让内地的人口不得不追求井喷式增长。

    毕竟权贵也是人啊,能够带来财富的东西,他们也是有追求的,当祖制一类的东西成为他们追求美好事物的阻碍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东西一脚踢开。

    毕竟他们肯定不知道,这种东西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最后会将他们一手葬送。

    但是实际上,杨尚荆不能,鼓捣出来一个工坊,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一个詹事府少詹事,正四品的官儿,听着不小,然而他现在的影响力,实打实的部分也就浙江沿海这一亩三分地了,别说国策了,整个浙江省都影响不了。

    所以到现在,他也只能走一个曲线,先通过倭寇把自己的名头打出去,然后再慢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第四五四章 人心
    第四五四章

    秋七月,晌午,京师,城东,皇庄。

    形容有些枯槁的王振坐在一处树荫下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城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不时发出的叹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这个皇庄不小,各色阉人佃户禁军之类的,为数众多,但是这个院子里,只有王振一个人,伺候的小太监都在小院儿的外边,没有王振招呼,从来都不会主动踏入这里一步。

    之前并不是这样的,可是自从王振因为锦衣卫的一个小卒子实名举报,吃了挂落,在朝堂上被弹劾,让金英直接坐稳了内廷第一把交椅之后,这种状况才开始出现,落井下石,破鼓万人捶,这些所谓的人之常情,在太监们的世界之中,格外的显眼。

    因为懒得看那些小太监的脸色,现在的王振似乎又回到了没有自宫之前的年月,就连烧水泡茶,都要自己亲自动手,个中凄凉,也着实让人唏嘘。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王振嗤笑了一声,因为上火而显得沙哑的嗓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这午饭刚过,食盒也刚过收走,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想要尝尝咱家亲手泡的茶不成?

    大伴的茶,朕的确是很久没有喝过了。一个有些憔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感慨,还有一点儿凄凉。

    正在那儿坐着的王振整个人就是一哆嗦,回过身来,看清了来人,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同捣蒜:老奴不知陛下前来,失了君臣本分,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朱祁镇叹息了一声,迈步上前,将王振扶了起来:是朕自己要来的,怪不得大伴啊。

    王振瞬间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刷刷地就下来了,看了看朱祁镇的脸色,王振连忙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睛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拉着王振坐下,朱祁镇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边倒一边感慨着:前次和大伴这般坐着品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王振哽咽着点点头:是啊,有十一年了,自从陛下登临大宝,老奴就再也没给陛下沏过茶了。

    朱祁镇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大伴的茶水怎么如此冰冷?下面伺候的奴才都在那儿?!

    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朱祁镇回头一声怒喝:来人呐,给我把伺候大伴的奴才带上来!

    身后跟着的锦衣卫千户当即应了一声,带着人就冲了下去,朱祁镇扭头看着王振,摇了摇头,脸上显出了一股凄然:却是委屈了大伴。

    老奴戴罪之身,怎感言委屈二字?王振匍匐在地,这一次却是涕泗横流,再也止不住了。

    朱祁镇叹息了一声,将王振拉了起来:大伴少待,朕为大伴出气。

    说话的功夫,四个小太监被锦衣卫的士卒拉着,进了院子,直接摁在了地上,一个两个脸上全都是惶恐神色。

    朕命尔等照顾大伴起居,为何连一壶热水都不曾奉上?朱祁镇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个小太监,声音里不见一丝波动。

    四个小太监一听这个,吓得浑身哆嗦,他们这些被发配在皇庄干活的小太监,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几面,冷不丁还被皇帝问了话,怎么可能不慌张?

    一个小太监哆嗦着,刚刚张开嘴,想要回话,就被一个锦衣卫一拳砸在了后脑勺上,直接就把话咽了回去,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回答,只是倾听。

    朱祁镇的确不需要回答,他只是看了看四个小太监,然后摆了摆手:都拉出去吧,连着这个皇庄的管事,一并杖毙。

    五条人命,在朱祁镇的嘴里也不过是四个字儿的事儿,一并杖毙,已经注定了结局,四个小太监吓得想要张嘴嚎叫,直接就被塞上了嘴,拖了出去。

    虽然同为太监,但是王振是不可能有什么同情心之类的玩意的,生活在深宫之中,王振自己打死的小太监就不在少数,嗯,别说小太监了,明太祖那会儿,医治太子朱标没有成功,直接弄死的御医就不在少数。

    祖宗成法如此,大家当然习以为常了。

    而此刻王振的眼底,全是拼命压抑着的喜意,皇帝现在是这个态度了,大概就是想让他出去,接着执掌司礼监了吧?想到当初大权在手,力压外朝群臣,就连杨士奇杨荣这等大拿都要在他面前俯首的场景,王振只觉着热血上涌。

    改日,朕再派些有眼色的来罢。朱祁镇的一句话,直接将王振心头的那股子喜意打消了大半,连他都脸色,似乎都灰暗了不少。

    不过王振的精神随即就是一振,皇帝都开始想起自己来了,那么,还需要在这里苦熬的日子岂不是瞬间就少了很多了么?

    这么想着,王振似乎也品出来了些门道。

    金英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觉得天老大皇帝老二,自己老三,地都要往后放一放的王振,也知道自己这点儿武把抄赶不上金英,没有圣眷的支持,金英玩死他的方法能绕紫禁城两圈。

    可是吧,一把刀再好,也得合用才行。天下最锋锐的刀太过沉重了,根本挥不起来,那么就算拿在手中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拿一把差不多的刀子,能够运用自如,直接上去捅人呢。

    而他王振,就是这么一把差不多的合用的刀子。

    老奴多谢陛下记挂。王振作势又要跪下。

    朱祁镇摆摆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这不是什么朝廷的公文,反倒是南京锦衣卫传过来的消息:你且帮朕看看,此事该当如何吧。

    王振点点头,小心地接过来,仔细一看,干瘦的身子顿时就是一抖。

    因为上面写着,杨戬东南沿海清扫倭寇流匪,战果斐然,魏国公以嫡女下嫁。



第四五五章 变动
    第四五五章

    你是说,陛下去了城东的皇庄?

    杨溥的声音有些苍老,也有些虚弱,因为王振的离去,朝政大权从司礼监回转内阁之后,他这个做首辅的,自然也就更加的劳累了。

    只不过杨溥身在高位,哪怕只剩下一口气,这威势也是丝毫不减的,他这话说完,站在阶下的小太监顿时诚惶诚恐地点头道:回阁老的话,刘公公他老人家亲眼看见陛下出宫,带着张千户等人往城东方向去了。

    杨溥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苍老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老夫知道了,回头告诉刘公公一声,内阁记得他这个人情,下个月苏州漕运司会出缺儿。

    小太监顿时就是满脸的喜意,打躬作揖了一番,这才告退。

    这位刘公公是南直隶苏州人士,早年自宫进了宫,没有嫡出的子嗣,不过老家到有一个血亲的侄儿,兽他接济,读了几天的书,却也无望科举,也好在刘公公在宫中渐渐混出来一点儿明堂,时常接济,这才没活活饿死,但是生计嘛

    这位刘公公最大的能耐,也就是看看皇帝的起居什么的,算得上近臣,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手根本就伸不到宫外去,而太监一直对自己的血脉特别看重,所以哪怕他不在乎自己今后的前途,为了侄子,也得给外朝卖个好不是?

    朝局又要凭空起变数了啊。

    看着小太监满心欢喜的背影,杨溥突然叹息了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窗边走去,下午的阳光很是刺眼,让杨溥只能眯着眼睛,看向湛蓝的天空。

    秋老虎很热,心很冷。

    马愉曹鼐陈循三人也跟着站起了身子,马愉有些惆怅:南边的心,太急了些。

    于你我而言,自然是急了些,于杨戬而言,却是耽搁了太久,太久啊。一向性急善断的曹鼐却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现在在内阁一向是做打圆场活计的陈循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尚荆此刻已是而立之年,若是房中只有丫鬟伺候,便是生下来嫡子,也是非礼,先太师文敏在天之灵,也是笑颜难展啊。

    顿了顿,陈循继续说道:更何况,尚荆坐东南,我等却是远在北直隶,那厢便是出了甚么事体,也无法及时援护,消息传到北京之时,只怕尚荆尸骨都凉了,如今这有了魏国公作保,我等在京师之中,也好展开手脚啊。

    先喊圣人说,再往下解说,很标准的明朝士大夫答题嘴脸,或者说,陈循到现在在内阁之中也没有彻底放开。

    不过嘛,话说回来,三杨内阁之后进来的,曹鼐和马愉都是承了杨荣的恩情,马愉更是杨溥的学生,这本来就是一体的,也只有陈循是杨荣杨士奇相继故去之后进来的,他能算是一路人,却离着自己人还差了那么一点儿意思。

    哪怕他很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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